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学费
钱去哪儿了，没人知道，身为当事人的周文也不清楚。
周文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撑着地上，半跪在周父面前，他不记得上一世有这么个记忆，似乎学费是正常缴纳的，自己也没碰过钱，几百块钱的学费，不多，但周文知道，那是母亲在酒店洗一个礼拜的碗筷换来的。
倒霉，倒霉。
周文缓缓起身，牙齿紧咬，直视周父的眼睛，嘴角慢慢有些上扬，那嘴角边的一丝血迹更显得有些猖狂。
疼，很疼。
“知道钱放哪里了嘛？”周父厉声喝道。
周文自顾自的拍了拍衣服的脚印，而后说道不记得了。
“记不得了？肯定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拿去打游戏乱去了，小学游戏机，初中电玩城，你说，用哪儿了，不说打死你。”周父双眼凛凛，瞪着吓人，像是有仇一般恶狠狠地指着周文，见周文不语，又猛地抬起手来。
“啪，”又是一巴掌，不过是打在了潘老师的手臂上，很响，很脆，一听就很疼。
周父对着突如其来的袒护有些惊愕，赶忙对老师连连道歉，连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都怪这小兔崽子。
是啊！都怪这小兔崽子，周文看着潘静老师白嫩的手臂上立马泛起的红肿，忍不住的抬手盖了上去。
他的手很细，很冷，营养不良导致的。
“疼吗？”周文柔声细语，一句废话，不过冰凉的手掌捂着，倒还有些舒服。
潘静的眼睛明显有些潮湿，呼吸急促，小声道：“没事。”而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拨开周文的手，转过头，喝令探出头来观望的学生在座位上预习。
进了办公室，成人的目光令周父有些不自在，本大大咧咧的翘个二郎腿的他局促起身，向众老师赔笑道歉，似乎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
可偏偏没有过去，发生了的事情是要解决的，越快越好。
“我不记得了，不过不用你操心，学费我自己想办法。”周文接过潘静老师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咸腥，平静的像是第三人称的诉说。
“小兔崽子，你自己想办法，要不是老子累死累活的……”
周父还没讲完，心疼周文的潘静连忙打断道：“周文的家长，您先别生气，孩子还小，你让他先回班里，咱们俩聊聊。”
冰冰的语气不是商量的口吻，在场的众人也都听的出来，周父笑呵呵的陪衬迎合，周文小声的向潘老师道了歉，随后去厕所洗一洗衣服上的脚印，肮脏的脚印。
看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周文无奈苦笑，上辈子的罪，还得再受一次，不过还好，这一生，周文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当第二排空着的座位坐实，全班像是没了谈资，一个个用眼神交流。
座位前，座位后，八卦的人们很想知道事情的因果。
“你没事吧！”
一张会说话的纸条，后面画着可爱的笑脸，简单极了，像极了爱情最初的模样。
“有事，一巴掌让我帅气的脸减了半分。”
周文回过纸条，字迹潦草的像极了他的头发。
“帅气？你怕是在侮辱帅气两个字。”丁琪的字那么好看，玩笑都显得那么好听。
周文没回纸条，他在想着挣钱，很真实的挣钱。
或许是因为小纸条的消失，又或许是因为周文的背影，座位后，跳动的双脚无力的蹬着周文的凳子，课桌也向周文的背上贴近，还好周文很瘦。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周父嬉笑着弄扯着满脸皱纹，糙黑的皮肤下甚是丑陋，在潘静的劝说下，笑眯眯的点头缓步，待潘静回到教室，周父恶狠狠地瞪了眼第二排的周文，嘴里嘟囔的骂骂咧咧，起先笑眯眯的面容瞬间面目可憎。
他爸好凶。
没错，个子不高，脾气不小。
……
“安静。”潘静告别了周父，杵眉摸了摸手臂上的淤青，糙汉子的力气确实大了些，不知道周文忍受了多少，旋即抬起头，摇了摇额前的刘海，舒口气继续收纳着学费。
周文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不管身后跳动的双脚，兀自看向窗外，无聊的寻找蝉鸣的源头。
一小时后，清点完费用的潘静，支配起刚刚熟咯的班级，按照入学的成绩分派了各样班组长，而后统一的进行大扫除，随后喊了下周文的名字，示意和她一起去办公室坐坐。
