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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鸡腿潇古墓戏龙女 暮色竹桃花除药师》

    上回说道,老瓢在西安城邂逅白衣男子,小赌了一盘。

    常言道,赌博赌博,越赌越薄。

    更何况老瓢流年太顺——压了小,三个骰子都掷作一点,组成了一副豹子。

    这运气实在太好,简直好得有点过头。

    对于行走至今连一块金锭也没见过的老瓢而言,一次输了十块,又是别人慷慨借的,心情一片灰暗。

    再说这面前的两个剑客,气势雄浑,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老瓢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二位朋友……”

    那两人竟似没听见一般,原地站着,动也不动。

    老瓢嬉皮笑脸,说道:“老兄,怎的这般不近人情?我听人说,你在东市大街养着一个唱的,不知生的可俊?”

    两人对老瓢的话充耳不闻,目视前方,连站的姿势也没有变化。

    老瓢讪笑道:“原来二位不爱这个调调,那不如由我老瓢做东,去西市的风花酒馆喝上几杯?”

    背后的白衣男子暗笑道:“我行走江湖,大风大浪,从未见过如此惫懒之人。明明满口妄言,滑头的不行,却偏偏愿赌服输。”

    他怎知老瓢人品虽差,赌品却是第一流的好。哪怕是逢赌必输,也要现场结清,绝不赊账拖欠。

    后人有一首《自度曲》,单道这老瓢的好处:

    初涉江湖玩骰宝,

    赌桌上下都夸好,

    一天输了十块金锭也不跑。

    西安角楼压大小,

    咸鱼还是咸鱼,

    大佬还是大佬。

    却说这老瓢,见守门剑客无动于衷,心中暗呼糟糕,可是大丈夫立身处世,很多事,那是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当下又道:“你们站在这里,很是辛苦,大家一见如故,请二位把腰间的令牌给我暂为保管,先行回府小憩。”

    说完这番话,老瓢大着胆子凑上去,就想摘那剑客的令牌。

    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当剑客的就是看宅护院,腰牌更是自己的吃饭家伙,如何能让人乱碰?

    说时迟那时快,老瓢眼前一亮,只觉得无孔不入剑气的向他袭来,在这等威势下,任何的反抗都显得颓然。

    正当老瓢闭目等死之时,面前强劲的罡风如同被堤坝拦下的狂潮,刹那间向四周退散回收。

    老瓢刚睁开眼,又是“砰”的一声,但见一金一白,两道无边巨力冲撞在一起,迫的四下里走石飞沙。

    一息之后,炫目璀璨的光华散去,白衣男子身型乍现,手中多了一把长剑,剑身亮如秋水,隐隐散发着龙吟。

    老瓢虽然读书少,但是对“脚底抹油”这四个字的理解,除了小乔,江湖上恐怕再无第三个人能够与之相比。

    此时见到三位剑客对决,老瓢心知无论如何也插不上手,未等白衣男子开口,他已跳出圈外,凝神仔细观看。

    那白衣男子口中发出一声清啸,左手拳,右手剑,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就在这府邸门前拼斗起来,但见:

    龙吟剑分刺前心,虎啸拳直奔顶门。这个是汉高祖复生,要剑斩白蛇;那个是魏武帝再世,想一平征战。一方尖刃冒红光,两朵长穗舞紫云;正是绝学阵你来我往,使出江湖功誓分高下!

    却说这一场恶战,来的快,去得也快。只半盏茶的时间,那白衣男子就将二位剑客打倒,招呼老瓢过去捡令牌。

    这老瓢看得呆滞,连喝彩也忘了,只是跟在其后捡起令牌。

    正在此时,铃声响起,老瓢一个激灵,赶紧对白衣男子说:“我得去接个电话……”

    那男子点头道:“下次用这块令牌就可以进庄看风景,荷塘里的莲蓬可以采摘了换银两。”

    老瓢心下感激,来不及多谢,就跳出游戏,拿起手机,一看是小乔,便道:“喂,干嘛?”

    小乔说:“来不及解释了,你先来古墓,刚才一位大佬带我推图到这里,自己先行离开,我在此迷了路。”

    老瓢翻看地图,一看古墓还在开封府之后几章,不禁大怒道:“你背着我推图过关,还要我去接你?”

