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回家路漫漫，其修远兮
尽管对于结盟的事情，大逻便没有直接答复。但凭罗艺的聪明才智，已经猜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所谓选择汗位继承人，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两个儿子，政见不同，自然结果也就不同。
阿诗那奎雄在他未进汗帐之前已然表明态度，主张支持结盟。而阿诗那拢，表面顺从，实则心中颇有城府，定然反对。细细想来，这大逻便还真是只老狐狸。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可汗，两位王子，有空来赤风城喝茶”营地外，身披轻甲的罗艺挥手向大逻便道别，而姜柔儿也在阔别的依依不舍中坐上了马车。
百名燕云骑簇拥着马车绝尘而去，可罗艺的心绪却始终难以平复。即使从阿诗那部到赤风不过区区几百里，可就是这几百里才最是漫长。
“走了好，走了一了百了”等罗艺率兵离开阿诗那大营，刚才还唯唯诺诺的阿诗那拢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目光冷冽，眼神中透着一丝狠毒。
“那三王子，我们？”
“告诉阿木托，猎物出现，猎杀可以开始了”
“是”看着手下领命离去，阿诗那拢却不知道的是，一队精锐骑兵已然悄悄离营循着马车的方向跟了过去。
见到罗艺自从出了阿诗那大营就一直心事重重，马车里姜柔儿将脑袋探出窗外喊道“要不要进马车里坐坐？陪我说会儿话吧”
“嗯？哦，好...”总算恢复一丝神采的他，翻身跳上马车，看着满眼笑意的姜柔儿，一张厚毛毯盖了过去。“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盖上？早知道走的时候该让大逻便送个女奴了”
“怎么？你要带回家暖床吗？”
“好像也不错”瞧着小丫头愈发不善的眼神，赶忙改口道“夫人饶命，小生对您的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对您的倾慕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你要问我爱你有多深，草原代表我的心...”
“油嘴滑舌，你过来，让我靠一会儿”本来就没生气，如今被他这番话一逗姜柔儿顿时心情大好。旅途疲惫，这才刚靠在罗艺肩膀上，已经小声打起了呼噜。
茫茫草原，走到哪都是一眼看不到边际。好在夜幕降临，这才挡去难以忍受的酷热。
“怎么不呆在车里？外面冷”安排完巡逻事宜，刚回到营地，就看到姜柔儿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手里似乎在在烤着什么东西。
“睡了一天，身子都僵了。看到车里有奕萝送的羊腿，索性就拿出来烤了”自从得知二丫的真实身份后，对她的称呼也是变了。显然是觉得奕萝比二丫好听太多，这份细心自然是眼前这蛮货所不能理解的。
“那丫头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听他没头没脑的回了这么一句，姜柔儿抬头问道。
“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大逻便还会头疼将来谁会继承汗位吗？”拿过烤羊腿，伸手扯下肉质最鲜美的一块递到对方嘴边。见她张口吃下，罗艺这才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其实女儿家做可汗也没有不好的”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等以后咱们家就让你掌权。管你作天作地，为夫都宠着惯着”
“呸，不害臊，我可还没嫁给你呢”被几句话一逗，小丫头顿时羞了个大红脸。可随即却又伤感起来“如果罗世伯还在，就好了”
羊腿啃了一半却是没了动静，许久，就只听到嘴里嚼着肉的罗艺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他选择了他认为该走的路，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篝火里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等到午夜的风一吹，骤然间却是响起一声狼嚎。
