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路见拾穗心怅然
一大早，杨护和裴姑儿就指挥杨旻，把装着小麦的麻袋，堆上家里的推车，准备运到祠堂。
他来回拉了两趟才把要缴纳的税赋拉到祠堂门口。
先交给村长上秤，核对斤两，还要打开袋子，查看成色。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完事。
杨旻觉着这夏粮都收完了，该交的税赋也都交了。他就和爹娘说了一声，跑去隔壁见他师傅去了。
自从他爹受伤，自己向师傅告假已经一个多月了。好久没到师傅家练武，还怪想他的。
路上，杨旻经常看到乡人三两成行，或推或拉，或挑或抬，把刚刚收上来的小麦送回自己家中。
本来没什么，可是，突然看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妇女带着一个孩子，在割完的麦田里捡拾落下的麦穗。
两人都面黄肌瘦，可每当找到一点遗穗时，孩子总是高兴地蹦起来。
他看着这个画面，不禁想了很多。
这官府收十税一，本来已经不是什么轻税，还有许多的摊派杂税。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有人喜笑颜开，也有人卖儿鬻女。
本来就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刚从田里收了些粮食。结果先要缴税赋，后要交佃租，剩下不多还要留些当作种粮，最后才是一家人的口粮。辛辛苦苦半年下来，都吃不上几顿干的。
前世的杨旻没有接触过这些，还以为乡村就应该是小桥流水，诗情画意。
今生身在此中，才知道那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想到这儿，杨旻原来的好心情已经没有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师傅家中，拜见过师傅后，忍不住向吴越开口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吴越原本见到徒弟，还十分高兴。
结果一听，徒弟在来自己家的路上还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轻拍桌子，走到杨旻身边，用拳头锤了锤徒弟的胸口，“乱想些什么。”
“这自古到今，官府收税都是天经地义。他们可不管你是否是家徒四壁，该交的税一分也少不了。”
“遇到清官，年景不好也能凑活过日子，运气不好，遇到贪官，丰年都得家破人亡。这到哪儿说理去。”
“你呀，现在还是要学好武艺。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朝廷虽说重文轻武，可这也有条路在那。”
“要是你以后靠着一身武艺立下功业，马上封侯，当了大官儿，自然就可以管管这事儿。现在，给我扎马步去。手臂上再给我吊两个罐子。”吴越赶紧指使徒弟去练武，省的他老是胡思乱想。
杨旻虽然想说自己学武可不是为了沙场搏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虽说还是有些疑虑，可也知道师傅不会给他更好的答案。
看着杨旻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吴越想了想，走回屋里把长刀取了出来。
他对杨旻说：“徒儿，今日为师就来教教你刀该怎么使。”
“第一次来我这儿的时候，我就见你盯着这把刀了。来，过来摸摸看。”
杨旻暂时放下疑虑，兴冲冲地来到师父身边，抽出了他眼馋很久的长刀。
“长刀要想使得好，就得先练套路。套路练熟了，再是实战。找个对手比划比划，比自己单练有效得多。”
“扫、劈、拨、削、掠、奈、斩、突。这是刀中八法。”
“刀是百兵之胆，尤重血气刚勇，胆怯之人用不得刀。”
吴越拿回长刀，耍了几式刀法，最后以斩断场上的一节木桩收尾。他顺手挽了个刀花，将长刀收回刀鞘。
“接下来，你就先苦练这刀中八法。”
“什么时候我觉得你合格了，我就带你出去找人练练手。”
杨旻看着师傅干净利落的动作，答应的飞快。
“这几天，你还用原来的木刀。等过两天，我给你定做一把单刀。以后都用真刀。”
杨旻一听，连忙询问：“师傅，我能先用您这把刀吗？”
“兔崽子，这可不行。今天我只是拿出来让你开开眼，平常我自己都舍不得拿它来砍木桩。”
“哦，师傅真小气。”杨旻低声嘟囔。
“你说什么？”吴越作势欲打。
“我说师傅您对我真好。”杨旻赶紧夸夸师傅。
傍晚，杨旻又是一身臭汗的回到家中。
杨护和裴姑儿也知道他是去吴越家中，肯定是练了一下午的武艺。
