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公输霓裳
从消息传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可这十天里，始终没能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这让公输霓裳很是生气。
跳鹰寨传到她手里已经近百年，作为涿郡境内为数不多的老牌山寨，一直是无法撼动的存在。别说姜旭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就算以前那些战功彪炳的武人郡守，哪个不先得卖她公输家的好。
可偏偏就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竟然单枪匹马就上山来招安。那还怎么会客气，于是，她干脆一声令下，直接把人绑了往地牢里随便一丢。
“喂，大个子，怕你不是个冒牌货吧？不然赎你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推开牢门，也不管杨左是否方便，就这样直接闯了进去。可见自幼混迹在土匪窝里的女人，是有多么彪悍。
“我说公输当家，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我约定的期限不是还没到嘛！别急，再等等”席地而睡算是杨左这些天来受过最好的待遇了，只见他很是惬意的翻了个身，脸上还似乎带着一丝享受。
自从他和罗艺有了约定，这几个月愣是把涿郡境内大小山寨跑了个遍。原本以为可以功成身退，最后万万没想到，才上了这跳鹰寨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轻易捉了去，
“好，我再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再没有人来，你就洗干净准备去住牲口棚吧！顺便帮忙照顾一下春心萌动的母猪”尽管从始至终没去看杨左的脸，但她却能清楚感觉得到对方眼神的炙热。只恨眼前这人不能杀，否则这色胚子迟早得被她千刀万剐。
“咳...咳咳”如果说第一声咳嗽那是为了缓解尴尬，可第二次咳嗽却是因为公输霓裳的性情豪放而让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女人，他见得多了，可这种雷厉风行，不拘一格的倒是头一次见。
“我说妹子，你这山寨守卫的固若金汤，可偏偏为什么只有后山却从来不设防，就不怕有人从后面断崖摸上来，趁夜取了你的性命？”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况且，就算我打开寨门任由他们来偷袭。哪个有命活着上来，不信打个赌？”说起后山，公输霓裳可是十分得意。
她是公输家的后人，又怎么会轻易就把祖辈经营几辈子的山寨拱手送人。况且后山地高势陡，又有她亲手布下的机巧玩意儿。想偷偷潜入寨子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也是自立寨以来后山不设岗哨的缘故。
跳鹰寨不比其他山寨，养兵不多却个个都是擅长制造使用机巧的高手。有了这些攻守兼备的利器，无论谁想来攻打山寨，都是要掂量掂量的。而眼下看对方那胜券在握的姿态，杨左不止一次的在怀疑自己提出从后山攻打山寨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
“霓裳姐，山下探子来报，说是有几个陌生面孔来拜山，其中一个长得和这家伙有七八分相似”就在公输霓裳刚要让杨左签下契约时，底下的小喽啰已经前来报了信。
“还真是沉得住气，算好了来的吧”最后一丝火星倏地熄灭，代表着两人用来打赌的一个时辰也刚好结束。人既然来了，赌约自动作废，这让杨左暗自松了一口气。
既然规定时间内，该等的人已经等到。她也不愿再多做纠缠，只是吩咐了句“把人看紧”后便出了地牢，准备去会会远道而来的客人。
“十字巨弓、绞盘床弩、鬼索云梯...这公输家果然不一样，如果能收归己用，少帅军的实力必定更上一层”还没进寨门，仅是寨墙上一字排开的大块头就已经让罗艺垂涎不已。以前他总觉得突厥人的快马弯刀所向无敌，可日后一旦碰上装备了诸多利器的少帅军，那结果可就两说了。
当他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金戈铁马中不愿醒来，却被一盆冷水泼了个正着。
“虽然你长得很丑，但想的倒是挺美。所以，这就是你让人来招安的目的？”
“一开始不是，现在是了。你就是跳鹰寨的公输大当家？”迎着垂落夕阳，罗艺霍然抬头看向寨墙，一抹倩影沐在霞光中渐渐迷了眼。那是一种气势，就像草原上奔腾的野马，无法掌控却越发的令人喜欢。
