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祸不单行
许心与张总在他的公司见了面，两个人谈得并不愉快，因为张总没有给许心多少说话的机会。张总通过其他途径，对许心的情况一清二楚，开门见山提出了他的条件：入股许心的酒店，而且是以低价入股。这一点是许心绝对不能接受的。张总拿出近三年华天酒店的经营数据，又分析了一下BJ酒店行业的趋势，给了华天酒店一个很低的估值。张总凭借掌握的信息，以为许心走投无路了，但许心觉得还不至于。两个人对形势判断不一致，自然谈不成。
那天晚上，许心闷闷不乐，早早上了床，本想好好睡一觉，但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借钱的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有了一些困意。正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老曹突然坐起来。许心也跟着坐起来，问：“怎么了？”
老曹闭着眼，梦游一般，摸着黑下了床，蹲在床边，一声不吭。许心想，怎么又梦游了？她听说，梦游的人不能随便叫醒，她坐在那一时不知所措。
老曹蹲了一会，两只手开始摸床边、捋被沿。这个举动可把许心吓坏了。因为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循衣摸床，一般发生在行之将死的人身上。如果病人或者老人不自觉地手捋衣服或床边被沿，那这个人离死就不远了。
这种说法，别人听了可能不值一信，但是许心不一样，她亲眼见过。那年，公公生病住院，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她有几次就看见公公坐在床上捋被边，她还问：“爸，你弄这个干啥？”公公说：“看着有褶，心里膈应。”她没当回事。结果临出院的一天晚上，老爷子睡着觉就走了。
她有个朋友叫刘萍，也是东北人，也是做餐饮的。刘萍信佛，遇庙就拜，也信出马仙，走了不少堂口，对神鬼之事、民间传说懂得不少。有一次，许心和刘萍聊起公公的事，从刘萍那知道了循衣摸床这个词。原来公公死之前是有征兆的，早知道这样就该给老爷子多吃点好的，想到这，许心总有些遗憾。
所以，许心看到老曹蹲在床边摸被沿，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头皮发麻，大叫了一声“老曹！”。
老曹惊醒，发现自己蹲在床边，一脸茫然。再看许心，她坐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眼光异样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老曹问。
“没事。”许心答。
生意上的事虽然让人烦恼，但是知道往哪儿使劲儿，有下手的地方，最坏的结果大概有个预期。但是老曹的怪异行为不仅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有劲儿没处使，更可怕的是结果难料、防不胜防。
一上午，许心都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开完会，许心给老曹打了个电话。
“老曹，咱都奔五十的人了，可得注意身体啊，以后咱们定期去医院查查。”
“放心吧，我知道，前一阵儿给新来的厨师体检，我顺便也查了，没毛病。”
“那就好，还有，以后开车得慢点，别开快车，注意安全。”
“行行，我知道。”
“嗯……还有……走路也注意点，看车。”
“行，你怎么了？”
“没事。”
“你别太上火，不行咱们把饭店卖了，还能撑一段时间。”
“还不到那地步，我再找找。”
放下电话，许心心里总有点什么东西悬着放不下来，但又说不上来。她摊在沙发上，由于最近真是身心俱疲，很快就睡着了。
许心那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棕色兔子，在花园里走走停停。一阵风吹来，花丛随之摇摆。兔子走到花下，咬了一口叶子，正要上去咬花瓣，突然转头就跑，同一时间，花丛里跟出了一只大黑蛇。
许心被大黑蛇吓醒了，刚要拿水杯喝水压压惊。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是老曹。
老曹说，下午他突然头疼恶心，总出虚汗。他去了趟医院检查，医生说有几项指标有些高，但是没有大碍，开了些药，让回去歇歇。
许心提前下班，路上买了一些吃的，到了家，见老曹正窝在沙发上睡觉。她把买的外卖一个个打开，摆到桌子上，走到老曹身旁，叫他起来吃饭。
老曹看上去很疲惫，打着哈欠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没有要吃的意思。
许心：“不饿？”
老曹：“没有胃口。”
许心：“那也吃点吧。”
老曹：“吃不下，困。”
许心：“那你再去睡会。”
那一晚，老曹睡得很沉，没有异常行为，但是直到早上9点还没醒。按照往常，老曹不用闹铃，7点钟左右准醒，现在9点了还没醒。
许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轻轻推了推，试着把老曹叫醒。
老曹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可能病了，头晕得很，身体没有力气，起不来。”
许心回想起这两天老曹的怪异行为，忽然联想到了什么似的，身体像过电一样，赶紧叫救护车。
经过医院检查，老曹的症状是肾衰竭，搞不好可能会危及生命。许心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肾衰竭了？还危及生命？
“什么原因呢？”
“原因很多，高血压、肾炎、出血、感染、中毒、过敏等都有可能引起肾衰竭，通过化验，你爱人的情况应该是肾炎。”
“那怎么办？”
“要做透析。”
经过医生的抢救，老曹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依然得在重症监护室中观察。
透过窗户，许心看着躺在床上的老曹，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低三下四地去求人，钱没找到，老曹又突然病倒了。无助、委屈、愤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一股热流直冲眼眶，一口粗气闷在胸口，她想哭，但忍住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了这一步，难道真的是祸不单行？她需要一个情绪发泄点，但又不知道该怨谁。怨自己不该替老胡担保？但是仔细想来，自己并没有什么过错，如果再次面临同样的事情，她还会担保。要怪只能怪那个国企高层不该贪污，但就算贪污，早不被查、晚不被查，偏偏这个时候被查，想来想去，只能怪老天。担保的事，她可以归咎于倒霉。可老曹的事就奇怪了。他平时没什么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早睡早起，经常锻炼，尤其是前不久刚检查完身体，一切正常，怎么就突然不正常了？而且还出现了种种诡异的行为。对，就是很诡异。难不成真的撞邪了？
