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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师夷长技以制夷

    第二天早上,徐梓维摸着疼痛的头醒了过来,他迷糊中记得喝多了,被赵正扶到了客栈休息。

    徐梓维走出了客房门口,正好他旁边的门也打开了,这个时候走出了两个洋人和一个国人,再接着赵正也尾随着他们三人走了出来,向他们三个人拱拱手说:“不送了,请慢走。”

    那两个洋人也向赵正挥挥手,说:“拜拜。”

    徐梓维正在迷惑的时候,赵正见到徐梓维醒了,走到徐梓维面前打招呼。

    徐梓维好奇地问:“原来赵兄还会和洋人打交道的啊?”

    赵正笑着说:“让徐兄弟见笑了,就和洋人做些小买卖而已。”

    徐梓维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赵正就是赵开。

    徐梓维要跟着那两个洋人去了解一下究竟卖什么武器给赵开,所以徐梓维假装头还是很痛,打算回房再休息一下。

    徐梓维回到客房,关好门。走到窗边,看到那两个洋人和一个国人还没有走远,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爬出窗外,从二楼往下爬,然后尾随着那三个人。

    他们来到了码头附件,就和那个国人分开了,两个洋人坐在一家茶楼里,像在等船。

    徐梓维走上前,对着两个洋人,用英文说了一声:“Hallo”

    两个洋人也礼貌性地回答了SayHi。

    徐梓维用英文说:“我是刚才你们见到的那个赵先生的朋友,我的名字叫徐梓维。我能坐下来吗?”

    洋人见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会说比较标准的英文,顿感兴趣和好感。同样的语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话放在哪里都一样的。于是点头回应说“Please”。

    徐梓维继续说:“我和赵先生是朋友,但不是同一军队的。我现在也想和你们谈一下购买武器的事情。”

    两个洋人听完这句,互相对望了一下,其中一个洋人露出了笑容,说:“谢谢你的坦白,和你们做生意,我们是没有政治立场的,所以你也好,赵先生也好,有兴趣就可以谈。我叫威廉,他叫杰夫。”

    “Good,Verygood!”徐梓维向他们竖起大拇指,然后继续用英文说,“赵先生要什么武器,我也要,数量是赵先生的一倍。”

    威廉见到有大生意,心花怒发,说:“徐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定金和签合约?”

    “合同现在都可以签,我身上带的银两不多,可以先支付你一点作为诚意,你即日可以随我去武昌,我交足定金,你尽快供货。”

    “OK。OK。徐先生爽快。”

    “威廉先生,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们能不能帮忙找几位你们英格兰的武器专家,我想他们可以帮我改善武器。至于薪金,你们开。当然,如果这些人来到我们这里了,我也会给你们酬劳。”

    威廉和杰夫本来就是代表英国兵器企业的来推销武器,所以唯利是图是他们的本质,也满口答应了徐梓维的要求。

    于是三个人一起坐船离开了九江,直上武昌。

    在船上的时候,徐梓维朝着九江的方向,自言自语说:“赵将军,原谅我不辞而别。但我不会破坏你和洋人的交易,因为我敬重你是个英雄。”

    徐梓维也和两个洋人交代了一次,让他们统一口径,就说取消了与那个赵先生的交易,以免节外生枝。

    徐梓维带着这两个洋人去拜会曾世贤、李鑫和莫大山。威廉也很配合地说,之前有人找他们订购了5000支“米尼弹”的火枪,但是这位徐先生来到之后,给我们1万支的订单,所以就取消了和他们的交易。

    威廉从他们的船上带来了那支“米尼弹”的火枪展示给曾世贤一行人看,这种新式火枪与曾家军使用的火绳枪有很大的区别,装弹不需要在枪口前端填充火药,而是从扳机上端装弹;发射的时候不需要再点着火绳,而是直接扣动扳机就发射,这与现代见到的长枪基本一致。关键的是射程更远,精度更准,而且不受天气影响。

