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加入赤城兵
作为大隋的边麓小城，赤城县的处境实在是无奈至极。几十万的常住人口一大半都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要么被突厥抓了壮丁，要么就抛妻弃子逃命去了其他地方。
“我去，这也算是个县衙？”离开落风村的罗艺三人，披星戴月赶了两天的路这才到了赤风县城。可当真正踏上这块土地时，破败荒凉之色让白仇忍不住爆了粗口。
“越是破败，越是不堪，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才越是安全。走，去看看”率先走进县衙，罗艺瞬间为刚才说过的话感到后悔。
雕梁画栋的屋檐挂满了蜘蛛网，青砖铺成的路也被杂草遮去了本来面目。走在上面，以公输霓裳的身高却也只是远远看见颗脑袋在左右摇晃。
冷不丁“嗖”的穿过一道虚影吓了三人一跳，还好白仇眼疾手快射出了一柄飞刀，这才看见一只硕大的野兔被活生生钉死在了明镜高悬匾额上。
“嘿，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兔子倒是挺肥。妹子，今晚不用跟我们啃凉饼子了。白大哥给你烤兔子吃”肥硕的一只野兔让他喜笑颜开，也不顾现在身处何地，就开膛破肚的收拾起来。
“算了，县衙荒成这样，怕也没什么人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再找找这里主事的人”连日奔波实在是受尽了磨难，尤其是在看到公输霓裳眼中那无法掩饰的疲惫时，他心中实在有一丝不忍。
“好”坐在刚铺好的草垫上，一丝温暖涌上心头。尤其是罗艺此刻就守在身边，没来由的疲倦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就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坦白说，赤风算得上一处不错的栖身之所。可你想把它当成东山再起的筹码，怕是有些不妥”一边将野兔放在火上翻烤，白仇一边分析着当前形势“你也看到了，赤风羸弱，城破，人穷，资源还少。想发展自己的势力，无异于空手平地起高楼。”
“想成就一番霸业又哪里有康庄大道好走，像秦皇汉祖哪个不是尸山血海，白骨垒堆才铸就的这江山万里。以前的罗艺的确受到上苍眷顾，可到头来还不是沦落至此”话说到这，罗艺不禁有些感慨。可当看到肩头的公输霓裳因为疲惫而略微轻颤的眉头时。转声道“既然老天令我大难不死，那为什么不为自己争上一争？我命由我，谁也不能左右”
噼啪！两人只顾着聊天却一时忘记手里的烤兔，架着兔子的木棍被火一烤“啪”的一声折断，眼看就要掉进火堆里。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他们眼前闪过，往火堆上顺手一捞，刚烤好的兔子就这样被抢了过去。
“嗯，好吃，好吃”
“该死的家伙，把兔子还我”食物被抢，白仇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公输霓裳。登时火气上涌，伸手就要把那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给拉过来暴打一顿。
“别冲动”
“别冲动个锤子，兔子没了，我们喝西北风啊”挣脱开罗艺，白仇大步上前将那头发花白的老乞丐像小鸡仔似的一把拎了起来。眼看就要赏他一顿拳头，却又一次被拦了下来。
“你拦着我做什么？”不明所以的白仇以为他在存心捣乱，却不想看见罗艺上前一步，作揖道“原来是县尊大人，是草民冒犯了”
“啥玩意儿？县尊？”听到那偷东西的乞丐老头竟然是赤风县令，这下倒让白仇有些进退两难。举到一半的拳头反倒成了麻烦，抬不是，放也不是。
“小子，眼挺贼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三下五除二将烤兔啃个干净，那县令抹了抹嘴巴。只是不知多长时间没漱口，这一张嘴呛的罗艺倒退好几步。
“据我朝吏制，县官阶五品，官朝服绛纱单衣，白纱中单，绛纱蔽膝，白袜乌靴。你这衣服虽然早已没了面貌，却不难看出本色。能着紫色官服者，整个赤风县也就县尊罢了。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小滑头，看在那只烤兔的份上本官就暂且饶了你。话说起来，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公然在县衙內生火休息。也不怕被治个擅闯县衙之罪”被识破了身份的老乞丐也就不再隐瞒，反倒靠在火堆旁和他们聊起了家常。
“县衙？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难道你是在说这个？”听到对方提起“县衙”，举着烧掉大半匾额的白仇朗口一笑，随手将剩下的再次丢入火中。这一问一烧实在把老县令气的够呛，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睁睁看着匾额化成一堆灰烬。