那天晚上，许心闷闷不乐，早早上了床，本想好好睡一觉，但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借钱的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有了一些困意。正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老曹突然坐起来。许心也跟着坐起来，问：“怎么了？”
老曹闭着眼，梦游一般，摸着黑下了床，蹲在床边，一声不吭。许心想，怎么又梦游了？她听说，梦游的人不能随便叫醒，她坐在那一时不知所措。
老曹蹲了一会，两只手开始摸床边、捋被沿。这个举动可把许心吓坏了。因为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循衣摸床，一般发生在行之将死的人身上。如果病人或者老人不自觉地手捋衣服或床边被沿，那这个人离死就不远了。
这种说法，别人听了可能不值一信，但是许心不一样，她亲眼见过。那年，公公生病住院，手术后恢复得很好，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她有几次就看见公公坐在床上捋被边，她还问：“爸，你弄这个干啥？”公公说：“看着有褶，心里膈应。”她没当回事。结果临出院的一天晚上，老爷子睡着觉就走了。
她有个朋友叫刘萍，也是东北人，也是做餐饮的。刘萍信佛，遇庙就拜，也信出马仙，走了不少堂口，对神鬼之事、民间传说懂得不少。有一次，许心和刘萍聊起公公的事，从刘萍那知道了循衣摸床这个词。原来公公死之前是有征兆的，早知道这样就该给老爷子多吃点好的，想到这，许心总有些遗憾。
所以，许心看到老曹蹲在床边摸被沿，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头皮发麻，大叫了一声“老曹！”。
老曹惊醒，发现自己蹲在床边，一脸茫然。再看许心，她坐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眼光异样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老曹问。
“没事。”许心答。
生意上的事虽然让人烦恼，但是知道往哪儿使劲儿，有下手的地方，最坏的结果大概有个预期。但是老曹的怪异行为不仅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有劲儿没处使，更可怕的是结果难料、防不胜防。
一上午，许心都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开完会，许心给老曹打了个电话。
“老曹，咱都奔五十的人了，可得注意身体啊，以后咱们定期去医院查查。”
“放心吧，我知道，前一阵儿给新来的厨师体检，我顺便也查了，没毛病。”
“那就好，还有，以后开车得慢点，别开快车，注意安全。”
“行行，我知道。”
“嗯……还有……走路也注意点，看车。”
“行，你怎么了？”
“没事。”
“你别太上火，不行咱们把饭店卖了，还能撑一段时间。”
“还不到那地步，我再找找。”
放下电话，许心心里总有点什么东西悬着放不下来，但又说不上来。她摊在沙发上，由于最近真是身心俱疲，很快就睡着了。
许心那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棕色兔子，在花园里走走停停。一阵风吹来，花丛随之摇摆。兔子走到花下，咬了一口叶子，正要上去咬花瓣，突然转头就跑，同一时间，花丛里跟出了一只大黑蛇。
许心被大黑蛇吓醒了，刚要拿水杯喝水压压惊。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是老曹。
老曹说，下午他突然头疼恶心，总出虚汗。他去了趟医院检查，医生说有几项指标有些高，但是没有大碍，开了些药，让回去歇歇。
许心提前下班，路上买了一些吃的，到了家，见老曹正窝在沙发上睡觉。她把买的外卖一个个打开，摆到桌子上，走到老曹身旁，叫他起来吃饭。
老曹看上去很疲惫，打着哈欠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没有要吃的意思。
许心：“不饿？”
老曹：“没有胃口。”
许心：“那也吃点吧。”
老曹：“吃不下，困。”
许心：“那你再去睡会。”
那一晚，老曹睡得很沉，没有异常行为，但是直到早上9点还没醒。按照往常，老曹不用闹铃，7点钟左右准醒，现在9点了还没醒。
许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轻轻推了推，试着把老曹叫醒。
老曹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可能病了，头晕得很，身体没有力气，起不来。”
许心回想起这两天老曹的怪异行为，忽然联想到了什么似的，身体像过电一样，赶紧叫救护车。
经过医院检查，老曹的症状是肾衰竭，搞不好可能会危及生命。许心听后犹如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肾衰竭了？还危及生命？
“什么原因呢？”
“原因很多，高血压、肾炎、出血、感染、中毒、过敏等都有可能引起肾衰竭，通过化验，你爱人的情况应该是肾炎。”
“那怎么办？”
“要做透析。”
经过医生的抢救，老曹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依然得在重症监护室中观察。
透过窗户，许心看着躺在床上的老曹，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低三下四地去求人，钱没找到，老曹又突然病倒了。无助、委屈、愤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一股热流直冲眼眶，一口粗气闷在胸口，她想哭，但忍住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了这一步，难道真的是祸不单行？她需要一个情绪发泄点，但又不知道该怨谁。怨自己不该替老胡担保？但是仔细想来，自己并没有什么过错，如果再次面临同样的事情，她还会担保。要怪只能怪那个国企高层不该贪污，但就算贪污，早不被查、晚不被查，偏偏这个时候被查，想来想去，只能怪老天。担保的事，她可以归咎于倒霉。可老曹的事就奇怪了。他平时没什么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早睡早起，经常锻炼，尤其是前不久刚检查完身体，一切正常，怎么就突然不正常了？而且还出现了种种诡异的行为。对，就是很诡异。难不成真的撞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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