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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一朵溜溜的云

    一朵溜溜的云

    康定这个地方云很多,《康定情歌》歌词里唱一朵溜溜的云哟,确实很形象。

    自驾在318路上,一路上蓝天白云陪伴,感觉纯净、清爽、轻盈……天是很大的,很空的,很高的,很深遂的;云是很轻的,很白的,很软的,很透的,一絮一絮的。

    从磨西镇到康定的路上,当海拔上了3千米时,云雾就在我们脚下,半山上云雾飘忽不定,白云上边的群山叠拥,车仿佛在仙境穿行。

    昨天,我们攀爬到跑马山顶浴佛寺时,一朵白云轻柔缓慢地向山顶飘来,四周伴着雾气,一会又飘起了小雨,雨停云收,那白云下有霞蔚散光,虽然还没有聚成彩虹,但有七彩光的虚影。喇嘛走出殿堂,双手合什,向着天空膜拜,好像虚空中有神灵,七彩光中有佛菩萨。

    今天早起看高原日出,雾气包含着大地,泛着乳白色的光,东边的天空现出了如此轮廓分明一片鱼肚白,没过多久,一轮朝阳从东边的山顶冉冉升起,有一种穿越白云的透明感,也有裹着雾气升腾的臃肿感,群山连绵起伏,当白云裂开一条空隙时,五彩缤纷的阳光在云雾中不甚明亮,却有云蒸霞蔚的奇特景象。

    接着云团急速的聚向晨曦,又遮蔽了阳光。偶尔,在云团的间隙中露出一些暗淡的光,好象冷得瑟瑟发抖。

    我有一种感觉,这里的白云好像是大山的幕布,有意的遮挡着保护着雪山,不让阳光照射大山,不让人们窥见雪山的美。

    今天我们驾车去折多山,查看徒步地形。

    从康定市区向西沿着折多山向上行驶,大约13公里的地方,便是GZ州康定市折多塘村。海拔3170米,国道318线穿村而过。折多塘成了318国道线上最美骑游营地,一路遇到许多骑行的人,这么长的路程,这个高的海拔,真的非常敬佩他们!

    折多之后,始见天堂。

    这里的山路曲折连环,上坡陡,不断拔高,我的高原反应又很明显,头晕恶心,我拿个氧气罐大口的吸着来缓解我的胸闷不舒服。

    路上徒步和骑行的人多,车也很多,大巴、轿车、SUV、越野车、房车、大货车一辆接着一辆,排着长队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往上爬升。在这个山道上,各种车的性能和优缺点马上就表现出来了,越野车轻松的上坡和超车,甚至不减速拐弯,大货车的排气筒冒着烟,发动机吃劲的轰鸣者,很吃力。老金的依维柯房车厢体大车又重,动力略显不足,小尚使用手动挡,踩着油门,发动机轰鸣声比平时大得多,缓慢的往前跑,一路被其它车超过。

    车在云里穿行,山路四周云雾缭绕,一片雪白,天地一色,一切都在云遮雾罩之中,摇下车玻璃,想感觉一下云雾的身影,确实一股冷气袭来。

    我问小尚到哪了?

    早上说:快了!快了!快到山顶了。记不清拐了多少个弯,映入眼帘的便是山顶路边停了好多车,不少人在那里照相。

    这就是海拔4298米的折多山垭口,四周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折多山垭口雾气很大,不象云,更象气。一直寻找特殊景色的老金对这一路的雾气憋了很久,端着照相机有点泄气,对满山的云雾缭绕和一路的灰白色雾气包裹,寻到一个不好听的词:谁放的气?咋到处都是烟儿!

    老范听了这话笑了,这话够经典,够味,老林你这个作家可想不到吧?能否在今后的创作中把这个词用上。

    我说可以,这一路“云山雾罩”的词用的太多了,下—篇游记用烟这个词,这烟儿可真够大的,把整个山都淹没了。

    老范听了哈哈大笑。

    仰头看着遥不可及的山头,还是决心去征服它,没走两步,气息极其微弱,感觉马上就要窒息而死,明显的高原反应,老范身体强壮,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过来携持我前进,歇歇走走,走走歇歇,一路气喘吁吁,山顶温度很低,天空流雾漂浮,感觉雪霰般聚散不定,打在脸上刀割般地疼,冷空气冲的我高反减轻了许多,他俩各自套上冲锋衣遮风挡寒,我不想穿,任凭风次,脑袋发凉,还清醒一些。

    我捋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把衣服扣带紧了紧,远眺雪山感叹道:刚刚爬上垭口的时候,往回看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自豪感,但站在这个观景台看远处,发现还有更高的雪山,真是‘山外有山’呀。

    老范却说:我的最大感觉就是雾大。

    是的,雾大,云山雾罩,能见度很低,即使光线如此不好,背景虚幻,不少人还是在标志石碑前排队留影的热情。我和老范也想拍张照片留影,老金却嗤之以鼻,这有啥好照的,拍出来没有任何特色效果。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给我们按下了快门,又四处找景去了。

    既然看不出啥名堂,那就往回走吧。

    在车上,老金说他前年的10月底来过这里,比我们这次晚了半个月的时间,秋季的高原区属于旱季了,这里飘着雪花,观景台上能见度极好,空气虽冷但是异常清新,眼前全是雪景,因为那次他照了不少很好的照片。

    我们的车从这一朵白云穿出,又一头扎进另一朵白云里。这里的云磅礴、圣洁、张扬、更有种魔鬼的力量……

    我高反的症状比较明显,躺在后面的床上休息,车走着,云在远远的地平线上也好像走着,我在想,云降的那么低,罩在山体,蹲在山头,是依恋?还是有重量飘不起来?闭上眼,欲睡未睡之际,车玻璃外刚好有一股浓重的雾掠过,好似白云裹住了车。

    我正惊讶,老范说前面隐约现出一座农房,老金示意停车观景。此刻,我有又有高反,要吸氧,老范边推门下车边喊道:“上车睡觉,下车拍照,还要撒尿,他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去方便。

    快到康定县城,云收雾散,老金又要求司机赶快停车。

    碧空,如此深邃蔚蓝,阳光下,圣洁的雪山熠熠生辉,高低起伏,“雪峰全露尖尖角,偶有浮云立上头“,一览无遗地尽收在我的视野里。草地染上了水苍玉般多彩的颜色,郁郁的榆树叶冠,深比青玉。蓝天,白云,草地,牛羊,喜欢的事物都集中在这里了。

    他总算是抓住机会,跑着拍照,一阵猛拍,也许是珍惜这难得的色温,害怕云雾再来。这里的天气变化多端,美丽的景色稍纵即逝,而且失去的不会再来。老范也和他下去拍照。

    我也没有闲着,开始描写这里的云。

    川西,云的天空,云的318线,天上有云,下边有山,河流穿过,天空成了云的河床,滔滔不绝的云流淌而过;山上云拥挤,路上雾包裹,河上气流动,云,开着带帆的船,漂到在高原,云,在蓝天翱翔,飞过草原……

    牧区的天,太深邃,蓝好太寂寞,需要云的衬托,有一根羽毛飞着也好;牧区的地,太辽阔,大的太空远,需要雾的填冲;牧区的河,太清凉,长的太没边,需要气的陪伴。

    康定的黄昏,站在山上向西望,此时的西天,落日被大片的云哥遮挡,云彩也镶嵌上了金边,金光一片一片的,似锦如缎。再往上,那金色暗淡下来,又是那种郁郁苍苍的感觉,透过云彩,是一块块如同蓝宝石一样的天空,那么清澈高远。

    川西,真是一川云山水啊!好想把蓝天白云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