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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上)

    张星野确实没注意到后面绿毛在拍他,甚至连绿毛出门都没想到。张星野现在对坐在自己旁边这位与两年前变化很大的小孩有很多疑问,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想了想,张星野还是开口说到:“我先把你送回家吧?把你爸爸电话给我。”

    “我不回去。”胡宝燕戴着墨镜的脸扭向右边,好像在看窗外的青通河。青通河源自石台县城,贯穿整个青阳县城,最终在贵池区的梅陇镇流入长江。胡宝燕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得说给身边并不是专心致志开车的这位年轻辅导老师:“我有一种感觉,感觉我就像这条河一样。”

    张星易有点发懵,什么人还能像一条河?随口问到:“什么意思?”

    “没什么。老师你能陪我下车,沿着这条河道走走吗?”胡宝燕隔着大墨镜,扭过头来盯着张星野。

    “这附近不好停车。还是算了吧,你把你家位置告诉我,我把你送回家或者送回青中。”张星野摇了摇头。

    “哼!张星野,你……随便你把我送到哪!我家位置我不可能跟你讲的,青中五点放学了!你把我丢路边让我死了算了!张星野你个活猪……”胡宝燕狠狠的骂着旁边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辅导班老师,双手却不敢动来动去,她也害怕影响到张星野开车。

    “行了,别吵吵了。”张星野其实心里并没有不耐烦,只是和胡宝燕交流的一种方式。此时如果张星野再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身边这位骄蛮的小孩子是不会听的进去的。果不其然胡宝燕冷静了许多。张星野浅浅得看了一眼胡宝燕:“你不说家在哪,又不愿意去青中,那我就送你到老校长那里。正好校长换了新地方,我还没去过。”

    胡宝燕还是沉默不语。

    两脚油门七拐八拐,张星野带着胡宝燕来到了亚细亚水上乐园对面。张星野打起右方向灯,把车停在路边,拨通了校长的电话:“喂,校长,我带着这个胡宝燕同学在你那个新辅导班附近,这个亚细亚对面的路上。好麻烦你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带她过去。她爸爸也在你那里吧?好的好的。”

    打完电话,张星野又七拐八拐到了新辅导班的位置,是一个苗家医馆。校长和胡宝燕的爸爸在门口焦急的等待。见到张星野的车开进来后,胡宝燕爸爸立马冲过来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女儿拉出来抱在怀里:“死丫头你跑哪去了?爸爸都急死了!”

    张星野索性就这么拉起手刹停了车,下车后和校长打了个招呼,说到自己还有事要忙,关上副驾驶的门就要走。胡宝燕的爸爸这才注意到张星野,连忙拉着张星野:“张老师今天下午真是太麻烦你了,晚上请你吃个饭吧!”

    张星野说自己马上六点就要上课,今晚不行。胡父也没再多做挽留。待张星野走后,胡宝燕挣脱了她爸爸的怀抱,向校长开口问到:“张老师现在一天多少课啊?”

    “五六个小时吧。怎么了,你还想报张老师的课吗?张老师的时间都能安排过来,只是现在托管,你没有时间来上课啊。晚上张老师课程都安排得满满的,要是没托管了……”校长摇了摇头笑了笑,“现在管理这么严,也不会取消托管的。”

    胡宝燕应了一声“哦”,便再没有说话。胡父对校长道了声谢之后,领着胡宝燕走了。

    张星野开着车回幸福公寓,一路上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脑海里也一直响起张星易说的什么自己后面还会很忙。想想忙就忙吧,反正自己在青阳县城待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结束之后张星野回家陪哥哥和爷爷过个中秋节,过完了就出去再找班上。天大地大,张星野不想也不会把自己画地为牢困在小县城里。

    两脚油门七拐八拐,张星野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等会詹雪怡同学就要来上课,自己晚饭还没吃,也懒得再下楼去买,索性打开美团点了一份华莱士的外卖。

    点完了外卖,张星野忽然觉得有点无聊。于是打开QQ音乐,随机播放了一首黄凯芹的《焚情》。黄凯芹略带沙哑的嗓音配合上伤感的伴奏,却让张星野感觉更加饿了。没听完一半张星野就给切了,下一首则是李宗盛和李剑青的合唱《匆匆》。

    就在这时,张星野的房间门被推开。张星野连忙起身:“詹同学?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詹雪怡站在门口,被张星野这么一问,稍微有点惊慌:“啊,我,我今天下课之后和朋友一起吃了饭,没回家。吃完了懒得回家的就直接过来了。”

    张星野点点头,他看见了詹同学有点惊慌,于是开玩笑的说到:“你是跟你男朋友吃饭去了吧,哈哈。”