    小乔说道:“好兄弟,谜题我都替你问好了,你从开封对话骆驼,然后直接用引路蜂飞来。”

    老瓢嘴里怒骂,也担心小乔,于是接了谜题,眼前一黑,飞进了墓门前的玉峰旁。

    前方就是幽深黑暗的墓道,老瓢走进去,摸着墙壁,七转八绕,竟然莫名其妙的遇见了迷路的小乔。

    这座巨大的坟墓,正是全真教的重阳祖师为了抗击金兵所修筑。

    墓内的通道交错纵横,就像一座迷宫,如果不小心误入其中,往往很难找到出口。

    此时,四面八方的墓道一片静谧。

    有一搭没一搭的争吵中,老瓢和小乔扶着墙壁,走过了一个转弯。

    极远处亮着一团朦朦的光,忽闪忽闪,像是有人影晃动。老瓢见状,喜道:“出口就在那边。”

    说话间,他加快脚步,还不忘回头嘲笑道:“你乔二爷喜欢自个儿突飞猛进,是不会走这条路的了,我去出口静候佳音。”

    那小乔是何等人物,平日里吵架斗嘴,花样百出,韵律天成,能把广西的山歌衬的黯然失色,又怎么会被老瓢几句话唬住?

    当下脚步不停,反唇相讥。

    光芒越来越亮,墓道两侧的石壁也逐渐清晰。

    二人随着光亮走进了一个大厅,厅旁的通道口站着数名侍女,当中一位白衣女子,背对着二人,飘然而立。

    小乔一拱手,说道:“尊驾可是小龙女,我兄弟二人想要走出古墓,无意冒犯前辈,还请……”

    “不必说了”,那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打赢我,就可以走出去,否则,还请二位退出古墓。”

    话音未落,女子伸出手,仍旧背对二人,拿起桌边的长剑,剑底流苏左右摇摆,竟是不屑回头拆招。

    老瓢一看机不可失,更不答话,拔剑欺身,抬手向她的后心刺去。

    旁边的侍女见状,呼喝着奔来,却被小乔使开新学的松风剑,逐个挡下。一时间,大厅里刀兵四起,回声阵阵。

    却说老瓢这一剑,力道甚为急切,准头也恰到好处,眼见就要得手,他气凝丹田,又加了三分力,剑刃挂动风声,决意要一招摧败对手。

    “哎哟……”

    电光石火间,一条人影倒飞出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侍女们也纷纷收剑退下。小乔一脸茫然,看着老瓢问道:“你怎么了?”

    老瓢懊恼道:“她会反弹,我的剑招都被她原封不动的递了回来。”

    说完,老瓢就要起身,忽然脸上一凉,多了一滴水珠,用手一摸,油腻无比。一抬头,老瓢骇然道:“上面有人!”

    小乔一愣,顺着老瓢的目光看去,那中厅的匾额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人,手持一根烤鸡腿,双脚挂在边沿,悠哉悠哉。

    那人见众人投来目光,从匾上一跃而下,落在桌前。烛光映照下,怎生打扮?但见:

    五官清秀,

    身形匀称。

    腰挂短匕惊溯梦,

    手持宝剑耀星河。

    面含微笑,

    五行难掩俊朗气;

    口嚼鸡腿,

    四海怎束自由身。

    先前,老瓢被反弹在地,那人笑意满面,手中的鸡腿滴下了油,恰巧落在老瓢脸上,他随后跳下匾额,说道:“我带你们胜她,如何?”

    小乔见此人一副浪子打扮,更兼落地无声,轻功造诣定然不低,当下不敢怠慢,言道:“多谢阁下美意,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同是闯荡江湖,何必再问姓名?叫我潇闯就好。”

    书中暗表,这名自称潇闯的年轻人,正是菊花帮有名的鸡腿侠。

    别人出门带装备,披甲砺枪,他出门只带一条烤鸡腿,端的是潇洒无比,有诗为证:

    享用美食须趁早,

    一根鸡腿要红烧。

    油盐酱醋添风味,

    诗酒人间乐逍遥。

    老瓢闻言,哧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啃鸡腿?”

