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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入冬

    自此以后,饭洛洛女侠便多了个唤作“花花”的称号,在今后的日子里,就连齐铭也时常用于打趣她。

    薛子夜吃了些东西,就又睡过去了。想是他体质特殊,所以也并未烙下什么后遗症。

    饭桌之上倒也热闹,见小家伙真的无碍,李依儿这才放下心来!

    她招呼着十里香酒铺的妇人,至于齐铭与饭洛洛,那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不必刻意招呼。

    妇人也没有拘谨之意,夹了一口菜在嘴里咀嚼片刻,道:“薛郎厨艺可真好,平时都是他做饭么?”

    说实话,她有些羡慕。

    李依儿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否认。

    薛黎道:“打小练出来的,也就一些家常菜。”

    妇人抱怨道:“我家那位就不会做饭,让他下厨就跟要他命似的。”

    “姐姐贵姓?”李依儿问。

    相识到现在,都在一个桌上吃饭了,她还不清楚对方的姓氏。

    妇人道:“啊,我姓王。”

    “王姐。”

    妇人作为十里香酒铺的老板娘,姓王,名芳,她的夫君姓蒋,倒是有个异常霸气的名字,唤作蒋钟毅。二者孕育了一个比薛子夜还要大上两三岁的女儿,名为蒋小甜。

    几天前那蒋钟毅带着女儿回了趟老家,至今未回。

    原本妇人也准备一道前去的,然细想之下如此一来酒铺便无人打理,先前倒是顾了一个伙计,可无奈伙计家中有事突然就不干了。当她着手接对账本时,才发现少了几十两银子,那伙计也不知道跑去了何处。这不,小家伙过去打酒时她正在忙这事呢!

    有人知晓后道那伙计乃鸡鸣狗盗之辈,本就看着不喜,然妇人闻言却不以为意,想是伙计家中事大,这才为之,如若不然,何须偷盗区区几十两银钱?

    饭后,三人告辞,家中顿时又冷清了下来。

    李依儿洗着碗筷,不知怎滴,泪水又流了出来。

    “怎么了呀!”薛黎目光温暖,语气温柔。

    李依儿抽气道:“小鬼头太胡来了,不让人省心。”

    薛黎一把拥她入怀,道:“我倒觉得这样挺好。”

    “好?”李依儿一愣,湿答答的手想要将薛黎强行推开,却是推不动。

    薛黎应道:“调皮捣蛋说明孩子活泼,活泼自然是好的,难不成你希望他懦弱到好奇心也不许有呀?”

    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胆小,也便是懦弱,那对于孩子头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因为胆小,即便是在外面受欺负了也不敢和家里人说,只能闷声咽下,怕人报复。心中有所压抑,难以释放,时日一长只怕会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好了,没事的。”拍了拍自家媳妇的后背,薛黎接着道:“做为父母,他不懂的我们耐心一点慢慢教他便是。再说了,他将来的路不一定会如你我所预料的那样,你也不想咱们的孩子将来永远被困在小镇上吧!”

    “在镇上有何不好?”李依儿问。

    薛黎道:“好是好,可他有属于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命。我们只负责把他养大成人,尽量的去教育好他该如何做人,至于以后的路,还是得靠他自己去选,自己去走的。”

    将来的薛子夜是酒鬼也好,是大侠也罢,只要做正确的事,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便能心中坦荡,自在逍遥!

    薛黎不忘提醒道:“等他醒来可不许再大打出手了哈。”

    “嗯。”李依儿小鸟依人般点了点头。

    ……

    深夜。

    桃花湖畔寒风萧萧,老杨头沐浴寒风,坐在竹椅之上看着桃花湖面。

    天上无星亦无月,然湖面任有波光,泛起波澜。

    老头子一直宅在湖畔小屋,有吃的又有酒喝,他也不想出去,自然还不知道自家好徒弟因为自己送给他的那本醉拳连招喝得差点醉死了过去。镇中传得沸沸扬扬,他这里却是相当的安静。

    桃花湖乃小镇难得的美景所在,特别是在春时桃花开放的季节,更是美若仙境。

    小镇既然名唤桃源镇,那么周遭自然得有桃花林,不过还是这桃花湖畔的桃花开得最美最艳。

    按理来说即便是寒冬腊月,会来这里观景之人应当也有不少,不可能会如此安静,然一年以前,一老道不知缘由横死湖畔,美景如画的桃花湖惨状连连。

    小镇之人大多纯朴,自然不知道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再到后来,老杨头那厮便来了。

