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再见白仇
自从诸葛青茗以雷霆手腕肃清了整座山寨，竹林小屋俨然就成了所有人的禁忌之地。除了公输霓裳以外，就连她自己想进怕也得两人大吵一架才行。
好在鬼门十三针的换命之术太过霸道，及时疏通了罗艺的全身筋脉。调养些日子，也就悠悠好转起来。
“你我都是兄弟，何至于手足相残，我...”沉睡的时日，他总是反复在做战场厮杀的梦。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却是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等待了这些时日，他能醒来最开心的莫过于苦苦守候的公输霓裳。盯着那张满心欢喜却挂着几颗泪珠的清瘦脸庞，疑声道“这是哪儿？幽州现在如何？柔儿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追问好似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已经莫名伤害了身边的人，到底是爱惨了他，即便心痛如绞，还是强忍着泪水说道“幽州易主，少帅军覆灭，而柔儿她...”
“她怎么了？”想试图挣扎着起身却没料到公输霓裳早有准备，一把按上他的肩头，怒声道“为了救你，她委身周棠。大婚之日正逢魏焱叛变，如今被囚禁在北平候府。懂了吗？一切都是为了你”
噗通！噩耗似晴天霹雳令他瞬间像被抽空了一样，重重砸回床榻，再没一丝反应。
见罗艺突然成了这副模样，公输霓裳夺门而出。片刻之后，隐约传来轻微哭泣声。
“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眼看她做这一切，同为女人的诸葛青茗虽然心中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有了期盼，他才会有继续活下去的信念。即便是恨，那就恨我好了”
本以为得到消息后罗艺会就此消沉，让所有人没想到的却是，仅仅只是颓废了一个昼夜，便又生龙活虎的围着整个山寨开始了瞎溜达。
对于这个一直在竹屋休养的神秘少年，诸葛族人也是充满了好奇。尤是那些还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们，无一不在嫉妒他样貌平平却深受两个女人的青睐。
清云盘，名为盘，其实就是一处林间秘境。因为终年迷雾环绕，得天独厚这才被公输霓裳选中，建了处山寨。
当旭日初升，第一抹霞光照在脸上的时候，难得有了片刻安宁。
“怎么独自一人？霓裳呢？”守着这道背影，诸葛青茗一时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无关别人，只是她这样觉得。
“你我之间，怎么也学会绕弯子了？”倏而转身，霞光中一抹久违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一瞬间看的她竟然有些痴了。
“没...没有，只是这里风太硬，怕伤着你”匆忙避开那视线，却没发现双颊已是莫名多了一丝绯色。
“寨子修建的极好，只是像极了一所牢笼。容易让人丧失斗志，消磨掉了野心”即使两人面对面，却依然没能看到对方躲闪的眼神。只是擦肩而过，留下句“我要走的路还很长，所以，不能停”
“是呀！没有她，小小的清云盘又怎么留的下你”这话散在风中，久久回荡，好似整片山谷都装满了她的心事。
清云盘的日子安逸而又简单，好在植树茂密，草药充盈，加上鬼手的细心照料。不过月余，罗艺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这是一条一旦踏上就再也无法回头的路，真的决定了？”半月下，鬼手席地而坐，像是当初相遇时那样，一壶酒，半轮月，两个人。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报枉为人”一口烈酒灌下，喉头像是烈火灼烧过一般，辣的他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竟然咳出了眼泪。
事已至此，鬼手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只好对着头顶明月，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烈酒，直到最后醉的不省人事。
当重新感到自己还活着，还有些醉意的罗艺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四周一片沉寂，满是些山石林木。唯有他自己横趴在马背上，随着颠簸险些将肚里的东西全部喷了出来。
“清云盘外”
“这死老头，办事方式还是那样简单直接。就不能准备辆马车吗？”搭眼一瞟路边，显然已经发现等候多时的公输霓裳。想起接下来要走的路，翻身上马，留下声声呵斥。
幽州之变，他是一败涂地。只是因为他做惯了甩手掌柜，这才导致了魏焱叛乱，他重金打造的少帅军里除了林楚以外竟无一人可用。
