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得手
江涛逐渐放慢脚步，站在路边和秦又方说话，一边将相机取出，开机后打开了镜头盖。
此时他们离大门楼已经有六七十米远，正是取别墅全景的绝佳距离。
江涛看秦又方点头，立刻回身以极快的速度聚焦、拍照，关盖，关机全程大概不到五秒。
别墅门楼前空空如也，并没有廖村长和邵南云的人影。
看来他们真是进院子谈话了。
江涛暗笑自己太谨慎，他已经养成了在最短时间拍照的习惯。
“这老头子够小心的啊。”看江涛把相机放回包里，秦又方往来路继续走。
“他大概已经怀疑我们了，”江涛跟着他，一边又回头看看。“说不定现在跟廖村长正说这事。”
“应该是。”秦又方表示同意。“不过我觉着，他没猜到点子上。”
“怎么说？”江涛不明白。
“他做过那么久的村长，多少会有点警觉。但我又无法理解，他明知自己做过村长，还那么张扬，把别墅修成那样。”秦又方并没回头，一直往前走。
“是……说他有敛财的嫌疑？”江涛忽然明白了表哥的意思。
“有没有呢不好说。但我想正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张扬，才那么小心戒备。你觉着他儿子就是目标的概率有多大？”秦又方丢出核心问题。
“同样极小众的姓，父亲都在同一时间段做过村长，眉毛上还都有烫伤。如果有两个这样的人存在，那也太巧了点。”江涛既在回答表哥问题，也向自己提问。
“所以你也认为就是目标咯？那和目标名字完全不同又作何解释？”秦又方大概只想要答案。
江涛沉吟着，过了一会才道：“这个真不清楚。要不要再找别人问问？”
想再从廖村长嘴里得到什么，已经不可能。邵南云必然会让后者闭嘴，他们只能另辟蹊径。
“意义不大。你没发现那位廖村长对邵村长很了解？但是连他都不知道老村长的儿子还可能有另外的名字，别人也不大可能知道。”秦又方否定了这方案。
“更主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暂时先不要再打听。”他下了结论。
两人上了车，还是秦又方开车，江涛坐了副驾驶。
他拿出相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
看起来拍得不错。
秦又方扫了一眼他的相机，道：“这个案子就这样结了吧，报告你来写。如果客户不接受再说。”
江涛莫名抬起头望向他。
秦又方目不斜视：“这次不是你主导的嘛，就你写。”
江涛知道他是给自己机会，点头答应。忽又想到了什么，忙问：“对了方哥，目标去了美国这事客户能接受吗？不会要咱们去国外找人吧？这可怎么写？”
秦又方笑问：“你办护照了吗？就算有还要签证，什么理由？又怎么找？就照实写，不是我们能力范围的事情，盛总不会强求。”
他不知不觉间吹起了口哨，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江涛仍有疑问。
但这次出差算得上非常顺利。虽然其中也出现过小小波折，最终还是几乎圆满的解决，他也就忽略掉那唯一的不完整。
“这次工作完成得很快，小涛你居首功。时间还有点，晚上跟我去趟盛总家吧，就在隔壁镇。”秦又方将车拐进了来时的一个隧道。
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回声、呼呼的风声一起灌进车里。随着车窗飘进的凉风拂过耳边，江涛总算感受到惬意的放松。
从乌门村回来后，两人买上礼物去了盛岳峰老家。
他家在毗邻庆东的云岭县辖兰凤镇。
秦又方曾经去过，所以自庆东到兰凤轻车熟路。可一进兰凤就懵了，随处可见的建筑工地，四通八达从未见过的新路，秦又方硬是想不起来该往哪里走。
用他的话说：“变化也太TM大了。”
没办法，两人靠着导航和秦又方有限的记忆，天快黑了才赶到目的地兰凤镇水库村。
盛家俩老夫妇，还有盛雪早对他们翘首以盼，给二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饭。
因为时至年关，餐桌上南方常见的腊肉腊肠自不必说，湘南特有的猪血丸子、剁椒鱼头，雷公鸭……家常能做的几乎都有。
江涛觉得比自家过年还要丰盛。
盛家菜的味道，比在庆东吃的干锅正常多了。虽然依旧很辣，却不会让人火烧火燎，难以下咽，江涛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家常菜。
当天来的还有盛岳峰的大哥一家三口，刚好坐满一张八仙桌。
几人推杯换盏，只有江涛跟着外甥女盛雪，和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堂姐在喝果汁陪酒。
两人当晚就住在了盛家。
