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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蚨门

    祝青慵懒地躺在帐篷旁,小白在旁边坐着,祝青问小白:“小白,想家吗?”

    小白说:“我还好,青哥你呢?”

    “我有点想家了,本想着只是在这里面走走看看,可是从少泽镇出来,我就觉着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可能没那么快喽。”

    “出来也挺有意思的。”

    “是啊,如果一直在东山也不知道这么多东西,我姐说这叫见世面,你没事了吧。”

    “青哥,一直没啥事,你看看我。”说着小白还起身打了一套拳法。

    “好了,好了,坐下吧。”两人正在谈话,前面卫兵有传,说子罗和大壮回来了,两人赶忙起身,往外走去。

    看到子罗和大壮,两人禁不住大笑起来,只见两人裤脚卷起,鞋也没了,衣服又破又脏,歪带着没顶的破草帽,凌乱的头发从草帽里面支棱起来。

    见到祝青,大壮脱下草帽往地上一摔:“娘的,当了几天苦力,要不是子罗哥阻拦,我就干他一顿回来了。”

    子罗就把这几日与老束的交往简单说了一遍,大家又是笑作一团。

    大壮从口袋里摸出几小块金子,嘿嘿一笑:“那小子也是有点能耐的,就是总是阴阳怪气的,又啥都不干。”

    祝青问:“可打听到什么东西了?”

    “基本差不多了。”这时候,辛染和良叔也从旁边过来了,于是子罗把打听到的事情如此这般地给大家讲述了一遍。

    原来,采金场旁边那座山叫小芒山,说是从小芒山往南还有座更大的金山,叫大芒山,但是从来没有人去过,这小芒山以西二百多里有连绵大山,叫孤临山,孤临山以西有个小国,叫金昌国,这些人就是从金昌国过来的。

    金昌国四面为山,尤其是这孤临山,说是高数千丈,鸟都飞不过来,百姓也一直生活其中,根本不知什么南骆国、中原的存在。

    大概六年前,孤临山一处突然塌陷了一个大口子,金昌国有一个叫尺震的人带了几个人把这个口子给占了,那尺震好勇斗狠、无恶不作,在金昌城颇有些势力,占了这口子后,就不断在金昌城宣扬说这里有金山,吸引百姓前来采金,但来这里采金的人常被猛兽所害,百姓都称这山间塌陷的大口子叫“蚨门”,即使如此,但小芒山金多,也偶有发达者,以至金昌国流传一句话“入得蚨门,身有万金”,所以这里虽然凶险,一波波来采金的人仍然络绎不绝。

    尺震定下规矩,凡入蚨门来这小芒山者,每人每次要交五两金,每月二十五号前必须返回天门,因为月底这五天,这里会有妖兽出没,凡不出者,生死自负,有侥幸者为少交这五两金留在这,但是基本很少有人能活着出去。

    听到这里,祝青问起辛染:“辛姐,那河边采金人被妖兽所害是哪一天?”

    辛染脱口而出:“六月三十日。”很显然,这个与她当初的推断都是一致的。

    子罗接着说:“祝青,还有一事。”

    “你说。”

    “入蚨门者不是每人都能交上五两金,据说可把魂魄抵给尺震,就得进入,他有一金瓶专门收入魂魄,他们称这些被收取魂魄的人为鬼奴。”

    “尺震收人魂魄做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

    “那尺震在这里草菅人命,那所谓金昌国就没人管管吗?”祝青愤愤地说。

    “这就是一小国,说是那尺震关系了得,谁去管他!”

    “既然没人管,看来我们得管管,兄弟们怎么看。”

    大壮义愤填膺地说:“以我看,我们绝不能手旁观,去干他一顿,夺了什么鬼金瓶,封了这蚨门,灭了这害人之处。”大壮这几日在采金场所听尺震祸害之事远不止些。

    祝青点点头,说:“如果我们当初不来这里,不知此事,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这害人之地,看来我们就非管不可了。”

    事不宜迟,祝青决定让良叔带子罗、大壮先行出去探查一番,他和辛染、小白带卫兵月底趁乱出去。

    当晚,良叔、子罗、大壮装扮一番,连夜往西而去。

    先说良叔三人,转过小芒山约一百多里的时候,能看到前方确有一排连山,排排山峰高耸入云,远望去,云端峰顶尽是皑皑白雪。往前来到了孤临山之下,站在山脚下再仰头看,山体直插云霄,并看不见峰顶,在前方两个山体之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这大口子之上,有一巨石,太阳由西往东照射过来,霞光万道,十分震撼。

    三个人踩着乱石往上走了有二里路,进到到了这蚨门里面,原来是一个长长的裂谷,这裂谷有五六米多宽,两边都是红色的层层岩石,前行五六里,谷内慢慢变窄,快到出口时,能听见外面乱哄哄的讲话声,出口有一大汉,应是看管之人,看见三人过来,满脸堆笑,“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辛良冲那人笑笑不语,可刚过来,那大汉一把拉住大壮,“小子你给我停下,你说你是咋进去的,怎么看你面生啊。”

    大壮一把把那大汉甩开:“爷交了金子进去的,你说咋进去的。”

    “给谁爷爷的,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你就不要出去了!”

