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宿敌
“嘘，姑娘什么也没问，奴婢什么也没听见”被问起药的来历，诺瓦瞬间变了脸色，匆忙丢下句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奇奇怪怪的”整个营地到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要么对她毕恭毕敬噤若寒蝉，要么对她不屑一顾横眉冷对。实在没了兴致，也就自己走了回去。
像是被阿木托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儿，每天除了吃喝就是围在营地溜达。等到她好不容易想起诺瓦的时候，才发现搜遍整个营地都没能找到，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姑娘，吃了晚饭就好生休息，可千万不要随意走动”正吃着晚饭，帐篷外却是莫名响起一阵号角声。不等她开口询问，身旁的女奴已经走了过来。不仅如此，更是将帐篷上唯一的窗口用东西遮了起来。
“搞什么古怪”用过晚饭却不能像平时那样出门让姜柔儿顿感无趣的很，好在半夜时分那些女奴相继睡去这才偷摸溜出了帐篷。
整个营地一片寂静，唯有头顶满月格外的亮。平时的喧嚷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阵低沉的狼嚎。
“营地怎么会有狼呢？”受到声音吸引，她顿时感觉到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呼唤自己，脚下控制不住的向营地后方走去。
嗷呜...
穿过营地，狼嚎声变得异常嘹亮起来。好在没走多久，就被一架铁笼阻挡了去路，笼中有团黑影被锁链紧紧绑着，声音就是那黑影发出来的。
“这是...”心中疑惑自然想上前一探究竟，可当她手刚触碰到铁笼就被人一把扯了出去。接着就见那黑影突然转身，凌空一抓，笼身之上赫然出现了好几道爪痕。
“狼，是狼，唔...”话说到一半，她赫然发现自己竟被人捂住了嘴巴，接着耳畔就传来“别出声，是我”
使劲点了点头，对方果然松开了手。等月光照过树梢，正好露出杨右那张亘古不变的脸来。
“杨右，你怎么在这？”见到是他，姜柔儿本能的喊出了口，可随即想起了白天初见时的样子又匆忙改口道“军师，你怎么在这”
“少夫人本不该来的，这里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也更危险”
杨右语出惊人让她好一阵没缓过神，可随着得到真相的想法越是迫切，越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为什么又假装不认识。还有，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这，艺哥哥在哪？”一连串的追问也是让杨右有些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只得整理了下思绪才继续说道
“营前之战，我带领五百兄弟和魏焱的两千云州兵殊死相搏。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一群马贼突然出现。”
“等我再次醒来，才发现已经身处突厥境内，至于白天你见到的，既是我，也不是我。”见她的神情愈发有些古怪，杨右汕汕一笑道“你也看到了，原则上阿木托并不算一个人。每逢月圆之夜没有特殊草药压制就会这样，所以他本身的狼毒既是救人的药也是杀人的刀。之所以我能恢复意识，大概是因为他狼毒失控，一时压制减弱了”
“怎样才能解除？”
“等少帅交给我的任务完成，自然有办法解除。不过在此之前，属下还是劝少夫人快些离开。”月渐残，黑影逐渐归于平静令杨右神情一紧，弥留之际留话说道“莫要听信流言，我依旧觉得少帅尚在人世”
眼看着杨右的意识逐渐涣散，显然狼毒已经开始压制，为避免再出意外，她只得率先离去。等回到帐篷，天色已经微亮。
熬过月圆之夜，阿木托的精神明显有些萎靡。可当他再次出现时，却是带来了一个消息。
“拔延部族被屠了”
啪嗒！精致的银茶杯倏地坠落，奶茶溅了姜柔儿一身。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只是追问道“还...还有活口吗？”
“不清楚，探子来报说屠了拔延部族的是我们死对头，黑蝎”心知她所想，阿木托斟酌了片刻，这才接口说道“以我对她们的了解，男子多半不会留下，女人和孩子倒是说不准”
抬头看了他一眼，姜柔儿出奇的没有吭声。只是因为她知道，但凡开口，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帮她。
两人都在沉默，可时间却从未停止。终究还是阿木托率先打破了僵局“等我回来”
“等等”
“打仗是男人的事”
“无聊的霸权主义”不屑冷哼，姜柔儿已经错身走出大帐。原本想去马厩挑匹好马，却不想被阿木托一把丢到了黑狼背上。
“嗷呜...”