“早听闻赤风物产丰饶并不贫瘠，为什么如今一见却是这副景象。即使受到突厥，马贼的侵扰也不至于破败到这个地步吧？”等老头儿稍微稳定下情绪，罗艺这才出口询问。只是因为担心吵到公输霓裳，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
“早些年确实是这样”回忆像是被打开的枷锁，一旦开启就再也停止不住。就像县令老头儿这样“小老儿李长林，是开皇八年来到这赤风县做的县令。起初确实如你所说，赤风多矿产且又是突厥与中原贸易的重要途径。辖地百姓除平日劳作以外，经常会应朝廷征调开采矿藏，按劳赚取报酬。”
“可是随着后来朝廷与突厥交恶，双方摩擦不断，贸易也就随着中断。这下算是彻底惹恼了突厥，屡次大军压境，烧杀劫掠，不知抓走我赤风多少大好儿郎。家里少了劳动力，自然生活不下去。这有能力的举家迁移，没能力的就只能留在这坐吃等死”
“让你这么一说，赤风的护城兵呢？难道都是泥捏木雕的吗？一戳就破”听着李长林的叙述，白仇噗嗤一笑，硬扯着老头儿的胡须打趣道。
原本还在感慨的李长林听他这样一说，立刻翻了脸，怒声道“你可以说我治理无方不作为却不能瞧不起我们赤风兵，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初突厥三万大军来犯，两千赤风儿郎轻甲上阵。拼杀好几昼夜，直到一人战至最后，临死前嘴里还死死咬着突厥兵的半块耳朵。”
老头儿哭的声泪俱下，情到深处更是将睡觉的公输霓裳给一起唤醒。
“这...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眼前的这位是这赤风县的县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却也同时歉意道“烤兔没有了，只能委屈你先吃些烤饼了”
“没事，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顺手接过半块烤饼的公输霓裳想了想，又把那饼重新掰了半块塞到他嘴巴里，这才小口吃了起来。
“嘿，小子，好福气。不如你就留在赤风好了，本县给你个县尉当当”大概是哭嚎够了，小老头瞧着罗艺和白仇两人那是愈发的满意。甚至直接许下了“县尉”的名头。
“他？县尉？”
“怎么？不行吗？一县之地，县尉可是很大的官了”见原本吃饼的公输霓裳听到自己要许给罗艺县尉名头，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李长林立马追说道“最大权限可是能掌两千兵呢！再说，这里是边境，说是两千，实际上只要有能力多招一些也是可以的”
噗嗤！被这小老头的话一逗，她立马笑出声来。只是看向罗艺的眼神里满是调笑之色，好像在说“果然虎落平阳啊！堂堂的少帅竟然沦落到边陲小城做起了县尉，说吧！该怎么办？”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罗艺的爽快让李长林喜出望外，正要开口庆贺却被接下来的话又给劝了回去。
“如何治理赤风，那是你的事。但如何统兵，训兵，练兵是我的事。我手下的兵只管打仗，至于兵器盔甲，粮饷军饷那是你的事。我护你赤风一城周全，而你要保我无后顾之忧”一连串的条件开出来，着实令李长林变了脸色。就凭他这样行事，摆明了就是军政分离，这是要夺权呐！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反正说起来我也不过是一个过客，留不留下没差别。只是下一次突厥再来攻打赤风城，你守不守的住可就不一定了”
尽管事情远没有罗艺说的那样严重，但能在赤风县令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久，这李长林也是个心思缜密，八面玲珑的家伙。权衡利弊之下，终究还是咬着牙说道“好，一切都依你”
“合作愉快，县尊”
“合作愉快”破旧县衙，篝火旁，这一老一少两只手掌紧紧握在了一起。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因为两人的这漉夜之盟却让李长林这怀才不遇的小老头，从此踏上了一条青云之途。
赤风很穷，穷的就只能靠紧火堆才勉强睡着。就这样在寒风中支撑了一夜的罗艺，终究第二天一大早见到了被李长林夸上天的赤风兵。
初次见面就让他不由想起了那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对应此情此景再是合适不过。
二三十号人一字排开，高矮胖瘦，年中老幼都有。知道的是赤风县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集体开大会呢！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刀枪棍棒，锄头铁锨甚至还有一把打猎用的长矛。
“这也算是兵？你没开玩笑吧？就这样的拉上战场，去给突厥人练刀吗？”巡视一番，罗艺越看越是生气。到了最后硬是来到李长林跟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
