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西门有大姐
西门庆望着两个显得孤独无助、黯然伤神的女子发怔。
对这二人，西门庆实在是陌生得很，即便是继承的记忆中，也是模模糊糊。
“郎君，小娘子与孙娘子在那从卯初到如今，哭坐五个时辰了，滴水未进。”
玳安适时出现在西门庆跟前，他的提醒，立即使西门庆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西门庆点点头，吩咐玳安道：“院里就剩这几个人，夜间送灵柩到南门五里外，有一段距离，人力不及，你提前备好车。其它一切，按公孙道长吩咐办，最好派个伶俐的跟着道长，替他传话跑腿。”
“家里有现成的马车。”
玳安道：“小的一会儿安排平安跟着公孙道长。”
“还有一件重要之事，一会儿你拿着狮子街段子铺的店契，去寻吴娘子，若她收拾停当，你亲自驾车送她回娘家。”
玳安心生诧异，这个节骨眼，送吴月娘回娘家，定非好事。
不过，见西门庆不做解释，玳安自不会去问。
“郎君放心，小人定办稳妥。”
西门庆点头，拍拍玳安的肩膀，欣慰道：“你是这西门大院中，唯一可让我放心托付要事之人，你的忠心，我也记在心里；只要你不背离，我必厚待。”
玳安眼眶发红，这是入西门大院以来，西门庆第一次对他温声细语，推心置腹。他“噗通”一声跪下，哽咽道：“小人发誓，今生今世，鞍前马后，永不背离郎君，若生贰心，天打雷击！”
西门庆拉起玳安：“既然你发了誓言，就与我西门命运一体，自不能让你错付了这番诚意，若你愿意，从今日起，就改姓西门吧，做我西门庆的弟弟，西门安。”
这遽然而降的惊喜，让玳安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望着西门庆，想证实这是不是真的。
西门庆莞尔一笑，点点头，又拍拍玳安的肩膀，移步走向两呆坐无声哭泣的女子。
玳安望着西门庆的背影，推金山，倒玉柱，“咚咚咚”三个响头，远远喊了一声“大哥”，便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西门庆心态很复杂，替原主背了一口锅，现在还要再担负起一份责任。
年龄稍小的女子，只有七八岁，还是个孩子，虽然此时一脸呆痴，不见半分灵性，但即便如此，西门庆从她脸上还是看出一丝惊艳。
西门庆暗叹，这基因好，用何种方式生娃，娃的那股动人风韵是遮掩不了的。
盯着眼前的小女孩，也就是自己的便宜女儿，西门大姐，西门庆想到了被大火烧死的孩儿她娘，陈氏，自己虽未亲眼目睹容颜，但通过西门大姐，西门庆可以替她还原个八九分：
二十二三，黄娟少妇，身段美妙性感，气质风韵动人……
“可惜了！”
“还有那妖娆艳妇潘金莲，难道自己就甘心只背口锅？”
西门庆甩甩脑袋，清空不该生起的绮念。
目光瞅向年龄稍大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乌云叠髩、粉黛盈腮，意态幽花秀丽，肌肤嫩玉生香。
她也是西门庆宿命里的女人，原配陈氏的陪嫁，后来的第四房，孙雪娥。
“两个原本命运多舛的女人！”西门庆唏嘘不已。
西门大姐，一个没娘的孩子，缺少父爱的“孤儿”！
孙雪娥，一个无枝可依，始终活在笑话中的女人！
前者被原主用来拉关系，早早嫁人，最终不忍家暴，一根绳子悬梁，二十四岁，带着无限的恨走了。
后者被西门庆众妻妾玩弄股掌，地位尚不如家仆奴婢，每日里上灶下厨，最终也自缢身亡。
看着这两个目光呆滞的花季女子，西门庆对原主的不屑又增了几分。
西门庆上前，轻轻把西门大姐揽入怀中，用手摩挲着她零乱的秀发，没说一句安抚的话，他觉得，此处无声，胜有声！
西门大姐刚被西门庆温柔揽入怀前，看到这个熟识而又陌生的爹爹朝她走来，惊恐、畏惧，下意识向身边的孙雪娥身后挪动躲藏，可坐了一上午，哭了一上午，滴米未进，精疲力竭，没能动弹一丝，就被西门庆轻松揽入怀抱。
她想挣扎，可又很渴望爹爹温暖宽广的胸膛。
她在颤栗，有恐惧、害怕，有欢喜、兴奋。
