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科学狂想
白推着黑的轮椅，走在前方，华风和舒运跟在后头。
“诶。”华风胳膊肘捅了捅舒运，“有没有感觉像半年前，那会儿我也是这样带你参观的呀，运儿。”
舒运翻了个白眼。
华风这意思和舒运对小侄子说“你小时候我还帮你换过尿布”是一样的，无外乎华风在点舒运，他是舒运前辈。
哪怕华风其实只比舒运早来一个月。
走不多远，仍然还在一楼，但本来和南方基地有些相似的装饰变得更加有科技的冷峻感，一侧还出现了装有单面玻璃的屋子。
“这边是关押适格者的监狱，所有还有救的都关押在这边。”
白的声音很柔和，不急不缓，但舒运总觉得他还是在继续之前的下马威。
屋子里开始有人出现。
一个小黄毛，看起来比第一次见面的华风还要江湖气，反倒是华风，在胡队的影响下，头发也染回了黑色。
小黄毛似乎是看到了外头，凑过来，对着黑白打招呼，还在哈气写字。
“多久，出去？”
白叹了口气，按住单面玻璃一旁的蓝色按钮。
“你接着这样，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舒运有些好奇，
“他是犯了什么事，这辈子都出不去？不是说这边的都是没什么大过失的么？”
他的眼睛被单面镜阻隔，看不到里头人的信息。
“他的能力能看破一层阻隔，什么阻隔都行。”
听起来很厉害，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可以说是神级天赋了吧。
“而且他光靠自己锻炼能力，就到了二阶五级。”
这就更厉害了，这种晋升方式可没什么玄虚，就是靠努力和天赋。
只是听起来，是个很优秀的人才？怎么会被关起来。
“但是他是依靠偷窥锻炼起来的。”
白扶额，“王霞你应该很熟悉吧，有一次他在大街上尾随王霞，被逮住了。”
舒运肃然起敬，勇士，我敬你是个勇士。
舒运站定，给这个犯人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犯人看着一位不认识的突然给自己行礼，反倒一头雾水。
又一间房，里头是一个身高马大的汉子，面色枣红，丹凤眼，单看外貌是正气凌然，颇有威严。但他此刻神情畏缩，坐在桌旁，捧着一本书，低头阅读。
跟在他身后，有一柄长关刀，漂浮在空中，但凡汉子出现分心携带的情况，就用刀身重重拍击汉子后背。
“这是···妄想症？”舒运想起来青山第二的一个病友，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吕布转世，甚至因为纠结历史上吕布的作为患上了抑郁症，这家伙······难道也是一样。
白很明显是知道南区基地的出入口特色的，看出舒运想法，解释道，
“不是。这家伙才十五，看不出来吧。”
这，确实看不出来，这枣红脸起码也有一米八，十五岁，他一定吃了很多成长快乐。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在一些迷信的乡村，装作关羽附身，骗吃骗喝，就抓回来了。”
“本来想要送他去接着上学，但长生，就是那把关刀，看中了他，想要亲自盯着，于是就留在这里了。”
“长生？真的是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南区基地的资料很杂，王霞是散养的态度，舒运对天赋这件事情还真没有系统的了解，全凭左眼作弊。
白露出古怪的神色，“按照史料记载的话，关羽所处时代应该还没有偃月刀的说法。”
“长生是戏班里的道具刀，得【青龙偃月刀】词条而生了灵智，至于关彪······他的天赋词条是骗道。”
“真要说他们和三国有什么关系，恐怕也得是神话版的三国吧。”
······
走过监狱，见识了众多形形色色的有趣‘犯人’，二人算是大开眼界。这里其实完全算不上监狱，说是问题儿童管教所更靠谱些。
那些真正的重犯都直接处决了，关押在这的都是获得天赋能力后迷失了方向的人，普遍年纪较轻。
所谓的单面镜可以在内部关闭，他们也可以申请后在基地内走动，基本属于半自由状态，只是往往房间内就有电视电脑游戏机，很多干脆就宅在里头。
又走过一段，看过了自动化药剂间、自动化制式装备生产车间等，舒运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刚刚那些犯人能力都很强，而且我们人手不充足，为什么不让他们加入我们呢。”
人手不充足是一个既定事实，但并不意味着适格者不够多，事实上，正是因为适格者越来越多，对策局的任务才会越来越繁忙。但对策局吸纳人手的标准似乎苛刻过了头。
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黑和华风，“我听胡斌哥说，舒运偏向于研究型是吧。”
“我带他去研究室看看，你们要去么？”
“不去了不去了。”华风早就不耐烦了，在他看来，什么监狱不监狱的，什么药剂间装备间，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现在堂堂对策局成员，又不会被抓，而且他还和霞姐关系挺好，什么药剂装备，知不知道对策局第一炼金师的含金量啊。
