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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南昌与安庆,南北合击九江

    黄领军大王程鸿全的御书房,东王和翼王离开之后,只剩下大王和安王赖英。

    程鸿全说:“杨一清的不战态度已经很明显,我看你还是回南昌看好江西之地吧。”

    “姐夫,自从一年前打下南昌城之后,那个杨一清所有的战事均与我无关,将我投闲置散,眼下剿灭曾家军本是最佳立功良机,他又来破坏,此人心肠狠毒。”

    “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本大王也有难处。”

    “姐夫,你是一国之君,那个杨一清经常和你作对,我早就看不惯了。不如......”

    程鸿全摆摆手,示意赖英不要说下去,然后说,“本大王也绝非任人摆布,如果你觉得你有能力去干一番大事,而时机又刚好出现,我还是可以给你支持的。对于外人,我始终相信自己人。”

    赖英听到这话,立刻欢喜地跪了下来,说,“谢谢姐夫。”

    “但没有了安庆赵开的合围,仅凭你那五万人去打九江,本大王觉得胜算不大。”

    “姐夫,如果说良机,那么杨一清让赵开去上海也算是一个良机。据我了解,赵祥祯和赵开虽是堂兄弟,但多年来赵祥祯也一直想建功立业,无奈被赵开死死按住,如果这次趁着赵开不在安庆之时,您秘密召见给赵祥祯让他配合我的攻势,可能......”说到这里,赖英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程鸿全说:“办法虽好,但本大王如此一来,也差不多逆了杨一清之意,本大王担心这点。”

    “姐夫,如果这一仗,我们剿灭了曾世贤,也可以打击到杨一清的气焰,最重要的是告诉我们的臣民,我们黄领军并非一个东王会打仗。”

    程鸿全并没有被赖英的豪言壮语所迷惑,他摸着胡子,想了一下,说:“如果这一仗你有决心要打,我从金陵再增一万兵给你,同时从北王卫辉昌那里让他的胞弟卫辉俊来协助你。此仗不许败,如果你败了,本大王不会念在你姐的情分之上,明白吗?”

    程鸿全为了这一仗也算是下了重本,眼前确实剿灭曾家军的最好良机,程鸿全心里也希望可以这一军功交给自己人去完成,忠于自己的北王卫辉昌和燕王秦大纲被分别已经在苏杭和山东,一时间无法征调,也唯有用距离最近的赖英去打这一仗了。

    等到赵开动身去上海的同一天,程鸿全密旨召见了赵祥祯。这个赵祥祯也正如赖英所言一样,见到有机会立功,而且是大王亲自安排的战事,显得激动和兴奋,对着大王跪地发誓,务必与安王通力合作,全剿曾家军。

    黄昏,黄领军翼王赵开府中。赵玲玲正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府中来了通传,要求赵玲玲明天一早回女营。

    赵玲玲接到通传后,大为震惊,回女营就意味着即将有战事,而这个时候,她哥哥赵开前去上海不到三天的时间,那就是说她的堂哥赵祥祯要调遣军队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去哪里?

    赵玲玲带着疑问来到了赵祥祯府中,刚好碰见了喝得醉醺醺回来的赵祥祯。

    赵玲玲上前扶着赵祥祯,问他为什么如此有雅兴喝到这么醉。

    赵祥祯说:“大王让我带兵出征,再打九江。”

    “不是刚刚才打完吗?而且我们现在安庆的兵力也不占优势。”

    “堂妹,这次情况不一样了,我们和南昌安王南北合围,这次是你堂哥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赵祥祯说完,哈哈大笑。

    “为什么大王不等哥哥回来再打啊?”

    “堂妹,为什么一定要大哥才可以打啊?你觉得堂哥做不到吗?”

    “不是这个意思,堂哥,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一早也要回去女营了。”

    “是的,你这么晚了过来找我何事啊?”

    赵玲玲说:“我还不是听说你在外面喝得很多酒,所以回来看看你。”

    “等堂哥这一仗打了胜仗,我在大王面前什么赏赐也不要,就向大王提出从此批准你不入女营的请求,我就只有你一个妹妹,也只有翼王一个哥。”

    “那我希望堂哥你旗开得胜,平安回家。”

    赵玲玲离开赵祥祯府中,回到家里,显得心事重重。她想到了九江的徐梓维,如果南昌和安庆一起合围九江,那么徐梓维的处境将变得很困难,能不能让他提早知道这一消息,可以做好准备呢。

    赵玲玲心里想的,其实已经是犯了黄领军的大忌,泄露军情!如果泄密,也等于将自己哥哥也出卖了,赵玲玲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如此紧张徐梓维。

    当赵玲玲回想起和徐梓维在九江一起的短短几天里,徐梓维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敌人或者外人,也让她一起去看机密的战船,去听重要的会议。当赵玲玲想到这里,她觉得哪怕自己给这军情徐梓维,也是帮助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什么敌人。想到这里,赵玲玲的心里也不再纠结了。

    但是问题又来了,赵玲玲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给徐梓维送去这消息。

    赵玲玲想了很久,终于想到找赵开府中一位服侍赵开时间最长,最忠心的一位管家去九江将这消息带给徐梓维。

    赵玲玲写好了信,交给管家,让他明天一早出发,务必将此信交到徐梓维手中。

    第二天早上,赵玲玲再一次提醒了管家之后,就回去女营。管家拿着赵玲玲写给徐梓维的信没有往城门方向走去,而是去了赵祥祯的府中......