“闭嘴”黑狼不依反倒是平白挨了一巴掌，只得极不情愿的低下那颗高昂的头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两人同乘一狼，然而大跌眼镜的却是，向来不屑骑马的阿木托竟牵出匹汗血马和属下们混到了一块。
“首领，您这不行啊！男人嘛！就得支棱起来”
“懂什么，这是首领的家风，惧内”
“去去去，再拿老子开涮，都滚到后山喂马去”一脚踢开身旁小弟，却见黑狼背上的姜柔儿仍旧心事重重，阿木托只得上前宽慰道“那小丫头机灵的很，不会有事的”
同是草原上驰骋的马贼，比起骑风的凶名，黑蝎可谓臭名昭著。
老大黑蝴蝶，素以狡诈阴险著称。麾下一群女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一线天之战，骑风上一任首领托拓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虽然是宿敌，可因为她们平时一般在突厥边境活动，两方互不相扰也算平安无事。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竟然跑到了骑风的地盘上，还将拔延部给屠杀殆尽。原本一个小部族灭了也就灭了，可关乎面子问题，阿木托又怎么会遂了对方的意。
“首领，你快看，是黑蝎”
听到斥候呐喊，他抬头向远处望去。果然，在相隔不远的土丘上一杆旗子迎风招展。旗面血红，绣着两只青背毒蝎。旗杆高两丈，上面绑着一人，细看之下，赫然是二丫那个丫头。
“这里是我骑风的地盘，你们黑蝎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阿木托，想不到居然是你亲自来了？我们收到线报，骑风袭击了一个小部落只为抢夺一个女人。而我不过是顺手捡了便宜就大军压境，是因为她吗？”黑蝴蝶人如其名，出口就是咄咄逼人。拔延部数百族人的性命在她眼中，好似随意就能捏死的蚂蚁一样。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正主出现，阿木托自然不能输了气势。纵马上前，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即使相隔一条小河，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
“看来托拓的死还不能让你接受教训，也罢，既然碰上了索性新仇旧恨就一并算了吧。”此时的黑蝴蝶一身戎装，黑色面纱下的双眼掠过一丝凶光。反手向背，双刀“嚯”的抽出，紧接着就是一声叱喝。
“给我杀”
顷刻间，她所占据的那一块土丘后面凭空杀出百十号人，皆是黑衣怒马，脸蒙黑纱。这些人一出现，就是集体策马冲锋，比起骑风的那些男人们也毫不逊色半分。
“倒是小瞧了这些女人，你安心呆着，我去把人抢回来”黑蝎的骑兵眼看就要杀到近前，阿木托却扭头对姜柔儿一声宽慰，倏地举起右手。
“弓弩手，预备，放”
说话间，骑风马贼队形转变，后卫变前锋，一架架骑兵长弓被亮了出来。一个“放”字，百箭齐发，一瞬间，那些冲到近前的黑蝎骑兵们纷纷中箭，落到马下，被随后赶来的同伴们踩成一堆肉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蝴蝶有些始料不及，无奈冲锋已经开始，绝没有回头路好走。只见她单手握住马缰，双腿猛一发力，整个人如羽箭般一头扎进了骑风马贼队伍里。
原本因为使用弓箭而暂时舍弃弯刀的马贼们这下倒了大霉，被对方一刀一个接连斩杀十几人。少了这些人，弓弩阵型立马被冲散，眼睁睁看着黑蝎骑兵大杀四方。
有了首领加入，黑蝎骑兵们士气大涨。随着一柄又一柄的战刀无情悲鸣，这片草原俨然变成了一座修罗场。
“几年不见，这女人越来越彪悍了”眼瞧着黑蝴蝶陷入包围却还在左右拼杀，阿木托也不再冷眼旁观，一挥战刀，号角声骤然吹起。
呜...