他一脸期待的转向黑，“黑老大，要不我们去练练手怎么样？”
“练手？”这是黑万万没想到的要求，自从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对策局刚成立，就没什么人和他切磋了。
“黑老大你压制实力到一阶昂。”
“好！”这么一提，黑也有些技痒了，自从坐上这椅子，基本就没出过基地，调戏下新人找找乐子也挺好。
“白，我走咯。”不等白回答，黑直接操控立场，轮椅和华风都腾空而起，轻描淡写地就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很好，很符合华风的性格。’
‘很好，很符合黑的性格。’
舒运和白都是青筋跳动，不经意对视一眼，反倒有种‘你队友也这样？’的默契。
“走吧。”
白带着舒运直接走到了电梯间。
二楼是梦渊体系研究室；三楼是以太与灵研究室和现世蕴灵植物培育研究室；四楼是······
从二楼到顶层三十三楼，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研究室，从基础的梦渊体系到具化的道具附魔可能性，林林总总有近五十个研究方向。
倒是没有舒运最好奇的《幻想世界》研究室，应该是别的合作组织研发的？
无怪乎北区基地的一楼魔改的那么庞大，上面这么多楼层都是专属于研究员的啊。
“怎么样，北区研究院是不是很有牌面。”白简直把拐带的心思放到了脸上。
“确实很厉害啊。”舒运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他要是敢跳槽，只怕王霞能跑过来给他灌脱毛药剂。
白也没有半点心思落空的尴尬，直接带着舒运从二楼出电梯。
“你可以看看这个模型，很多你不能理解的事情大概就能有点解释了。”
白说的是一个摆在梦渊体系研究室门口的巨大模型。
整体是一个深渊，同时自下而上又有丝丝缕缕风一样的上升气流。
中间是一个气球样的硕大事物上下浮动，气球周围还有很多细小的球体。
“这是？”
“这就是梦渊。”
梦渊？舒运贴近打量，应该说这个模型实在太简略了，他完全无法想象与以太起源相关。
“是有人看见过梦渊的整体么？”
“整体？”白轻笑，“怎么可能，你应该知道，最高位阶是十阶，当下人类适格者最高也就是和黑一样的五阶九级，在梦渊也就是勉强脱离了底层生物的层级，怎么可能看到梦渊的全貌。”
他伸手轻轻拂着那个模型。
“舒运，你觉得科学最重要的是什么？”
“逻辑？”
“差不多，在我看来是逻辑和数学。”
白的脸上带着科学主义者的坚持，“所以我一直认为，哪怕是以太和梦渊也是可理解的，也是具有逻辑的。”
“大胆假设小心验证，哪怕盲人摸象，我们也能慢慢明白梦渊的真相。”
“根据已知情报，适格者的增多会导致更多的梦渊通道，而高位阶的适格者又会引来更强大的梦渊生物。”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么?”
舒运摇头，他已经有些跟不上白的节奏了，按照资料库的说法，以太是幻想之源，都是幻想了，又哪里会和你讲科学、讲逻辑？
没得到回答白也不在意，只是接着阐述自己的认识。
“有没有觉得这就像这个模型？”
“上方是广博的物质世界，下方是飘渺凝于一点的精神世界。”
“现世不断受到精神世界吸引而下坠，同时又受到向上的浮力。”
“当适格者增多，就像是气球膨胀，整体下坠速度减慢甚至上升，但保护气球的表皮也变得脆弱，出现更多的疏漏，也就是更多的梦渊通道。所处梦渊位置变高，同一层次就更多是弱小些的生物。”
“当适格者位阶提升，个体密度变大，便是体积不变质量增加的气球，于是沉得更深才能在梦渊中保持稳定，相对应的，面对的就是更深层次，更强大的梦渊怪物。”
舒运也开始认知思考这推论的可能性，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未知的假设实在太多了，比如为什么现世会存在保护？为什么梦渊会同时有向下的吸力和向上的风？还有自主适格者与普通适格者的不同，这里面未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舒运本身是实用主义者，白的这些理论虽然貌似很有道理，但距离自成体系还有太多距离。
“有一种可能，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进入梦渊。”白又抛出一个有些惊悚的推论。
“假设我们上一次同样进入梦渊，完全没有保护，那么现世会以极快的速度下沉，梦渊生物也能肆无忌惮的出现在现实之中。”
“普通人必然会受到重大创伤，但我相信人类的韧性，所有人都在短时间内成为适格者，这其中一定会出现足够强大，能够撑到最后的强者。”
“在以太的帮助下，只要强大到一定程度，就算扭转时空也并非不可能。然后，可能是为了弥补遗憾，可能是有其他的目的，他们一同把时间线推回过去，并且将天赋词条和现世外面的保护送给了我们。”
白的眼睛亮晶晶的，蕴含着一种狂热。
“适格者的能力不是规则性的，是循序渐进的，这一点不已经论证了我的理论吗?”
