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
——哥谭。
【我是谁？】
维克多·弗瑞斯不断地反思着。
他的整个身体被蜷缩进铁制拘束衣里——因为他刚刚被抓回来没多久。
前些日子他从阿卡姆精神疗养院逃离，杀死了科尔尼博士，逃离途中直接或间接导致8名警卫身亡，65名无辜的群众受伤。
他整装待发，去接他的妻子诺拉，然后向他一直最该复仇的人【复仇】，那个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那该死的杂碎根本不懂他叫停了一项何等伟大的项目，一项本可以救他的诺拉的，和其他所有缺少时间的患者的系列冷冻实验研究。
他与蝙蝠侠玩的够久了，他想，但他已经丧失陪这只蝙蝠玩下去的耐心了。
他打败了罗宾。
他打败了夜翼。
他放过了他们。
因为布鲁斯·韦恩就在顶楼邀请他，邀请他上楼去接他的诺拉，然后完成复仇。
他乘坐电梯直达顶楼，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他说：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韦恩先生，你要把我的诺拉...”
一台冷冻仪器陈列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别无他人。
然后蝙蝠侠破窗而入。
“...还给我？”
“都结束了，维克多。”
蝙蝠侠守在冷冻仪器前：
“放下武器投降。立刻。”
他看向前方，带着加热拳套的蝙蝠侠，就挡在他的诺拉身前。
“你无法让我离开我的诺拉，蝙蝠侠。”
“【够了】！”
蝙蝠侠灵巧的躲过他用冷冻枪喷出的射线，贴上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你知道今晚有多少人被你害死吗，维克多？
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拥有家庭？拥有自己牵挂的人？
你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自诩为爱的名义，但你他妈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爱需要理解，需要同情，需要怜悯。
而你的内心却只有【冰冷与仇恨】。
结束了，维克多，你失败了。”
“这一切都不会了结，除非我用韦恩的血涂满我的装甲，并且带着我的妻子走出这扇门。”
他悍然发起突袭，冰封住蝙蝠侠，却被加热拳套将冰震至碎片，但已足够让他走进诺拉身旁。
“韦恩先生很安全，离你远远的，诺拉也将如此。”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瞎掺和什么，蝙蝠侠。”
“我不会让你带着她走出这扇门。”
“你【无权干涉】我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维克多，你我都清楚这个女人【不是】你的妻子。”
“我爱她。”
“怎么可能？维克多，你【根本都不认识】她。”
“她叫诺拉·菲尔德斯。出生于1943年。
在她23岁那年被确诊得了一种无法被治愈的心脏病，那时她刚刚大学毕业，正打算和一位年轻的律师结婚。
她的家人决定让他接受一种前沿却又充满争议的治愈方式，让她也许有一天能醒来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而不是在25岁那年死去。
她是第一个经历低温休眠的人，维克多，你在你的论文里写过她，她被放在这座建筑物里很多年了，而你。
你来韦恩集团工作的唯一动机就是找机会研究她。
你根本就不认识她，但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回来找她。
急冻人越狱就是为了从冷血商人手中救出他那奄奄一息的妻子。
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出【闹剧】。
维克多，看在上帝的份上，她的年龄都可以当你奶奶了！”
他愤怒地向蝙蝠侠挥拳：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蝙蝠侠，我爱她！谁也没有办法让我俩分离！”
蝙蝠侠已经掏出一管热流物质，并塞进他的装甲，从内部开始破坏：
“你不爱她！
你从来没有爱过她！
你只不过是个疯子，沉溺于自己所认为的爱的幻想之中，而你唯一在乎的事情就只有...”
此时他的装甲已被全面破坏。
“【...寒冷】。
你只爱寒冷，维克多，哪怕她真的能被你唤醒，你最终也只会毁了她。
因为你只是爱这【想法】，维克多，你沉湎其中。
这点我深信不疑......”
......