    詹雪怡坐在张星野对面的椅子上,低下头轻声说到:“没有,是女的。”

    张星野觉得很好玩:“那女的你慌什么?就算是男的我也不会跟你家里人讲啥的,不会跟你爸爸讲你在外面早恋,书也不读了,天天上课就想着你那小男朋友……”

    詹雪怡白了张星野一眼:“张老师你不要乱讲行不行。对了你这放的是什么歌?还挺好听的。”

    “是《匆匆》。李剑青和李宗盛合唱的。就你上次见过的我哥哥,他挺喜欢这首歌的。”张星野一边翻开詹雪怡的练习册,找到了电化学这一章的习题,“你先把这些题目做一下。我等会外卖来了吃完了再讲。”

    詹雪怡瞪了面前这个辅导老师一眼:“现在还没到六点上课时间。你这是压榨童工,剥削压迫!我要求等到六点再开始写。”

    张星野其实也不不是很想现在就上课,还没吃饭确实也没精神,于是摆摆手说到:“那你既然都来了,你不写作业还想干啥?早点写早点结束嘛。”

    詹雪怡索性就靠在椅子上,一脸“我就不写你能把我怎么样”,又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扭过头去。

    张星野感到有点无奈,肚子饿着影响到了这位年轻辅导老师的脑子,此刻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忽然张星野心生一计:“要不你先放首歌听听,怎么样?”

    詹雪怡听见说可以放歌听,立马抢过张星野的平板电脑:“把密码给我!”

    “密码是9五个0。”张星野轻声说到,“你想听谁的歌?自己用QQ音乐放,或者用夸克浏览器搜一下。”

    只见詹雪怡手指纷飞,平板电脑里放出xxx的《NUMB》。詹雪怡把平板关起来,闭上眼睛静静欣赏这首歌。张星野见状,把自己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他不想待会儿外卖电话铃声打扰到这位安静听歌的女孩,虽然这位女孩听的歌曲并不安静。

    张星野把手机握在手上,没一会就传来一阵震动,看了看来电提示是外卖到了,又看了看对坐安静的女孩一直闭着眼睛,张星野轻手轻脚离开座位,慢慢地下楼后再接了电话。詹雪怡听见脚步声慢慢远离之后,也轻手轻脚得离开座位——她要把这个年轻辅导老师关在门外!

    就在詹雪怡刚刚离开座位,走到房间门口,向门外探出一个小小的头,正巧撞见拿外卖回来的张星野。张星野有点奇怪:“你在干嘛?装田老鼠呢?”

    想恶作剧刚好被撞见的詹雪怡立马蹦回了自己的座位,端端正正得坐好:“没,没干嘛。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也不打招呼?你再这样擅离职守,我就告诉校长去!”

    张星野感觉有点好笑,这小孩肯定是想了什么恶作剧,还没做好就发现我回来了。刚好张星野饿的懒得动让外卖小哥把东西放到楼上门口来,不然今天就得着了这小孩的道了。张星野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学生又是自己的雇主,张星野还是没把看穿詹雪怡恶作剧的小心思说出来:“哦哦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看你听歌听得太入迷了嘛,不忍心打扰你。你再多听一会吧,我先吃个饭。”

    詹雪怡发现自己恶作剧的小心思没有被张星野看穿,不由得心里一松,继续说到:“你现在也不许吃饭,你要吃我就向校长举报你。说你上课时间不好好上课,还拿美食诱惑同学。”

    张星野哈哈一笑,瞬间猜到了面前这个有点调皮的小孩的心思:“我买了三个汉堡,两个鸡肉卷,还有两份可乐。我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吃一点?”

    詹雪怡仰起修长但是并不雪白的脖子,眯着眼看了看对面这位年轻辅导老师:“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吃一点吧。”说着拿过来张星野面前摆着的华莱士套餐盒子,拿出了一个汉堡,一个鸡肉卷和一瓶可乐。三两口就全部吃了下去,可乐也喝完了。吃完的詹雪怡升了个懒腰,打了一个满是可乐气味的饱嗝,又盯着张星野还没吃的一个汉堡和鸡肉卷。张星野注意到了詹雪怡虎狼一般的目光,随即把鸡肉卷递了过去。

    鸡肉卷也被詹雪怡两三口炫完。之后又眼巴巴的望着对面这个年轻的辅导老师。

    张星野此时还在吃第一个汉堡。他知道对面这个女孩还想吃剩下的那个汉堡,但是给她吃了自己吃啥呢?想了想张星野还是把汉堡又递给了詹雪怡,大不了自己晚上再去十字街整点牛肉炒饭吧。

    吃完了两个汉堡两个鸡肉卷的詹雪怡这才觉得自己吃饱了。张星野不禁有点怀疑自己长不高是不是因为高中的时候吃得太少了?自己当时应该吃得也不少啊。实在想不明白,张星野摇摇头就不想了。忽然张星野觉得有点不对劲,开口问对面这位胃口很大的女孩:“你晚上吃的什么?”