“不错，我是公输霓裳，你是谁”门外之人虽然言语十分不羁，一丝疑惑却莫名从她心头闪过。占山为匪这么多年，和官兵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少，可眼前几人却怎么也和那行如风，坐如钟，做起事情一板一眼的军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尤其是问话的少年，开口带笑，走起路来更是松松垮垮，还没进寨门那双眼睛就已经在她身上不知来回瞟了多少次。如果不是天生了张好看的脸蛋，这种人她绝不会多看一眼。
“那巧了哎，我祖母娘家也姓公输，五百年前说不定咱俩还是一家呢。妹子，你说这算不算天定的姻缘”
“你说什么？”初次见面，那登徒子竟然敢言语轻薄自己，这让公输霓裳很是恼火。倒竖起柳叶眉，当即就把寨墙上的巨弩调转了方向。
“啊呸，瞧我这臭嘴，是缘分，缘分。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公输妹子大人有大量。不过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几个先进去，毕竟老是这样站着还挺累的”面对那冷冰冰、黑漆漆还泛着光的弩箭，一向奉行“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罗艺很理所应当的认了怂，毕竟从他的角度来说，既然已经把人惹毛，就没必要再作死去踩上一脚。
果然，听到这番解释，寨墙上的公输霓裳这才稍微挪开了床弩。可就在寨门打开之际，一排弩箭毫无征兆的倾盆落下，如果不是萧影眼疾手快及时把人推开，最近的一支已经贴着他的小腿飞了过去。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大人应该不会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的吧？”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原本以为暗戳戳占了对方便宜，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女人竟然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看来想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招安，少不了得多下一番功夫了。
一座寨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只有当你真正走进跳鹰寨才会明白什么叫巧夺天工。
除了投石车，攻城云梯和巨弩床弩这些笨重的大家伙以外，还有手弩，短弩、铁蒺藜等等便于骑兵作战的小玩意。另外，在这跳鹰寨里，能看到的活人并不多，大多工作的都是一些行动笨拙木讷的木头人。由此可见，怪不得连年官府围剿，跳鹰寨总能逢凶化吉。毕竟，血肉之躯哪里会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这些，想要吗？”
“想”被眼前这些物件迷了眼的罗艺听到对方这么一问，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公输霓裳早已咯咯笑了起来。“想要啊！容易，那就娶我啊，这些都是公输家给的嫁妆。不过呢！我公输霓裳从不伏低做小，要做就做妻而不是妾。怎么样？你还想要吗”
咕噜！不知为什么，当听到公输霓裳要自己娶她时，罗艺竟然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接着就是被呛的好一阵剧烈咳嗽。
这女人，还真够狠的！
眼前他这狼狈样，让公输霓裳含笑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很快掩了过去。
在涿郡，少帅军颇有名气。而对于那传闻中用了不到短短一年时间，将步兵大营打造成这支虎狼之师的少帅，更是有多少人想一睹他的真容。世人皆知他是京都绔少，又是北平候的东床快婿，可或许只有公输霓裳心里明白，被那些名头掩藏下的是怎样一颗桀骜不驯的雄心。
真正见到罗艺那一刻，她失望了。失望的不是对她的言语轻薄，而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一汪清水，纯粹，干净甚至泛不起一丝涟漪。在她不惜以公输家的技艺为筹码，依旧只是换来无言以对。
而对于这个对所有器械痴迷反对自己毫无兴致的家伙，公输霓裳第一次有了种叫嫉妒的情绪。嫉妒那个素未谋面却让他甘心远离任何女人的侯府大小姐。