    过度掉前期的可怜以后,成天在此地挠裤裆调戏美妇,盛夏时节全身臭烘烘的,招引蚊虫不说还将美丽的湖畔弄得臭味熏天。

    曾有人多次看到老家伙撅着屁股蹲在湖畔往湖里拉屎来着,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咯。这轰也轰不走,无招,自此以后呀,便很少会有人来这边侮辱眼球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美味的羊肉火锅中特么的还夹杂着一坨屎,美味不美味无人知晓,恶心倒是一定的。

    老头子想来亦是天生骨骼惊奇,前两天还偷看美妇丰胸被揍个半死,没过两日就又开始活蹦乱跳的了。该喝酒喝酒,该扣鼻屎砸路人依旧还是扣鼻屎砸路人,乃奇葩中的奇葩。

    齐铭本人倒是挺佩服这老头子的,起码活得洒脱。

    ……

    见湖面生起波澜,老杨头起身,二话不说对着湖心击出一掌,片刻之后,水底竟传来哀嚎之声。

    冰冷的湖水随之翻滚,似是沸腾。

    “湖水冰凉,我就想暖和一下,你如此有意思嘛?”有声音问。

    那声音歇斯底里,似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的束缚着。

    老杨头闻言笑了笑:“孽畜,你乃南海成精之鱼怪,得名桃花,竟也会觉着冷?”

    “关你什么事?”那个声音很是不爽。

    一年前它被一老道星夜封印在这湖水池中,然作为代价,它也同样要了那老东西的命。接着,这老家伙便来了,不时往湖中拉屎拉尿恶心它。

    老杨头道:“老夫既然答应了那道德真人前来镇压你,便自然就关老夫的事。如今他已殡天,就更得做到!修行不易,然你这厮罪孽深重,不趁此机会反思自省更待何时?”

    “罪孽?”那个声音笑了,笑得嘶哑:“我吃了几个人就算是罪孽?那你们人族天天捕虾吃鱼,宰杀鸡鸭鹅狗,怎就不是罪孽?”

    老杨头闻言再次乎出一掌,轰鸣声中,湖心涟漪荡起,水花四溅。

    老杨头道:“人是人,畜牲是畜牲,又怎能相提并论?”

    人是自我的,人类做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自然地位超凡,有足够的资格设定规矩,并且让其它种族遵守规矩。

    那个声音也不与他辩,怒道:“待我突破封印之日,便是尔等殒命之时。”

    老杨头哼的笑了出来,道:“只怕你是再也出不来了!”

    ……

    湖面归于平静,夜色归于寂静,湖底的东西暂且安分了下来。老杨头打了个哇哇,他感到有些困,于是将竹椅挪至屋内,准备关门睡觉。

    夜色中突然传来一声惨乎,小小的屋子随之抖动了一下。

    很明显,老东西是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并且还闪了腰身。

    他痛苦的艰难爬起,撑着老腰缓慢的摸到床上,吃痛道:“早知道就去买一根蜡烛了!”

    上了床,他拉过被子,倒头就睡,不多时便遗忘疼痛进入了梦乡!

    ……

    风越来越冷,天空又飘下了雨丝,雨丝之中还夹杂着鹅毛般的细雪,这是已然入冬的征兆。

    男子行在林间,剑在手中,双手负于胸前。

    冷风如刀,可他似乎并不觉得冷。

    潮湿的小道,林中伸手难辨五指,然而没有关系,因为他本就没有眼睛。

    身上的衣服脏了,已有风尘,可他依旧还是那般的潇洒。

    不远的前方浮现一农家小院,屋内燃有烛火,传来熹微的光亮。

    他没有眼睛,却是能够感受光亮,仿若也能瞧见那处院子。

    他缓步走进,不多时便已抵达院门之前。

    “有人在吗?”他问。

    等了半晌,却是没有人回答。

    擅自推开院门,他又敲了敲屋门,任然没有回声。

    莫非是屋内之人此刻正睡得深沉?

    耳朵动了动,他似乎是感受到了诡异之处。屋里的确有人,然他却听不到梦中人呼吸的声音,一丝也不曾。他的耳力极好,按理来说不应如此,还是说此刻的屋内已然没有了活人?

    推门进屋,他感受到了烛火的温度,却也感受到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一对苦命夫妻?

    走进蹲身,他伸手抹过死者胸前的血脂嗅了嗅,男尸寻常,女尸却没有了心脏。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寒风呼呼而过,屋内的烛火被风吹熄。

    他走出院门,往回折返,向桃源镇方向而去。

    ……

    次日天明,薛黎果真没有再给对街的张婶送包子了,做就的包子又少了几成。

    薛子夜是巳时醒来的,昨夜他睡得十分香甜。

    他感到很饿,于是粗略的吃了些东西,就又被自家老娘惩罚面壁思过了。

    “对不起。”他说。

    李依儿问:“说,是谁叫你饮酒的?”