恐惧害怕，是怕南柯一梦，怕失去。
欢喜兴奋，是渴盼七八载，得偿所愿。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爹爹的胸怀，可以驱除黑暗和孤寂，是那么的温润、安全！
这种感觉，她很欢喜，很安心。
这一刻，哪怕她刚刚失去了唯一疼爱她的娘亲，她亦不再觉得自己茕茕孑立，孤独无依，她还有爹爹这座巍峨的靠山，为她遮风挡雨。
她似乎感到已枯竭的泪水，又有了迸发的源泉，汩汩而出，从起初的涓涓细流，逐渐大雨滂沱；从无声呜咽，渐次大声嚎啕。
西门大姐在放声嚎哭，西门庆只听见她一声声叫爹爹，没有喊出一声别的来。
一旁的孙雪娥掩着鼻子抽泣，泣不成声。
西门庆没有声音，他只有辛酸泪，不是替原主的，而是他自己想哭。
眼泪扑簌扑簌地从西门庆眼眶落下，落在西门大姐的乌发上。
他这一刻，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再形单影只，孑然一身；他有了牵挂，有了努力活下去的理由，有了努力奋斗的动力。
西门庆身旁，另一个哭泣的音声渐增。
是孙雪娥在哭！
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
一种撕裂人心的哭！
哭在愁云笼罩的灵堂里；哭在曾经金玉满堂，如今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西门大宅院里！
西门大姐依附在爹爹的怀中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灵堂里，织出一幅灰褐的悲哀。
日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直至月兔中天，在西门庆两个膊弯里蹙眉沉睡的女子，时而抽噎，时而嘴角微翘，双手紧拽依偎着的胳膊，一刻不舍离。
你是我眼中
最后一粒沙
我含泪
也要轻轻的擦
对这二人，西门庆实在是陌生得很，即便是继承的记忆中，也是模模糊糊。
“郎君，小娘子与孙娘子在那从卯初到如今，哭坐五个时辰了，滴水未进。”
玳安适时出现在西门庆跟前，他的提醒，立即使西门庆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西门庆点点头，吩咐玳安道：“院里就剩这几个人，夜间送灵柩到南门五里外，有一段距离，人力不及，你提前备好车。其它一切，按公孙道长吩咐办，最好派个伶俐的跟着道长，替他传话跑腿。”
“家里有现成的马车。”
玳安道：“小的一会儿安排平安跟着公孙道长。”
“还有一件重要之事，一会儿你拿着狮子街段子铺的店契，去寻吴娘子，若她收拾停当，你亲自驾车送她回娘家。”
玳安心生诧异，这个节骨眼，送吴月娘回娘家，定非好事。
不过，见西门庆不做解释，玳安自不会去问。
“郎君放心，小人定办稳妥。”
西门庆点头，拍拍玳安的肩膀，欣慰道：“你是这西门大院中，唯一可让我放心托付要事之人，你的忠心，我也记在心里；只要你不背离，我必厚待。”
玳安眼眶发红，这是入西门大院以来，西门庆第一次对他温声细语，推心置腹。他“噗通”一声跪下，哽咽道：“小人发誓，今生今世，鞍前马后，永不背离郎君，若生贰心，天打雷击！”
西门庆拉起玳安：“既然你发了誓言，就与我西门命运一体，自不能让你错付了这番诚意，若你愿意，从今日起，就改姓西门吧，做我西门庆的弟弟，西门安。”
这遽然而降的惊喜，让玳安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望着西门庆，想证实这是不是真的。
西门庆莞尔一笑，点点头，又拍拍玳安的肩膀，移步走向两呆坐无声哭泣的女子。
玳安望着西门庆的背影，推金山，倒玉柱，“咚咚咚”三个响头，远远喊了一声“大哥”，便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女子，西门庆心态很复杂，替原主背了一口锅，现在还要再担负起一份责任。
