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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番外:第三人称讲述何恒的噩梦素材(一)

    何恒从小就爱做噩梦,也不是他爱,是噩梦总爱缠上他。

    小的时候,一做噩梦在半夜醒来,何恒哇哇大哭,研究所里被吵醒的大家也不恼火,他们早就习惯了,小阿恒经常做噩梦。大家都说爱做噩梦的孩子是心里有什么结解不开,或者小的时候受过什么创伤,心里时时感到不安,自然而然,噩梦就多了。

    素材时间:下飞机后到了汽配物流城的那个晚上凌晨

    事件如下:

    何恒已经睡着了,Bliss却没有。

    他不知道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外星人在地球活动是需要所属星球的能量投射才能够正常活动的,否则就只能通过机体将太阳能转化为自身化学能的方法获得能量。然而这种能量转化的效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效果上来说就是他被晒熟了也不一定能精神饱满地度过一天。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白天有太阳,晚上也有月亮,在月光之下,他获取能量的效率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多。

    最糟糕的是,他现在和星球的联系断了,无法从星球得到投放的能量,他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已经被星球放弃了。

    不幸的是月亮光合法机制被敌对星球的人使用不光彩的手段篡改过,至今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把这种机制改回原来正常的模样。由此,使用月亮光合法吸收快是快,就是那种痛比得上剥皮抽筋,不如躺平等死。

    那是一种神经上的疼痛错觉,没有实际伤害,但是神经会保持持续兴奋的状态,等到吸收结束后的许多个小时内,吸收能量的人都会感觉不太舒服,就像喝了酒有后劲儿那样。

    Bliss在酒店楼外面空地上的极佳位置吸收完能量之后打算回去,这下是又累又困了。

    方才的疼痛感还深深刻在骨髓里,他的脑子不太清楚,视力有暂时的下降,同时伴有眼花耳鸣。走路虚浮无力,反应迟钝,战斗力基本为零。

    月亮西沉,渐渐被云层隐去,浮动的月光给连片的房子打上阴影,亮的地方特别亮,暗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

    Bliss身在亮处,正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四下无人,这样的寂静是没有任何生物的寂静静得让人怀疑自己已经丧失了听力,耳朵像是被捂住了。

    突然,就在那阴暗处窜出来一个东西,在Bliss转过头之前他就已经被掀翻在地。

    等他反应过来看见狠狠掐着自己脖子的人,帽檐将他的脸略微隐蔽起来,灯光暗淡,Bliss半晌才看清他模样。

    “你……”Bliss的眼睛瞪得很大,几乎是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喊出这一个字。

    隐藏在黑夜中的那个人往何恒房间的窗户快速望了一眼,手上的力道加大了许多。Bliss刚才吸收能量的时候本来就已经受到了重创,更何况正死命掐着自己脖子的那个人和自己平时有相当的力量,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酒店楼内,一楼房间里。

    在执勤房间的办公桌上,宽大的位置刚好容下一个人,黑夜中,能够夜视的人不需要任何光线依旧能够轻松看清周遭的一切,甚至不紧不慢地挥舞着一把锈蚀得几乎只剩下铁锈的菜刀,内里的刀刃还保留了一些,不过以那个人的力量,即使是使用钝器也能把人砍成两半。

    灰白的纱帘随风飘荡,一阵凉风吹进来,实施暴行的那人如一个亡命徒,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一径挥着刀死命往桌上蜷着的人挥刀。

    一楼执勤房间的门还开着,穿黑色衣服的人太过于心急,急着要把Bliss干掉,作案之前连门都忘了关。

    楼上

    一楼不知是什么动静,一直“嗒嗒嗒”的重响一下一下砸在何恒的脑子里,搅得他心烦意乱,半夜从睡眠状态脱离出来。

    睁开眼睛之后,他几乎马上又要睡过去,但楼下的动静是在可疑。虽然Bliss很爱吃,但他不认为Bliss能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什么食物,那么“笃笃笃”的声音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他用尽了自己的意志才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扒着扶手一步步走下去。

    何恒经常打怪,面对敏捷的变种,足够轻盈的步伐是何恒必须要有的。现在他走路简直可以像猫垫子踏在地上一样轻了。

    他不知迷迷糊糊地自己磨蹭了多久才从楼上走到楼下的。

    他一步步走向那个发出“笃笃笃”响声的地方,一片漆黑的过道上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能扶着狭小的过道墙壁,摸索着往目标的那个地方去。

    世界的一切都是灰暗的,那么但凡出现一点儿光亮都会格外打眼。走到一扇半掩着的门前,银白色的月光从屋子里的窗户一直投到门口的地毯上。

    银色的月光下,世界寂静得像一个关押死刑犯的牢房,“笃笃笃”的响声就像是正在执行酷刑那样,这儿好像一个屠宰场。

    何恒睡眼惺忪,他眯着眼睛,半晌才看清屋内的场景。已经被砍烂的刀还支撑着自己的残片在不停地往桌上冲击,桌上的人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大概已经绝望地接受了死亡。

    然而,尽管他死了,站立在月光下的那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仍旧挥舞着刀,恨不能把已经丧掉生命的那人给碎尸万段。这该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到死还不放过。

    背光处的那个人最后将刀往喉管上猛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液飞溅,在银白月光下的灰暗世界里,它仍是灰白色的。何恒看见一大片血液溅在施暴者的脸上,他抬起手擦掉糊在脸上泛着腥臭的血液,他闻不得那一股子铁的味道,厌恶地朝旁边啐了一口,嘴里骂了声:“操!”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破旧的手风琴里发出的声音,他说的一个字里包含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所有厌恶情感。

    何恒见惯了这种血腥场面,现在他的脑子几乎还处于休眠状态,所以更加不感到恐惧。他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稍远处晦暗的地方到底上演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站在门口半天没动没想干什么,也没有那个精神去思考自己是想要干什么来的,只是愣在那里,靠着墙好像马上又要睡着了。

    何恒是一个普通人类,他不能夜视,以致于施暴的危险人物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都没有发现。

    何恒已经睡着了,再次。

    穿黑色衣服的人把何恒的呼吸机关掉,渐渐地,何恒开始呼吸不畅,叫嚷着就要醒来,他赶紧将呼吸机再次打开。他的眼睛像一对鹰眼俯察一切动向,又像一对猫眼,深深地潜藏在黑夜之中,对一切事情了如指掌,而迷惘的人类甚至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何恒什么都不记得。

    他只是看见脸上粘着蚊子血的Bliss在仰头看天花板处挂着的那串落满灰尘的假葡萄,傻了吧唧地一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