听到号角，剩下的骑风马贼们纷纷抽出战刀，随着队形逐渐收拢将黑蝎的骑兵彻底分割开来。三人为一组，五人划一队，显然不打算再留给对方一丝逃跑的机会。
战斗，对于下级军官和士兵无疑是残酷的，从一开始冲锋到现在的四面埋伏，每个黑蝎骑兵都是在苦苦硬撑。尤其是黑蝴蝶，当那些散发着森幽寒光的短弩出现时，她心底就已经十分明白，自己怕是在劫难逃。
“束手就擒吧！还能留个全尸”场中形势愈发一边倒让阿木托心中十分得意，想不到这些骑兵短弩刚一亮相就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惊喜。
随即，策马上前打算给这些女人们来上最后一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前脚刚进入战场，被围困的黑蝎骑兵们却同时发起了冲锋。
猝不及防，骑风马贼的防线被瞬间冲撕裂。在十几个同伴的拼死掩护下，黑蝴蝶竟然挥刀向姜柔儿的位置冲杀过去。
“该死，这疯女人”场中情况逆转给阿木托狠狠来了一个重击，等他将眼前的黑蝎骑兵斩杀，已经为时已晚。不得已，只得收缩喉头发出一声低沉狼吼。
听到示警，黑色巨狼猛然惊醒。四肢捶地，眼中露出一片绿色幽光。
受到惊吓的马惧怕狼王威压，瞬息间四腿跪地眼看就要将黑蝴蝶摔倒在地。紧要关头，却见她就地一滚，接着小跑几步翻身就窜上了黑狼脊背。
“去死吧！”
染血的刀刃爆发出一丝寒芒，瞬间将姜柔儿的身体刺穿。
“唔...”剧痛让她有些不敢置信的低下了头，当看到身前那半截刀锋时，一口热血却是将黑色巨狼颈间那抹白色毛发彻底染红。
“哦，不...”眼睁睁看着姜柔儿中刀，阿木托睚眦欲裂，因为愤怒那刚被压制下去的狼毒瞬间爆发。黑影炸现，他早已分辨不出眼前是敌是友。滔天恨意中再度挥起手中的刀，那一刻，此处就是九幽地狱。
杀人杀红了眼，苍生万物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刀下多添的一缕冤魂。
等一切重归平静，偌大的战场上已是哀鸿遍野。黑色巨狼惨死当场，一把战刀插在头顶迎风悲泣。可任他寻遍四周，唯独找不见姜柔儿的尸身。
“到底是谁？”不甘的怒吼响彻寰宇，这一刻，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
“灭了黑蝎”
“奇奇怪怪的”整个营地到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要么对她毕恭毕敬噤若寒蝉，要么对她不屑一顾横眉冷对。实在没了兴致，也就自己走了回去。
像是被阿木托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儿，每天除了吃喝就是围在营地溜达。等到她好不容易想起诺瓦的时候，才发现搜遍整个营地都没能找到，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姑娘，吃了晚饭就好生休息，可千万不要随意走动”正吃着晚饭，帐篷外却是莫名响起一阵号角声。不等她开口询问，身旁的女奴已经走了过来。不仅如此，更是将帐篷上唯一的窗口用东西遮了起来。
“搞什么古怪”用过晚饭却不能像平时那样出门让姜柔儿顿感无趣的很，好在半夜时分那些女奴相继睡去这才偷摸溜出了帐篷。
整个营地一片寂静，唯有头顶满月格外的亮。平时的喧嚷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阵阵低沉的狼嚎。
“营地怎么会有狼呢？”受到声音吸引，她顿时感觉到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在呼唤自己，脚下控制不住的向营地后方走去。
嗷呜...