    潇闯摇摇头,正色道:“此言差矣。古人有云,“亭上十分绿醑酒,盘中一味黄金鸡”…这烤鸡腿的滋味,原是人间少有。”

    老瓢被这句话说的一愣,一时无从反驳,只得回道:“好,你吃完鸡腿,带我们从这里出去,我老瓢在此谢过了。”

    潇闯说道:“这有何难,你们看好了。”

    老瓢眼前一花,一根鸡骨从耳边擦落,再回头时,潇闯已经展开身法,游走在女子的周围。

    二人惊讶的发现,女子长剑挥动间,无论是斜挑正刺,总是能被他以精妙手法化解开来。

    小乔赞道:“这是上乘的轻功绝学,借力打力。要对付反弹,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老瓢点头道:“那女子出剑越来越凝滞,看样子,数招之内就要落败,到时候你我兄弟乘虚而入,便可以克敌制胜。”

    “你们快进场,我不愿意赢这样一位美貌的姑娘。”

    潇闯一边闪避,一边喊着话,双手动作不停,拆招卸力,游刃有余。

    小乔看了一眼老瓢,二人点点头,使了个眼色,双双拔剑;潇闯一收身形,跳出圈外。

    果不其然,老瓢长剑轻轻滑过,那女子败退出场。

    老瓢仰首大笑道:“多谢,这唐突佳人的美差,正是我老瓢的拿手好戏!”

    笑声中,小乔身型一振,已经被白光带起,出了古墓。

    半个月后,桃花岛,小路。

    “我说,你这么着急喊我来,桃花岛的黄药师,那天咱们四个人进去就被秒杀,急个什么?”

    “你不懂,江湖谣言有人在杀药师分身,快跟我来就对了。”

    原来,这岛上争吵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混迹江湖的老瓢和小乔,

    且说他们二人,这些日子里突飞猛进,屡屡结识江湖高人,热心带图。哥俩先过嵩山,后取白陀,不一日来到了桃花岛边。

    但是那东邪黄药师伤害实在太高,即使有人肯帮忙,二人被擦中一下就得败退出场,所以耽搁至今。

    路的尽头就是墓地。此时,几道身影上下翻飞,斗的异常激烈。

    小乔说道:“谣言中显示,这三人一个叫“暮色独行”,一个叫“暮色狂奔”,还有个叫“晓空竹月”。”

    老瓢也翻看谣言道:“此时三个分身都被杀死,你我不上,更待何时?”

    小乔怒道:“这是人家在推图,你如何能进得去场?等他们打完,我们只需好言相求,应该不难。”

    说话间,黄药师也倒在那“晓空竹月”的剑下。二人上前结识,互通姓名,才知这三位都是一个人在玩。

    二人敬佩不已,刚想客套几句,晓空竹月忽然急道:“快去逍遥林,黄岛主出来闯荡江湖了。”

    老瓢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黄岛主不是正在眼前吗?哪里又多出来一个黄岛主。

    还是小乔见机的快,说道:“那是游侠,我们先去!”

    老瓢被拉到逍遥林的山道,果然一个黄岛主就在面前。

    小乔不由分说把他也拉下场,晓空竹月也紧随其后,站在二人身边。小乔解释道:“这是游侠,打完可以得到玄铁碎片。”

    老瓢此时方才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是这等好事,你怎的不早些给我解释清楚,教我惊吓一场。”

    小乔道:“等我说明白时,游侠早被别人打了。以后你要警醒,有此类谣言,我们先打为算。”

    黄岛主在晓空竹月的输出下,已经渐渐不支,老瓢心里坐着发财的美梦,忽然间,黄岛主身边多出一道人影。

    老瓢大惊,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坏我们好事?”

    言毕,右手小指一弹,六脉剑气破空向那人刺去。这道剑气无声无息,穿过飘落的花瓣,直指对手面门。有分教:

    怒起纷争,

    药师门前送卡片;

    喜得良友,

    三清堂下又一年。

    直教:

    一场游侠一场空,

    相逢应惜每分钟。

    早春二月飘然去,

    但留姓名列表中。

    毕竟不知那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