    曾经备下的荆条被小家伙给扔了,她手中此刻便只得拿捏着筷子。

    薛子夜道:“是我自己?”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薛子夜沉默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实情说出,说是因为那本醉拳连招的关系,那老娘以后当真就不会再让自己去桃花湖了!

    “你说不说。”李依儿一筷子抽在他的屁股上。

    薛子夜吃痛,哎哟道:“我就觉得好奇,前几天见一叔叔潇洒饮酒,所以就想着模仿一下。”

    这倒也是实话,只不过见潇洒饮酒那人是在昨天,而并非是在前几日。

    “潇洒?”李依儿抓住了关键词,又是一顿猛揍。

    然老娘毕竟是老娘,下手也只轻重,能让小鬼头感到疼痛,却不会伤及他的身体。

    薛黎看不下去了,劝道:“孩子他妈,你昨天不是答应过我好生询问,不会大打出手的嘛!”

    “你闭嘴。”李依儿一眼瞪了过去,心想自己昨天还答应过你这样的事?

    果然呀,女人终归是感性动物,健忘得不是一星半点。

    薛黎闻言当下便闭了嘴,只得认怂。

    做为过来人,他深刻的知晓绝对不要和生气中的女人讲道理,因为她们本就毫无道理可言,劝得多了,只怕就连自己也要一道挨罚。

    如小鬼头那般一顿胖揍调教一番的确是不太可能,跪跪搓衣板还是会的。

    不仅累,还很丢人。

    他弱弱的道:“那你下手也轻点儿呀。”

    李依又瞪了他一眼,告诉对方难道老娘就那么不知轻重吗?

    就在这时,齐铭夫妇来了。

    他们带了两棵冬日里的大白菜过来,菜心嫩嫩的,格外香甜,生着便可以吃那种。外层翠绿,做成火锅特别下饭。

    由于忘了购买袋子,齐铭便双手抱着过来,昨夜气温骤降,菜上凝有露珠,被冷空气冻成了细微冰晶,所以他的手也被冻得发红,好似就快没有知觉了!

    也不去管客厅正被训戒面墙思过的小鬼头,他直接将大白菜抱进厨房放好,这才蹲在一旁的火炉旁取暖。

    饭洛洛则是连忙上去开劝,有她说话,自然事半功倍。

    “哎呀姐姐,现在天凉,这样打着可疼了呢。”

    薛子夜见救星来了,连忙小跑着躲到饭洛洛身后,探出小脑袋可怜巴巴的瞅着自家老娘。

    “是呀,可疼了。”

    饭洛洛抚摸着小家伙的头,道:“以后你可不许再让娘亲担心了。”

    薛子夜可怜应道:“我以后必不如此,洛洛阿姨便帮我劝劝娘亲吧!”

    见自家孩子此刻竟对着饭洛洛撒娇,李依儿的心终究是软了下来,有些无奈的道:“一见你洛洛阿姨你就装可怜,方才的刚硬耿直呢?还敢有下次看我打不死你。”

    薛子夜连忙道:“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

    薛黎随着齐铭走进厨房,看着那两棵白菜,惊讶道:“这是你种的?”

    齐铭一面烤火,一面搓手哈气:“那是自然。”

    “上次我去你家怎滴没有见到?”薛黎问。

    齐铭道:“种在后山,那边土肥一些,再说了当时还小着呢,这不刚刚长成,带给你尝尝鲜。”

    “嗯,不错,”薛黎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今天咱吃白菜火锅?”

    齐铭叹道:“本来想带一些香菜土豆调味什么的,可我家里实在是没有袋子了,我只能拿这么多,那家伙又不可能会帮忙!”

    薛黎提醒道:“打住,洛洛可不是什么那家伙,被听着了小心挨揍!”

    齐铭闻言看了看依旧还在自己手上绑着的几根绷带,着实是有些痛苦,道:“你还好,有小鬼头帮你吸引火力,我就倒霉了!”

    薛黎连忙道:“嘘,禁声,你别再说了。”

    齐铭看了看天色,道:“现在也是时候该做饭了吧!要不你在随我回去一趟?咱顺带逮一只鸡鸭过来。”

    薛黎问:“你啥时候又养鸡鸭了?”

    齐铭摊了摊手,道:“正打算养,还没来得及养。不过吴婶家有呀,小素素还养了一只白猫,两只小白兔,要不也给弄过来?”

    薛黎拒绝道:“得了吧,你这样也太坏了!小美女会和你拼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