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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章)吴典恩作妖

    安庆坊。花太监大宅。

    在花府,吴典恩可不敢像在西门大院那样随性,这里面住着的可是花太监。

    花太监是谁?当今陛下的心腹,曾从御前班,升任广南镇守,也就是监军地方,是替皇帝监视军队的。由此可知,此职务的重要。

    如今花太监回到清河养老,据说其财产就达六、七千两之巨。除了眼前这处大宅,在县前街西门氏大院隔壁还有一处宅院,由花子虚和李瓶儿夫妇居住。另外,在南门外,还有一所庄田。

    因此,与其说这里是花府,更应称为花太监大宅,在这大街安庆坊,光这大宅,起码值银七百两。

    吴典恩在西门生药铺当主管,月薪俸才两贯钱!

    这种差距,想想都使吴典恩绝望,无力,心中一丝轻慢都生不起。

    “干什么的?”

    吴典恩刚靠近府门台阶,门房中就走出一个仆人,瞪着他喝问。

    第一回来,对花府门房不熟悉,吴典恩忙抬头陪笑道:“敢问管家贵姓,烦请替在下通报一声,清河吴典恩,拜会盟兄花子虚花二哥。”

    “花二哥?”

    花府仆人没见过吴典恩,不知道花子虚几时与这人结盟;也不知,是只跟花子虚结拜,还是与花府的四个郎君都有盟约,尤其是“清河吴典恩”,是个什么人物(东西)?

    一时弄不清,看在吴典恩一声“管家”的份上,门房便收敛了些,拱手道:“算郎君凑巧,花二郎君正好在府,郎君且稍候,小人替郎君通报。”

    花太监有四个侄儿,由、虚、光、华,花子虚排行第二,吴典恩对门子耍心眼,为的是抬高自己,好替他通报。

    论理,他们十人结盟,花子虚是排行第四,他称“花四哥”才对,但那样,若不使点小钱,估计门子的一关都过不去。况且,他原本就对十人结盟是不屑的。

    没等多久,门子出来,请吴典恩进去。

    花太监府是个大宅,比起西门大院,更是气派。过了三进,在一处客厅,吴典恩才见到花子虚。

    花子虚斜靠在太师椅上,见吴典恩进来,也没起身相迎,一脸谐谑地咩着他。

    花子虚的冷眼和轻视,让吴典恩心中及不爽快,想想“因事革退”前,几时受过这般腤臜鸟气!

    吴典恩拳头暗攥,却又默默松开,恨花子虚,更恨西门庆!

    收拾心情,吴典恩上前行礼道:“小弟吴典恩,见过花二哥。”

    花子虚换了个舒服点的卧姿,示意吴典恩坐下后,不无讥讽道:“你称花某为二哥,是称花家老二,还是十盟兄弟的二哥?”

    吴典恩一时语塞,他本看不起虚有其表,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花子虚,没想到,这草包竟然并不蠢,还有点小精明,自己这点小心思,居然被他看穿,关键是当面点出来,这就尴尬了。

    “这没什么分别,在小弟眼中,花子虚就是在下的花二哥。”吴典恩讪讪道。

    “区别大了,你称花某是花府二哥,花某勉强应了;若你说花某是所谓‘十盟’的花二哥,那花某不应,且不说应花子答应不答应,就是那弹琵琶的谢老三,也不会答应。”

    花子虚可不管吴典恩是不是窘迫,说道:“再说,那个结盟,太儿戏,说好的‘十全十美’,可你吴老十,一点都不老实,居然连玉皇大帝都敢轻慢,结盟还要西门庆替磕盟头。呵呵,你这得多看不上花某等人。”

    吴典恩虽然有些无地自容,却还是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惊讶道:“花二哥是要悔盟?”

    花子虚起身,不屑道:“哪里有盟?那就是勾栏儿戏,博姐儿一笑罢了。”

    吴典恩刚要辩驳几句,隐隐看到客厅屏风后面有个人影一晃,年龄偏大,行动蹒跚,这估计就是那病恹恹的花太监,于是也不再辩驳,转而顺着花子虚说道:“花二哥说的是,是我等太儿戏了。”

    花子虚见吴典恩不再此事上纠缠,便没有了兴致,嫌恶道:“你来寻花某,所为何事?”

    吴典恩心中不快,但还是忍了,他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也没什么紧要事,今日来拜会花二哥,一是昨日众兄弟会盟,小弟寄身在西门生药铺,不好脱身,慢待了二哥,特向二哥请罪。

    二来,西门大官人家逢大变,府上也没个明白指事的,丧事无从着手,小弟见西门大官人神思恍惚,便提请二哥府上花老大人代为主持,小弟此来,就是请花二哥代问老大人,能否屈尊降贵。”

    花子虚不置可否,傲然道:“哦,看在邻居的份上,花某可以问问叔父。不过,也并非一定要叔父代为主持吧?西门氏也非勋贵之家。”

    吴典恩故作迟疑,说道:“确实,起先小弟提请花老大人,西门大官人及家仆皆有微词,他们本想让地方上的团头何九主持来着。”

    吴典恩话音刚落,花子虚脸就拉了下来,冷声道:“算那厮有自知之明,叔父也是他家可高攀的起的!不过,花某倒想听听,那西门庆有何微词?”

    吴典恩道:“无非就是担心花老大人年纪大了,对清河地面的丧仪也不太清楚,有所疏漏,反而对大家都不美。

    哦,还有就是,担心请老大人的用度不低。毕竟,西门氏现在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把大火,烧得人财两失。

    不过,请花二哥放心,西门大官人说了,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

    “哼,花府还未穷到贪滥污匹夫那点破铜烂铁!”

    屏风后传来一声怒斥,继而咳喘不止。

    “花安,送客。”

    花子虚嚇了一跳,气急败坏地朝门口伺候的家仆交代一句,急急向屏风后跑去。

    吴典恩边往外走,边留意着身后动静,就听见花子虚焦躁道:“叔父,消消气,您身体不好,犯不上……”

    后面说什么,走得远了些,已是听不清。

    等出了花太监大宅,站在安庆坊大街上,吴典恩才远远回头瞅着花府,阴沉的脸上,狞笑时现时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