“坐吧！”潘静先将清点好的费用放在抽屉锁上，随后亲切地唤他坐下。
“嗯，好，谢谢。”周文也不客气，将身旁的教师座椅靠垫摆正，随后一屁股靠在上面，旋即就翘起来二郎腿来，当看到班主任杀人的目光时，汗毛蹭的竖了起来，十几年前的恐怖记忆瞬间涌上脑海，被压制的血脉立刻觉醒。
“对不起，我，我习惯不是太好。”周文讪讪笑道，掩饰尴尬的自己。
“没事，坏的习惯可以改，但人的品行一定要正。”潘静推了推眼镜严词说道。
周文知道潘老师讲的是啥，但也无可奈何，难道说自己不知道是怎么滴，穿越过来的？身上啥都没带？
当真相没人相信，那么谎言就显得极为重要。
“我躺在摩托上眯了一会儿，钱就不见了。”周文说的实话，也是谎话，半真半假间，眼神坚定清澈的看着潘静，无辜的像极了刚出生的小猫。
少年的谎言在成年人的眼中就像麻子脸上的痘痘，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管那是不是，可周文不是少年了，至少心不是，毕竟在未来的十几年后，爱情的甜蜜家庭的温馨都能演绎的出来，何况这点点谎言。
潘静也没办法，当时周文确实是躺在摩托车上的，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也不怕摔倒，当时也没注意地上遗落下什么，现在回去事发地点肯定也找不回来，无奈说道：“这样，你先回去大扫除，学费我先帮你垫上，回到家你和你的父亲好好聊聊，道个歉，毕竟是你丢了钱，好吗？”
不好。
周文心里默念，若不是因为母亲，周文可不会住在这个男人租住的房子，但现下的情形，无奈笑着回应道：“嗯，好！”
出了办公室，灵动的丁琪靠在门口的墙边，没来得及躲开的她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而后晃了晃手中的抹布。
“擦墙呢！”周文笑道。
“嗯！嗯？”丁琪下意思应了声，随后感觉不对。
少年的谎言在成年人眼中像是水面未完全融化的冰块，想融为一体，却一眼识破。
“诶，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本想回教室的周文扭过头，笑嘻嘻的盯着眼中的可儿。
丁琪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懵，不知所措的怯生生反哼了句：“嗯？”
周文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撑着地上，半跪在周父面前，他不记得上一世有这么个记忆，似乎学费是正常缴纳的，自己也没碰过钱，几百块钱的学费，不多，但周文知道，那是母亲在酒店洗一个礼拜的碗筷换来的。
倒霉，倒霉。
周文缓缓起身，牙齿紧咬，直视周父的眼睛，嘴角慢慢有些上扬，那嘴角边的一丝血迹更显得有些猖狂。
疼，很疼。
“知道钱放哪里了嘛？”周父厉声喝道。
周文自顾自的拍了拍衣服的脚印，而后说道不记得了。
“记不得了？肯定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拿去打游戏乱去了，小学游戏机，初中电玩城，你说，用哪儿了，不说打死你。”周父双眼凛凛，瞪着吓人，像是有仇一般恶狠狠地指着周文，见周文不语，又猛地抬起手来。
“啪，”又是一巴掌，不过是打在了潘老师的手臂上，很响，很脆，一听就很疼。
周父对着突如其来的袒护有些惊愕，赶忙对老师连连道歉，连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都怪这小兔崽子。
是啊！都怪这小兔崽子，周文看着潘静老师白嫩的手臂上立马泛起的红肿，忍不住的抬手盖了上去。
他的手很细，很冷，营养不良导致的。
“疼吗？”周文柔声细语，一句废话，不过冰凉的手掌捂着，倒还有些舒服。
潘静的眼睛明显有些潮湿，呼吸急促，小声道：“没事。”而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拨开周文的手，转过头，喝令探出头来观望的学生在座位上预习。
进了办公室，成人的目光令周父有些不自在，本大大咧咧的翘个二郎腿的他局促起身，向众老师赔笑道歉，似乎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
可偏偏没有过去，发生了的事情是要解决的，越快越好。
“我不记得了，不过不用你操心，学费我自己想办法。”周文接过潘静老师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咸腥，平静的像是第三人称的诉说。
“小兔崽子，你自己想办法，要不是老子累死累活的……”