“公输一族自战乱避世于此，从不过问俗世纷争，百年来一向如此。除了些拿的出手的机巧玩意儿，偌大的山寨也不过区区百十人。怎么？少帅此次前来是想收了我这帮姐妹去金窝藏娇吗？”
被这一番字字珠玑说的老脸一红，罗艺却也不得不开了口。可当环视一周发现对方所言非虚，百十个人里竟然有七八成都是女人时，也就明白为什么跳鹰寨明明是块肥肉却偏偏活的很安稳。
抛开那些制作精良，威力不凡的杀人利器以外，红颜祸水本来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毕竟不是常说，温柔乡便是英雄冢。
随在公输霓裳身后一路深入山寨，萧影等人也在吩咐下识趣的各自退了去。此时寨北大仓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大木箱子整齐堆放在一起，罗艺猜想定然是些制作好的器械。当一个个被打开时，一排排码放齐整的长刀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这些改良过的环首刀是三月前，应姜郡守要求订制的。这里是一千二百把，还有八百把在加紧赶制”
随意拎起一把，罗艺凑近一看，这才发现手中刀和以往的环首刀不同之处。此刀狭长，刀身平直，刀刃近锋处却向外弧。锋刃薄如蝉翼，让人远在一尺以外就能感觉到一股寒气逼人。
“小心了”就当他还在惊叹公输家锻造技艺的时候，一片黑影迎头飞来，当下想也没想反手就是一刀。
拳头大小的花岗石被一刀劈成两半，竟然毫不费吹灰之力。这下倒是让公输霓裳有些震惊了，原以为这京都来的纨绔大少自身没什么本事，这才把萧影杨右一文一武带在身边。可当看到他挥刀劈石，自己却连如何动的手都没能看清时，这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好刀，一直以为跳鹰寨只是一般绿林，想不到竟然另有玄机。不知道这刀，姑娘是否还能...”见识到新打造的环首刀有如此威力以后，这让罗艺狠狠动了心思。行军打仗除了将军的排兵布阵，将士的冲锋拼杀以外，先进的武器装备也是不可或缺的。本来还想着厚着脸皮再讨要一些，可对方的话却让他心头一凉。
“这刀打造起来极其费时费力，抛开这些不说，仅仅是主要材料乌铁和金石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打造这两千把，就已经差不多掏空了涿郡大半的库房。”
“这么贵？”
“你以为呢？你那老丈人对你还真好，这么舍得下血本。羡慕哟！”前面说的话是公输霓裳为了告诉他这环首刀虽好但造价昂贵，大批锻造有些不太实际。至于后面那几句，就委实有些酸溜溜的了。
跳鹰寨传到她手里已经近百年，作为涿郡境内为数不多的老牌山寨，一直是无法撼动的存在。别说姜旭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就算以前那些战功彪炳的武人郡守，哪个不先得卖她公输家的好。
可偏偏就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竟然单枪匹马就上山来招安。那还怎么会客气，于是，她干脆一声令下，直接把人绑了往地牢里随便一丢。
“喂，大个子，怕你不是个冒牌货吧？不然赎你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推开牢门，也不管杨左是否方便，就这样直接闯了进去。可见自幼混迹在土匪窝里的女人，是有多么彪悍。
“我说公输当家，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我约定的期限不是还没到嘛！别急，再等等”席地而睡算是杨左这些天来受过最好的待遇了，只见他很是惬意的翻了个身，脸上还似乎带着一丝享受。
自从他和罗艺有了约定，这几个月愣是把涿郡境内大小山寨跑了个遍。原本以为可以功成身退，最后万万没想到，才上了这跳鹰寨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轻易捉了去，
“好，我再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再没有人来，你就洗干净准备去住牲口棚吧！顺便帮忙照顾一下春心萌动的母猪”尽管从始至终没去看杨左的脸，但她却能清楚感觉得到对方眼神的炙热。只恨眼前这人不能杀，否则这色胚子迟早得被她千刀万剐。
“咳...咳咳”如果说第一声咳嗽那是为了缓解尴尬，可第二次咳嗽却是因为公输霓裳的性情豪放而让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女人，他见得多了，可这种雷厉风行，不拘一格的倒是头一次见。
