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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八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现在是下午,游客们大多是游完了准备回去。而我们呢,刚刚来到这个地方,所以走我们的路的人就很少,而走对面的人却很多。

    这时,三个人从我们后面走来,我们是边走边欣赏风景的,而他们则完全是在赶路,我因他们的脚步声很急促而断定。

    我回头一看,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他背着很大的书包,走的这么快,却没有冒汗,我感觉他们完全是在受罪。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么快呀?”那个小男孩问。

    “这是打卡,就是在一个地方拍完照后就走,这是我研究的最新时尚旅游方法。”那位母亲回答。

    他们刚才还在我后面,仅仅过了三十多秒,他们就到我前面去了。但我并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而加快步伐,而是按照原来的速度边走路边欣赏风景。真是惬意啊!但是我总有一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向前走了约二十分钟,我们到了海拔最高的地方。向前走了约四百米,我们又到了一座庙。可怜的是这座庙是关着的,从这里远望可以看到黄龙美景——那是一个个梯田状黄色的水洼(梯田是在平缓山坡的位置做的,田地如楼梯一样。),里面有蓝色或透明的池水。虽然水是蓝色或透明的,但下面的钙化物却是黄色的。这样的美景让我眼前一新还没见过呢!

    我远望着黄龙的美景,看了好长时间,爸爸也来到了我的身边,他脸上的皮肤有些暗淡,脸颊处略微发红。是高原反应。

    “怎么样,没有出现高原反应吧?”我问。

    “有点……”他用右手捂住胸口,有些艰难地说。

    “你应该提前喝的,你刚才喝已经没有用了,还是提前预防着好。”我说道。

    “你说的对,阳阳,还是提前预防着好。”他道。

    “不要叫我小名。”我说道。

    “你还能走吗?”我问道。

    “能。”他一下挺直腰,抖了抖背包。

    “好,那就继续向前走。”我说完,便向前面走去,在路途中我看到了一个石板桥。石板桥的尽头是一座庙,庙前面还有一个“不要靠近,小心危险”的牌子。走了十多分钟,海拔近四千米,我也出现了少许高原反应,不由得慢下来。终于,我们来到了一个可以近观黄龙美景的地方。看到这美景,我不由得想起曾经刷过的一个视频——外国玩家玩原神被一个美丽的地方深深吸引,不敢相信现实生活手中有这个地方,但中国玩家却告诉他,这个地方是存在的,这个地方就是黄龙。没错,就是我现在在的这个地方。

    “快拍照。”爸爸拿出手机。

    “我不想拍照。”我道。

    “拍几张吧,发给妈妈。”爸爸道。

    “好吧。”我勉强答应了。

    于是,我站在一个台子上,下面是黄龙的美景。

    “摆好姿势。”爸爸说道。

    我无奈地摆了一个“耶”的手势,爸爸拿起手机,调好焦,手机“咔嚓”一声。“再来一个。”爸爸道。

    我又换了另一种姿势,我侧着脸,远望着高山,颇有意趣。“咔嚓。”爸爸又给我拍了一张。“我不拍了,给你拍吧。”我道。

    “再拍两张。”爸爸说道。

    我的身体向后倾,两手后伸到木板上,他又给我拍了一张。“好了,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来给你拍两张,拍完我就要去看风景了。”我干脆来到他面前,他把手机给我,我真的只拍了两张。拍照完之后,我把手机递给他,他也拿过手机。我来到栈桥边上,坐了下来,摇摆着双腿,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一切使我忘记了很多焦虑、烦躁、失败带来的失望和痛苦、对自己的厌恶,曾经的自己并不美好,但为什么不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自己呢?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我们还有现在啊!这样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因为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旅游和写这些事的时候都是这样。我要落实在行动上!我要落实在行动上!我要落实在行动上!我曾在放纵后咒骂过我自己,为什么不能约束好自己呢!我看着眼前的风景,不禁流露出一丝感慨。