“跟了一天，终于忍不住了吗？”好不容易将姜柔儿哄睡，伺机而动的罗艺在听到狼嚎后，翻身跳上了车顶。
嘹亮的口哨倏地吹响，四周分散的燕云骑立刻起身，上马，抽刀一气呵成。
在白天的时候，罗艺就观察过，这处栖息地很是精妙。背靠土坡，左侧是小河，只要守住前右两面，任他一群还是一个，休想靠近马车半步。
贺鲁言精心训练的燕云骑兵，虽然时间尚短，可战斗力已然形成。如今有他们守护，倒是稳妥了不少。
随着狼嚎声此起彼伏，马车里的姜柔儿变得愈发不安稳起来。尤其是正逢今天是初月，冰魄草的反噬更为强烈。
“交出车里的女人，我考虑留你一条全尸”胯下灰狼昂首而立，土坡上的阿木托居高临下望着罗艺，目光中透着冰冷。而他身后一众马贼，皆是摩拳擦掌，显然想拼杀一场。
“我感谢你的仁慈，但愿你还能活的更久一些”反唇相讥，罗艺已是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刀。刀尖冲着对方一挑，反手便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愤怒之下，阿木托一掌拍向灰狼脑袋。后者吃痛，放声一嚎，随即带着马贼们冲下了土坡。
马贼来势汹汹并且常年混迹草原，早已彼此熟悉。遇到什么样的敌人，该用什么阵型已然荏熟于心。尤其是是在灰狼的带领下，更为团结。
立于车顶，罗艺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好在提前有了防备，不然结果还真不好说。
随他一声令下，散落的燕云骑纷纷避开。接着就看到一条条绳索突兀出现在骑风马贼脚下，重物砸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而那些被绊马索摔下马的倒霉蛋儿，轻则胳膊折腿断，重则当场殒命。
只可惜那头灰狼太过聪明，危险到来之前早已避开。否则，就凭刚才那一下，阿木托也必定不会好过。
损伤了兵马似乎更加让他迫切想靠近马车，怒喝下，那些骑风马贼纷纷再次行动，无论前面倒下的同伴是死是活，纷纷踏马上前。
哀嚎、哭喊、甚至死亡前的咒骂已然抵挡不住阿木托进攻的脚步。踏过尸山血海，灰狼仰天怒嚎一声后愤然发起了冲锋。
“燕云骑，准备”
令起，百骑燕云骑纷纷一字排开将马车挡住。随后百架短弩齐发，一排排箭矢怒射向马贼，即使杀伤力不如长弓。可经过公输霓裳的改良，这短弩射速却不知快了多少。
几波箭雨过后，能冲到近前的骑风马贼已不足两百人。
强敌当前，车内的姜柔儿情况愈发糟糕。无奈之下，罗艺只得心一横，环首刀“锵”的弹出了鞘。
“燕云骑的儿郎们，你们怕不怕？”
“生死相托，永不背叛”
“就算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拿出赤风儿郎的气势来”
“杀，杀”罗艺的刀很快，刚跳下马车就将迎面而来的马贼斩杀。飞身上马，手起刀落，皆是一条冤死孤魂。
马贼和燕云骑绞杀在一起，可人群里的阿木托却始终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马车。
无奈的是，燕云骑的士兵们和突厥骑兵不同。他们讲究配合，懂阵法，知道怎么用最小的伤亡去换最大的胜利。反倒是那群马贼，平日早已熟悉突厥骑兵的打法，可一旦遇到燕云骑，顿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明明已经锁定目标，可冲杀到近前才发现，看似毫不相干的三个人竟能临时组成一个阵形。这阵型偏偏还诡异的很，不仅攻守兼备，最主要的是三人凑到一块根本分不清谁的刀才会伤到自己。
身旁的骑风马贼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阿木托依旧不肯放弃。直到实在无法突破罗艺设下的防线时，一声略显嘶哑的狼嚎骤然响起。
紧接着，原本异常温顺的灰狼突然有了变化。目露凶光，獠牙尽显，四肢顿地，霎时摆出一副战斗姿态。
反观狼背上的阿木托，情况相似，只不过在他的背后隐约凝结出了一道虚影。
随着虚影逐渐凝实，被操纵的灰狼飞身上前，瞬间一个燕云骑撕下马背，被一刀了结了性命。
一人一狼配合的天衣无缝，有了他们加入，骑风马贼的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还真是麻烦”低声骂了句，罗艺纵马上前，迎着阿木托的刀锋面对面冲杀过去。
两人一交手，孰强孰弱一眼便看了出来。好在有他挡住阿木托，燕云骑这才腾出手去分杀剩下的马贼。