    詹雪怡刚吃一饱饭,有点转不过来脑子里的弯:“我晚上什么都没吃啊。”

    张星野有点疑惑:“你什么都没吃?你不是说你跟朋友去吃饭了吗?”

    詹雪怡迷迷糊糊得回答到:“吃个屁,我把我这个礼拜的生活费都借给她交什么辅导费了……”忽然詹雪怡自知失言,连忙捂上嘴巴。

    “人家交辅导费还找你借钱?你还把你生活费借给人家了?”张星野有点不大理解,从小母亲就教导张星野“君子顾本”,张星野也几乎不会让自己饿的没饭吃,把钱借给别人的事。

    詹雪怡点点头,又低下了头:“她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好朋友好闺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我觉得我借钱给她是应该的。”

    张星野虽然还是有点不能理解詹雪怡的做法,但是对她的所谓好闺蜜又很是好奇,于是又开口问到:“那她家里人呢?不给她交补习钱吗?那应该不会吧,是她把补习钱给用完了?”

    詹雪怡摇摇头:“不是。她家里人没钱给她补课。她……她妈妈刚下岗,现在还卧病在床,她爸爸……她爸爸之前在九华山做生意做的还不错,后来不知道怎么染上了赌博,把家产都输光了还欠了许多钱,后来在人民公园上吊自尽了。家里房子车子全都卖了,还欠许多钱……”詹雪怡说着说着不禁流下泪来。

    接过张星野递过来的纸巾,詹雪怡缓了缓又继续说到:“她成绩之前很好的,从小都是班上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初中的时候家里出了事,她成绩也收到了影响,不过还好考上了青阳中学。可惜班上的化学老师和她的关系不好,原因是……”詹雪怡忽然不说话了,盯了张星野一眼。

    “原因是什么?”张星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怎么说着说着看了自己一眼又不说话了,“难道跟我有关?”

    詹雪怡点了点头。

    张星野很是诧异,怎么好好地还跟自己扯上了关系,不由得问到:“难道她以前上过我的辅导班吗?”

    詹雪怡点了点头,又白了面前的这位年轻辅导老师一眼:“她叫杜应心。”

    张星野喃喃到:“杜应心…杜应心…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带的一个十人初中化学小班,里面有一个小孩子就叫杜应心。我当时还有点奇怪,这小孩看起来也不像家庭条件不好的样子,原来如此……”

    张星野对于自己以前带过的学生印象都比较深,因为不管是哪一位学生,张星野都教的尽心尽责。既然是花了钱把自己请过来上课,那就得想方设法尽可能帮助孩子解决问题。张星野没有什么太大的责任感,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是什么高尚的人,只觉得自己应该要对得起别人花的钱。

    詹雪怡点点头:“老师你记性还挺好。杜应心今天过来找我,一直跟我说你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师。她还说之前班上十个人,每个人你都做了相应的学习计划和学习目标。每次她提早去上课都能看见你在空教室坐着写教案。她说她在学校都很少见过像你这样尽心尽责的老师。”

    张星野有点不大好意思得摸了摸头:“哪有。我就是不想对不起他们花的钱而已。而且当时事情也少,无聊就多做做事。好了,咱们开始上课吧。你要是晚上没饭吃就提早一点过来也行,尽量不要耽误了你的上课时间。”

    詹雪怡点点头,把单曲循环着《NUMB》的平板电脑递还给张星野。张星野随后就开始了今天晚上的上课。

    或许是因为詹雪怡的情绪受到了杜应心的影响,今晚上课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尽管张星野多次提醒,詹雪怡的状态还是比较差。张星野敏锐得感觉到詹雪怡有什么事情还在影响着她的上课状态,不仅仅是杜应心的事情。这个问题很可能出在詹雪怡身上,就像一根刺一直磨着詹雪怡的神经,让她每次思考问题的时候都会来挠一下,让她无法聚精会神。

    “你以后想考上哪里的大学?”张星野关上平板,向詹雪怡问到。

    “嗯……上海吧应该。我挺想去上海的。”詹雪怡突然被问,有点发懵。

    “上海挺好的。之前有许多上海知青下放都是到AH的,上海人对你们AH人感情很深。”张星野摸了摸头,“我有好多朋友很早都想去上海,后来因为压力大等等各种原因又想回家发展。可是好多事情把他们限制住了回不来。就比如我一个AH的姐姐,她……额,那个扯远了。咱们还是继续上课吧。”

    詹雪怡刚提起兴趣,听到张星野讲又要上课,顿时感觉这化学没什么好上的。白了对面的年轻辅导老师一眼:“她怎么了?”