穿过营地，狼嚎声变得异常嘹亮起来。好在没走多久，就被一架铁笼阻挡了去路，笼中有团黑影被锁链紧紧绑着，声音就是那黑影发出来的。
“这是...”心中疑惑自然想上前一探究竟，可当她手刚触碰到铁笼就被人一把扯了出去。接着就见那黑影突然转身，凌空一抓，笼身之上赫然出现了好几道爪痕。
“狼，是狼，唔...”话说到一半，她赫然发现自己竟被人捂住了嘴巴，接着耳畔就传来“别出声，是我”
使劲点了点头，对方果然松开了手。等月光照过树梢，正好露出杨右那张亘古不变的脸来。
“杨右，你怎么在这？”见到是他，姜柔儿本能的喊出了口，可随即想起了白天初见时的样子又匆忙改口道“军师，你怎么在这”
“少夫人本不该来的，这里远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也更危险”
杨右语出惊人让她好一阵没缓过神，可随着得到真相的想法越是迫切，越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既然你已经认出了我，为什么又假装不认识。还有，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这，艺哥哥在哪？”一连串的追问也是让杨右有些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只得整理了下思绪才继续说道
“营前之战，我带领五百兄弟和魏焱的两千云州兵殊死相搏。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一群马贼突然出现。”
“等我再次醒来，才发现已经身处突厥境内，至于白天你见到的，既是我，也不是我。”见她的神情愈发有些古怪，杨右汕汕一笑道“你也看到了，原则上阿木托并不算一个人。每逢月圆之夜没有特殊草药压制就会这样，所以他本身的狼毒既是救人的药也是杀人的刀。之所以我能恢复意识，大概是因为他狼毒失控，一时压制减弱了”
“怎样才能解除？”
“等少帅交给我的任务完成，自然有办法解除。不过在此之前，属下还是劝少夫人快些离开。”月渐残，黑影逐渐归于平静令杨右神情一紧，弥留之际留话说道“莫要听信流言，我依旧觉得少帅尚在人世”
眼看着杨右的意识逐渐涣散，显然狼毒已经开始压制，为避免再出意外，她只得率先离去。等回到帐篷，天色已经微亮。
熬过月圆之夜，阿木托的精神明显有些萎靡。可当他再次出现时，却是带来了一个消息。
“拔延部族被屠了”
啪嗒！精致的银茶杯倏地坠落，奶茶溅了姜柔儿一身。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只是追问道“还...还有活口吗？”
“不清楚，探子来报说屠了拔延部族的是我们死对头，黑蝎”心知她所想，阿木托斟酌了片刻，这才接口说道“以我对她们的了解，男子多半不会留下，女人和孩子倒是说不准”
抬头看了他一眼，姜柔儿出奇的没有吭声。只是因为她知道，但凡开口，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帮她。
两人都在沉默，可时间却从未停止。终究还是阿木托率先打破了僵局“等我回来”
“等等”
“打仗是男人的事”
“无聊的霸权主义”不屑冷哼，姜柔儿已经错身走出大帐。原本想去马厩挑匹好马，却不想被阿木托一把丢到了黑狼背上。
“嗷呜...”
“闭嘴”黑狼不依反倒是平白挨了一巴掌，只得极不情愿的低下那颗高昂的头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两人同乘一狼，然而大跌眼镜的却是，向来不屑骑马的阿木托竟牵出匹汗血马和属下们混到了一块。
“首领，您这不行啊！男人嘛！就得支棱起来”
“懂什么，这是首领的家风，惧内”
“去去去，再拿老子开涮，都滚到后山喂马去”一脚踢开身旁小弟，却见黑狼背上的姜柔儿仍旧心事重重，阿木托只得上前宽慰道“那小丫头机灵的很，不会有事的”
同是草原上驰骋的马贼，比起骑风的凶名，黑蝎可谓臭名昭著。
老大黑蝴蝶，素以狡诈阴险著称。麾下一群女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一线天之战，骑风上一任首领托拓就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虽然是宿敌，可因为她们平时一般在突厥边境活动，两方互不相扰也算平安无事。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次竟然跑到了骑风的地盘上，还将拔延部给屠杀殆尽。原本一个小部族灭了也就灭了，可关乎面子问题，阿木托又怎么会遂了对方的意。
“首领，你快看，是黑蝎”
听到斥候呐喊，他抬头向远处望去。果然，在相隔不远的土丘上一杆旗子迎风招展。旗面血红，绣着两只青背毒蝎。旗杆高两丈，上面绑着一人，细看之下，赫然是二丫那个丫头。