骑兵交战，贵在地利和人和。而这两种显然马贼都不具备，首先他们用的是弯刀，虽然砍杀很有力量可燕云骑手里的斩马刀经过公输霓裳的改良后，刀身细长，刀刃锋利，带有刀尖和血槽，挥舞起来攻击力不可小觑。
拼杀几个时辰，天色已经开始放亮。随着最后一个骑风马贼被一刀砍翻，燕云骑对阿木托已经形成包围之势。
“嗷呜...”灰狼怒嚎，震得众人纷纷后退。可也就在此时，罗艺脸色大变，一挥手中刀怒吼道“快走”
果然，就在他跳上马车开始狂奔时，此起彼伏的狼嚎已然近在咫尺。
“这家伙还要不要脸，打不过就叫帮手”
“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兄弟们，风紧，扯呼”随着狼群的聚集，燕云骑已经开始夺命狂奔。只是草原上的野狼凶悍无比，一旦盯上，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围追堵截，撕咬扯跟，一路跑一路丢下几具尸体。无论骑兵还是野狼，总是在厮杀中留下点什么。
“*的，大人你们走，我来断后。长这么大，还没让别人这么撵过”
“五哥，我陪你，大不了黄泉路上做个伴。”
“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今儿个战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陆陆续续二十几个燕云骑不再逃命，而是一扯马缰原地停了下来。
灰狼这种畜生没有神智，可见到骑兵们纷纷停下，本能反应露出了獠牙。
“给我杀”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二十几个骑兵挥舞着斩马刀纷纷开始冲杀。
一波攻击过后，满地狼尸夹杂着七八具骑兵尸首。触目惊心的爪痕，齿印令余下十几人心生退意。可随着群狼愈发狂躁，只得刀一挥再次发动攻击。
群狼抱团而战，骑兵们已下必死决心。厮杀过后，唯有尸首留在原地。无论是撕扯战马的狼被一刀劈开脑袋，还是挥舞刀的骑兵被生生扯掉一条腿或是一条胳膊。
当阿诗那奎雄派遣的骑兵赶到时，整片战场上再也找不到一具勉强还算完整的尸体。
“报告大人，我们还追吗？”
“废话，二王子交代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随手将写好的情报塞进猎鹰腿上的信筒，那队长模样的人冲手下一挥手，追了上去。
所谓选择汗位继承人，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两个儿子，政见不同，自然结果也就不同。
阿诗那奎雄在他未进汗帐之前已然表明态度，主张支持结盟。而阿诗那拢，表面顺从，实则心中颇有城府，定然反对。细细想来，这大逻便还真是只老狐狸。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可汗，两位王子，有空来赤风城喝茶”营地外，身披轻甲的罗艺挥手向大逻便道别，而姜柔儿也在阔别的依依不舍中坐上了马车。
百名燕云骑簇拥着马车绝尘而去，可罗艺的心绪却始终难以平复。即使从阿诗那部到赤风不过区区几百里，可就是这几百里才最是漫长。
“走了好，走了一了百了”等罗艺率兵离开阿诗那大营，刚才还唯唯诺诺的阿诗那拢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目光冷冽，眼神中透着一丝狠毒。
“那三王子，我们？”
“告诉阿木托，猎物出现，猎杀可以开始了”
“是”看着手下领命离去，阿诗那拢却不知道的是，一队精锐骑兵已然悄悄离营循着马车的方向跟了过去。
见到罗艺自从出了阿诗那大营就一直心事重重，马车里姜柔儿将脑袋探出窗外喊道“要不要进马车里坐坐？陪我说会儿话吧”
“嗯？哦，好...”总算恢复一丝神采的他，翻身跳上马车，看着满眼笑意的姜柔儿，一张厚毛毯盖了过去。“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盖上？早知道走的时候该让大逻便送个女奴了”
“怎么？你要带回家暖床吗？”
“好像也不错”瞧着小丫头愈发不善的眼神，赶忙改口道“夫人饶命，小生对您的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对您的倾慕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你要问我爱你有多深，草原代表我的心...”