年龄稍小的女子，只有七八岁，还是个孩子，虽然此时一脸呆痴，不见半分灵性，但即便如此，西门庆从她脸上还是看出一丝惊艳。
西门庆暗叹，这基因好，用何种方式生娃，娃的那股动人风韵是遮掩不了的。
盯着眼前的小女孩，也就是自己的便宜女儿，西门大姐，西门庆想到了被大火烧死的孩儿她娘，陈氏，自己虽未亲眼目睹容颜，但通过西门大姐，西门庆可以替她还原个八九分：
二十二三，黄娟少妇，身段美妙性感，气质风韵动人……
“可惜了！”
“还有那妖娆艳妇潘金莲，难道自己就甘心只背口锅？”
西门庆甩甩脑袋，清空不该生起的绮念。
目光瞅向年龄稍大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乌云叠髩、粉黛盈腮，意态幽花秀丽，肌肤嫩玉生香。
她也是西门庆宿命里的女人，原配陈氏的陪嫁，后来的第四房，孙雪娥。
“两个原本命运多舛的女人！”西门庆唏嘘不已。
西门大姐，一个没娘的孩子，缺少父爱的“孤儿”！
孙雪娥，一个无枝可依，始终活在笑话中的女人！
前者被原主用来拉关系，早早嫁人，最终不忍家暴，一根绳子悬梁，二十四岁，带着无限的恨走了。
后者被西门庆众妻妾玩弄股掌，地位尚不如家仆奴婢，每日里上灶下厨，最终也自缢身亡。
看着这两个目光呆滞的花季女子，西门庆对原主的不屑又增了几分。
西门庆上前，轻轻把西门大姐揽入怀中，用手摩挲着她零乱的秀发，没说一句安抚的话，他觉得，此处无声，胜有声！
西门大姐刚被西门庆温柔揽入怀前，看到这个熟识而又陌生的爹爹朝她走来，惊恐、畏惧，下意识向身边的孙雪娥身后挪动躲藏，可坐了一上午，哭了一上午，滴米未进，精疲力竭，没能动弹一丝，就被西门庆轻松揽入怀抱。
她想挣扎，可又很渴望爹爹温暖宽广的胸膛。
她在颤栗，有恐惧、害怕，有欢喜、兴奋。
恐惧害怕，是怕南柯一梦，怕失去。
欢喜兴奋，是渴盼七八载，得偿所愿。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爹爹的胸怀，可以驱除黑暗和孤寂，是那么的温润、安全！
这种感觉，她很欢喜，很安心。
这一刻，哪怕她刚刚失去了唯一疼爱她的娘亲，她亦不再觉得自己茕茕孑立，孤独无依，她还有爹爹这座巍峨的靠山，为她遮风挡雨。
她似乎感到已枯竭的泪水，又有了迸发的源泉，汩汩而出，从起初的涓涓细流，逐渐大雨滂沱；从无声呜咽，渐次大声嚎啕。
西门大姐在放声嚎哭，西门庆只听见她一声声叫爹爹，没有喊出一声别的来。
一旁的孙雪娥掩着鼻子抽泣，泣不成声。
西门庆没有声音，他只有辛酸泪，不是替原主的，而是他自己想哭。
眼泪扑簌扑簌地从西门庆眼眶落下，落在西门大姐的乌发上。
他这一刻，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再形单影只，孑然一身；他有了牵挂，有了努力活下去的理由，有了努力奋斗的动力。
西门庆身旁，另一个哭泣的音声渐增。
是孙雪娥在哭！
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
一种撕裂人心的哭！
哭在愁云笼罩的灵堂里；哭在曾经金玉满堂，如今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西门大宅院里！
西门大姐依附在爹爹的怀中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灵堂里，织出一幅灰褐的悲哀。
日光也变得朦胧浅淡了。
直至月兔中天，在西门庆两个膊弯里蹙眉沉睡的女子，时而抽噎，时而嘴角微翘，双手紧拽依偎着的胳膊，一刻不舍离。
你是我眼中
最后一粒沙
我含泪
也要轻轻的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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