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艰难”的抉择

    萧元兴走进房间，许顺正在看书，萧元兴一进来就说道：“这个房间还是之前的样子，儿子，我还不知道你妈给你取了个什么名字呢？”许顺道：“许顺。”说完就继续看书，萧元兴走近，坐在儿子旁边，问道：“想去城里读书吗？”许顺放下书本，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曾跟妈妈说，永远不要分开，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其他的我一个小孩子也想不了许多。”萧元兴道：“好啊，你能这么懂事，证明你妈妈确实教的很好。其实去城里是没有坏处的，认识新朋友，把路走宽了，以后就顺利了。我知道你很恨爸爸，但是我却不想解释，你以后会明白的。你刚才说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我答应你以后你的家就在城里。”说完就走了出去。

    客厅里，许剑梅正在收拾餐桌，萧元兴来到桌前坐下，问道：“为什么儿子不随我姓？”许剑梅边忙活边道：“你也好意思问我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他叫萧万顺叫了九年，寓意是万事顺利，然后因为要升初中，要知道我一个没有登记结婚的一开始当然没法帮他上户口，所以才去给他改了个名字，父亲写了个早亡，所以随我姓许。”萧元兴道：“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没有死，你为什么不去找我？这点事儿我还是摆得平的。”许剑梅道：“那请问，我以什么身份去找你呢？原配？第三者？还是婚外情人？”萧元兴道：“好好好，以前的事不提了，就是现在去了市里，儿子的身份也不是难题，我这次来就是想接你们母子俩去城里生活的。”许剑梅听了停下手里的活，坐了下去，道：“我怎么不知道城里教育好，去城里读书对儿子有万般好，没有一点坏。但是，儿子同意吗？你妻子那边你要怎么解释？”萧元兴道：“你在故意挖苦我？她已经去世了我也不是没有跟你说过。”虽然萧元兴的确说过，但在许剑梅耳朵里却是第一次听到，她先是一愣，然后转念一想“原来你是死了老婆才想起我来，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地位，看来是我多想了。”然后便对萧元兴道：“如果是这样，那只要儿子同意，我没有意见，就像你说的，城里的确能给他带来更好的未来。”萧元兴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如果没有别的说法的话，今天就启程吧。”

    说完就要走去儿子的房间，许剑梅叫住他说道：“那个，你身上有钱吗？”萧元兴回头，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那语气冰冷，眼神犀利，让许剑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慢慢说道：“许军国家这些年来没少帮衬我们母子俩，前些年他家出了一件大事，现在他们两口子的生活也很不容易，如果你这里有的话，我想还还他们的恩情。”萧元兴听了斜着头看许剑梅，点点头道：“是这样，那行，我去拿。”说着就走出家门，直奔村口去了。许剑梅见他出去了就走去儿子的房间，不等她说话许顺就放下书本对她说道：“妈妈，我心里总觉得不好受，像有块石头一样，昧着良心就是这种感觉么？”许剑梅道：“你觉得妈妈很有心计是不是？你真是想多了，你爸爸是怎样精明的人，我这点心思哪能瞒得过他？他可是一个为了前途可以抛弃任何人的人，你就记住，任何人都不能百分百相信，任何人！”许顺听着妈妈的话，心里也是一阵凉气袭来，他觉得今天的妈妈特别的奇怪，不像以往，就连教的事情也不像之前。许剑梅说完就帮他收拾东西，边忙边说道：“你爸爸让你妈妈受了十六年的苦，让你受了十五年的苦，他怎么回报，我们都是消受的起的。还有，最近你不要跟他亲近。”许顺道：“我现在除了妈妈，不敢跟任何人亲近，我只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可怕，不像书里说的那样。”

    不多久，萧元兴带着司机和钱走进屋，进来就说道：“剑梅啊，钱我给你带来了，走吧。”许剑梅从里屋走出，看着一叠钱，应该不少，她道：“你也要去？”萧元兴道：“当然，人家这么照顾你们母子俩，我怎么能不去当面道谢呢？况且当初我们结婚，他们也是为数不多的给我们庆祝的人。”说完又把许顺叫了出来，许顺出来后他就说道：“这位是潘尚东潘叔叔，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就跟他说，他会帮你的。”说完就跟许剑梅一起出去了。