如今天下虽大，他却孑然一身。要想复仇，势必要有一只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行。如此想着，却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笑道“怎么会就忘了他呢？”
落风村，是处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原本归属赤城县辖地，后来因为紧挨突厥加上常年马贼横行，逐渐成了三不管地带。
这天，天边刚有了一丝亮色，村长刘阿宝正准备去村头张寡妇那换口酒喝。不想刚打开门，就看到大老远驶来两匹快马，当即以为来了马贼。
“老少爷们们，守住屋门喂，马贼来了喂”
这声吆喝喊得底气很足，加上村子不大，不多时十几个壮劳力就挥舞着铁锨锄头冲到了他近前。
“村长，哪呢？哪呢？看我不削死他们这些狗蛋”说话的是个粗犷汉子，个头不高，脸上却带着个造型怪异的银色面具。一根狼牙棒在手，舞的虎虎生风。
“喏，就在那”这后生的气势着实让刘阿宝吃了颗定心丸，再加上看到对方就两人，抬手一指，说道。
“这...”顺着看去，面具男人确实看到一男一女骑着快马向他们奔来。可凑近了些，那男人似乎有些面熟。
“嘿，白老大，许久不见怎么混了这么副打扮？这是来接我的？”策马前来，一勒缰绳晃起漫天烟尘。等尽数散了去，马背上的罗艺冲着面具男人调笑道。
“原来是你小子，这都是过街老鼠了还不知道收敛点。”故人重逢，难得有了话说。只是几月不见，白仇比初见时开朗了许多。打趣一番，只见他又扭头对刘阿宝解释道“是我的朋友，村长不必担心”
“既然是这样，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一听说来的不是马贼，刘阿宝算是放下心来。随着他转身离去，却是一句话悠悠传来“我就说嘛！什么时候马贼打劫也是男女搭配的了”
跟在两人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公输霓裳却轻微扯了下罗艺的衣袖。见后者扭头，这才低声说道“这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见她问的如此小心翼翼，罗艺轻声一笑，随口解释道“要是不怪，又怎么会被猪头镇长给关在死牢里”
啊？听到提起朱透，公输霓裳恍然大悟。早就听杨右提起过罗艺那几天的遭遇，现在见到活人站在眼前，果然还是见面不如闻名。一时间，竟然还有了点小小的失望。
随着两人在村里一路转悠，终究在白仇带领下来到一处偏僻小院前。
“进来吧！”
推开院门，里面一目了然。一堆农具，十几张晾晒的毛皮，唯有那架独轮车还算值些钱财。
“葬在哪了？”打量了一眼正房，一块小小的牌位供奉在桌上。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罗艺顺手点燃了一支香。
“她不喜土葬，随我来到这里后，便随风而去了”提起雪妖，白仇言语间莫名多了一丝伤感。以前陪在身边不懂得珍惜，如今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其他人呢？”
“不清楚，大概是觉得跟着我没什么前途，大家好聚好散，也不枉兄弟一场”蹲在墙角，一只烟袋锅莫名出现在白仇手中，随着青烟飘起，只听他接口道“幽州的事听往来商人多少提到一些，你还年轻，吃点教训不算什么”
“那你呢？就想在这三不管的地方孤独终老？”
“我？早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马踏中原，逐鹿称雄于我而言不如这一锅烟丝。如果你来是为了探望故友，我欢迎。倘若是劝我出山助你，吃过饭就回去吧”即使罗艺还未说出真实意图，白仇却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一下，却是把性子一向直接的公输霓裳给气的够呛。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就油盐不进呢？好歹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北陈名将，咋的，过了几年安稳日子，血性呢？”
“霓裳，别说了”
“干嘛，我就要说，我...”本来仗着自己是女人，白仇必定不会和她一般计较。可谁知公输霓裳说的正起劲，却被一把扯住手腕生生丢出了院子。
“嘿，这闷葫芦，臭男人，还真的把我们赶出来了。气死老娘了”
“行了，看来一时半会是进不去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吧”紧闭的院门让罗艺苦笑不已，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公输霓裳去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客舍。
说是客舍，实际和随手搭建的窝棚差不多。一楼是通铺，二楼倒是有几个单独客房。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大多住上了人。
店主是个女人，姓张，是个寡妇。男人前些年去突厥收购皮草被马贼剁了脑袋，留下这份家业全靠她自己苦苦支撑着。
现在看到罗艺两人进门，登时眼睛一亮，轻笑道“这远道而来的小哥就是俊俏，瞧这眉眼，这鼻子...”