“油嘴滑舌，你过来，让我靠一会儿”本来就没生气，如今被他这番话一逗姜柔儿顿时心情大好。旅途疲惫，这才刚靠在罗艺肩膀上，已经小声打起了呼噜。
茫茫草原，走到哪都是一眼看不到边际。好在夜幕降临，这才挡去难以忍受的酷热。
“怎么不呆在车里？外面冷”安排完巡逻事宜，刚回到营地，就看到姜柔儿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手里似乎在在烤着什么东西。
“睡了一天，身子都僵了。看到车里有奕萝送的羊腿，索性就拿出来烤了”自从得知二丫的真实身份后，对她的称呼也是变了。显然是觉得奕萝比二丫好听太多，这份细心自然是眼前这蛮货所不能理解的。
“那丫头啊！可惜了...”
“可惜什么？”听他没头没脑的回了这么一句，姜柔儿抬头问道。
“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大逻便还会头疼将来谁会继承汗位吗？”拿过烤羊腿，伸手扯下肉质最鲜美的一块递到对方嘴边。见她张口吃下，罗艺这才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其实女儿家做可汗也没有不好的”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等以后咱们家就让你掌权。管你作天作地，为夫都宠着惯着”
“呸，不害臊，我可还没嫁给你呢”被几句话一逗，小丫头顿时羞了个大红脸。可随即却又伤感起来“如果罗世伯还在，就好了”
羊腿啃了一半却是没了动静，许久，就只听到嘴里嚼着肉的罗艺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他选择了他认为该走的路，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篝火里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等到午夜的风一吹，骤然间却是响起一声狼嚎。
“跟了一天，终于忍不住了吗？”好不容易将姜柔儿哄睡，伺机而动的罗艺在听到狼嚎后，翻身跳上了车顶。
嘹亮的口哨倏地吹响，四周分散的燕云骑立刻起身，上马，抽刀一气呵成。
在白天的时候，罗艺就观察过，这处栖息地很是精妙。背靠土坡，左侧是小河，只要守住前右两面，任他一群还是一个，休想靠近马车半步。
贺鲁言精心训练的燕云骑兵，虽然时间尚短，可战斗力已然形成。如今有他们守护，倒是稳妥了不少。
随着狼嚎声此起彼伏，马车里的姜柔儿变得愈发不安稳起来。尤其是正逢今天是初月，冰魄草的反噬更为强烈。
“交出车里的女人，我考虑留你一条全尸”胯下灰狼昂首而立，土坡上的阿木托居高临下望着罗艺，目光中透着冰冷。而他身后一众马贼，皆是摩拳擦掌，显然想拼杀一场。
“我感谢你的仁慈，但愿你还能活的更久一些”反唇相讥，罗艺已是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刀。刀尖冲着对方一挑，反手便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愤怒之下，阿木托一掌拍向灰狼脑袋。后者吃痛，放声一嚎，随即带着马贼们冲下了土坡。
马贼来势汹汹并且常年混迹草原，早已彼此熟悉。遇到什么样的敌人，该用什么阵型已然荏熟于心。尤其是是在灰狼的带领下，更为团结。
立于车顶，罗艺心中暗自捏了一把汗。好在提前有了防备，不然结果还真不好说。
随他一声令下，散落的燕云骑纷纷避开。接着就看到一条条绳索突兀出现在骑风马贼脚下，重物砸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而那些被绊马索摔下马的倒霉蛋儿，轻则胳膊折腿断，重则当场殒命。
只可惜那头灰狼太过聪明，危险到来之前早已避开。否则，就凭刚才那一下，阿木托也必定不会好过。
损伤了兵马似乎更加让他迫切想靠近马车，怒喝下，那些骑风马贼纷纷再次行动，无论前面倒下的同伴是死是活，纷纷踏马上前。
哀嚎、哭喊、甚至死亡前的咒骂已然抵挡不住阿木托进攻的脚步。踏过尸山血海，灰狼仰天怒嚎一声后愤然发起了冲锋。
“燕云骑，准备”
令起，百骑燕云骑纷纷一字排开将马车挡住。随后百架短弩齐发，一排排箭矢怒射向马贼，即使杀伤力不如长弓。可经过公输霓裳的改良，这短弩射速却不知快了多少。
几波箭雨过后，能冲到近前的骑风马贼已不足两百人。
强敌当前，车内的姜柔儿情况愈发糟糕。无奈之下，罗艺只得心一横，环首刀“锵”的弹出了鞘。
“燕云骑的儿郎们，你们怕不怕？”