    我当我看到大约三十分钟时,“快走,不然没时间了。”爸爸催促说道。

    “时间还多着呢。”我继续说道“:是五点半集合,现在离五点半还剩两个小时。而且我们从这里下去一个小时就够了,所以我们至少还有半个小时。”

    爸爸在我旁边坐下,“你老家有这么高的山吗?”我问道。

    “没有。”他回答。

    “那我们山上最高的山海拔有多少米呢?”我问道。

    “海拔最高有两千米。”他回答。

    “那山的名字叫什么?”我问道。

    “乌云山。”他回答。

    “你能不能给我描绘一下那座山的样子?”我问道。

    “哦,乌云山。啊,山上全是云,上了山之后,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他回答我。我点点头,知道了大概是什么样子。

    二十分钟过后,在爸爸的催促下,我终于离开了这个地方。在回去的路上,我发现了一种诡异的花——这种花有着诡异的外形,颜色是有些鲜艳的暗红色,整朵花像一个酒杯,有着黄色的花蕊,但这绝不是彼岸花。(我好像只在动漫里见过彼岸花,在现实生活还真没见过,除了一个三堆零八一工厂上游找到一个相似的,但不能确定这是彼岸花。)我们向前走着,来到了一个小亭子处,胖男人在这里休息,他的妻子坐在他的旁边。

    “阳阳,我们也在这里歇歇脚。”他走到亭子里面坐了下来。我原本不想休息,可看到他休息了,就随便靠了一根木棍。

    “哈哈,你的心愿终于了了吧?”胖男人的妻子说。

    是啊,我这次跟着这个旅行团出来,就是来旅行黄龙的,九寨沟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这次,终于把我的心愿了了!”胖男人说完,站起身来,离开了小亭,他的妻子也离开了,爸爸休息了一两分钟,也离开了。由于我在前面走的很快,爸爸在后面跟不上,所以我一直走很慢,也是走走停停的。

    他们离开了小亭,我看到黄龙的湖水,突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用手中的水瓶测浮力说,手中的水瓶是一个容积为一点零八升的水瓶,但水只有一半。我来到亭子边上,撸起袖子,把瓶子慢慢放到下面去。可是栈桥的底部离水面的位置太高了,我只好放弃了。我提的水瓶,继续向前走着,寻找一个能测浮力的地方,很快就超过了胖男人。我测浮力的具体方法是手抓住瓶盖时水平垂直于水面,如果瓶内液面高度与水面一致,则可以判断出瓶内液体密度与外界水的密度一样。我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理,也不知道浮力能不能这么测,但大抵可以试一试。终于,我找到了一个栈桥离水面高度不大的地方,我按照上述方法做了,证明了我的结论。我十分高兴,就停下来欣赏风景了。