“看什么看，我们要住店”自打见到张寡妇第一眼，公输霓裳就发现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罗艺打转。当下一步上前，拍出一锭银子到了柜台上。
“哟，小娘子这是生气了？放心，姐姐我可是不跟你抢。对了，大通铺还是单间？”张寡妇是过来人，两人一进门心中就已经明白几分，这才开口调笑道。
“当然是单间，难不成让我们和一群人挤在一起吗？”
“好嘞，一间上房，楼上请”
“什...什么？一间？”张寡妇这样一喊，倒是让公输霓裳有些始料不及。还没回头，脸色已经红了一大片。
“对呀！因为只剩一间了”无奈的摆了摆手，张寡妇随口道，可是看向她的眼神中却堆满了笑意。
“这...这...”
“一间就一间吧”想来是不想让她太过尴尬，罗艺接口一说，转身便上了楼。
楼上陈设确实比下面精致许多，桌椅板凳，珠帘纱帐一样不少。最难能可贵的是，为了怕夜深露重，四周竟然还挂上了厚厚的毛毯。
“进来吧！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走进房中略微打量，回头却见公输霓裳还依旧站在门口。不由开口唤了句。
“一...一张床，怎么睡？”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丫头如今却转了性子，说话支支吾吾，尤其是看到房间里只摆着一张床的时候。
“你睡床，我有个凳子就好”背靠墙，伸手摸出一张凳子的罗艺随口应了句，便闭上了眼睛。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真的只需要一个凳子。
屋里有个男人，公输霓裳睡的很不踏实，即便那人是罗艺。尤其是隔壁房间不时还会传出一阵声响，更让她久久不能闭上眼。
突然，照进房里的月光莫名一闪，就只看到原本还在睡觉的罗艺陡然站起了身。向床上一瞟，接着像只猫一样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好在鬼门十三针的换命之术太过霸道，及时疏通了罗艺的全身筋脉。调养些日子，也就悠悠好转起来。
“你我都是兄弟，何至于手足相残，我...”沉睡的时日，他总是反复在做战场厮杀的梦。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却是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等待了这些时日，他能醒来最开心的莫过于苦苦守候的公输霓裳。盯着那张满心欢喜却挂着几颗泪珠的清瘦脸庞，疑声道“这是哪儿？幽州现在如何？柔儿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追问好似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已经莫名伤害了身边的人，到底是爱惨了他，即便心痛如绞，还是强忍着泪水说道“幽州易主，少帅军覆灭，而柔儿她...”
“她怎么了？”想试图挣扎着起身却没料到公输霓裳早有准备，一把按上他的肩头，怒声道“为了救你，她委身周棠。大婚之日正逢魏焱叛变，如今被囚禁在北平候府。懂了吗？一切都是为了你”
噗通！噩耗似晴天霹雳令他瞬间像被抽空了一样，重重砸回床榻，再没一丝反应。
见罗艺突然成了这副模样，公输霓裳夺门而出。片刻之后，隐约传来轻微哭泣声。
“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眼看她做这一切，同为女人的诸葛青茗虽然心中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有了期盼，他才会有继续活下去的信念。即便是恨，那就恨我好了”
本以为得到消息后罗艺会就此消沉，让所有人没想到的却是，仅仅只是颓废了一个昼夜，便又生龙活虎的围着整个山寨开始了瞎溜达。
对于这个一直在竹屋休养的神秘少年，诸葛族人也是充满了好奇。尤是那些还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们，无一不在嫉妒他样貌平平却深受两个女人的青睐。
清云盘，名为盘，其实就是一处林间秘境。因为终年迷雾环绕，得天独厚这才被公输霓裳选中，建了处山寨。
当旭日初升，第一抹霞光照在脸上的时候，难得有了片刻安宁。
“怎么独自一人？霓裳呢？”守着这道背影，诸葛青茗一时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无关别人，只是她这样觉得。
“你我之间，怎么也学会绕弯子了？”倏而转身，霞光中一抹久违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一瞬间看的她竟然有些痴了。