他们也不多问，招呼杨旻收拾一下，就准备吃晚食。
“今天下午，村长来了一趟，说是县里的县尉派人过来通知，六天之后，要我们村里派人把税赋送到衙门去。”
“每户都要出一个人，原本应该我去的，可我的伤还没好利索，你就代我去吧。”
裴姑儿接着杨护的话往下说：“县城离这儿得有几十里路，来回要两天。”
“村长带着你们一起，路上别自作主张，都听村长的。明白吗？”
“明白，娘，您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何况这就区区几十里路，要是我一人，一天就可以一个来回。”
“呸，满口大言。老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自己摸摸，你嘴上有毛吗？”
杨旻被他娘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尴尬的摸摸光溜溜的嘴角。
“行了，这几天先准备准备。让你娘给你备好些干粮，省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饿了的时候都没得吃。”
“好的，一切都听您的。”
杨旻又把和师傅学刀的事一说，杨护和裴姑儿还没说什么呢，这旁边的杨蝶就兴奋起来。
“大哥，你学刀法了吗？教教我好不好？娘老是让我绣花，绣不好还骂我。我跟你学刀法吧，好不好吗？”
杨旻一听，啼笑皆非，“小蝶，我还没学会呢。你就先和娘学绣花吧，等我学成刀法，再教给你。”
“哦，那大哥你一定要尽快学成。”小蝶鼓着嘴巴，歪着头，奶声奶气的说。
“一定，不会让小蝶等太久的。”杨旻忍住笑。
“拉钩。”
“好，依你。”
杨旻和小蝶拉了钩，终于安抚好她。
杨护告诫儿子：“虎头，既然学了兵器，这和拳脚不同。以后和人发生冲突可得三思而后行，刀不可轻易出鞘，也不可一昧恃勇斗狠，伤人性命。”
“爹，孩儿了解。”
“好。不过你也不要束手束脚，受别人欺负。”
杨旻有点摸不着头脑，“爹，您这是。。。？”
裴姑儿快人快语，“就是让你别欺负人，可也别被人欺负气都不敢出一声。该出手就出手，懂吗？”
杨旻差点唱了出来。风风火火闯九州，是吗，娘？
杨旻心里吐槽，嘴上却答应，“懂了，娘。”
下面几天，杨旻又恢复了去吴越家练武的习惯。
学习刀法，刚开始用木刀，后来定做的单刀取回来。杨旻试了试，还挺趁手。
杨旻悟性很好，几天下来这刀法的几个套路就都熟稔了。
吴越看得啧啧称奇。
他来回拉了两趟才把要缴纳的税赋拉到祠堂门口。
先交给村长上秤，核对斤两，还要打开袋子，查看成色。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完事。
杨旻觉着这夏粮都收完了，该交的税赋也都交了。他就和爹娘说了一声，跑去隔壁见他师傅去了。
自从他爹受伤，自己向师傅告假已经一个多月了。好久没到师傅家练武，还怪想他的。
路上，杨旻经常看到乡人三两成行，或推或拉，或挑或抬，把刚刚收上来的小麦送回自己家中。
本来没什么，可是，突然看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妇女带着一个孩子，在割完的麦田里捡拾落下的麦穗。
两人都面黄肌瘦，可每当找到一点遗穗时，孩子总是高兴地蹦起来。
他看着这个画面，不禁想了很多。
这官府收十税一，本来已经不是什么轻税，还有许多的摊派杂税。
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有人喜笑颜开，也有人卖儿鬻女。
本来就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刚从田里收了些粮食。结果先要缴税赋，后要交佃租，剩下不多还要留些当作种粮，最后才是一家人的口粮。辛辛苦苦半年下来，都吃不上几顿干的。
前世的杨旻没有接触过这些，还以为乡村就应该是小桥流水，诗情画意。
今生身在此中，才知道那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想到这儿，杨旻原来的好心情已经没有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师傅家中，拜见过师傅后，忍不住向吴越开口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吴越原本见到徒弟，还十分高兴。
结果一听，徒弟在来自己家的路上还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轻拍桌子，走到杨旻身边，用拳头锤了锤徒弟的胸口，“乱想些什么。”
“这自古到今，官府收税都是天经地义。他们可不管你是否是家徒四壁，该交的税一分也少不了。”