“这...这也是无奈之举嘛！我们县本来愿意投身行伍的就少，再加上缺粮少饷的，能招到这些就不错了。”自从罗艺接了县尉一职，这老家伙就打心里把脸直接丢在了地上。整个变成了滚刀肉，油泼不进，刀劈不烂。无论说啥，都一口答应，就是啥实事也不干。
“钱呢？粮呢？这么大一个县城，就没有一点存货吗？”
“有啊！你看看我这颗脑袋值多少，拿去换钱便是”人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李长林揶揄两句后正色道“县里人丁六成都是老弱妇孺，缴纳的那点存粮根本就入不敷出，即使这样还有大把人得出去讨饭。不是为兄不作为，只是实在是难啊”
年纪一大把却当着众人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看的公输霓裳都有些于心不忍。私下里扯了扯罗艺的衣袖道“不然还是算了吧，再逼他也是没什么用”
县令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无语至极，只不过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无奈之下，罗艺只得暴喝道“年过三十者，出列”
队伍一阵松散，陆续有四五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走出了队伍。
“未满十六者，出列”
又是几个身高不过五尺且一脸稚气的娃娃，前后脚走出了队伍。
“家中有妻儿，家中独子者，出列”
经过一番挑选，原本还二三十人的队伍顷刻间就走了一半。剩下十余人，其中还要算上罗艺和白仇。
县兵总算有了建制可凭这十几号人守卫一座县城，实在有些痴人说梦。权衡再三，只得先让他们穿上了衙役的衣服。
“你小子还真是倔脾气，要是我就把那些人留下。当些壮劳力使，也是不错的”
“屁，你这父母官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话要是被那些家伙听了去，半夜不偷摸打你闷棍，我罗字反过来写”想过这老家伙无耻，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无耻到这个地步。仔细算来也是了，不然怎么会把他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做县令。
“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我可没那么伟大。”翻了翻白眼，李长林甚是感慨道“我有种预感，赤风有了你，必定会不再沉寂”
“我去，这也算是个县衙？”离开落风村的罗艺三人，披星戴月赶了两天的路这才到了赤风县城。可当真正踏上这块土地时，破败荒凉之色让白仇忍不住爆了粗口。
“越是破败，越是不堪，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才越是安全。走，去看看”率先走进县衙，罗艺瞬间为刚才说过的话感到后悔。
雕梁画栋的屋檐挂满了蜘蛛网，青砖铺成的路也被杂草遮去了本来面目。走在上面，以公输霓裳的身高却也只是远远看见颗脑袋在左右摇晃。
冷不丁“嗖”的穿过一道虚影吓了三人一跳，还好白仇眼疾手快射出了一柄飞刀，这才看见一只硕大的野兔被活生生钉死在了明镜高悬匾额上。
“嘿，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兔子倒是挺肥。妹子，今晚不用跟我们啃凉饼子了。白大哥给你烤兔子吃”肥硕的一只野兔让他喜笑颜开，也不顾现在身处何地，就开膛破肚的收拾起来。
“算了，县衙荒成这样，怕也没什么人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再找找这里主事的人”连日奔波实在是受尽了磨难，尤其是在看到公输霓裳眼中那无法掩饰的疲惫时，他心中实在有一丝不忍。
“好”坐在刚铺好的草垫上，一丝温暖涌上心头。尤其是罗艺此刻就守在身边，没来由的疲倦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就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坦白说，赤风算得上一处不错的栖身之所。可你想把它当成东山再起的筹码，怕是有些不妥”一边将野兔放在火上翻烤，白仇一边分析着当前形势“你也看到了，赤风羸弱，城破，人穷，资源还少。想发展自己的势力，无异于空手平地起高楼。”
“想成就一番霸业又哪里有康庄大道好走，像秦皇汉祖哪个不是尸山血海，白骨垒堆才铸就的这江山万里。以前的罗艺的确受到上苍眷顾，可到头来还不是沦落至此”话说到这，罗艺不禁有些感慨。可当看到肩头的公输霓裳因为疲惫而略微轻颤的眉头时。转声道“既然老天令我大难不死，那为什么不为自己争上一争？我命由我，谁也不能左右”
噼啪！两人只顾着聊天却一时忘记手里的烤兔，架着兔子的木棍被火一烤“啪”的一声折断，眼看就要掉进火堆里。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他们眼前闪过，往火堆上顺手一捞，刚烤好的兔子就这样被抢了过去。
