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疑惑
“哪里。举手之劳不值得这么客气，电话会议赶上了吗？”对方已经再三致谢，江涛笑着摇手。
对面姑娘冲他笑笑，“已经结束了，谢谢你。”一边打开自己餐盒。
那是一个精致的不锈钢饭盒。饭盒里边三个格子：稍大的装着一层米饭，另外两格里一个是红椒炒肉丝，另外一个玉米配绿丁，似乎是莴笋。
菜色看起来不错，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江涛从未在车上见过这样的饭菜。话说回来，如果看见他就不会去买那么难吃的包子了。
“这不是车上买的。”姑娘似乎发现他的疑问，“我自己做了带来，只是让他们帮忙热一下。我不太习惯车上的伙食。”
最后一句江涛深有同感，却也有些意外：“确实很多人都不喜欢车上的饭菜。不过，他们会帮忙热饭菜吗？没听说过啊。”他不由往卖餐的方向望去。
餐车会做这种有损自己收入的事，让人难以置信。
如果这是真的，人人都带便当上车，他们岂不是全得下岗。
“会的会的，”姑娘连连点头，“反正他们也会蒸东西，我给了十块钱呢。对了不好意思，我可以在这里吃吗？”她指了指自己面前饭菜。
“请便，我已经吃过了。”江涛心说难怪。
如果没有这十块钱，估计人家也不会那么热心。
不过美女的到来还是让他如沐春风，虽然脑子里依然在烦工作该怎么做。
不过，他也不便就此离开，人家刚搭话就走太不礼貌，况且盛雪也还在用餐。
而且他也不想离开，不愿离开让他魂牵梦绕的味道。
意识到这情况的他忽然被吓一跳。
因为他发现，姑娘身上的香味委实让他难以招架。
也许这也正是她的魅力之一？
不，江涛否定了这想法。因为如此简单的理由，他就“迷”上某人，那也太肤浅了。
姑娘似乎没有发现江涛刹那间千转百回的花花肠子，她望向盛雪：“小妹妹，要不要尝尝？”
后者咬着包子摇头说不要。
姑娘露出俏皮的笑容，从餐盒侧面取出一个长柄饭匙，说了声不好意思，安静地用起餐。
江涛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思绪回到那个叫邵孑的男人身上。
替客户找人他并不是第一次。
这些目标中，有的是网贷、高利贷公司的猎物。
他们的资料客户掌握得相当详细，身份证、家庭住址与工作单位样样俱全。据说有的客户手里还有目标的照片和视频，找起他们来无非花点关系和时间，没有什么难度。
公司最近也极少这类客户，原因很简单：就算找不到人，催收公司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还钱。
最常用的就是通过查通讯记录，给家人朋友发催收短信、打催收电话。稍微复杂点的，会有各种真假催收律师函——当事人欠债的时候，都会填下工作单位、家庭地址。有的P2P网贷要求目标开放通讯录，贷高利贷的甚至还有担保人……除非他们能撇开这些社会关系，不然早晚会顶不住压力，就算捅了天也会把窟窿堵上。
还有一些是早有预谋的老赖。这些目标准备跑路的时候，基本不会留下值得追的线索。除非借助官方渠道，几乎查不到他们去向。即便查到去处，茫茫人海，如果没有警方协助，也基本很难找到目标。
作为新手的江涛从没接手过这两类案子。
稍微多点的目标，是离家出走者。
其中多数都是学生和孩子，这类目标寻找难易程度两极化严重。好找的就在眼皮子底下，比如家和学校附近的网吧啦、游戏厅啦，根据各自爱好而不同；难找的能跑到万里之外，有从长三角恋到WLMQ的，也有从吴州骑行到LS的，不一而足。
另外一部分是和家庭、爱人闹别扭的成年人。这类目标和客户，或多或少性格都有些极端，公司会逐一甄别，然后选择接与不接。
他们主要的工作是第三种：婚恋相关调查。
查小三，追出轨，甚至嫖娼约炮……客户有什么需求，他们就满足什么。
这类目标大多都有固定的生活社交圈，还有客户随时帮助更新目标动向。江涛他们通过跟访调查，就可以拿到客户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结果，过程大部分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不过江涛他们只会提供线索，证据则需要客户自己亲自来取。否则不止证据无效，他们这些一线调查员还有违法的风险。
另外很小的一类是商业调查，客户主要是各家公司，目标则是受其怀疑的雇员——如果目标被怀疑有泄漏公司机密，一开始又不方便走法律程序，他们就可以跟进。