“起码目前为止，现实都完美印证了我的设想。”
“这里面假设的东西太多了。”舒运还是摇头，“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我们不应该所有人都不升阶，这样才能浮在最上层，保持最安全的状态么？漏洞还是太多了。”
有片刻的沉默，白似乎在衡量舒运的价值，最后开口。
“我做过很多实验，目前都没有出现违背这一猜想的事件。当然，梦渊不会是这么简单一个深渊，这个模型只是揭示现世和梦渊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压制所有适格者的进阶······”
犹豫了几秒，
“在成立对策局前，我和灰、霞、黑一起讨论出这个模型，我做出了好几种计划。”
“击杀所有可能突破的适格者，保持适格者的数量和质量，维持现世的稳定；
隐瞒适格者的存在，以超级英雄的形式吸引普通人的敬仰，吸纳传说都快速提升实力庇护现世；
不再守住梦渊通道，任由他扩大，加速现世下沉，然后掠夺全蓝星的资源，看看能不能让黑提升实力的速度远超下沉最终形成庇护；
公开适格者的存在，让全民一同成为适格者，争取上浮······
还有最后的，与官方合作，成立对策局，一面给与适格者初始培育，一面适格者的升阶加以严格限制，只有满足战力要求者才被允许升阶，以此保证平稳下沉。”
“事实上，我最初的的偏好是前三种方案，最后一种实则是最难的。人都有欲望，想要压制住所有人，又要保持底线，坚持那么多年，这里面的变数是最大的。”
“补一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随便吸纳人员的原因，内部的腐坏是最难遏制的，我们只能从最开始就严加筛选。”
“但你最后实施的还是最后一种。”这些计划听的舒运内心有些发凉，毕竟按照部分计划，自己去派出所的那晚就该离开人世了。
白点头。
“是，但不仅仅是选择那么简单。”
“做完计划后的几天，我都在纠结，但每次我想下决定之前，就总有奇异的感觉阻止我，直到我选择最后一个计划。”
“当时的黑已经四阶了，不论是大夏还是蓝星都近乎无敌，不可能有其他适格者隐藏着干扰我。”
白伸出两根手指。
“两种可能，一个结果。”
“要么是有未知的强者干扰了我，但在那个时间段，除了未来的强者，还能有谁呢？”
“要么是我确实按照其他计划实施了，但时间推进到那一天时，无法形成合理的时间闭环，所以倒退了回来。”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我之前的结果是正确的。”
舒运听的脑袋发涨，总觉得这番推导中有很大的纰漏，不，应该说，白仍然隐藏了很多事实。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晃晃脑袋，从思考的漩涡中脱离出来。
“胡斌哥太保守了。他确实在现世很强，但进入梦渊，他连放任皮卡丘去战斗的勇气都没有。困于现世是没有用的，只有去探索、去研究梦渊，我们才能知道未来该怎么走。”
“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要团结更多可靠的力量。”
“从胡斌哥传来的资料看，你应该有一双不错的眼睛是吧？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一直呆在南区，你最终也只是普通的调查组一员。”
“虽然黑和胡斌哥都推崇资料共享，但很多不完善的研究是不会上传到资料库的，只有在北区，你才能获得最全面的研究资料。”
资料共享，倒是符合胡队的脾气，只是双方的分歧明显不仅于此，不然王霞不会从不提及北区。
白抛出了最后的橄榄枝。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诶。”华风胳膊肘捅了捅舒运，“有没有感觉像半年前，那会儿我也是这样带你参观的呀，运儿。”
舒运翻了个白眼。
华风这意思和舒运对小侄子说“你小时候我还帮你换过尿布”是一样的，无外乎华风在点舒运，他是舒运前辈。
哪怕华风其实只比舒运早来一个月。
走不多远，仍然还在一楼，但本来和南方基地有些相似的装饰变得更加有科技的冷峻感，一侧还出现了装有单面玻璃的屋子。
“这边是关押适格者的监狱，所有还有救的都关押在这边。”
白的声音很柔和，不急不缓，但舒运总觉得他还是在继续之前的下马威。
屋子里开始有人出现。
一个小黄毛，看起来比第一次见面的华风还要江湖气，反倒是华风，在胡队的影响下，头发也染回了黑色。
小黄毛似乎是看到了外头，凑过来，对着黑白打招呼，还在哈气写字。
