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否认
说完他又继续前行。
秦又方紧跟着他，伸手在背后给江涛比了个OK手势。
江涛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
他知道，这次庆东之旅怕是就快结束了。
眼下就只剩下老板的要求，目标的近照。
“那就是他家。”廖村长指向两三百米外的山梁。
他所指处有一座中式建筑。居高临下望去，二人发现那是一组砖瓦的别墅大院，看样子两进两出，约莫着四五百平，算上外围围墙则轻松超过一千平。
走近点能看清楚灰色的波形瓦顶，白色与淡蓝相间的外墙。建筑墙面没有贴乡间常见的瓷砖，青砖与白灰分外分明，不知道是做旧还是原生模样。
整个院落如同一个没上色的大户别馆，在农村千篇一律西式板房的衬托下，显得端庄肃立。古朴与现代的对比也太明显了。
秦江二人对视一眼，都颇感讶异。
这套别墅不但建筑面积大，光看结构与外屋设计就显得与众不同，很可能出自专业设计者之手。
廖村长拍拍大腿：“漂亮吧？我要是晚两年建房，肯定也跟他家一样修。不过嘛……当然修不了那么大。”
看他满脸的羡慕神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秦又方试探着问：“这别墅看样子花了不少钱吧？”
江涛和他虽然都对建筑的事一窍不通，但看这大院的气势就知道绝非凡品。
“那当然。听说光设计费就花了二十多万，都够咱再建一套两进两出的二层小楼了。”廖村长不无艳羡地说。
二十多万的设计费？在江涛有限的认知里，撑得起农村别墅的天花板了。
就像廖村长说的，普通人这钱都够盖小洋楼了。而这，对面前别墅来说只是设计费而已。
这别墅怕不是花了好几百万。
说话间转到别墅的正面。
院前一座同样中式的大门楼。
大门柱前立有两块二尺见方的白色上马石，都作蟾蜍匍匐状，阶梯被巧妙地设计在了蟾蜍背上。一对丈许宽的古铜色大门，向里半开着，门上两只大红灯笼各高挂一方。门楼四角的飞檐上还吊着纯色的檐铃，正巧有风吹过，带起一串“叮叮咚”的悦耳铜音。
看得出别墅主人的审美与品位都很传统。
廖村长还没走到门口就大喊：“老村长，老村长。”
透过半开的大门，二人可以看到一堵雪白的影壁横亘门后，并不能直接看到院内布局。
廖村长并没有带二人进门，站在门口又喊：“老村长，在家吗？”
这次里间有了回应：“谁啊？”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
“是我，村前老廖。有点事麻烦你。”廖村长大声喊。
随着一声“来了”，影壁旁转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罩着蓝黑色的毛呢大衣，同样深色的西裤与黑色大头皮鞋——打扮与古风盎然的门楼形成鲜明反差。
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身材。
男人起码比秦江二人高了十公分，廖村长和他比起来更是矮了一个头。
在北方，江涛也极少看到这样高的男人，有这人年纪的更是闻所未闻。
而他给人的压力还不只在身高。男人肩宽腰圆，不知是否因为穿着冬装，他站在门口就如同一只人立的巨熊。
江涛有幸临场看过CBA在吴州的表演赛。眼前男人给他的压力比起职业球员来，也不差多少。
廖村长见他出来，先后退了几步，才道：“老村长，打扰你啊，这两位是外地来的。”
又对二人介绍：“看吧，这就是我们村邵南云老村长。”
来人略感奇怪地扫了二人一眼，又望向廖村长：“老廖，开会我儿媳妇不是去了嘛，又有啥子事？”
他年纪应该比廖村长大，胡须同头发一样花白，皮肤却比后者白了两个度，完全不像普通村民，除了眼袋稍重，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
这人很可能就是目标的父亲。
秦江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感受到对方的欣喜。
廖村长摆摆手，低头说：“不是开会。这两位是来找人的。”
秦又方向前给他上烟，老人摇摇手：“不用了，我不抽烟。找什么人？”用探寻的眼神打量着两人。
秦又方陪笑道：“老村长您好，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将说过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廖村长跟着搭话：“听说他们一个村一个村地问过来。我和他们说过，老村长你家没有叫邵孑的娃。他们还想打听，是不是你们本家有叫这个名字的。”
邵南云的目光落在了江涛身上：“是你这后生要找邵孑吗？”
江涛感觉一道道视线在身上游离，好像能穿破内心一般。
他不由打了个寒战。想到对方的儿子很可能就是要找的人，江涛心里压力陡增。
他拼命想保持平静。
没有碰面前还好，一旦曝露在他如水银泻地般的眼神里，他没有自信能骗过对方。