“嗯，好吃，好吃”
“该死的家伙，把兔子还我”食物被抢，白仇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公输霓裳。登时火气上涌，伸手就要把那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给拉过来暴打一顿。
“别冲动”
“别冲动个锤子，兔子没了，我们喝西北风啊”挣脱开罗艺，白仇大步上前将那头发花白的老乞丐像小鸡仔似的一把拎了起来。眼看就要赏他一顿拳头，却又一次被拦了下来。
“你拦着我做什么？”不明所以的白仇以为他在存心捣乱，却不想看见罗艺上前一步，作揖道“原来是县尊大人，是草民冒犯了”
“啥玩意儿？县尊？”听到那偷东西的乞丐老头竟然是赤风县令，这下倒让白仇有些进退两难。举到一半的拳头反倒成了麻烦，抬不是，放也不是。
“小子，眼挺贼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三下五除二将烤兔啃个干净，那县令抹了抹嘴巴。只是不知多长时间没漱口，这一张嘴呛的罗艺倒退好几步。
“据我朝吏制，县官阶五品，官朝服绛纱单衣，白纱中单，绛纱蔽膝，白袜乌靴。你这衣服虽然早已没了面貌，却不难看出本色。能着紫色官服者，整个赤风县也就县尊罢了。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小滑头，看在那只烤兔的份上本官就暂且饶了你。话说起来，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公然在县衙內生火休息。也不怕被治个擅闯县衙之罪”被识破了身份的老乞丐也就不再隐瞒，反倒靠在火堆旁和他们聊起了家常。
“县衙？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难道你是在说这个？”听到对方提起“县衙”，举着烧掉大半匾额的白仇朗口一笑，随手将剩下的再次丢入火中。这一问一烧实在把老县令气的够呛，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睁睁看着匾额化成一堆灰烬。
“早听闻赤风物产丰饶并不贫瘠，为什么如今一见却是这副景象。即使受到突厥，马贼的侵扰也不至于破败到这个地步吧？”等老头儿稍微稳定下情绪，罗艺这才出口询问。只是因为担心吵到公输霓裳，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
“早些年确实是这样”回忆像是被打开的枷锁，一旦开启就再也停止不住。就像县令老头儿这样“小老儿李长林，是开皇八年来到这赤风县做的县令。起初确实如你所说，赤风多矿产且又是突厥与中原贸易的重要途径。辖地百姓除平日劳作以外，经常会应朝廷征调开采矿藏，按劳赚取报酬。”
“可是随着后来朝廷与突厥交恶，双方摩擦不断，贸易也就随着中断。这下算是彻底惹恼了突厥，屡次大军压境，烧杀劫掠，不知抓走我赤风多少大好儿郎。家里少了劳动力，自然生活不下去。这有能力的举家迁移，没能力的就只能留在这坐吃等死”
“让你这么一说，赤风的护城兵呢？难道都是泥捏木雕的吗？一戳就破”听着李长林的叙述，白仇噗嗤一笑，硬扯着老头儿的胡须打趣道。
原本还在感慨的李长林听他这样一说，立刻翻了脸，怒声道“你可以说我治理无方不作为却不能瞧不起我们赤风兵，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初突厥三万大军来犯，两千赤风儿郎轻甲上阵。拼杀好几昼夜，直到一人战至最后，临死前嘴里还死死咬着突厥兵的半块耳朵。”
老头儿哭的声泪俱下，情到深处更是将睡觉的公输霓裳给一起唤醒。
“这...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眼前的这位是这赤风县的县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却也同时歉意道“烤兔没有了，只能委屈你先吃些烤饼了”
“没事，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顺手接过半块烤饼的公输霓裳想了想，又把那饼重新掰了半块塞到他嘴巴里，这才小口吃了起来。
“嘿，小子，好福气。不如你就留在赤风好了，本县给你个县尉当当”大概是哭嚎够了，小老头瞧着罗艺和白仇两人那是愈发的满意。甚至直接许下了“县尉”的名头。
“他？县尉？”
“怎么？不行吗？一县之地，县尉可是很大的官了”见原本吃饼的公输霓裳听到自己要许给罗艺县尉名头，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李长林立马追说道“最大权限可是能掌两千兵呢！再说，这里是边境，说是两千，实际上只要有能力多招一些也是可以的”
噗嗤！被这小老头的话一逗，她立马笑出声来。只是看向罗艺的眼神里满是调笑之色，好像在说“果然虎落平阳啊！堂堂的少帅竟然沦落到边陲小城做起了县尉，说吧！该怎么办？”