    不一会儿,胖男人及他的妻子和爸爸来了,我便跟上他们。

    “你们老家有松树吗?”我问。

    “你不是去过啊,那里都是松树。”他回答。

    “那我们老家有松鼠吗?”我问。

    “以前有我们老家对面的一整棵松树上都是松鼠,有二三多十只。”他回答。

    “松鼠肉好吃吗?”我问。

    “不好吃。”他回答。

    “那为什么现在你们老家没有松鼠了?”我问。

    “天气热了。”他回答我。

    “天气热了,松鼠就没有了?”我道。

    “对。”他回答我。

    “山上有溶洞吗?”我问。

    “山上没有,三堆有,而且还比雪溪洞大。”他回答我。

    “那为什么没有被开发出来呢?”我问。

    “被水淹了。”他回答。

    我继续向前走着,这里的松树有整条手臂那么粗。

    “山上有这么粗的松树吗?”我问。

    “没有,这些松树最少也是一百年往上,山上的松树最多不过十几年。”他回答我。

    “那以前的那些上百年的松树呢?”我问。

    “被砍了。”他回答。

    “什么时候被砍了?”我问。

    “什么时候的都有。”他回答。

    “那乌云山上是不是全是雾?”我问。

    “是。”他回答。

    “那是不是一年四季全都有雾啊?”我问。

    “是。”他回答我。

    “乌云山上有什么动物?”我问。

    “野猪、老虎、松鼠、蛇,反正就是一些比较常见的动物。”他回答。

    “还有老虎。”我道。

    “有老虎。”他道。

    我和爸爸一边走一边聊。

    “现在还有高原反应吗?”我问。

    “没有了,现在没有了,下山就是轻松。”他回答。

    “那我可以把帐篷带到乌云山上露营。”我道。

    “不行,乌云山上湿气太重,容易得风湿。而且还有蛇、蜈蚣,有时还会出现老虎或狼。”他道。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到了景区的出口。我们上完了厕所,便出了景区,回到了车上。我们上了车,因为我们订的有餐,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吃牦牛肉火锅,而且是自助的。我十分兴奋,搓了搓手,想着如何吃回本。终于,十分钟后,所有人都上了车,现在是五点半。

    车又向前行驶,导游给我们讲起了草原中的草药。她给我们讲的只有一种,是一种叫“贝母”的藏药。她十分热情地道“:待会儿我们要到一个藏家乐,而藏家乐的对面就是一片草原。草原上有很多草药,而且有一种最为常见的也是最珍贵的——贝母。贝母的花瓣是鲜红色的,呈酒杯状,茎有绒毛,采的是底下的咖啡豆大小的根。她简单地介绍完后,又播放起了旅行的音乐,但情歌比旅行的音乐更多。车上的说话谈笑声又响了起来,我又播放起了郭德纲的《封神榜》。

    我们到了地方,这里停着十几辆车。由于没有划线,所以车与车之间的距离很大。我和爸爸下了车,胖男人和他的妻子没有订这里的门票,于是他们要去逛草原。今天早上乘车的时候,有人晕车呕吐,所以导游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个蓝色的塑料袋,现在我还揣在兜里。待会儿这东西没准能用上,导游领着我们一行人兴奋里进了一个有藏包的、细木头边的、只有“U”型门、没有门面的门。

    这里有很多蒙古包,现在我才知道蒙古包的皮是白色的。大家都饿坏了,活像一匹匹狼,还都憋着一泡尿,导游带领大家去上厕所。这里的厕所收费一元,一人一次,爸爸扫了微信,我和爸爸尽量一次性上完这里的厕所。仍然是脏乱差,不过谁叫饿了要吃饭、狗急了都要跳墙呢。上完厕所出来,走在由石板铺成的路上。

    导游带领我们,我们走进了十三号蒙古包。十三号蒙古包,有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放锅的地方,周围是有木板和十个板凳。我们做了两桌半,导游清点完人数后。一个皮肤黝黑、把墨镜戴在头发上,十三四岁的藏族少年就端着菜和锅巴上桌来。我当时十四岁,他与我年龄相仿,由于紫外线,他的肤色与我略有不同。

    但这我已经司空见惯了,藏族人嘛,黑一点,正常。他是干活的好手,短短五分钟就把菜和牦牛肉盘和锅端上来了,还一气呵成地把一些菜加入汤锅之中。烧开了,过了一会儿,汤锅白色的汤开始冒泡,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那是一种奶香味,又是一种腥味。

    牦牛肉就像榴莲,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爱的人都爱的不行了,讨厌的人难以接受。我就是爱的那一种人。事实上,除了屎,我都能吃。我从不挑食,因为我从小都是饿着长大的。(不是那个意思。)我食量很大,除了牦牛肉,还有青稞饼和牦牛奶。我吃了两块青稞饼,这和我第一次吃的完全不同,比第一次吃的好吃多了。还有牦牛蛋(土豆),没有酸味。

    我喝了半碗牦牛奶,冲的不淡,于是又拿起壶,满满地添了一碗,再次一饮而尽。烤鸡,烤兔,烤羊腿都一一端了上来。烤鸭有些干,烤兔有些柴,烤羊腿里面嫩的肉很少,外面都烤焦了。但这三样无一例外都放了很多盐、味精,而且只有烤羊腿放了孜然粉。