面对廖村长的时候，完全没有这样的压力。
想着刚才表哥能平静地和他对话，他就对秦又方无比敬佩。
“是啊，老村长。他帮过学生时代的我，现在毕业了，就想当面向他道谢，更要把那时借他的钱还他。”没办法，他只能回答。
说也奇怪，江涛说出第一句之后，感觉满身重负倏然消失，很快就恢复镇定。
“你碰到那个邵孑是什么时候？”老人问，“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应该还没有三十。”
他灼热的目光再度射来，江涛却完全没有方才那种万钧压顶的紧迫感了。
邵南云说完，他不带停顿地回答：“没有，我今年二十四……哦，快二十五了，碰到邵孑大哥是四年前，那会我刚上大三。”迎着老人的目光，向他微微躬身。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老人随口问道。
“通信工程。”江涛回答他。
“我想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认识叫邵孑的人。”老人把话题转了回来。
“您家公子呢？可不可以让我们问问他？”秦又方一直没说话，这时插话道。
老人摇头道：“我家邵武01年就去了美国，我想他也不会认识你说的这个邵孑，他一直在国外。”
“老村长，我记得小武几年前回来过啊，这房子不也是那个时候建的嘛。”廖村长在旁提醒。
老人扭头望了廖村长一眼，顿了顿才道：“是这样，但他之前一直在国外，跟这两位后生找的人应该没有关系。”
江涛感觉他眼中似乎有道凌厉的光一闪而过，随即又冷漠如常。
“既然这样，我们告辞了。打扰你们了老村长，廖村长。”江涛念头转过，见秦又方投来诧异的目光，便向微微他摇头示意。
“就走了吗？不等我给你们问问西头两家邵姓吗？”廖村长也很意外。
“西头那两家和邵老村长……不是一房吗？”江涛抢在表哥前面问。
不待廖村长回答，邵南云老人先开口了：“村西那两家都是我侄子，他们两家四个闺女，我想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廖村长也拍拍脑门：“是啊，如果老村长都不认识的话，他们肯定也不知道。”对着秦江二人道：“看来没帮上忙。”
二人都向他道谢。秦又方道：“哪有，您可帮了大忙。”转向邵南云：“对不住啊老村长，打扰您了。那我们这就告辞了，麻烦两位了。”
江涛也向二人行礼，跟着秦又方往来路离开。
邵南云只微微点头，面无表情。
“老村长，那我也……”廖村长话没说完，邵南云叫住了他：“老廖你等等，我跟你说个事。”将他让进门。
秦又方紧跟着他，伸手在背后给江涛比了个OK手势。
江涛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
他知道，这次庆东之旅怕是就快结束了。
眼下就只剩下老板的要求，目标的近照。
“那就是他家。”廖村长指向两三百米外的山梁。
他所指处有一座中式建筑。居高临下望去，二人发现那是一组砖瓦的别墅大院，看样子两进两出，约莫着四五百平，算上外围围墙则轻松超过一千平。
走近点能看清楚灰色的波形瓦顶，白色与淡蓝相间的外墙。建筑墙面没有贴乡间常见的瓷砖，青砖与白灰分外分明，不知道是做旧还是原生模样。
整个院落如同一个没上色的大户别馆，在农村千篇一律西式板房的衬托下，显得端庄肃立。古朴与现代的对比也太明显了。
秦江二人对视一眼，都颇感讶异。
这套别墅不但建筑面积大，光看结构与外屋设计就显得与众不同，很可能出自专业设计者之手。
廖村长拍拍大腿：“漂亮吧？我要是晚两年建房，肯定也跟他家一样修。不过嘛……当然修不了那么大。”
看他满脸的羡慕神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秦又方试探着问：“这别墅看样子花了不少钱吧？”
江涛和他虽然都对建筑的事一窍不通，但看这大院的气势就知道绝非凡品。
“那当然。听说光设计费就花了二十多万，都够咱再建一套两进两出的二层小楼了。”廖村长不无艳羡地说。
二十多万的设计费？在江涛有限的认知里，撑得起农村别墅的天花板了。
就像廖村长说的，普通人这钱都够盖小洋楼了。而这，对面前别墅来说只是设计费而已。
这别墅怕不是花了好几百万。
说话间转到别墅的正面。
院前一座同样中式的大门楼。
大门柱前立有两块二尺见方的白色上马石，都作蟾蜍匍匐状，阶梯被巧妙地设计在了蟾蜍背上。一对丈许宽的古铜色大门，向里半开着，门上两只大红灯笼各高挂一方。门楼四角的飞檐上还吊着纯色的檐铃，正巧有风吹过，带起一串“叮叮咚”的悦耳铜音。
看得出别墅主人的审美与品位都很传统。
廖村长还没走到门口就大喊：“老村长，老村长。”
透过半开的大门，二人可以看到一堵雪白的影壁横亘门后，并不能直接看到院内布局。
廖村长并没有带二人进门，站在门口又喊：“老村长，在家吗？”
这次里间有了回应：“谁啊？”是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
“是我，村前老廖。有点事麻烦你。”廖村长大声喊。