“多久，出去？”
白叹了口气，按住单面玻璃一旁的蓝色按钮。
“你接着这样，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舒运有些好奇，
“他是犯了什么事，这辈子都出不去？不是说这边的都是没什么大过失的么？”
他的眼睛被单面镜阻隔，看不到里头人的信息。
“他的能力能看破一层阻隔，什么阻隔都行。”
听起来很厉害，在一些特殊情况下可以说是神级天赋了吧。
“而且他光靠自己锻炼能力，就到了二阶五级。”
这就更厉害了，这种晋升方式可没什么玄虚，就是靠努力和天赋。
只是听起来，是个很优秀的人才？怎么会被关起来。
“但是他是依靠偷窥锻炼起来的。”
白扶额，“王霞你应该很熟悉吧，有一次他在大街上尾随王霞，被逮住了。”
舒运肃然起敬，勇士，我敬你是个勇士。
舒运站定，给这个犯人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犯人看着一位不认识的突然给自己行礼，反倒一头雾水。
又一间房，里头是一个身高马大的汉子，面色枣红，丹凤眼，单看外貌是正气凌然，颇有威严。但他此刻神情畏缩，坐在桌旁，捧着一本书，低头阅读。
跟在他身后，有一柄长关刀，漂浮在空中，但凡汉子出现分心携带的情况，就用刀身重重拍击汉子后背。
“这是···妄想症？”舒运想起来青山第二的一个病友，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吕布转世，甚至因为纠结历史上吕布的作为患上了抑郁症，这家伙······难道也是一样。
白很明显是知道南区基地的出入口特色的，看出舒运想法，解释道，
“不是。这家伙才十五，看不出来吧。”
这，确实看不出来，这枣红脸起码也有一米八，十五岁，他一定吃了很多成长快乐。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在一些迷信的乡村，装作关羽附身，骗吃骗喝，就抓回来了。”
“本来想要送他去接着上学，但长生，就是那把关刀，看中了他，想要亲自盯着，于是就留在这里了。”
“长生？真的是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南区基地的资料很杂，王霞是散养的态度，舒运对天赋这件事情还真没有系统的了解，全凭左眼作弊。
白露出古怪的神色，“按照史料记载的话，关羽所处时代应该还没有偃月刀的说法。”
“长生是戏班里的道具刀，得【青龙偃月刀】词条而生了灵智，至于关彪······他的天赋词条是骗道。”
“真要说他们和三国有什么关系，恐怕也得是神话版的三国吧。”
······
走过监狱，见识了众多形形色色的有趣‘犯人’，二人算是大开眼界。这里其实完全算不上监狱，说是问题儿童管教所更靠谱些。
那些真正的重犯都直接处决了，关押在这的都是获得天赋能力后迷失了方向的人，普遍年纪较轻。
所谓的单面镜可以在内部关闭，他们也可以申请后在基地内走动，基本属于半自由状态，只是往往房间内就有电视电脑游戏机，很多干脆就宅在里头。
又走过一段，看过了自动化药剂间、自动化制式装备生产车间等，舒运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刚刚那些犯人能力都很强，而且我们人手不充足，为什么不让他们加入我们呢。”
人手不充足是一个既定事实，但并不意味着适格者不够多，事实上，正是因为适格者越来越多，对策局的任务才会越来越繁忙。但对策局吸纳人手的标准似乎苛刻过了头。
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黑和华风，“我听胡斌哥说，舒运偏向于研究型是吧。”
“我带他去研究室看看，你们要去么？”
“不去了不去了。”华风早就不耐烦了，在他看来，什么监狱不监狱的，什么药剂间装备间，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现在堂堂对策局成员，又不会被抓，而且他还和霞姐关系挺好，什么药剂装备，知不知道对策局第一炼金师的含金量啊。
他一脸期待的转向黑，“黑老大，要不我们去练练手怎么样？”
“练手？”这是黑万万没想到的要求，自从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对策局刚成立，就没什么人和他切磋了。
“黑老大你压制实力到一阶昂。”
“好！”这么一提，黑也有些技痒了，自从坐上这椅子，基本就没出过基地，调戏下新人找找乐子也挺好。