“遇到清官，年景不好也能凑活过日子，运气不好，遇到贪官，丰年都得家破人亡。这到哪儿说理去。”
“你呀，现在还是要学好武艺。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朝廷虽说重文轻武，可这也有条路在那。”
“要是你以后靠着一身武艺立下功业，马上封侯，当了大官儿，自然就可以管管这事儿。现在，给我扎马步去。手臂上再给我吊两个罐子。”吴越赶紧指使徒弟去练武，省的他老是胡思乱想。
杨旻虽然想说自己学武可不是为了沙场搏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虽说还是有些疑虑，可也知道师傅不会给他更好的答案。
看着杨旻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吴越想了想，走回屋里把长刀取了出来。
他对杨旻说：“徒儿，今日为师就来教教你刀该怎么使。”
“第一次来我这儿的时候，我就见你盯着这把刀了。来，过来摸摸看。”
杨旻暂时放下疑虑，兴冲冲地来到师父身边，抽出了他眼馋很久的长刀。
“长刀要想使得好，就得先练套路。套路练熟了，再是实战。找个对手比划比划，比自己单练有效得多。”
“扫、劈、拨、削、掠、奈、斩、突。这是刀中八法。”
“刀是百兵之胆，尤重血气刚勇，胆怯之人用不得刀。”
吴越拿回长刀，耍了几式刀法，最后以斩断场上的一节木桩收尾。他顺手挽了个刀花，将长刀收回刀鞘。
“接下来，你就先苦练这刀中八法。”
“什么时候我觉得你合格了，我就带你出去找人练练手。”
杨旻看着师傅干净利落的动作，答应的飞快。
“这几天，你还用原来的木刀。等过两天，我给你定做一把单刀。以后都用真刀。”
杨旻一听，连忙询问：“师傅，我能先用您这把刀吗？”
“兔崽子，这可不行。今天我只是拿出来让你开开眼，平常我自己都舍不得拿它来砍木桩。”
“哦，师傅真小气。”杨旻低声嘟囔。
“你说什么？”吴越作势欲打。
“我说师傅您对我真好。”杨旻赶紧夸夸师傅。
傍晚，杨旻又是一身臭汗的回到家中。
杨护和裴姑儿也知道他是去吴越家中，肯定是练了一下午的武艺。
他们也不多问，招呼杨旻收拾一下，就准备吃晚食。
“今天下午，村长来了一趟，说是县里的县尉派人过来通知，六天之后，要我们村里派人把税赋送到衙门去。”
“每户都要出一个人，原本应该我去的，可我的伤还没好利索，你就代我去吧。”
裴姑儿接着杨护的话往下说：“县城离这儿得有几十里路，来回要两天。”
“村长带着你们一起，路上别自作主张，都听村长的。明白吗？”
“明白，娘，您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何况这就区区几十里路，要是我一人，一天就可以一个来回。”
“呸，满口大言。老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自己摸摸，你嘴上有毛吗？”
杨旻被他娘怼的哑口无言，只能尴尬的摸摸光溜溜的嘴角。
“行了，这几天先准备准备。让你娘给你备好些干粮，省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饿了的时候都没得吃。”
“好的，一切都听您的。”
杨旻又把和师傅学刀的事一说，杨护和裴姑儿还没说什么呢，这旁边的杨蝶就兴奋起来。
“大哥，你学刀法了吗？教教我好不好？娘老是让我绣花，绣不好还骂我。我跟你学刀法吧，好不好吗？”
杨旻一听，啼笑皆非，“小蝶，我还没学会呢。你就先和娘学绣花吧，等我学成刀法，再教给你。”
“哦，那大哥你一定要尽快学成。”小蝶鼓着嘴巴，歪着头，奶声奶气的说。
“一定，不会让小蝶等太久的。”杨旻忍住笑。
“拉钩。”
“好，依你。”
杨旻和小蝶拉了钩，终于安抚好她。
杨护告诫儿子：“虎头，既然学了兵器，这和拳脚不同。以后和人发生冲突可得三思而后行，刀不可轻易出鞘，也不可一昧恃勇斗狠，伤人性命。”
“爹，孩儿了解。”
“好。不过你也不要束手束脚，受别人欺负。”
杨旻有点摸不着头脑，“爹，您这是。。。？”
裴姑儿快人快语，“就是让你别欺负人，可也别被人欺负气都不敢出一声。该出手就出手，懂吗？”
杨旻差点唱了出来。风风火火闯九州，是吗，娘？
杨旻心里吐槽，嘴上却答应，“懂了，娘。”
下面几天，杨旻又恢复了去吴越家练武的习惯。
学习刀法，刚开始用木刀，后来定做的单刀取回来。杨旻试了试，还挺趁手。
杨旻悟性很好，几天下来这刀法的几个套路就都熟稔了。
吴越看得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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