“生死相托，永不背叛”
“就算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拿出赤风儿郎的气势来”
“杀，杀”罗艺的刀很快，刚跳下马车就将迎面而来的马贼斩杀。飞身上马，手起刀落，皆是一条冤死孤魂。
马贼和燕云骑绞杀在一起，可人群里的阿木托却始终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马车。
无奈的是，燕云骑的士兵们和突厥骑兵不同。他们讲究配合，懂阵法，知道怎么用最小的伤亡去换最大的胜利。反倒是那群马贼，平日早已熟悉突厥骑兵的打法，可一旦遇到燕云骑，顿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明明已经锁定目标，可冲杀到近前才发现，看似毫不相干的三个人竟能临时组成一个阵形。这阵型偏偏还诡异的很，不仅攻守兼备，最主要的是三人凑到一块根本分不清谁的刀才会伤到自己。
身旁的骑风马贼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阿木托依旧不肯放弃。直到实在无法突破罗艺设下的防线时，一声略显嘶哑的狼嚎骤然响起。
紧接着，原本异常温顺的灰狼突然有了变化。目露凶光，獠牙尽显，四肢顿地，霎时摆出一副战斗姿态。
反观狼背上的阿木托，情况相似，只不过在他的背后隐约凝结出了一道虚影。
随着虚影逐渐凝实，被操纵的灰狼飞身上前，瞬间一个燕云骑撕下马背，被一刀了结了性命。
一人一狼配合的天衣无缝，有了他们加入，骑风马贼的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还真是麻烦”低声骂了句，罗艺纵马上前，迎着阿木托的刀锋面对面冲杀过去。
两人一交手，孰强孰弱一眼便看了出来。好在有他挡住阿木托，燕云骑这才腾出手去分杀剩下的马贼。
骑兵交战，贵在地利和人和。而这两种显然马贼都不具备，首先他们用的是弯刀，虽然砍杀很有力量可燕云骑手里的斩马刀经过公输霓裳的改良后，刀身细长，刀刃锋利，带有刀尖和血槽，挥舞起来攻击力不可小觑。
拼杀几个时辰，天色已经开始放亮。随着最后一个骑风马贼被一刀砍翻，燕云骑对阿木托已经形成包围之势。
“嗷呜...”灰狼怒嚎，震得众人纷纷后退。可也就在此时，罗艺脸色大变，一挥手中刀怒吼道“快走”
果然，就在他跳上马车开始狂奔时，此起彼伏的狼嚎已然近在咫尺。
“这家伙还要不要脸，打不过就叫帮手”
“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兄弟们，风紧，扯呼”随着狼群的聚集，燕云骑已经开始夺命狂奔。只是草原上的野狼凶悍无比，一旦盯上，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围追堵截，撕咬扯跟，一路跑一路丢下几具尸体。无论骑兵还是野狼，总是在厮杀中留下点什么。
“*的，大人你们走，我来断后。长这么大，还没让别人这么撵过”
“五哥，我陪你，大不了黄泉路上做个伴。”
“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今儿个战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陆陆续续二十几个燕云骑不再逃命，而是一扯马缰原地停了下来。
灰狼这种畜生没有神智，可见到骑兵们纷纷停下，本能反应露出了獠牙。
“给我杀”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二十几个骑兵挥舞着斩马刀纷纷开始冲杀。
一波攻击过后，满地狼尸夹杂着七八具骑兵尸首。触目惊心的爪痕，齿印令余下十几人心生退意。可随着群狼愈发狂躁，只得刀一挥再次发动攻击。
群狼抱团而战，骑兵们已下必死决心。厮杀过后，唯有尸首留在原地。无论是撕扯战马的狼被一刀劈开脑袋，还是挥舞刀的骑兵被生生扯掉一条腿或是一条胳膊。
当阿诗那奎雄派遣的骑兵赶到时，整片战场上再也找不到一具勉强还算完整的尸体。
“报告大人，我们还追吗？”
“废话，二王子交代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随手将写好的情报塞进猎鹰腿上的信筒，那队长模样的人冲手下一挥手，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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