    莫大山拿着这支火枪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曾世贤也不用问这几位的意见了,直接就交付定金。

    徐梓维送两位洋人出去的时候,还一再询问,他需要的武器专家什么时候可以到。威廉回答说,二十天后,随同这批火枪一起到。

    等徐梓维回来之后,曾世贤对他的表现大为赞赏,说:“几年前,有位林大人说过,‘师夷长技以制夷’,当时我还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现在见识到这些洋鬼子的武器了,才发现差距如此大,师夷长技。”

    徐梓维拱拱手说:“大人,除了这批火枪,我都想雇佣几个洋人帮我们改良武器,我已经向这两个洋人提出了这个需求。”

    李鑫听到这个,皱皱眉头,说:“让洋人来改良我们的武器,那不是等于我们的武器赤裸裸展示在他们面前了,如果以后我们和洋人再起战争,我们的武器岂不是毫无秘密可言。”

    徐梓维说:“李大人,我们的武器落后,在那些洋人面前根本无秘密可言。哪怕我们有先进的武器,对于来我们这里工作的洋人,也是一种荣耀,我相信,只要我们给到他们应有的尊重和空间,他们会是职业的。”

    在徐梓维的时代,这种职业的外籍人见多不怪了。但是在晚晋年间,国人就是国人,洋人就是洋人。

    见到曾世贤还没有表态,徐梓维说:“‘师夷长技以制夷’,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们来教我们,这样会节省了很多时间,也少走弯路。”

    沉默了片刻,曾世贤最后还是同意了徐梓维的提议,还将曾家军的武器制造工作交由徐梓维兼管。

    西洋人的火枪还没有送到的时候,德隆皇帝的圣旨送到了曾世贤的手里,要求其军队三天内向九江开拔,备战进攻安庆,武昌城交给朝廷军进驻。

    曾世贤的态度就是务必收到那批火枪才向九江进发,所以向德隆回旨现在身体抱恙,待身体略有好转即刻起程。

    德隆皇帝一再下旨催促,而此时四万朝廷军已经浩浩荡荡地抵达武昌城下。

    这四万朝廷军由河南镇总兵载泫带领,此人未胜一仗,一遇黄领军就逃跑,被人私下称为“逃跑总兵”,但由于其属于世袭将领,得到朝廷的厚待,所以无寸功也是飞扬跋扈。在他的眼里,曾家军和黄领军都是杂牌军,完全看不起曾世贤他们。

    载泫身负圣旨,曾世贤也不得不让他们军队入城。

    载泫见到曾世贤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明天还是即日离开武昌城。“

    曾世贤礼貌地回答了载泫,“七天后,七天后一定起行。”

    “不行,三天内必须离开,这是圣意。”说完,载泫气冲冲地离开了。

    曾世贤摇摇头,旁边的李鑫说:“我们不走,他也奈何不了我们,只是卑职担心到时候那些火枪来了,他们会插手,这样我们损失就大了。”

    “我也是有这样的担心。不过念在大家都为朝廷效忠,如果他们要求不高,适当的损失倒也无妨。”说完,曾世贤叹了一口气。

    朝廷军进城的第三天,徐梓维和高连升、章麟一起在酒楼吃饭闲聊,他们三个人对这班朝廷军的到来也是极度厌恶。他们的心态也是很多曾家军的想法,所以这两三天里,曾家军和朝廷军两军士兵发生的小摩擦不断。

    三人听到楼上响起了一声“大人!不要。”的女性尖叫声,同时又听到一把男人哀求的声音,“各位大人,求求你们放了我的闺女。”

    话刚刚说完,一个人从楼梯摔了下来。

    徐梓维三人立刻站起来走上前,看到一个老者从楼梯摔了下来,嘴角出血,奄奄一息。这个时候,从房内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奔下来,抱着老者,哭着说:“爹,你醒醒。”