“没...没有，只是这里风太硬，怕伤着你”匆忙避开那视线，却没发现双颊已是莫名多了一丝绯色。
“寨子修建的极好，只是像极了一所牢笼。容易让人丧失斗志，消磨掉了野心”即使两人面对面，却依然没能看到对方躲闪的眼神。只是擦肩而过，留下句“我要走的路还很长，所以，不能停”
“是呀！没有她，小小的清云盘又怎么留的下你”这话散在风中，久久回荡，好似整片山谷都装满了她的心事。
清云盘的日子安逸而又简单，好在植树茂密，草药充盈，加上鬼手的细心照料。不过月余，罗艺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这是一条一旦踏上就再也无法回头的路，真的决定了？”半月下，鬼手席地而坐，像是当初相遇时那样，一壶酒，半轮月，两个人。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报枉为人”一口烈酒灌下，喉头像是烈火灼烧过一般，辣的他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竟然咳出了眼泪。
事已至此，鬼手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劝也是无济于事。只好对着头顶明月，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烈酒，直到最后醉的不省人事。
当重新感到自己还活着，还有些醉意的罗艺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四周一片沉寂，满是些山石林木。唯有他自己横趴在马背上，随着颠簸险些将肚里的东西全部喷了出来。
“清云盘外”
“这死老头，办事方式还是那样简单直接。就不能准备辆马车吗？”搭眼一瞟路边，显然已经发现等候多时的公输霓裳。想起接下来要走的路，翻身上马，留下声声呵斥。
幽州之变，他是一败涂地。只是因为他做惯了甩手掌柜，这才导致了魏焱叛乱，他重金打造的少帅军里除了林楚以外竟无一人可用。
如今天下虽大，他却孑然一身。要想复仇，势必要有一只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行。如此想着，却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笑道“怎么会就忘了他呢？”
落风村，是处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原本归属赤城县辖地，后来因为紧挨突厥加上常年马贼横行，逐渐成了三不管地带。
这天，天边刚有了一丝亮色，村长刘阿宝正准备去村头张寡妇那换口酒喝。不想刚打开门，就看到大老远驶来两匹快马，当即以为来了马贼。
“老少爷们们，守住屋门喂，马贼来了喂”
这声吆喝喊得底气很足，加上村子不大，不多时十几个壮劳力就挥舞着铁锨锄头冲到了他近前。
“村长，哪呢？哪呢？看我不削死他们这些狗蛋”说话的是个粗犷汉子，个头不高，脸上却带着个造型怪异的银色面具。一根狼牙棒在手，舞的虎虎生风。
“喏，就在那”这后生的气势着实让刘阿宝吃了颗定心丸，再加上看到对方就两人，抬手一指，说道。
“这...”顺着看去，面具男人确实看到一男一女骑着快马向他们奔来。可凑近了些，那男人似乎有些面熟。
“嘿，白老大，许久不见怎么混了这么副打扮？这是来接我的？”策马前来，一勒缰绳晃起漫天烟尘。等尽数散了去，马背上的罗艺冲着面具男人调笑道。
“原来是你小子，这都是过街老鼠了还不知道收敛点。”故人重逢，难得有了话说。只是几月不见，白仇比初见时开朗了许多。打趣一番，只见他又扭头对刘阿宝解释道“是我的朋友，村长不必担心”
“既然是这样，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一听说来的不是马贼，刘阿宝算是放下心来。随着他转身离去，却是一句话悠悠传来“我就说嘛！什么时候马贼打劫也是男女搭配的了”
跟在两人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公输霓裳却轻微扯了下罗艺的衣袖。见后者扭头，这才低声说道“这是什么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见她问的如此小心翼翼，罗艺轻声一笑，随口解释道“要是不怪，又怎么会被猪头镇长给关在死牢里”
啊？听到提起朱透，公输霓裳恍然大悟。早就听杨右提起过罗艺那几天的遭遇，现在见到活人站在眼前，果然还是见面不如闻名。一时间，竟然还有了点小小的失望。
随着两人在村里一路转悠，终究在白仇带领下来到一处偏僻小院前。