“我说妹子，你这山寨守卫的固若金汤，可偏偏为什么只有后山却从来不设防，就不怕有人从后面断崖摸上来，趁夜取了你的性命？”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况且，就算我打开寨门任由他们来偷袭。哪个有命活着上来，不信打个赌？”说起后山，公输霓裳可是十分得意。
她是公输家的后人，又怎么会轻易就把祖辈经营几辈子的山寨拱手送人。况且后山地高势陡，又有她亲手布下的机巧玩意儿。想偷偷潜入寨子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也是自立寨以来后山不设岗哨的缘故。
跳鹰寨不比其他山寨，养兵不多却个个都是擅长制造使用机巧的高手。有了这些攻守兼备的利器，无论谁想来攻打山寨，都是要掂量掂量的。而眼下看对方那胜券在握的姿态，杨左不止一次的在怀疑自己提出从后山攻打山寨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
“霓裳姐，山下探子来报，说是有几个陌生面孔来拜山，其中一个长得和这家伙有七八分相似”就在公输霓裳刚要让杨左签下契约时，底下的小喽啰已经前来报了信。
“还真是沉得住气，算好了来的吧”最后一丝火星倏地熄灭，代表着两人用来打赌的一个时辰也刚好结束。人既然来了，赌约自动作废，这让杨左暗自松了一口气。
既然规定时间内，该等的人已经等到。她也不愿再多做纠缠，只是吩咐了句“把人看紧”后便出了地牢，准备去会会远道而来的客人。
“十字巨弓、绞盘床弩、鬼索云梯...这公输家果然不一样，如果能收归己用，少帅军的实力必定更上一层”还没进寨门，仅是寨墙上一字排开的大块头就已经让罗艺垂涎不已。以前他总觉得突厥人的快马弯刀所向无敌，可日后一旦碰上装备了诸多利器的少帅军，那结果可就两说了。
当他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金戈铁马中不愿醒来，却被一盆冷水泼了个正着。
“虽然你长得很丑，但想的倒是挺美。所以，这就是你让人来招安的目的？”
“一开始不是，现在是了。你就是跳鹰寨的公输大当家？”迎着垂落夕阳，罗艺霍然抬头看向寨墙，一抹倩影沐在霞光中渐渐迷了眼。那是一种气势，就像草原上奔腾的野马，无法掌控却越发的令人喜欢。
“不错，我是公输霓裳，你是谁”门外之人虽然言语十分不羁，一丝疑惑却莫名从她心头闪过。占山为匪这么多年，和官兵打交道的次数不算少，可眼前几人却怎么也和那行如风，坐如钟，做起事情一板一眼的军人扯不上半点关系。
尤其是问话的少年，开口带笑，走起路来更是松松垮垮，还没进寨门那双眼睛就已经在她身上不知来回瞟了多少次。如果不是天生了张好看的脸蛋，这种人她绝不会多看一眼。
“那巧了哎，我祖母娘家也姓公输，五百年前说不定咱俩还是一家呢。妹子，你说这算不算天定的姻缘”
“你说什么？”初次见面，那登徒子竟然敢言语轻薄自己，这让公输霓裳很是恼火。倒竖起柳叶眉，当即就把寨墙上的巨弩调转了方向。
“啊呸，瞧我这臭嘴，是缘分，缘分。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还望公输妹子大人有大量。不过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兄弟几个先进去，毕竟老是这样站着还挺累的”面对那冷冰冰、黑漆漆还泛着光的弩箭，一向奉行“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罗艺很理所应当的认了怂，毕竟从他的角度来说，既然已经把人惹毛，就没必要再作死去踩上一脚。
果然，听到这番解释，寨墙上的公输霓裳这才稍微挪开了床弩。可就在寨门打开之际，一排弩箭毫无征兆的倾盆落下，如果不是萧影眼疾手快及时把人推开，最近的一支已经贴着他的小腿飞了过去。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大人应该不会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的吧？”
“哪里哪里，怎么会呢”原本以为暗戳戳占了对方便宜，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女人竟然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看来想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招安，少不了得多下一番功夫了。
一座寨门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只有当你真正走进跳鹰寨才会明白什么叫巧夺天工。