    张星野打开平板:“还是上课吧。”

    詹雪怡摇摇头:“你别这么吊我胃口,哼!”

    张星野假装无奈:“那行吧。我那位姐姐家是青阳县城的,之前大学也是在上海读的,后来工作也在上海,做的是平面设计。她好久之前就想回来了,但是她学了好多年的平面设计在咱们小县城找不到工作,AH唯一的大城市霸都都不怎么需要她这种人才。但是她又非常想回来,因为她的母亲生病了,她又是独生女,想在母亲面前尽孝。这就矛盾的很。”

    詹雪怡眨巴眨巴眼睛:“那她真的想回来的话,工作应该不是大问题吧?”

    张星野点点头:“确实不是大问题。我哥哥,就那个奶奶灰头发的那个,他之前在酉华一个庙里和住持商量好了,说开一个养老院,给上海BJ的老知青来养老。需要一位在上海有多年工作经验,而且还想回来做点事情的人一起来干,所以就联系上了我那位姐姐。我当时以为应该能成,结果张星易说那位姐姐不会愿意回来的。结果果然没有回来。”

    “张星易为什么说姐姐她一定不会回来的?”詹雪怡有点好奇,斑白头发的男子给她的印象还挺深的。

    “我也有点想不通。张星易也说那个姐姐挺不错的,很适合这份工作。首先那个姐姐虽然手头没什么钱,但是家里有钱,因为第一次我们见面,那个姐姐的父亲开的是一辆老款的宝马740;其次那个姐姐对自己母亲很孝敬,这样的人对老知青也肯定能做到很孝敬,很能受到老知青的喜爱;三是那位姐姐暂时不用太多放弃上海的工作,完全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在上海找老知青,只要联系上人,我们再去接过来就可以了。但是张星易一眼就看出这位姐姐不行。因为她心里的事情太多,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家庭,精力被分散得太多。一个人精力被分散的太多,就不会再想着找别的工作。而且张星易还说那个姐姐的性格和家里人合不来的,虽然很孝敬长辈,但是平时肯定会有很多冲突。”

    “张星易为什么说那位姐姐和家里人合不来?”詹雪怡很是不理解。她感觉这位斑白头发的男子似乎能看穿很多东西,而自己通过张星野的叙述,有一种强行被拉扯到一个很高的境界的感觉。

    “根据张星易的说法,那个姐姐首先是心不够定。他说人生在世就像是把一块铁磨成一把刀,第一步是把铁块千锤百炼,不停的敲打,把杂质给消磨掉,然后再拉长定型,才能成为一把刀。那位姐姐就是停在了磨刀这一步,因为心境不定,所以磨不成刀,自然做不到斩断上海的工作回来搞养老院。”

    詹雪怡点点头:“那后面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比如为什么这位姐姐会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张星易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把刀没磨成,切菜什么的肯定不好切啊,所以张星易说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张星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对坐的小孩。

    “啊?这么简单啊。我还以为多神奇呢……”詹雪怡撇撇嘴。

    张星野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摸了摸肚子还是很饿:“今天要不就上到这里吧。明天我再给你讲张星易说的那一套磨刀理论。”

    “好吧,那我走了。张老师再见。”詹雪怡赶紧收拾东西,生怕张星野突然反悔说什么在上一会课,提起书包就跑了。

    张星野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之后,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装上点水,当作烟灰缸抽起了烟,思考着一件很重要的事——等会去哪吃东西。

    “要不问问张星易还在不在县里吧?”张星野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斑白头发男子,就在找到张星易微信聊天框的时候,校长打电话过来了:“张老师你在哪呢,下课了吗?”

    “喂,校长您好。我刚下课来,准备去搞点东西吃,晚上还没吃饭。”

    “刚好我在十字街里面,这个最里面一家。你刚好过来吃点东西,再把我送回去。”

    “我车给张星易开走了,校长。”张星野不想开车,嫌太麻烦了。大晚上还要把校长送到什么杨田镇,张星野才懒得去。

    “你车开走了没事。你先过来我有点事情和你商量。”校长的声音似乎有点焦急。

    张星野应了一声好,仔细关好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十字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