    德隆九年三月中旬,南昌黄领军安王赖英率领将士六万人从陆路向九江方向进发。同时,安庆的赵祥祯派出二万黄领军水师从长江往九江方向而来。

    九江城的三万曾家军即将面对南北八万黄领军的合围之战......

    九江城内,曾世贤召开紧急会议,根据斥候的情报,赖英的六万军队已经过了德安,距离九江仅有一天的时间,而安庆的水师也越过了彭泽,离九江也只有一天的时间。

    众将听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曾世贤为此大发雷霆,指责负责细作搜集军情的将领如此重要军情居然惘然不知,再加上上次湖口水战洋人战船之事,曾世贤当场免了几个负责搜集军情官员的职务。

    发泄了不满之后,曾世贤坐了下来,说:“八万黄领军气势汹汹而来,最迟明日战斗会开始,两个月发动两次战事,黄领军很明显想将我们曾家军打回湖南老家。不知道诸位有何应对之策?”

    莫大山说:“他们黄领军有点痴人说梦了,我们曾家军不是他们想吃就吃的,谅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胃。”

    曾世贤说:“此次不可轻敌,毕竟敌众我寡,所以诸位......”还没有说完,曾世贤将目光投到徐梓维身上,然后接着说,“徐营官,老夫想听一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徐梓维觉得意外,曾世贤居然要他第一个先发言。

    徐梓维说:“我觉得安庆水师那边,我们水师虽然受到重创,但现在鸟船已下水,只要我们的水师以鸟船为中心,周围再辅以百艘战船形成一个方阵,黄领军水师则不可能越过我们这道防线。那重点就放在南昌的六万步兵了,我暂时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

    李鑫点点头,接着说,“我同意徐营官的说法。但水师现在将士不到四千,都是以新兵为主,用这些还没有经过战事的新兵去抵御赵开的两万精兵强将,我担心......”

    徐梓维说:“李将军,水师方面或者由我来领军,我再安排我十字营的四百余人一起,也差不多五千人了,抵御两万水师应该十天八天问题不大。”徐梓维本不想参与水师的工作,因为自己不想与赵开再正面展开战争,但考虑到鸟船的重要性,如果让其他军官胡乱指挥,让这艘鸟船遭受损失,那也是徐梓维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李鑫看了看曾世贤,曾世贤点点头。李鑫便说,“好,那御敌长江以北的事情交给你负责,南昌方面的我和莫将军共同御敌。”

    上次湖口水战差点被洋人战船杀死的开字营营官程学启说,“听说这次南昌领军的还是赖英,他是一个草包,六万士兵在他手里就像六千人一样。我们步兵还有差不多三万人,这场仗不难打,主要就是徐营官守得住江面,不让我们腹背受敌。”

    李伯章在整个会上不发一言,但是很留心地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以及表情。

    会后,曾世贤问李伯章对此次黄领军来袭的看法,李伯章表现得很谦虚地说,“大人,正如诸将所言,此次乱匪虽然人数惊人,但也不足为患,小人相信不出十天,便可退敌。”

    “你也这么有信心?”

    “大败之后需要一场大胜来恢复斗志和士气,此次黄领军送上门来,大人应该好好把握这场战争,也许这场战争会成为我军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一仗之后,曾家军将横扫九州。”

    奉承之话,谁也愿意听。李伯章的说话说得刚刚好,确实也是曾世贤所需要的。

    第二天清晨,徐梓维率领他的十字营登上水师的战船。

    两个多月前的湖口水战,导致曾家军的水师和十字营都大幅度的减员,现在这将近4500人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刚刚补充进来一个多月的新兵。徐梓维对自己十字营的战斗力还是抱有信心的,所以才让自己的营登上水师的战船一起抗敌。

    正如徐梓维会上所言,他将“千英号”鸟船居于中间,在“千英号”的周围遍布着中小型战船作为保护,徐梓维是吸引了湖口之战洋人战舰的教训,以防止对方也取用这种自杀式的进攻来破坏千英号。

    徐梓维选择了在洋港口作为自己防御的地点,这个地方只要他们的水师可以钉在这里,那么安庆黄领军的水师则无法到达九江的江边。

    徐梓维站在千英号的最高一层,拿着千里镜看着远处。徐梓维希望最好的局面就是和赵开的水师在江面上互相对峙,互相不进攻,但徐梓维也知道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大家各为其主。

    午时过后,黄领军的水师浩浩荡荡地再一次出现在徐梓维的眼前。

    当黄领军水师的将士看到曾家军阵中有一个庞然大物,比他们之前见到的洋人战舰还要高,而且满布着炮口,彷如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等着他们。

    黄领军众人纷纷在议论着这是什么船。

    赵祥祯见到这大船也禁不住手心冒汗,他心里想,时隔不到三个月,曾家军居然造出如此大船,悔恨着当初没有将曾世贤粉身碎骨。但是赵祥祯依然大声地告诉自己的将士,说,“众将无需害怕,曾家军就一艘大船而已,只要我们集中火炮摧毁了大船,其它的小船就不堪一击了。”

    赵祥祯说完,他的副将接着说,“那个怪船中看不中用,外强中干,放心打吧。”

    他的话引起了黄领军的哈哈大笑。

    赵祥祯下令让全军快速前进,到了射程范围之后,集中火炮瞄准曾家军的大船开火。

    徐梓维在千里镜里面看到黄领军战船的速度没有停下来,就知道这场仗无可避免了,于是传令下去,所有战船不可向前,原地做好作战的准备。同时下令千英号火炮弹药上膛,只要黄领军的战船进入射程范围立刻开炮。

    南北合击九江的战斗,首先从来自北边的水师先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