除了投石车，攻城云梯和巨弩床弩这些笨重的大家伙以外，还有手弩，短弩、铁蒺藜等等便于骑兵作战的小玩意。另外，在这跳鹰寨里，能看到的活人并不多，大多工作的都是一些行动笨拙木讷的木头人。由此可见，怪不得连年官府围剿，跳鹰寨总能逢凶化吉。毕竟，血肉之躯哪里会是这些家伙的对手。
“这些，想要吗？”
“想”被眼前这些物件迷了眼的罗艺听到对方这么一问，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公输霓裳早已咯咯笑了起来。“想要啊！容易，那就娶我啊，这些都是公输家给的嫁妆。不过呢！我公输霓裳从不伏低做小，要做就做妻而不是妾。怎么样？你还想要吗”
咕噜！不知为什么，当听到公输霓裳要自己娶她时，罗艺竟然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接着就是被呛的好一阵剧烈咳嗽。
这女人，还真够狠的！
眼前他这狼狈样，让公输霓裳含笑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很快掩了过去。
在涿郡，少帅军颇有名气。而对于那传闻中用了不到短短一年时间，将步兵大营打造成这支虎狼之师的少帅，更是有多少人想一睹他的真容。世人皆知他是京都绔少，又是北平候的东床快婿，可或许只有公输霓裳心里明白，被那些名头掩藏下的是怎样一颗桀骜不驯的雄心。
真正见到罗艺那一刻，她失望了。失望的不是对她的言语轻薄，而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一汪清水，纯粹，干净甚至泛不起一丝涟漪。在她不惜以公输家的技艺为筹码，依旧只是换来无言以对。
而对于这个对所有器械痴迷反对自己毫无兴致的家伙，公输霓裳第一次有了种叫嫉妒的情绪。嫉妒那个素未谋面却让他甘心远离任何女人的侯府大小姐。
“公输一族自战乱避世于此，从不过问俗世纷争，百年来一向如此。除了些拿的出手的机巧玩意儿，偌大的山寨也不过区区百十人。怎么？少帅此次前来是想收了我这帮姐妹去金窝藏娇吗？”
被这一番字字珠玑说的老脸一红，罗艺却也不得不开了口。可当环视一周发现对方所言非虚，百十个人里竟然有七八成都是女人时，也就明白为什么跳鹰寨明明是块肥肉却偏偏活的很安稳。
抛开那些制作精良，威力不凡的杀人利器以外，红颜祸水本来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毕竟不是常说，温柔乡便是英雄冢。
随在公输霓裳身后一路深入山寨，萧影等人也在吩咐下识趣的各自退了去。此时寨北大仓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大木箱子整齐堆放在一起，罗艺猜想定然是些制作好的器械。当一个个被打开时，一排排码放齐整的长刀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这些改良过的环首刀是三月前，应姜郡守要求订制的。这里是一千二百把，还有八百把在加紧赶制”
随意拎起一把，罗艺凑近一看，这才发现手中刀和以往的环首刀不同之处。此刀狭长，刀身平直，刀刃近锋处却向外弧。锋刃薄如蝉翼，让人远在一尺以外就能感觉到一股寒气逼人。
“小心了”就当他还在惊叹公输家锻造技艺的时候，一片黑影迎头飞来，当下想也没想反手就是一刀。
拳头大小的花岗石被一刀劈成两半，竟然毫不费吹灰之力。这下倒是让公输霓裳有些震惊了，原以为这京都来的纨绔大少自身没什么本事，这才把萧影杨右一文一武带在身边。可当看到他挥刀劈石，自己却连如何动的手都没能看清时，这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好刀，一直以为跳鹰寨只是一般绿林，想不到竟然另有玄机。不知道这刀，姑娘是否还能...”见识到新打造的环首刀有如此威力以后，这让罗艺狠狠动了心思。行军打仗除了将军的排兵布阵，将士的冲锋拼杀以外，先进的武器装备也是不可或缺的。本来还想着厚着脸皮再讨要一些，可对方的话却让他心头一凉。
“这刀打造起来极其费时费力，抛开这些不说，仅仅是主要材料乌铁和金石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打造这两千把，就已经差不多掏空了涿郡大半的库房。”
“这么贵？”
“你以为呢？你那老丈人对你还真好，这么舍得下血本。羡慕哟！”前面说的话是公输霓裳为了告诉他这环首刀虽好但造价昂贵，大批锻造有些不太实际。至于后面那几句，就委实有些酸溜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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