“这里是我骑风的地盘，你们黑蝎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阿木托，想不到居然是你亲自来了？我们收到线报，骑风袭击了一个小部落只为抢夺一个女人。而我不过是顺手捡了便宜就大军压境，是因为她吗？”黑蝴蝶人如其名，出口就是咄咄逼人。拔延部数百族人的性命在她眼中，好似随意就能捏死的蚂蚁一样。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正主出现，阿木托自然不能输了气势。纵马上前，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即使相隔一条小河，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
“看来托拓的死还不能让你接受教训，也罢，既然碰上了索性新仇旧恨就一并算了吧。”此时的黑蝴蝶一身戎装，黑色面纱下的双眼掠过一丝凶光。反手向背，双刀“嚯”的抽出，紧接着就是一声叱喝。
“给我杀”
顷刻间，她所占据的那一块土丘后面凭空杀出百十号人，皆是黑衣怒马，脸蒙黑纱。这些人一出现，就是集体策马冲锋，比起骑风的那些男人们也毫不逊色半分。
“倒是小瞧了这些女人，你安心呆着，我去把人抢回来”黑蝎的骑兵眼看就要杀到近前，阿木托却扭头对姜柔儿一声宽慰，倏地举起右手。
“弓弩手，预备，放”
说话间，骑风马贼队形转变，后卫变前锋，一架架骑兵长弓被亮了出来。一个“放”字，百箭齐发，一瞬间，那些冲到近前的黑蝎骑兵们纷纷中箭，落到马下，被随后赶来的同伴们踩成一堆肉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黑蝴蝶有些始料不及，无奈冲锋已经开始，绝没有回头路好走。只见她单手握住马缰，双腿猛一发力，整个人如羽箭般一头扎进了骑风马贼队伍里。
原本因为使用弓箭而暂时舍弃弯刀的马贼们这下倒了大霉，被对方一刀一个接连斩杀十几人。少了这些人，弓弩阵型立马被冲散，眼睁睁看着黑蝎骑兵大杀四方。
有了首领加入，黑蝎骑兵们士气大涨。随着一柄又一柄的战刀无情悲鸣，这片草原俨然变成了一座修罗场。
“几年不见，这女人越来越彪悍了”眼瞧着黑蝴蝶陷入包围却还在左右拼杀，阿木托也不再冷眼旁观，一挥战刀，号角声骤然吹起。
呜...
听到号角，剩下的骑风马贼们纷纷抽出战刀，随着队形逐渐收拢将黑蝎的骑兵彻底分割开来。三人为一组，五人划一队，显然不打算再留给对方一丝逃跑的机会。
战斗，对于下级军官和士兵无疑是残酷的，从一开始冲锋到现在的四面埋伏，每个黑蝎骑兵都是在苦苦硬撑。尤其是黑蝴蝶，当那些散发着森幽寒光的短弩出现时，她心底就已经十分明白，自己怕是在劫难逃。
“束手就擒吧！还能留个全尸”场中形势愈发一边倒让阿木托心中十分得意，想不到这些骑兵短弩刚一亮相就给他带来这样一个惊喜。
随即，策马上前打算给这些女人们来上最后一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前脚刚进入战场，被围困的黑蝎骑兵们却同时发起了冲锋。
猝不及防，骑风马贼的防线被瞬间冲撕裂。在十几个同伴的拼死掩护下，黑蝴蝶竟然挥刀向姜柔儿的位置冲杀过去。
“该死，这疯女人”场中情况逆转给阿木托狠狠来了一个重击，等他将眼前的黑蝎骑兵斩杀，已经为时已晚。不得已，只得收缩喉头发出一声低沉狼吼。
听到示警，黑色巨狼猛然惊醒。四肢捶地，眼中露出一片绿色幽光。
受到惊吓的马惧怕狼王威压，瞬息间四腿跪地眼看就要将黑蝴蝶摔倒在地。紧要关头，却见她就地一滚，接着小跑几步翻身就窜上了黑狼脊背。
“去死吧！”
染血的刀刃爆发出一丝寒芒，瞬间将姜柔儿的身体刺穿。
“唔...”剧痛让她有些不敢置信的低下了头，当看到身前那半截刀锋时，一口热血却是将黑色巨狼颈间那抹白色毛发彻底染红。
“哦，不...”眼睁睁看着姜柔儿中刀，阿木托睚眦欲裂，因为愤怒那刚被压制下去的狼毒瞬间爆发。黑影炸现，他早已分辨不出眼前是敌是友。滔天恨意中再度挥起手中的刀，那一刻，此处就是九幽地狱。
杀人杀红了眼，苍生万物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刀下多添的一缕冤魂。
等一切重归平静，偌大的战场上已是哀鸿遍野。黑色巨狼惨死当场，一把战刀插在头顶迎风悲泣。可任他寻遍四周，唯独找不见姜柔儿的尸身。
“到底是谁？”不甘的怒吼响彻寰宇，这一刻，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
“灭了黑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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