但这种客户也比较少。江涛入行不久，就出过一次任务。
不管是上面哪种客户，公司能得到的资料都会相当详尽。
邵孑显然不在此列，江涛最开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目标没有户籍，也就代表没有身份证明。他不能办银行卡，也不能用手机，甚至连火车票都买不了，二代身份证的普及，和管理的严格堵死了他办假证的路，那他在今天这个社会如何生存下去？
但老板已经确认过他的存在。
难道是失踪人口？这也不可能，就算是失踪人口也不会没有户籍。
那……究竟什么情况？
正胡思乱想，对面姑娘的声音传入耳中：“请问……”
他尚未回过神，自然也就没听到她问话内容，茫然地答：“什么？”
“这是索尼的相机包吧，虽然上面的logo都拆掉了。我冒昧地猜测，你是不是喜欢摄影呢？”姑娘指着他挂脖子上的单肩包。
如她所言，那确实是索尼的包，里边装有一台公司配的A73微单。表哥本给换了个不显眼的包，江涛嫌没有原装的好用。他将logo挑掉后，看起来和普通包没什么两样，秦又方也就默许了。
对面姑娘大概经常接触，又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江涛对摄影的兴趣一般。但工作需要，而这玩意又比较贵，所以他养成了随身携带的习惯，倒让姑娘误会了。于是回答她：“还好，这是公司给配的。”
姑娘浮上好奇神色：“公司配的？请问……你是摄影师吗？还是记者呢？”
这问题不太意外。江涛虽和这俩职业一点不相干，工作内容却极其相似，只不过一个合法，另一个游走于法律边缘——他当然不会跟陌生女孩说这些，只是照常回答她：“不是，偶尔会用到。”
姑娘似乎更好奇了。
她大概在琢磨，究竟还有哪些工作需要背着相机到处跑。
不过好在姑娘并未追问，脸上浮起歉意：“不好意思，我不该乱打听的。”一边收拾餐盒。
“没有的事，不用介意。”眼见她已经收拾完毕，江涛便起身告辞：“你吃完了吧，我们也要回车厢了，再见。”盛雪此时早已吃完包子，正在把玩魔方。
这是上车前他给买的三阶魔方。本以为很少有小姑娘会对魔方感兴趣，没想到盛雪很喜欢玩。
姑娘似乎没想到他们会离开，愣了愣喊道：“请等一下。”
对面姑娘冲他笑笑，“已经结束了，谢谢你。”一边打开自己餐盒。
那是一个精致的不锈钢饭盒。饭盒里边三个格子：稍大的装着一层米饭，另外两格里一个是红椒炒肉丝，另外一个玉米配绿丁，似乎是莴笋。
菜色看起来不错，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江涛从未在车上见过这样的饭菜。话说回来，如果看见他就不会去买那么难吃的包子了。
“这不是车上买的。”姑娘似乎发现他的疑问，“我自己做了带来，只是让他们帮忙热一下。我不太习惯车上的伙食。”
最后一句江涛深有同感，却也有些意外：“确实很多人都不喜欢车上的饭菜。不过，他们会帮忙热饭菜吗？没听说过啊。”他不由往卖餐的方向望去。
餐车会做这种有损自己收入的事，让人难以置信。
如果这是真的，人人都带便当上车，他们岂不是全得下岗。
“会的会的，”姑娘连连点头，“反正他们也会蒸东西，我给了十块钱呢。对了不好意思，我可以在这里吃吗？”她指了指自己面前饭菜。
“请便，我已经吃过了。”江涛心说难怪。
如果没有这十块钱，估计人家也不会那么热心。
不过美女的到来还是让他如沐春风，虽然脑子里依然在烦工作该怎么做。
不过，他也不便就此离开，人家刚搭话就走太不礼貌，况且盛雪也还在用餐。
而且他也不想离开，不愿离开让他魂牵梦绕的味道。
意识到这情况的他忽然被吓一跳。
因为他发现，姑娘身上的香味委实让他难以招架。
也许这也正是她的魅力之一？
不，江涛否定了这想法。因为如此简单的理由，他就“迷”上某人，那也太肤浅了。
姑娘似乎没有发现江涛刹那间千转百回的花花肠子，她望向盛雪：“小妹妹，要不要尝尝？”
后者咬着包子摇头说不要。
姑娘露出俏皮的笑容，从餐盒侧面取出一个长柄饭匙，说了声不好意思，安静地用起餐。
江涛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思绪回到那个叫邵孑的男人身上。
替客户找人他并不是第一次。
这些目标中，有的是网贷、高利贷公司的猎物。
他们的资料客户掌握得相当详细，身份证、家庭住址与工作单位样样俱全。据说有的客户手里还有目标的照片和视频，找起他们来无非花点关系和时间，没有什么难度。