随着一声“来了”，影壁旁转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头发花白但梳得一丝不苟，罩着蓝黑色的毛呢大衣，同样深色的西裤与黑色大头皮鞋——打扮与古风盎然的门楼形成鲜明反差。
更令人在意的是他的身材。
男人起码比秦江二人高了十公分，廖村长和他比起来更是矮了一个头。
在北方，江涛也极少看到这样高的男人，有这人年纪的更是闻所未闻。
而他给人的压力还不只在身高。男人肩宽腰圆，不知是否因为穿着冬装，他站在门口就如同一只人立的巨熊。
江涛有幸临场看过CBA在吴州的表演赛。眼前男人给他的压力比起职业球员来，也不差多少。
廖村长见他出来，先后退了几步，才道：“老村长，打扰你啊，这两位是外地来的。”
又对二人介绍：“看吧，这就是我们村邵南云老村长。”
来人略感奇怪地扫了二人一眼，又望向廖村长：“老廖，开会我儿媳妇不是去了嘛，又有啥子事？”
他年纪应该比廖村长大，胡须同头发一样花白，皮肤却比后者白了两个度，完全不像普通村民，除了眼袋稍重，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
这人很可能就是目标的父亲。
秦江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感受到对方的欣喜。
廖村长摆摆手，低头说：“不是开会。这两位是来找人的。”
秦又方向前给他上烟，老人摇摇手：“不用了，我不抽烟。找什么人？”用探寻的眼神打量着两人。
秦又方陪笑道：“老村长您好，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将说过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廖村长跟着搭话：“听说他们一个村一个村地问过来。我和他们说过，老村长你家没有叫邵孑的娃。他们还想打听，是不是你们本家有叫这个名字的。”
邵南云的目光落在了江涛身上：“是你这后生要找邵孑吗？”
江涛感觉一道道视线在身上游离，好像能穿破内心一般。
他不由打了个寒战。想到对方的儿子很可能就是要找的人，江涛心里压力陡增。
他拼命想保持平静。
没有碰面前还好，一旦曝露在他如水银泻地般的眼神里，他没有自信能骗过对方。
面对廖村长的时候，完全没有这样的压力。
想着刚才表哥能平静地和他对话，他就对秦又方无比敬佩。
“是啊，老村长。他帮过学生时代的我，现在毕业了，就想当面向他道谢，更要把那时借他的钱还他。”没办法，他只能回答。
说也奇怪，江涛说出第一句之后，感觉满身重负倏然消失，很快就恢复镇定。
“你碰到那个邵孑是什么时候？”老人问，“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应该还没有三十。”
他灼热的目光再度射来，江涛却完全没有方才那种万钧压顶的紧迫感了。
邵南云说完，他不带停顿地回答：“没有，我今年二十四……哦，快二十五了，碰到邵孑大哥是四年前，那会我刚上大三。”迎着老人的目光，向他微微躬身。
“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老人随口问道。
“通信工程。”江涛回答他。
“我想你们找错人了，我不认识叫邵孑的人。”老人把话题转了回来。
“您家公子呢？可不可以让我们问问他？”秦又方一直没说话，这时插话道。
老人摇头道：“我家邵武01年就去了美国，我想他也不会认识你说的这个邵孑，他一直在国外。”
“老村长，我记得小武几年前回来过啊，这房子不也是那个时候建的嘛。”廖村长在旁提醒。
老人扭头望了廖村长一眼，顿了顿才道：“是这样，但他之前一直在国外，跟这两位后生找的人应该没有关系。”
江涛感觉他眼中似乎有道凌厉的光一闪而过，随即又冷漠如常。
“既然这样，我们告辞了。打扰你们了老村长，廖村长。”江涛念头转过，见秦又方投来诧异的目光，便向微微他摇头示意。
“就走了吗？不等我给你们问问西头两家邵姓吗？”廖村长也很意外。
“西头那两家和邵老村长……不是一房吗？”江涛抢在表哥前面问。
不待廖村长回答，邵南云老人先开口了：“村西那两家都是我侄子，他们两家四个闺女，我想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廖村长也拍拍脑门：“是啊，如果老村长都不认识的话，他们肯定也不知道。”对着秦江二人道：“看来没帮上忙。”
二人都向他道谢。秦又方道：“哪有，您可帮了大忙。”转向邵南云：“对不住啊老村长，打扰您了。那我们这就告辞了，麻烦两位了。”
江涛也向二人行礼，跟着秦又方往来路离开。
邵南云只微微点头，面无表情。
“老村长，那我也……”廖村长话没说完，邵南云叫住了他：“老廖你等等，我跟你说个事。”将他让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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