“白，我走咯。”不等白回答，黑直接操控立场，轮椅和华风都腾空而起，轻描淡写地就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很好，很符合华风的性格。’
‘很好，很符合黑的性格。’
舒运和白都是青筋跳动，不经意对视一眼，反倒有种‘你队友也这样？’的默契。
“走吧。”
白带着舒运直接走到了电梯间。
二楼是梦渊体系研究室；三楼是以太与灵研究室和现世蕴灵植物培育研究室；四楼是······
从二楼到顶层三十三楼，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研究室，从基础的梦渊体系到具化的道具附魔可能性，林林总总有近五十个研究方向。
倒是没有舒运最好奇的《幻想世界》研究室，应该是别的合作组织研发的？
无怪乎北区基地的一楼魔改的那么庞大，上面这么多楼层都是专属于研究员的啊。
“怎么样，北区研究院是不是很有牌面。”白简直把拐带的心思放到了脸上。
“确实很厉害啊。”舒运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他要是敢跳槽，只怕王霞能跑过来给他灌脱毛药剂。
白也没有半点心思落空的尴尬，直接带着舒运从二楼出电梯。
“你可以看看这个模型，很多你不能理解的事情大概就能有点解释了。”
白说的是一个摆在梦渊体系研究室门口的巨大模型。
整体是一个深渊，同时自下而上又有丝丝缕缕风一样的上升气流。
中间是一个气球样的硕大事物上下浮动，气球周围还有很多细小的球体。
“这是？”
“这就是梦渊。”
梦渊？舒运贴近打量，应该说这个模型实在太简略了，他完全无法想象与以太起源相关。
“是有人看见过梦渊的整体么？”
“整体？”白轻笑，“怎么可能，你应该知道，最高位阶是十阶，当下人类适格者最高也就是和黑一样的五阶九级，在梦渊也就是勉强脱离了底层生物的层级，怎么可能看到梦渊的全貌。”
他伸手轻轻拂着那个模型。
“舒运，你觉得科学最重要的是什么？”
“逻辑？”
“差不多，在我看来是逻辑和数学。”
白的脸上带着科学主义者的坚持，“所以我一直认为，哪怕是以太和梦渊也是可理解的，也是具有逻辑的。”
“大胆假设小心验证，哪怕盲人摸象，我们也能慢慢明白梦渊的真相。”
“根据已知情报，适格者的增多会导致更多的梦渊通道，而高位阶的适格者又会引来更强大的梦渊生物。”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么?”
舒运摇头，他已经有些跟不上白的节奏了，按照资料库的说法，以太是幻想之源，都是幻想了，又哪里会和你讲科学、讲逻辑？
没得到回答白也不在意，只是接着阐述自己的认识。
“有没有觉得这就像这个模型？”
“上方是广博的物质世界，下方是飘渺凝于一点的精神世界。”
“现世不断受到精神世界吸引而下坠，同时又受到向上的浮力。”
“当适格者增多，就像是气球膨胀，整体下坠速度减慢甚至上升，但保护气球的表皮也变得脆弱，出现更多的疏漏，也就是更多的梦渊通道。所处梦渊位置变高，同一层次就更多是弱小些的生物。”
“当适格者位阶提升，个体密度变大，便是体积不变质量增加的气球，于是沉得更深才能在梦渊中保持稳定，相对应的，面对的就是更深层次，更强大的梦渊怪物。”
舒运也开始认知思考这推论的可能性，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未知的假设实在太多了，比如为什么现世会存在保护？为什么梦渊会同时有向下的吸力和向上的风？还有自主适格者与普通适格者的不同，这里面未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舒运本身是实用主义者，白的这些理论虽然貌似很有道理，但距离自成体系还有太多距离。
“有一种可能，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进入梦渊。”白又抛出一个有些惊悚的推论。
“假设我们上一次同样进入梦渊，完全没有保护，那么现世会以极快的速度下沉，梦渊生物也能肆无忌惮的出现在现实之中。”
“普通人必然会受到重大创伤，但我相信人类的韧性，所有人都在短时间内成为适格者，这其中一定会出现足够强大，能够撑到最后的强者。”
“在以太的帮助下，只要强大到一定程度，就算扭转时空也并非不可能。然后，可能是为了弥补遗憾，可能是有其他的目的，他们一同把时间线推回过去，并且将天赋词条和现世外面的保护送给了我们。”
白的眼睛亮晶晶的，蕴含着一种狂热。
“适格者的能力不是规则性的，是循序渐进的，这一点不已经论证了我的理论吗?”