周父还没讲完，心疼周文的潘静连忙打断道：“周文的家长，您先别生气，孩子还小，你让他先回班里，咱们俩聊聊。”
冰冰的语气不是商量的口吻，在场的众人也都听的出来，周父笑呵呵的陪衬迎合，周文小声的向潘老师道了歉，随后去厕所洗一洗衣服上的脚印，肮脏的脚印。
看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周文无奈苦笑，上辈子的罪，还得再受一次，不过还好，这一生，周文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当第二排空着的座位坐实，全班像是没了谈资，一个个用眼神交流。
座位前，座位后，八卦的人们很想知道事情的因果。
“你没事吧！”
一张会说话的纸条，后面画着可爱的笑脸，简单极了，像极了爱情最初的模样。
“有事，一巴掌让我帅气的脸减了半分。”
周文回过纸条，字迹潦草的像极了他的头发。
“帅气？你怕是在侮辱帅气两个字。”丁琪的字那么好看，玩笑都显得那么好听。
周文没回纸条，他在想着挣钱，很真实的挣钱。
或许是因为小纸条的消失，又或许是因为周文的背影，座位后，跳动的双脚无力的蹬着周文的凳子，课桌也向周文的背上贴近，还好周文很瘦。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周父嬉笑着弄扯着满脸皱纹，糙黑的皮肤下甚是丑陋，在潘静的劝说下，笑眯眯的点头缓步，待潘静回到教室，周父恶狠狠地瞪了眼第二排的周文，嘴里嘟囔的骂骂咧咧，起先笑眯眯的面容瞬间面目可憎。
他爸好凶。
没错，个子不高，脾气不小。
……
“安静。”潘静告别了周父，杵眉摸了摸手臂上的淤青，糙汉子的力气确实大了些，不知道周文忍受了多少，旋即抬起头，摇了摇额前的刘海，舒口气继续收纳着学费。
周文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不管身后跳动的双脚，兀自看向窗外，无聊的寻找蝉鸣的源头。
一小时后，清点完费用的潘静，支配起刚刚熟咯的班级，按照入学的成绩分派了各样班组长，而后统一的进行大扫除，随后喊了下周文的名字，示意和她一起去办公室坐坐。
“坐吧！”潘静先将清点好的费用放在抽屉锁上，随后亲切地唤他坐下。
“嗯，好，谢谢。”周文也不客气，将身旁的教师座椅靠垫摆正，随后一屁股靠在上面，旋即就翘起来二郎腿来，当看到班主任杀人的目光时，汗毛蹭的竖了起来，十几年前的恐怖记忆瞬间涌上脑海，被压制的血脉立刻觉醒。
“对不起，我，我习惯不是太好。”周文讪讪笑道，掩饰尴尬的自己。
“没事，坏的习惯可以改，但人的品行一定要正。”潘静推了推眼镜严词说道。
周文知道潘老师讲的是啥，但也无可奈何，难道说自己不知道是怎么滴，穿越过来的？身上啥都没带？
当真相没人相信，那么谎言就显得极为重要。
“我躺在摩托上眯了一会儿，钱就不见了。”周文说的实话，也是谎话，半真半假间，眼神坚定清澈的看着潘静，无辜的像极了刚出生的小猫。
少年的谎言在成年人的眼中就像麻子脸上的痘痘，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管那是不是，可周文不是少年了，至少心不是，毕竟在未来的十几年后，爱情的甜蜜家庭的温馨都能演绎的出来，何况这点点谎言。
潘静也没办法，当时周文确实是躺在摩托车上的，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也不怕摔倒，当时也没注意地上遗落下什么，现在回去事发地点肯定也找不回来，无奈说道：“这样，你先回去大扫除，学费我先帮你垫上，回到家你和你的父亲好好聊聊，道个歉，毕竟是你丢了钱，好吗？”
不好。
周文心里默念，若不是因为母亲，周文可不会住在这个男人租住的房子，但现下的情形，无奈笑着回应道：“嗯，好！”
出了办公室，灵动的丁琪靠在门口的墙边，没来得及躲开的她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而后晃了晃手中的抹布。
“擦墙呢！”周文笑道。
“嗯！嗯？”丁琪下意思应了声，随后感觉不对。
少年的谎言在成年人眼中像是水面未完全融化的冰块，想融为一体，却一眼识破。
“诶，你相信一见钟情么？”本想回教室的周文扭过头，笑嘻嘻的盯着眼中的可儿。
丁琪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懵，不知所措的怯生生反哼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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