    “爷今天还非出去不可了!”大汉拉住大壮,大壮往外挤,两人拧在一起。

    辛良一看不对,赶紧过来把俩人拉开:“小儿脾气犟,老弟别和他一般见识。”说着从怀里掏了一两金塞到那大汉手里,大汉收了金子,没了脾气,嘴里嘟嘟囔囔把大壮放开了,大壮也毫不客气,一把把他推开,眼睛瞪了瞪他。

    出口有大大的木门,出了木门,是一片开阔平地,平地里有一排房子,最左侧的两间房子门口各站着两名妇人,看他们出来便挤眉弄眼地向他们打招呼,中间一间里面有不少人大声叫喊,应该是在赌钱,右边三五间应是客栈之类,再往前看去,客栈边上、下山路边蜷缩着七八个头发凌乱、衣衫破旧的人,个个面无血色,无精打采。

    子罗指了指这些人对辛良说:“良叔,这些就是他们所说鬼奴。”良叔看了看,并未说话,带着子罗和大壮径直进到一家客栈里面。

    客栈老板见三人进来,赶紧相迎:“几位爷这么早出来,发财了吧?”

    良叔笑笑:“哪有哪有,保本而已。”

    “这不准备下山了?”

    “家远,小儿腹痛,这不没挖到多少金,不回去了,下月再进。”

    “也是,好好休息休息,三位爷要不先到这前面快活快活,那也咱家开的。

    “不了不了,这一路太累,先休息下。”

    “好嘞,给几位爷开上好的房,你们先行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我要这靠外的房子,里面有兄弟出来能方便找到我们。”

    “好嘞,没问题。”老板听还会有人来住,更是欢喜。

    在这待到第四天,子罗在房间朝窗户望去,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壮,你快来。”子罗说。

    “怎么了?”

    “你看那外面不是老束吗?”

    大壮趴在窗口看了一眼:“他娘的,不是他是谁呀。”只见老束一瘸一拐的从妇人房间走出来,还不停回头朝妇人嘻嘻哈哈地在打趣。

    “娘的,我们走后,这老束估计是没找到苦力了。”大壮对子罗说。

    “那人有些古怪,我们这几天得注意点。”

    “怕他作甚,大不了连他一起干。”

    “话虽这么说,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好吧。”大壮悻悻地说。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在这山口并未再看到老束。

    祝青、辛染、小白所带人数众多,为躲人耳目,昼伏夜行,于六月二十五日晚上也到达了蚨门之下。祝青和小白在蚨门下南约一里选了一个易守难攻的缓坡,对小白说:“小白,你就先带卫兵们在此等候了。”

    “没事,青哥,子罗哥说一般猛兽很少会来这里,我们人这么多,就是有几头我们也能应付。”

    “也不能大意,实在不行你们到时候也冲上去,要是尺震巡山的人下来你就先把他们捉了,扣留住。”

    “好的,青哥。”小白回答道。

    六月二十六日一早,祝青便和辛染上了蚨门,和他们上来的有十多人,许是都担心妖兽攻击,能回来的都回来了,熙熙攘攘到了蚨门出口,这时候门口也无人看管,祝青出来顺利找到了良叔他们,进门坐下,大壮在门口放哨,几个人便轻声聊了起来。

    辛良说:“情况是这样的,这山口有两个看管,叫老六和丸子,俩人总会有一个人在这,小芒山采金场那俩也是尺震的人,他俩一出来就下山了。

    尺震来的时间不固定,常在山下待着,但每月三十日至次月五日一般都会来这里,你看那有条上山的路,上面两里路有一所宅子,他来就住在那里,如无金要进者,老六或丸子会把人带到上面,尺震拿一金瓶法器,取人魂魄三分之一,说是若挖到金可以赎回,但能赎回者极少。”

    祝青问道:“这些人就是子罗所说鬼奴?”

    “是的,你看门外的这些人魂魄都已被取完,勉强从蚨门出来,也只有在这等死了。”说着良叔指了指客栈外面躺的那些人。

    祝青进来时也看到这些人,再想起小芒山那一路白骨,怒从心生,一拍桌子,大骂一声:“畜生!”

    待冷静下来祝青问良叔:“你觉着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好?”

    “三十日,这日这山口人少,里面暂时也没人进去。”

    “那好,我们就定这三十日,我们找到那尺震,让他放出金瓶所困之魂,然后再封了这蚨门!”祝青说。

    辛良说:“那尺震应好对付,就是不知祝公子如何封这蚨门。”

    祝青说:“我我想暂时留十来名卫兵在内侧守门,并告知什么金昌国,凡再入蚨门者,格杀勿论。”

    “如此甚好,祝公子也可飞书诸平,告知此事,以求永解之法。”良叔说。

    “良叔提醒得好。”祝青说。

    转眼到了六月三十日,这日,丸子一个人在蚨门守着,一早,就有两个身着破旧之人找到丸子,说无金要进蚨门,丸子大声嚷嚷着让他们明日一早再来,两个人也不下山,也无钱住客栈,就在客栈旁边的树底下躺下等待。

    除了这两人和几个鬼奴山门口冷冷清清,连客栈老板一早都带妇人下山去了。不过一整天不见尺震到来,大家有些着急,终于到了傍晚,辛良指了指窗外,对祝青说:“你看,那就是尺震。”

    祝青往外看了下,尺震大圆头,四十岁左右,脸上疙疙瘩瘩,身形矮壮,走路呈八字,后面跟一妇人,他走到丸子身旁就不停地大声训斥,丸子不敢说话,站在那边连连点头,训斥完丸子,就和妇人往山上去了,再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