“起码目前为止，现实都完美印证了我的设想。”
“这里面假设的东西太多了。”舒运还是摇头，“要是按照你说的，那我们不应该所有人都不升阶，这样才能浮在最上层，保持最安全的状态么？漏洞还是太多了。”
有片刻的沉默，白似乎在衡量舒运的价值，最后开口。
“我做过很多实验，目前都没有出现违背这一猜想的事件。当然，梦渊不会是这么简单一个深渊，这个模型只是揭示现世和梦渊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压制所有适格者的进阶······”
犹豫了几秒，
“在成立对策局前，我和灰、霞、黑一起讨论出这个模型，我做出了好几种计划。”
“击杀所有可能突破的适格者，保持适格者的数量和质量，维持现世的稳定；
隐瞒适格者的存在，以超级英雄的形式吸引普通人的敬仰，吸纳传说都快速提升实力庇护现世；
不再守住梦渊通道，任由他扩大，加速现世下沉，然后掠夺全蓝星的资源，看看能不能让黑提升实力的速度远超下沉最终形成庇护；
公开适格者的存在，让全民一同成为适格者，争取上浮······
还有最后的，与官方合作，成立对策局，一面给与适格者初始培育，一面适格者的升阶加以严格限制，只有满足战力要求者才被允许升阶，以此保证平稳下沉。”
“事实上，我最初的的偏好是前三种方案，最后一种实则是最难的。人都有欲望，想要压制住所有人，又要保持底线，坚持那么多年，这里面的变数是最大的。”
“补一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不随便吸纳人员的原因，内部的腐坏是最难遏制的，我们只能从最开始就严加筛选。”
“但你最后实施的还是最后一种。”这些计划听的舒运内心有些发凉，毕竟按照部分计划，自己去派出所的那晚就该离开人世了。
白点头。
“是，但不仅仅是选择那么简单。”
“做完计划后的几天，我都在纠结，但每次我想下决定之前，就总有奇异的感觉阻止我，直到我选择最后一个计划。”
“当时的黑已经四阶了，不论是大夏还是蓝星都近乎无敌，不可能有其他适格者隐藏着干扰我。”
白伸出两根手指。
“两种可能，一个结果。”
“要么是有未知的强者干扰了我，但在那个时间段，除了未来的强者，还能有谁呢？”
“要么是我确实按照其他计划实施了，但时间推进到那一天时，无法形成合理的时间闭环，所以倒退了回来。”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我之前的结果是正确的。”
舒运听的脑袋发涨，总觉得这番推导中有很大的纰漏，不，应该说，白仍然隐藏了很多事实。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晃晃脑袋，从思考的漩涡中脱离出来。
“胡斌哥太保守了。他确实在现世很强，但进入梦渊，他连放任皮卡丘去战斗的勇气都没有。困于现世是没有用的，只有去探索、去研究梦渊，我们才能知道未来该怎么走。”
“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要团结更多可靠的力量。”
“从胡斌哥传来的资料看，你应该有一双不错的眼睛是吧？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一直呆在南区，你最终也只是普通的调查组一员。”
“虽然黑和胡斌哥都推崇资料共享，但很多不完善的研究是不会上传到资料库的，只有在北区，你才能获得最全面的研究资料。”
资料共享，倒是符合胡队的脾气，只是双方的分歧明显不仅于此，不然王霞不会从不提及北区。
白抛出了最后的橄榄枝。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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