“进来吧！”
推开院门，里面一目了然。一堆农具，十几张晾晒的毛皮，唯有那架独轮车还算值些钱财。
“葬在哪了？”打量了一眼正房，一块小小的牌位供奉在桌上。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罗艺顺手点燃了一支香。
“她不喜土葬，随我来到这里后，便随风而去了”提起雪妖，白仇言语间莫名多了一丝伤感。以前陪在身边不懂得珍惜，如今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其他人呢？”
“不清楚，大概是觉得跟着我没什么前途，大家好聚好散，也不枉兄弟一场”蹲在墙角，一只烟袋锅莫名出现在白仇手中，随着青烟飘起，只听他接口道“幽州的事听往来商人多少提到一些，你还年轻，吃点教训不算什么”
“那你呢？就想在这三不管的地方孤独终老？”
“我？早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马踏中原，逐鹿称雄于我而言不如这一锅烟丝。如果你来是为了探望故友，我欢迎。倘若是劝我出山助你，吃过饭就回去吧”即使罗艺还未说出真实意图，白仇却直接下了逐客令。这一下，却是把性子一向直接的公输霓裳给气的够呛。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就油盐不进呢？好歹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北陈名将，咋的，过了几年安稳日子，血性呢？”
“霓裳，别说了”
“干嘛，我就要说，我...”本来仗着自己是女人，白仇必定不会和她一般计较。可谁知公输霓裳说的正起劲，却被一把扯住手腕生生丢出了院子。
“嘿，这闷葫芦，臭男人，还真的把我们赶出来了。气死老娘了”
“行了，看来一时半会是进不去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吧”紧闭的院门让罗艺苦笑不已，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公输霓裳去了村里唯一的一家客舍。
说是客舍，实际和随手搭建的窝棚差不多。一楼是通铺，二楼倒是有几个单独客房。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大多住上了人。
店主是个女人，姓张，是个寡妇。男人前些年去突厥收购皮草被马贼剁了脑袋，留下这份家业全靠她自己苦苦支撑着。
现在看到罗艺两人进门，登时眼睛一亮，轻笑道“这远道而来的小哥就是俊俏，瞧这眉眼，这鼻子...”
“看什么看，我们要住店”自打见到张寡妇第一眼，公输霓裳就发现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罗艺打转。当下一步上前，拍出一锭银子到了柜台上。
“哟，小娘子这是生气了？放心，姐姐我可是不跟你抢。对了，大通铺还是单间？”张寡妇是过来人，两人一进门心中就已经明白几分，这才开口调笑道。
“当然是单间，难不成让我们和一群人挤在一起吗？”
“好嘞，一间上房，楼上请”
“什...什么？一间？”张寡妇这样一喊，倒是让公输霓裳有些始料不及。还没回头，脸色已经红了一大片。
“对呀！因为只剩一间了”无奈的摆了摆手，张寡妇随口道，可是看向她的眼神中却堆满了笑意。
“这...这...”
“一间就一间吧”想来是不想让她太过尴尬，罗艺接口一说，转身便上了楼。
楼上陈设确实比下面精致许多，桌椅板凳，珠帘纱帐一样不少。最难能可贵的是，为了怕夜深露重，四周竟然还挂上了厚厚的毛毯。
“进来吧！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走进房中略微打量，回头却见公输霓裳还依旧站在门口。不由开口唤了句。
“一...一张床，怎么睡？”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小丫头如今却转了性子，说话支支吾吾，尤其是看到房间里只摆着一张床的时候。
“你睡床，我有个凳子就好”背靠墙，伸手摸出一张凳子的罗艺随口应了句，便闭上了眼睛。果真像他说的那样，真的只需要一个凳子。
屋里有个男人，公输霓裳睡的很不踏实，即便那人是罗艺。尤其是隔壁房间不时还会传出一阵声响，更让她久久不能闭上眼。
突然，照进房里的月光莫名一闪，就只看到原本还在睡觉的罗艺陡然站起了身。向床上一瞟，接着像只猫一样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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