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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计划

    “实在对不起,打扰您老了。”秦又方向送他们出门的老妇人表示歉意。

    “没有的事,年轻人知恩图报,值得鼓励。”年近八旬的老妇人赞许道。

    两人道谢后上了车。

    制定了计划后,二人一早就去了镇上街道,打听两位当时住镇上的学生。

    街道地址早已更改,但这片街区改建时,居民都搬入了相应小区,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学生们的家。他们发现,两人都不是要找的目标,人家也不认识什么邵孑。

    刚才,则是最近的一个邵姓学生所住的村子,两人都心怀期待。

    意想不到的是,这家姓邵的是被招女婿来的云岭。男方是冀北人,在外工作遇上了云岭的姑娘,才来到庆东生活。两人生了三个儿子,江涛他们找的就是其中最小的,这时也已四十出头,他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叫邵孑的人。

    “前门村的邵东冀可以划掉,接下来是乌门村的邵武和邵方路了。”江涛坐在副驾驶,将小本本上的记录打上个叉。

    “有点没精神嘛,”秦又方呵呵地笑,“还记得跟我第一次外勤不?”

    “怎么会忘记?”江涛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行道树与护栏,思绪回到了两年前,第一次跟表哥做事的情景。

    当时他从化工厂辞职,在家赋闲一个月后就被表哥叫来了吴州,跟着他跑腿。

    “我这工作吧,累是累点,但是比小涛在化工厂上班,还是安全得多。”秦又方在电话里没细讲他的工作,只是跟姨母这样说。

    化工是有名的高危行业,江涛所在的甲醇合成车间则是高危中的高危,高温高压易燃易爆,还有毒。

    从造气车间出来的水煤气,经脱硫净化后加至70个以上的大气压,被送入200多摄氏度的合成塔,在铜触媒的催化下生成可燃有毒的粗甲醇。随后进入精馏塔,经一系列蒸馏冷却提纯后就变成纯度99.99%的精甲醇。

    其中任何一个地方出事故,都有轻则残废,重则丧命的风险。

    江涛就有一名同事,在压缩车间巡检时遭遇泄露事故。一氧化碳与氢气几达饱和的水煤气迎着她吹了十来分钟,等车间同事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没了意识。

    江涛辞职的时候,听说她在医院已经待了大半年,跟植物人的差别也就是眼球还能动了。

    不过他辞职的原因并非这行业真的有多危险。

    化工行业听起来是高危行业,其实只要管理到位、员工操作符合规范,巡检与设备维护得当,出事的概率远比一般交通事故低。只是这行业一旦出纰漏,事故波及范围极大,造成人员的伤亡、财产损失也远超普通事故,才会有这行非常危险的表象。

    像江涛同事遭遇的一氧化碳泄露事故,只有她一人中毒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一般情况不出则已,一出就是大事。

    他所以辞职,还有别的原因。

    江涛来吴州服务的第一个客户是位女士。

    她要知道自己丈夫有没有出轨,而且还要有无法辩驳的证据。

    这本来没什么,但客户害怕被丈夫知道自己查他,不肯提供他的身份证信息,也就无法查到他的开房记录,江涛和表哥只能轮流跟目标的梢,可把他们累得够呛。

    一次江涛深夜拍照时,因为对相机不熟练他竟然开了闪光灯。那道白光闪过的时候他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完了,可巧迎面而来的小车司机突然打开远光,他才幸免于难。

    也就是那次之后,他学会了不用闪光,也能在相对暗淡的夜里,拍出清晰可辩的照片。

    最后那位富婆离婚了吗?江涛忽然浮起一丝丝的好奇。

    在那些自己和表哥在不同场合拍到的照片里,她丈夫和一个可能比她女儿还小的妙龄女郎无数次亲密互动,容光焕发。

    他不知道那位女士在看到这些时会作何感想。

    后来那位客户跟着他们出了几次外勤,亲手拍下了不少这种照片。基于行业潜规则,江涛和秦又方在她拍照之时都没在附近,所以他们也无从看到她当时究竟是什么反应。

    也许有出离的愤怒,因为丈夫的背叛;也许有狂喜,因为丈夫铁证如山的出轨,她或许能拿走大部分财产,毕竟是无过错方。

    或者两者皆有?也许还有他们不可能知晓的别情。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近两年。

    乡村道路很晃,江涛不知不觉就迷糊起来,耳中尽是导航的提示声。

    “前方一百米左转,即将到达目的地。”

    江涛蓦地惊醒。

    等他抬眼看时,秦又方将车缓缓停在了一幢三层高的小楼旁。

    两人下了车。

    小楼一层是三个门面。正中一间的卷帘门开着,门旁边墙上挂着一块木牌:庆东镇乌门村村委会。

    两人走到门口,发现屋内摆着几张塑料凳子,里边一个人也没有。

    江涛四下张望,周围路上没有行人,附近山坡上也看不到耕作的乡民。

    “请问,有人吗?”秦又方试着喊了一嗓子。

    “嚓”的一声,楼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找谁?”

    两人抬起头。二楼窗户被拉开半扇玻璃,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正投来询问的目光。

    “不好意思,我们来找个朋友,可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一时也找不到别人问路。大叔你方便吗?”秦又方讲出准备好的说辞。

    男人扫了下江涛,视线转回秦又方身上:“找人啊……你们先上来吧。进里屋,上二楼来。这天真他X的冷。”说完拉上了窗。

    两人依言进了屋,才发现正屋侧边有道楼梯。上了二楼,发现就近的门前站着刚才的男人,他将两人往屋里让:“进来说吧。”

    江涛感觉一股烟味直冲脑门,刚才还有点迷糊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发现这里是间办公室。里边摆着三张办公桌。靠墙的一张上摆着一台显示器,男人在电脑前坐下,又示意二人也坐。

    秦又方拉过一张塑料椅坐下,给男人上了一支中华。男人稍作推托后还是接了,秦又方掏出火机给他点上。

    男人自称姓廖,是乌门村村长。见他们都坐下了便问:“说是要找朋友?我们乌门村的?”

    秦又方陪笑道:“大叔,事情是这样。你看我这小表弟,他几年前念大学的时候,在火车上被人扒了钱包,所幸遇到好心人借了两百块给他,他才有钱去学校。帮他的大哥说自己姓邵,叫邵孑,是云岭庆东人。我这表弟那个时候犯糊涂,没问到联系方式就分手了。你看这不毕业了嘛,就想找恩人道个谢,还要把钱也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