    “卖牦牛奶粉了!真牦牛奶粉!你们喝的牦牛奶就是用这个泡的!”外面有人在大声叫卖。

    我已经有青裸牦牛奶茶粉了,不需要牦牛奶粉了,就不用买了。我想。于是,直到那人离开,我都一直没有买一袋奶粉。

    锅中的水烧开了,散发出只有牦牛肉才有的香味,那种气味你闻了之后就绝对不会忘记。我要提醒你一下,闻到那种气味之后你可能有两种反应:一,你认为那种气味是香味,吃下牦牛肉或喝下牦牛奶,身处于世外桃源。二,你认为那种气味是臭味,不必多说,你便要去厕所里呕吐了。

    年轻情侣中男的把土豆、白菜、豆腐都煮进锅里,牦牛肉也放入锅中,但肉并不多。过了一会儿,肉煮熟了。我第三个动筷的,夹了一筷子牦牛肉放进嘴里,对,就是这个味道。这是我第二次吃牦牛肉,这肉我能确定,这是真真正正的牦牛肉,能模仿出那种气味的香精,我还没有见过。当然我可不希望哪个黑心商家把它造出来。我津津有味地吃着锅中的菜,土豆、白菜、豆腐都融入了这种味道。但可悲的是,整个蒙古包只有我一个人习惯这味道。(我现在才有这种感觉,他们看我吃饭就像在看吃播。)

    大部分人吃了一片牦牛肉都受不了了,只有年轻情侣中男的勉强吃了两片,可我却满满吃了一整碗牦牛肉并不多。其它菜也不够,我便自告奋勇要去加菜。

    我走出蒙古包,来到一个大棚下,这里有两个皮肤有黑的年轻人在切肉。

    “在这里可以加牦牛肉吗?”我问靠近我的年轻人。他抬起头,一脸疑惑。

    “在这里可不可以加牦牛肉?”我又问。他停止手上的动作,仍然是一脸疑惑。哦,他们是蒙古族人,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说的是汉语。我恍然大悟。

    “牦牛肉?”靠近我的年轻男子用撇脚的汉语对我说。

    “对,牦牛肉。”我说道。说话的时候,我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稍等,您是在哪个蒙古包?”他问。

    “十三号蒙古包一号桌。”我回答。

    “知道了,您回去休息吧。”他说。

    听到了这话,我便安下心来,回到了十三号蒙古包中。

    “怎么样?”“菜什么时候上来?”我刚回来,便有人问我。

    “马上。”我回答。他们很满意,又开始边吃边说谈起来,但我并不在意那些人的说谈,而是在乎那位年轻男子何时把菜端上来。过了十多分钟,也没见那位年轻男子把菜端上来,我便匆匆出了蒙古包。

    “牦牛肉什么时候端上来啊?”我问。

    “牦牛肉?”年轻男子停下手中的活,道,“:您等我把这一盘子肉切完。”我在那儿站着,年轻男子在那儿切。他用左手抓煮肉,右手拿刀,十分仔细但并不熟练地把肉一片片切下。此时正是正午太阳光照着人半边脸,让我只能眯着眼,而不能睁开。我摊平右手指在额前当太阳伞,左手叉腰,站在烈日下,一幅接受酷刑的样子。

    “您先回去吧,牦牛肉我待会儿给您端上来。”他道。

    听到了他这句话,再想想。我本来就有些累了,便回到了十三号蒙古包。

    正当我走到门口时,“您是几号?”他问。

    “哦,第十三桌。”我回答。说完,我便回去了。

    又过了五分钟,但菜还是没有端上来,“怎么还没有端上来啊?”桌子上有人问我。

    “去看看。”我说道。说着,我便出去了。年轻男人看到我,停下手中的活,把刀放下,我看那装肉的盘子已经装满了,估计是干完了。他把手往围兜上蹭了蹭,(围兜是做饭的人的一种工具,可以让做饭时的脏东西不弄到衣服上。直白点,就是穿了一件做饭的衣服。)“多吉多吉。”他边跑边喊,随之走出棚子,“随我来,”他对我说。我跟着他走,来到了这家店的厨房克萨,大概是蒙古语中的哥哥的意思。刚才那名端菜盘子的男孩抬起头,他刚才正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看手机,而现在他不紧不慢地把手机关上,又揣进兜里过来。他带我们走向另一间厨房,一路上,我看到了泡在水中的白菜、豆腐、土豆看起来很新鲜。把这些东西泡在水中,应该是为了保鲜。我想。