公司最近也极少这类客户，原因很简单：就算找不到人，催收公司有的是手段让他们还钱。
最常用的就是通过查通讯记录，给家人朋友发催收短信、打催收电话。稍微复杂点的，会有各种真假催收律师函——当事人欠债的时候，都会填下工作单位、家庭地址。有的P2P网贷要求目标开放通讯录，贷高利贷的甚至还有担保人……除非他们能撇开这些社会关系，不然早晚会顶不住压力，就算捅了天也会把窟窿堵上。
还有一些是早有预谋的老赖。这些目标准备跑路的时候，基本不会留下值得追的线索。除非借助官方渠道，几乎查不到他们去向。即便查到去处，茫茫人海，如果没有警方协助，也基本很难找到目标。
作为新手的江涛从没接手过这两类案子。
稍微多点的目标，是离家出走者。
其中多数都是学生和孩子，这类目标寻找难易程度两极化严重。好找的就在眼皮子底下，比如家和学校附近的网吧啦、游戏厅啦，根据各自爱好而不同；难找的能跑到万里之外，有从长三角恋到WLMQ的，也有从吴州骑行到LS的，不一而足。
另外一部分是和家庭、爱人闹别扭的成年人。这类目标和客户，或多或少性格都有些极端，公司会逐一甄别，然后选择接与不接。
他们主要的工作是第三种：婚恋相关调查。
查小三，追出轨，甚至嫖娼约炮……客户有什么需求，他们就满足什么。
这类目标大多都有固定的生活社交圈，还有客户随时帮助更新目标动向。江涛他们通过跟访调查，就可以拿到客户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结果，过程大部分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不过江涛他们只会提供线索，证据则需要客户自己亲自来取。否则不止证据无效，他们这些一线调查员还有违法的风险。
另外很小的一类是商业调查，客户主要是各家公司，目标则是受其怀疑的雇员——如果目标被怀疑有泄漏公司机密，一开始又不方便走法律程序，他们就可以跟进。
但这种客户也比较少。江涛入行不久，就出过一次任务。
不管是上面哪种客户，公司能得到的资料都会相当详尽。
邵孑显然不在此列，江涛最开始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目标没有户籍，也就代表没有身份证明。他不能办银行卡，也不能用手机，甚至连火车票都买不了，二代身份证的普及，和管理的严格堵死了他办假证的路，那他在今天这个社会如何生存下去？
但老板已经确认过他的存在。
难道是失踪人口？这也不可能，就算是失踪人口也不会没有户籍。
那……究竟什么情况？
正胡思乱想，对面姑娘的声音传入耳中：“请问……”
他尚未回过神，自然也就没听到她问话内容，茫然地答：“什么？”
“这是索尼的相机包吧，虽然上面的logo都拆掉了。我冒昧地猜测，你是不是喜欢摄影呢？”姑娘指着他挂脖子上的单肩包。
如她所言，那确实是索尼的包，里边装有一台公司配的A73微单。表哥本给换了个不显眼的包，江涛嫌没有原装的好用。他将logo挑掉后，看起来和普通包没什么两样，秦又方也就默许了。
对面姑娘大概经常接触，又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江涛对摄影的兴趣一般。但工作需要，而这玩意又比较贵，所以他养成了随身携带的习惯，倒让姑娘误会了。于是回答她：“还好，这是公司给配的。”
姑娘浮上好奇神色：“公司配的？请问……你是摄影师吗？还是记者呢？”
这问题不太意外。江涛虽和这俩职业一点不相干，工作内容却极其相似，只不过一个合法，另一个游走于法律边缘——他当然不会跟陌生女孩说这些，只是照常回答她：“不是，偶尔会用到。”
姑娘似乎更好奇了。
她大概在琢磨，究竟还有哪些工作需要背着相机到处跑。
不过好在姑娘并未追问，脸上浮起歉意：“不好意思，我不该乱打听的。”一边收拾餐盒。
“没有的事，不用介意。”眼见她已经收拾完毕，江涛便起身告辞：“你吃完了吧，我们也要回车厢了，再见。”盛雪此时早已吃完包子，正在把玩魔方。
这是上车前他给买的三阶魔方。本以为很少有小姑娘会对魔方感兴趣，没想到盛雪很喜欢玩。
姑娘似乎没想到他们会离开，愣了愣喊道：“请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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