盛家是南方农村常见的二层砖混小洋房。以盛岳峰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来说，江涛觉得他的老家是真的朴素，同昨天看到邵南云的家完全没法比。
更让江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盛岳峰的父母依然保持着农民的生活状态，家里多数蔬菜和粮食都靠自产。
江涛自幼长于农村，深知纯靠人力耕作的艰难。以二老近七十的年纪来说，更是不易。
不过也许正因成年劳作，二老身体都格外的好。除了背有点微驼，他们头发漆黑浓密，精神也都不错。江涛在吴州看到的大多数年轻人，感觉还没他们有活力。
这晚江涛出奇地睡得好，好像回到了自己家。
次日一早，秦又方带着江涛去了镇上。
二人先去理了个发，秦又方提议去茶园喝喝茶。
“小涛你等我一会，我先给叔叔婶婶买点东西。”刚点上茶喝了不到两口，对面秦又方起身要出门。
看他脸上神秘的笑，江涛有点莫名：“买啥啊，昨天有带礼物来吧？”站起身也准备跟他去。
秦又方食指指向他椅子：“昨天没买到，你就在这里等。不要离开啊。”走出到门口又回头冲他指指桌子，意思是让他谨守自己的话，哪里都别去。
隔着玻璃门，江涛看他走到二楼服务台，和台前服务生说着什么。
那位小姑娘望了望江涛包间这边，点头表示认可，秦又方这才下楼去了。
这次出差打一开始，表哥就神秘得紧。先是一个人去了乾山，今天又临时落跑。
江涛不知道他又要买什么，推开包间的门，走到阳台上。
茶室下边是一弯小湖。
近处的湖水黑绿绿的，不知道有多深。水面偶尔有飘起的枯枝落叶，因为没有风，无精打采地一动不动。
稍远处是一个被林木占去大半的湖心小岛——也许是半岛。
岛上光滑的地方不多，也不知道铺的是地砖，还是被硬化过的沥青混凝土。岛的边缘还有完整的护栏，以江涛的眼力只能看到护栏不是金属制的，也许是石雕，也许是水泥柱。
能看到有人在岛上散步。
似乎是公园，一个市内公园。
江涛将包间的椅子拉了一张出来，坐阳台上静静地端起茶杯，享受这难得的一刻安宁。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这样悠闲过了，也许是表哥为了让自己休息一下，才特意来这里吧。
不知不觉地一杯茶已经喝完，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秦又方还没有回来。
此时他们离大门楼已经有六七十米远，正是取别墅全景的绝佳距离。
江涛看秦又方点头，立刻回身以极快的速度聚焦、拍照，关盖，关机全程大概不到五秒。
别墅门楼前空空如也，并没有廖村长和邵南云的人影。
看来他们真是进院子谈话了。
江涛暗笑自己太谨慎，他已经养成了在最短时间拍照的习惯。
“这老头子够小心的啊。”看江涛把相机放回包里，秦又方往来路继续走。
“他大概已经怀疑我们了，”江涛跟着他，一边又回头看看。“说不定现在跟廖村长正说这事。”
“应该是。”秦又方表示同意。“不过我觉着，他没猜到点子上。”
“怎么说？”江涛不明白。
“他做过那么久的村长，多少会有点警觉。但我又无法理解，他明知自己做过村长，还那么张扬，把别墅修成那样。”秦又方并没回头，一直往前走。
“是……说他有敛财的嫌疑？”江涛忽然明白了表哥的意思。
“有没有呢不好说。但我想正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张扬，才那么小心戒备。你觉着他儿子就是目标的概率有多大？”秦又方丢出核心问题。
“同样极小众的姓，父亲都在同一时间段做过村长，眉毛上还都有烫伤。如果有两个这样的人存在，那也太巧了点。”江涛既在回答表哥问题，也向自己提问。
“所以你也认为就是目标咯？那和目标名字完全不同又作何解释？”秦又方大概只想要答案。
江涛沉吟着，过了一会才道：“这个真不清楚。要不要再找别人问问？”
想再从廖村长嘴里得到什么，已经不可能。邵南云必然会让后者闭嘴，他们只能另辟蹊径。
“意义不大。你没发现那位廖村长对邵村长很了解？但是连他都不知道老村长的儿子还可能有另外的名字，别人也不大可能知道。”秦又方否定了这方案。
“更主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暂时先不要再打听。”他下了结论。
两人上了车，还是秦又方开车，江涛坐了副驾驶。
他拿出相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
看起来拍得不错。
秦又方扫了一眼他的相机，道：“这个案子就这样结了吧，报告你来写。如果客户不接受再说。”
江涛莫名抬起头望向他。
秦又方目不斜视：“这次不是你主导的嘛，就你写。”
江涛知道他是给自己机会，点头答应。忽又想到了什么，忙问：“对了方哥，目标去了美国这事客户能接受吗？不会要咱们去国外找人吧？这可怎么写？”