    我一边走一边看,这里很干净,虽然不能算敞亮,但按照学校食堂的规矩来看的话,就算不错的了。地上没有水,也没有杂物,胡乱的摆放。

    那个把墨镜环着戴在头发上的帅气小男孩,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碗,打开一个冰柜,用夹子夹肉,放在盘子里。他一直没有停,直到肉堆堆成一座小山。似乎是因为我没有说停。

    “够了吗?”他拿着盘子对着我,笑道。他那淳朴的微笑,黝黑的皮肤,发亮的眼睛,爽快的作风,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够了。”我控制不住自己,也开心地笑了,顺手接过盘子。他把肉夹子放下,关上冰柜。“那谢谢了。”我说道。

    “不用谢。”他道。

    “那我走了啊。”我说道。

    “拜拜。”他道。

    “再见。”我道。说完,我双手端着盘子,顺着路走出了这个厨房。这一大盘子肉一定够我好好吃一顿了,我端着盘子十分高兴地回到了十三号蒙古包,有两斤左右。我来到座位上,先用筷子把一半的肉下了进去,再放下盘子,坐在座位上用筷子把肉分开。这肉和肥牛卷差不多,比较薄,所以一会儿就煮熟了。

    我拿起筷子,先夹了三片肉,放进碗里。然后又从第一片肉开始吃,这样做可以吃到温的肉,也可以吃的更多。我所吃的牦牛肉有弹性,少许纤维感,终身难忘。我吃完三片肉,又夹了满满一碗,把底下的肉翻上来吃。这一片肉的分量可不少,有成年人三分之一个大指姆盖那么厚,面积有成年人半个手掌那么大。我吃完了一碗肉,看了看周围,却发现没有人动筷。“你们怎么不吃啊?”我问。我似乎没有注意到,刚才我吃的时候,桌子上的人似乎都在看着我吃。但没人回答我的问题,我接着问“:你们不饿吗?”

    “我们吃饱了。”年轻情侣中女的回答。

    “我们先出去了,失陪一下。”年轻情侣中男的回答,说完,便拉着女的离开了十三号蒙古包。我感觉他们不诚实,明明刚才都说饿的,现在怎么走了呢?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拿起包包离开了。但我不能!我要坚持到最后,下了锅的菜就一定要把它吃进肚子里,我决不允许食物的浪费,我要开展彻底的光盘行动。想到这里,我又夹了一碗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人真正饿的时候是不会在意吃的形象的,只有饱的时候才会去讲究。

    我又吃了两碗肉,第三桌上只有五个人了,但其他桌子上只走了一二个人。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管了,继续吃吧。我又吃了两碗,第三桌上只有我和爸爸了,其他桌子上的人也开始走了。我可以肯定,我们这一桌光盘行动是最彻底的。哈哈,我不知为什么,越吃越开心,饥饿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强烈了。这时,一位老奶奶走了过来,左右手各一个盘子,右手是牦牛肉的盘子,还剩三分之二,左手是白菜盘,基本上没动过,“:年轻人嘛,多吃点啊。”她笑着把盘子递过来,我双手接过盘子。“谢谢了。”我微笑着回答,老奶奶笑着走出去了。

    我把白菜和牦牛肉全下进锅里,又解决了两个盘子。我想。

    “吃饱了吗?我要走了。”爸爸道。

    “你要走就走,不用在我旁边。”我道。

    “那我走了,包你背!”爸爸道。

    “包你背上。”我道。

    “好吧。”爸爸背上包,就出去了。

    我一定要把锅刮干净!我下定决心,就开始背水一战。刚才那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见我还在吃,就先收拾了另外两桌的。收拾完了,见我仍在吃,“我先把你这儿的盘子捡过去吧。”他道。