    高连升用手指放在老者的鼻前,然后看着徐梓维皱着眉头摇摇头。

    女子的哭声更加大了。

    徐梓维火冒三丈,往楼上走去。高连升和章麟也跟着走上去。

    徐梓维见到房内坐着七八个朝廷兵,个个都喝烂醉,连下面的哭声都无动于衷。还有三四个人拿着酒杯继续喝着。

    徐梓维让高连升叫上十字营的人来抓人,然后他拿起一张板凳向着饭台掷去。

    那几个朝廷军立刻被惊醒了,醉眼眯眯地看了一眼徐梓维,见到是曾家军的军服,就立马凶了起来,其中一个士兵大声说:“你什么东西啊!吵着你爷爷们了。”

    其他士兵哈哈大笑,附声说,“你爷爷们啊。”

    “你们杀了人!”徐梓维厉声地说。

    那几个士兵还是继续哈哈大笑,有一个士兵说:“是不是你们杀了人,看到我们都喝多了,就来诬蔑我们啊?”

    徐梓维觉得无法跟这几个醉猫沟通了,于是等高连升带人过来再算。

    不一会,高连升带来了四十个十字营的士兵,一下子就把房间里面的八个朝廷兵绑了起来。高连升让人拿来冷水,一个个将这些醉猫泼醒。

    这八个朝廷兵清醒后,见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绑在跪在地上,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嘴角流血的老者和一个哭得花容失色的年轻女子,有个别朝廷兵开始慌了。

    徐梓维蹲下来,问那个女子,“你指出来,里面哪个兵对你动手动脚的?哪个兵推你父亲下楼的?”

    那女子擦去眼泪,转头看着那几个朝廷兵,手指指向其中一个士兵,说:“是他,他推我爹下楼的!”

    徐梓维问那女子,“你确定?”

    女子坚定地点点头。

    徐梓维向着高连升做了一个手割喉咙的姿势。

    高连升拿出匕首抵在那朝廷兵的喉咙,那朝廷兵吓得尿都拉了出来,旁边的几个朝廷兵大声地说,“你有什么权杀我们?!”

    徐梓维一话不说,向着高连升点一下头,高连升的匕首在那士兵的脖子重重划过,鲜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吓到那女子尖声大叫。

    徐梓维拍一下那女子的肩膀,说:“不用怕,那些恶人应有此报,杀人填命,希望你父亲得到安息。”

    “那你继续指出来,他们里面哪些人曾经对你动手动脚的。”

    听到徐梓维这样说,剩下的朝廷兵一个个磕头磕得“咚咚”的响,嘴里一直说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女子认真地看着剩下的七个朝廷兵,指出了其中的三个。

    徐梓维让士兵将那三个士兵提了出来,说:“轻薄女性,虽罪不至死,但也不可轻饶,砍了他们的左手!让他们以后都记得这教训。”

    那三个人吓到立刻瘫了下来,三个十字营的士兵正挥刀砍下去的时候,酒楼门口传来了“且慢!”两个字。

    进来的一个满脸胡须的胖军官,一看服装就知道是朝廷军的军官。这些朝廷军一见到他们最高的长官载泫来了,如见救星一样,痛哭地叫着:“大人,救命啊!”

    载泫走到徐梓维面前说:“你是什么官职?有什么权力进行私刑?而且是死刑。”

    徐梓维不尊不卑地说:“在武昌城,任何士兵犯了法就按曾家军的军规处置,我是曾家军十字营营官徐梓维,我就有权处置违法之人。”

    “好大的营官,我是河南镇总兵载泫,就算你们的曾大人也要给我面子,更何况你这个小小的营官,我现在命令你立刻给我放人,而且你杀了我的士兵,我还要将你绑起来处置。”

    徐梓维向着载泫走前一步靠近他,载泫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徐梓维看着载泫说:“大人,你觉得你可以用哪条军规来绑我呢?”说完,徐梓维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士兵说,“砍了!”

    那三个十字营的士兵挥刀就砍了三个朝廷军的左手。

    徐梓维和他的十字营士兵带着那女子和老者的尸体离开了,留下了气急败坏的载泫和一众朝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