秦又方笑问：“你办护照了吗？就算有还要签证，什么理由？又怎么找？就照实写，不是我们能力范围的事情，盛总不会强求。”
他不知不觉间吹起了口哨，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江涛仍有疑问。
但这次出差算得上非常顺利。虽然其中也出现过小小波折，最终还是几乎圆满的解决，他也就忽略掉那唯一的不完整。
“这次工作完成得很快，小涛你居首功。时间还有点，晚上跟我去趟盛总家吧，就在隔壁镇。”秦又方将车拐进了来时的一个隧道。
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回声、呼呼的风声一起灌进车里。随着车窗飘进的凉风拂过耳边，江涛总算感受到惬意的放松。
从乌门村回来后，两人买上礼物去了盛岳峰老家。
他家在毗邻庆东的云岭县辖兰凤镇。
秦又方曾经去过，所以自庆东到兰凤轻车熟路。可一进兰凤就懵了，随处可见的建筑工地，四通八达从未见过的新路，秦又方硬是想不起来该往哪里走。
用他的话说：“变化也太TM大了。”
没办法，两人靠着导航和秦又方有限的记忆，天快黑了才赶到目的地兰凤镇水库村。
盛家俩老夫妇，还有盛雪早对他们翘首以盼，给二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饭。
因为时至年关，餐桌上南方常见的腊肉腊肠自不必说，湘南特有的猪血丸子、剁椒鱼头，雷公鸭……家常能做的几乎都有。
江涛觉得比自家过年还要丰盛。
盛家菜的味道，比在庆东吃的干锅正常多了。虽然依旧很辣，却不会让人火烧火燎，难以下咽，江涛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家常菜。
当天来的还有盛岳峰的大哥一家三口，刚好坐满一张八仙桌。
几人推杯换盏，只有江涛跟着外甥女盛雪，和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堂姐在喝果汁陪酒。
两人当晚就住在了盛家。
盛家是南方农村常见的二层砖混小洋房。以盛岳峰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来说，江涛觉得他的老家是真的朴素，同昨天看到邵南云的家完全没法比。
更让江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盛岳峰的父母依然保持着农民的生活状态，家里多数蔬菜和粮食都靠自产。
江涛自幼长于农村，深知纯靠人力耕作的艰难。以二老近七十的年纪来说，更是不易。
不过也许正因成年劳作，二老身体都格外的好。除了背有点微驼，他们头发漆黑浓密，精神也都不错。江涛在吴州看到的大多数年轻人，感觉还没他们有活力。
这晚江涛出奇地睡得好，好像回到了自己家。
次日一早，秦又方带着江涛去了镇上。
二人先去理了个发，秦又方提议去茶园喝喝茶。
“小涛你等我一会，我先给叔叔婶婶买点东西。”刚点上茶喝了不到两口，对面秦又方起身要出门。
看他脸上神秘的笑，江涛有点莫名：“买啥啊，昨天有带礼物来吧？”站起身也准备跟他去。
秦又方食指指向他椅子：“昨天没买到，你就在这里等。不要离开啊。”走出到门口又回头冲他指指桌子，意思是让他谨守自己的话，哪里都别去。
隔着玻璃门，江涛看他走到二楼服务台，和台前服务生说着什么。
那位小姑娘望了望江涛包间这边，点头表示认可，秦又方这才下楼去了。
这次出差打一开始，表哥就神秘得紧。先是一个人去了乾山，今天又临时落跑。
江涛不知道他又要买什么，推开包间的门，走到阳台上。
茶室下边是一弯小湖。
近处的湖水黑绿绿的，不知道有多深。水面偶尔有飘起的枯枝落叶，因为没有风，无精打采地一动不动。
稍远处是一个被林木占去大半的湖心小岛——也许是半岛。
岛上光滑的地方不多，也不知道铺的是地砖，还是被硬化过的沥青混凝土。岛的边缘还有完整的护栏，以江涛的眼力只能看到护栏不是金属制的，也许是石雕，也许是水泥柱。
能看到有人在岛上散步。
似乎是公园，一个市内公园。
江涛将包间的椅子拉了一张出来，坐阳台上静静地端起茶杯，享受这难得的一刻安宁。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这样悠闲过了，也许是表哥为了让自己休息一下，才特意来这里吧。
不知不觉地一杯茶已经喝完，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秦又方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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