    我觉得有些不合适,咽下口中的东西,道“:先把盘子捡了吧。”

    他把盘子捡走了,但桌子没擦毛,牦肉盘也没捡走,其余的盘子也捡走了,也擦了。我觉得有些尴尬,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那位把墨镜戴在头发上的小男孩走了进来。不一会儿,便摆上了一桌子韭菜。这是为我准备的吗?可我快要吃饱了呀。不,要有人来了。我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他刚走出,就有十个人走了进来,我的注意力全在碗里,并没有注意到那十个人是怎样的十个人。终于,锅里的肉和菜被我吃完了,可是我也不能再继续战斗了呀!我放下筷子,十分惋惜地看向那盘还剩一半的牦牛肉,绝不能让它浪费啊!这得是多少血和汗啊!可是我没有继续战斗的能力了。“唉——”我叹了口气,把那个盘子端了起来,放在新来的人的桌子上,道“:这是我们吃剩下的,绝对不能让它浪费啊,要彻底光盘行动!”我说完,便回到了第三桌,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巴,把纸扔进垃圾桶里,走出十三号蒙古包。

    “吃饱了吗?”爸爸站在门前问。

    “吃饱了。”我摸了摸肚子,十分惬意地道。“去上个厕所吧。”我道。

    我和爸爸付了款,上了厕所。

    “我们去骑马吗?”爸爸问。

    “我先去逛一逛。”说完,我便离开了爸爸。我渐渐远离十三号蒙古包,但我并不知道路,只能根据感觉来。我知道这样走很不负责任,随缘吧!我想。

    我向前走,就看到刚才给我端盘子的小孩儿坐在一辆摩托车上玩手机。他的动作难以描述,他把屁股坐在车上,一只腿弯曲着,放在屁股前面,一只脚伸展着,放在地上。他见到我,便道“:嘿,哥哥,你几岁了?”

    “我十四岁。”我回答。

    “哥哥,你住在哪儿?”他问。

    “广元。”我回答。

    “你们这儿有牦牛吗?”我问。

    “有,我们这儿毛牛一头就有几百斤。”他回答。

    “它们一般长什么颜色呢?”我问。

    “黑色的。也有白色的,少的很,我们对白色的毛牛很尊敬。”他回答。

    “你们这里有狼吗?”我问。

    “没有。”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了。

    “你们这里有黑熊吗?”我问。

    他想了想,道“:没见过。”

    “那你们这里还有其他野生动物吗?”我问。

    “有,不过它们害怕人,所以离我们很远。但你不要去,很危险。”他回答我。

    我点点头,道“:那对面是不是草原啊?”

    “不,那只是别人的牧场。”他回答。

    “哦,那我走了,你歇着吧。”我说完便转过去,准备离开。

    “哥哥,你加微信吗?”他问。

    加微信,我还没有加过陌生人的微信,还是算了吧?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想。“不用了,谢谢。”我道。说完,我离开了。走了几步,我转过头,“那我走了。”我道。

    “走吧。”他道。

    “再见。”我道。

    “拜拜。”他道。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出了这个有花栅栏的蒙古包群。我很少走过这样的石桥路,所以一路上还挺有意思的。我穿过马路,这马路行驶的车很多,但尘土却很少。我来到了那个所谓的牧场,也是我心中的草原。现在的阳光不是那么强烈了,不少人坐在草原上玩耍,这里实在是有趣。我走了五十多米,看到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的圆饼状物体。这是什么?我想。想着,便把它捡了起来,用手捏了捏,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是什么?我想。我一边翻阅着我脑海中关于这样黑饼的介绍,一边把黑饼轻轻抛到空中,又用手接住,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玩意儿是牦牛的屎。没错,我刚才玩的是牦牛的屎。不过这也没什么,刚来草原,这很正常,况且蒙古人还用这个生火作饭。

    我打算回去洗洗手,便又回到了蒙古包群的厕所里,洗了洗手。洗完了手,爸爸却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张骑马的票道“:走,我们去骑马。”