“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罗艺的爽快让李长林喜出望外，正要开口庆贺却被接下来的话又给劝了回去。
“如何治理赤风，那是你的事。但如何统兵，训兵，练兵是我的事。我手下的兵只管打仗，至于兵器盔甲，粮饷军饷那是你的事。我护你赤风一城周全，而你要保我无后顾之忧”一连串的条件开出来，着实令李长林变了脸色。就凭他这样行事，摆明了就是军政分离，这是要夺权呐！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反正说起来我也不过是一个过客，留不留下没差别。只是下一次突厥再来攻打赤风城，你守不守的住可就不一定了”
尽管事情远没有罗艺说的那样严重，但能在赤风县令这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久，这李长林也是个心思缜密，八面玲珑的家伙。权衡利弊之下，终究还是咬着牙说道“好，一切都依你”
“合作愉快，县尊”
“合作愉快”破旧县衙，篝火旁，这一老一少两只手掌紧紧握在了一起。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因为两人的这漉夜之盟却让李长林这怀才不遇的小老头，从此踏上了一条青云之途。
赤风很穷，穷的就只能靠紧火堆才勉强睡着。就这样在寒风中支撑了一夜的罗艺，终究第二天一大早见到了被李长林夸上天的赤风兵。
初次见面就让他不由想起了那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对应此情此景再是合适不过。
二三十号人一字排开，高矮胖瘦，年中老幼都有。知道的是赤风县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集体开大会呢！手中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刀枪棍棒，锄头铁锨甚至还有一把打猎用的长矛。
“这也算是兵？你没开玩笑吧？就这样的拉上战场，去给突厥人练刀吗？”巡视一番，罗艺越看越是生气。到了最后硬是来到李长林跟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
“这...这也是无奈之举嘛！我们县本来愿意投身行伍的就少，再加上缺粮少饷的，能招到这些就不错了。”自从罗艺接了县尉一职，这老家伙就打心里把脸直接丢在了地上。整个变成了滚刀肉，油泼不进，刀劈不烂。无论说啥，都一口答应，就是啥实事也不干。
“钱呢？粮呢？这么大一个县城，就没有一点存货吗？”
“有啊！你看看我这颗脑袋值多少，拿去换钱便是”人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李长林揶揄两句后正色道“县里人丁六成都是老弱妇孺，缴纳的那点存粮根本就入不敷出，即使这样还有大把人得出去讨饭。不是为兄不作为，只是实在是难啊”
年纪一大把却当着众人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看的公输霓裳都有些于心不忍。私下里扯了扯罗艺的衣袖道“不然还是算了吧，再逼他也是没什么用”
县令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无语至极，只不过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无奈之下，罗艺只得暴喝道“年过三十者，出列”
队伍一阵松散，陆续有四五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走出了队伍。
“未满十六者，出列”
又是几个身高不过五尺且一脸稚气的娃娃，前后脚走出了队伍。
“家中有妻儿，家中独子者，出列”
经过一番挑选，原本还二三十人的队伍顷刻间就走了一半。剩下十余人，其中还要算上罗艺和白仇。
县兵总算有了建制可凭这十几号人守卫一座县城，实在有些痴人说梦。权衡再三，只得先让他们穿上了衙役的衣服。
“你小子还真是倔脾气，要是我就把那些人留下。当些壮劳力使，也是不错的”
“屁，你这父母官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话要是被那些家伙听了去，半夜不偷摸打你闷棍，我罗字反过来写”想过这老家伙无耻，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无耻到这个地步。仔细算来也是了，不然怎么会把他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做县令。
“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我可没那么伟大。”翻了翻白眼，李长林甚是感慨道“我有种预感，赤风有了你，必定会不再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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