    许飞家，许剑梅敲了门后许飞妈妈来开门，见到许剑梅跟一个眼熟但是一下子认不出的人一起来就愣了一下，看着萧元兴的模样努力回忆，在屋里的许军国喊道：“谁呀，怎么不让人进来说话。”说着就也走到门口，看见萧元兴也是愣了一下，但是他转念一想这些年来许剑梅不论多难也从没有改嫁的念头，甚至有人来说亲都是一口回绝，现在看着情况就不用说了，那个男人一定就是当年的萧元兴，于是说道：“你是，是...啊！萧元兴，当年的知青！”萧元兴道：“军国，还是你记性好啊。”许军国道：“那不能，当初你嫂子才来家里一年多你就走了，你们也没见上几面，我怎么能一样，当年可是手把手教你干农活的呀，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坐在田边看星星，把各自梦想说出来，你的志向就远大嘞。来来来，快进来。”说着就请萧元兴许剑梅进屋，又对老婆道：“孩子他妈，你去镇上弄点菜，再弄点酒来，我要跟兄弟喝两杯。”许飞妈妈正要走去，萧元兴道：“算了军国，喝酒就下次吧，下次你去城里我请你，这次实在是有点忙，离开工厂已经三天了，事情都积压着呢，我们今晚就要走了。”许军国一愣，道：“这么快啊，我想着我们喝两杯的你看看。”许剑梅道：“飞爸爸，是真的，他来带我们娘俩享福去了，这次来一是道别，二是感谢你和嫂子这些年的照顾，这点钱就给你们拿着吧。”说着把钱拿出来，许军国推手阻拦道：“不不不，大家乡里乡亲的，再说我们那么要好，帮衬帮衬也是应该的，如果你这样我就不高兴了。”许剑梅道：“我知道你一直有一个开养殖场的想法，前几年也办起来了，可是阿飞那事儿出来以后就办不下去了，这点钱就算是小妹给你东山再起了。”许军国道：“说起这事儿啊，就没有你对不起我们的，都是我们对不起你呀！...”还没说完许剑梅就给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许军国当即没有继续说下去，萧元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几经推脱后，许军国收下了钱，萧元兴许剑梅也离开了。路上，萧元兴问道：“刚才军国想说什么你没让他说？”许剑梅道：“关于他儿子的，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他说一次就心痛一次，何必因为我们去一趟让人回忆起伤心事呢？”萧元兴总觉得事情不对，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放在了心里。回到家后，司机潘尚东已经给许顺收完了东西，整整收了一大麻袋。萧元兴回来后就对潘尚东说道：“小潘啊，你带着我儿子去坐车兜一圈，剩下的我们自己收拾就好了。顺儿，去坐车玩儿一会，爸爸妈妈很快就来。”然后看了看表，说道：“现在是四点，五点钟你回来接我们。”说着潘尚东和就拉着许顺的手出去了。

    许剑梅去收拾行李，她把当初萧元兴走时没有带走的东西全部带上，自己却只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萧元兴进来看她已经收了一大麻袋，道：“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城里什么没有的买？”说着就把东西往外拿，拿了许剑梅的衣服后看见了既熟悉又陌生当年遗留的东西，思绪瞬间回到了当初跟许剑梅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许剑梅看他许久没有动静，轻声说道：“即使亲眼看见你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跟你，顺儿更让我坚定了想法，所以你的东西一个都没有扔。”许剑梅的话把他带回现实，他一把抱住许剑梅，声音颤颤巍巍，略带哭腔的说道：“对不起，我一定要补偿这些年我给你带来的痛苦。”然后放开许剑梅又说道：“既然这间屋子见证了我们，那不如让这些东西留在这里也能时刻提醒我，我的过错。”许剑梅同意了，所以收拾的行李一共就是几件衣服，然后许剑梅将家里的钥匙给了许军国，托付他帮忙照看，然后在时间来到五点钟的时候，一家人坐上车就往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