    “我们先去看看吧。”我道。

    我来到骑马的地方,这里人很多。“爸爸你先排队,我去看看草原。”我道。

    “那我打电话你要接。”他道。

    “好。”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来到刚才扔牦牛屎的地方,踢了踢牦牛屎,这牦牛屎干干的,是生火的好材料。我继续向前走了一百米,随着牧场草原的深入,人也越来越少。深入牧场草原二百米,已经没有游客在这里游玩了。我蹲下来,又盘腿坐在草地上,挺直腰背,看向草原。我看到了一簇簇白色的小花,有很多种围成一簇,四瓣纯洁的白色,花瓣呈十字形分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十字花科植物?我看了看取下随身携带的蓝色口袋(呕吐袋),采了一朵,闻了闻有一股清幽的香味,于是我采了几朵白色的小花装进口袋中。这种小花的茎十分细小,我又看了看,决定去找另一种小花。

    我在草原上随意走着,突然听到了水声,便朝着有水的方向走着。我远远地看到了水流冲击形成的一条河,便用左手支撑着地面跳了下去,两边有干的土地,我脱下鞋子和袜子,开始涉水,水很清凉。这地方居然还有鱼!它们见我来了,便纷纷游开了,水不深,五六厘米,最深不过十厘米。水面不宽三四米,几步便走过去了。到了对面,穿上鞋子和袜子,两只手一撑地面,便上了去。我走在草原上,没有那些文章中的花香,也没有所谓的草香,好不容易等到了一阵微风,又只吹了一会儿。我向前走着,远远地看着,只有一个人穿白色衣服,其他人都是穿黑色的衣服。他们在干什么?想着,我便加快了我的步伐。渐渐地,我看清了,原来他们是在拍婚纱照。真没意思,想着,我又离开了他们。我又向前走着,看到了一种花,这种花是紫色的,我便把它摘下来,放进塑料口袋里。我在草原上游荡着,又发现了一种黄色小花,这种黄色小花没有香味,但颜色看起来却十分舒服,我摘了几朵的黄色小华,放进塑料口袋里,又继续向前走着。我接了爸爸打来的电话,“阳阳,你不要走太远哦。”

    “我知道了。”我回答,又道“:那我挂了。”

    “你怎么这么急着挂呀?马上就要到我们了,你可不要走太远。”他道。

    “我知道了,那我挂了。”见他没吱声,我便挂了。

    他又打过来,我又挂了。他又打过来,我又挂了。他又打过来了,我接了。“我怎么打了两次电话,你都不接?”

    “你这人,打电话是很烦的。”我道。

    “可是马上就要到我们了,还有十几个人。”他道。

    “还有十几个,一个人要多少分钟?”我问。

    “一两分钟。”他道。

    “那急什么。”我道。

    “还有十几分钟,我们要赶时间了。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你快过来。”他道。

    “我五分钟后过来。”说完,我便挂掉了电话。

    没想到他又打过来了,我便又挂了。连续挂了三次,手机没电,便自动关机,我在草原上走着,发现贝母,掐断了它的花茎,把花和茎放进蓝色口袋里,把口袋放下,去找底下的块茎,没有找到,拎着口袋返回了。

    我们前面的人只有三四个了,马上就要到我们了。我能看到整个马场,不大,草比较浅,有几匹马,由三四个人牵着。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藏族人,穿着藏族服饰、戴着毡帽、穿着皮鞋,这都是藏族人的服饰。他们是真正的藏族人吗?我想。一个穿戴还算整齐的藏族人打开木制栅栏,后面的人推着到前面来,那人用手拦住,让游客们一个一个进来。大概有七八个,我和爸爸就在其中。

    我们到了草地上,总算是开阔些了,我活动了一下四肢,准备在马背上大展身手。

    “这马是人牵着走,还是自己骑着向前走。”爸爸问。

    “人牵着走。”那名给我开门的藏族人回答。

    “不能自已骑着走吗?”爸爸问。

    “不能,不安全。”那藏族人回答。

    爸爸拍了拍我的背,道“:哈哈,这下我放心多了。”我有些无奈。

    “你们是两个人吗?”那藏族人问。

    “是。”爸爸回答。

    “那是大圈还是小圈?”那藏族人问。

    “大圈是什么,小圈是什么?”爸爸一脸疑惑,便问道。

    这个草场是半圆,“这是大圈。”那个藏族人在整个马场上指了一圈,又道“:五十元。”“这是小圈。”那藏族人在整个马场中用草灰围成的圆圈上指了一圈,又道“:三十元。”

    爸爸有些得意,取出导游给我们的两张票,道“:那我们有骑马票是不是大圈小圈都可以。”

    “不?”那藏族人一边摆手,一边,道“:只有有票才能骑马,大圈小圈的钱另加。”

    “另加?”爸爸问。

    “对。”那藏族人回答。

    “那只有票,能不能骑马?”我爸问。

    “能。”那藏族人回答,并在圆圈的直线上画了一下。

    “那我们就不另加钱了。”爸爸道。

    “好。”那藏族人骑马票放进兜里,他是刚刚把前面骑马的人送走了的,又牵着马来接下一个骑马人。

    “爸爸,给他一百块吧,我们两个跑大圈。”我道。

    “不,不花冤枉钱。”他道。

    “那跑小圈?”我道。

    “不。”他回答。

    “那只有马票的,也太短了吧?”我道。

    “我们只骑马。”他道。

    我来到马的左边,抬起左脚,踩在鞍上,那藏族人扶着我。我一踩马鞍,凭着一股巧劲儿上了马,右脚踩在右边的马鞍上,这是我第一次骑马,上马却如此顺利。那人牵着马,那马走的还稳,一起一伏的,像美国电影里的牛仔。但可惜路程只有五六米,很快,我就下了马。下了马,我便站在出口。

    那藏族人牵着马,来到我爸爸面前,我爸爸来到了我的位置,又下了马。

    “这就完了?”爸爸问。

    “对。”那藏族人点点头,道“:不过现在加钱,仍然可以跑大圈和小圈。”

    算了。爸爸拍拍我的背,道“:走吧。”我感觉我的爸爸有些吝啬,却无可奈何。

    我十分不满,便道“:刚才叫你付钱,你不付,现在好了,这就结束了。”

    骑马场的出口有把白色牦牛牵到这里,让游客骑上,给游客拍照的。都是十元人,不多,但唯独一个背着带两根动物骨头的猎枪、腰间挂着一串子弹的老人,那里游客颇多。

    “薄利多销,薄利多销,五元骑牦牛,带枪和子弹十元。”是那名老人,他用蹩脚的普通话道。

    “走,我们去骑牦牛。”爸爸听到了那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带着我走到那名老人面前,问道“:是五元骑一次牦牛吗?”

    “是。”那老人回答。

    我看到了他背上背的枪和腰间挂的子弹,便觉得十分威武,还有一股庄严之风,就十分敬畏。于是,也想背上枪、挂上子弹。“那背上枪、挂上子弹是不是十元?”我问道。

    “是。”那老人回答。

    “那好,我来一个十元的。”我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十分兴奋地道。

    “那我来一个五元的。”爸爸道。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

    “扫这里。”老人掏出二维码,爸爸扫码付了钱。

    “好了。”老人解下猎枪,给我背上。我看来猎枪,就知道有些年头了,他又解下腰间背的子弹,给我挂上,接着他道“:小土匪,上去吧。”我就拉着缰绳,上了牦牛,我摆了几个姿势,爸爸给我拍了几张照,我便下来了。爸爸上去了,我给他拍了几张照,他也下来了。

    “薄利多销,薄利多销……”那老人继续喊着。

    我们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儿,就走向蒙古包中的一个网红拍照的地方,这是爸爸带我来的。在这里,我们玩了半个多小时,拍了很多照,到三点半的时候就乘车离开了。

    我们要回广元路都很远,路程在一个地方堵了整整两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