维克多·弗瑞斯安静的躺在拘束床上，他的表情冷酷又无情，可他的内心却截然相反。
他这些天一直在回忆，那记忆是多么鲜明，多么美好。
那些是真实的。
他想。
那些都是真实的。
他不断地回忆他和诺拉之间的点点滴滴，生性淡薄的他在遇见诺拉之后才拥有了真正值得纪念的回忆。
而且他绝不会忘记。
也绝不会记错。
【绝不】。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没什么色彩，小的时候因为爱好被同学排挤，被邻居漠视，没有朋友和父亲，只有一个爱他的母亲......
她是怎么死的来着？
我们去看雪人比赛时，她不小心掉进冰原下冻成冰块...
我们去看雪人比赛时，我把她推下水面...
我们...
我们去看雪人比赛了吗？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一丝丝动摇，愈是动摇就愈是恐惧，愈是恐惧就愈是愤怒。
他复仇的第一顺位就这么滑稽的交给了一个债多不愁的人。
“蝙蝠侠......”
他努力回忆着，努力的想要保持自己记忆的真实性。
但他还是不禁想要问自己：
如果成就你的一切可能根本就是你的妄想...
你是谁？
他甚至不可置信自己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如果...
如果错的不是我，那么是否与我对抗的整个世界都错了呢？
但随即他重新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好的回忆里，在那里，一切都仿佛清晰可见，唾手可得。
他最后自嘲的笑了。
也许...
也许他真的是个疯子...
......
——中城。
这个蒙面男子从一辆轿车里刚要下来，他身旁便是金店，金店门前是营业的水果摊，轿车里是随时可以使车子起步的等待他的同伙，水果摊前运货的卡车司机正在和巡警打交道，一旁店面装修用的起重机正勤勤恳恳地完成着它的工作，人行道上一个戴着耳机的男孩正独自行走。
该死，我见过这个剧情。
多亏了我曾经的朋友伊莱亚斯博士提出的“扩大认知”理论。
“使用大脑进入神速力，打破由人体极限所造成的信息获取方面的天然瓶颈，在同一时刻处理多线程信息并快速思考将其串联。”
听起来很像是预知未来。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
我能短暂地预见所有事件的发生，我能够权衡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我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且实现它。
哈...真可笑。
我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男人。
我是闪电侠。
我能“跑赢时间”，他们说。
但我输了这场赛跑。
......
巴里·艾伦坐在桥边又灌了自己慢慢一口威士忌。
这很诡异，他想。
神速力赋予了他强壮的大脑让他得以快速记忆且过目不忘，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把起重机的吊钩绕在了路灯上，并且钩在了轿车轮胎上，拿走了苹果堆最底下的一个苹果，往那男孩面前扔了一张大额钞票。
而且非常快的回到了艾瑞斯的身后，根本没人发现那短短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那劫匪急冲冲地从金店里冲出，一脚踩上了平衡不稳开始滑落的苹果摔倒，店主拿着猎枪逼迫他投降，他的同伙急忙开车想要逃跑，但是因为轮胎被勾住导致整辆车翻腾起来，而男孩此时发现了那张钞票，他弯下腰去捡，在空中翻滚的轿车与他擦肩而过，直直落进卡车车厢里。
一切都很完美，就像是所有的旧日时光。
这一模一样，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但他没去在意，他累了，他现在更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自处，而不是一个英雄。
那劫匪走进了金店。
他慌张地跑出来并且不小心撞到了苹果摊老板身上，老板不堪重负，整个人扎进苹果中，苹果散落一地。金店店主拿着猎枪追击却不小心踩在这些苹果上，整个人滑倒在地，猎枪也被惯性丢上天空，劫匪见状掏出手枪回头瞄准他，想要给这老不死的来上一枪。
他的同伙非常紧张，事情发生的对他而言实在太快，他迸足马力想要逃离现场，而他驶向的前方正是那戴着耳机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男孩。
该死！
天空一道晴空霹雳，仅巴里能看见的一条裂缝被打开，又急速关闭，一道闪电般的人影从中势如破竹般冲出。
哦，该死。
此时巴里已经缴械了劫匪，拷上了他和他的同伙，将轿车可能失控波及到的所有的人都挪到安全位置，双臂快速摆动制造风洞将轿车逼停，然后抓了一个最近警署的警察来这里顶班。并且快速向那道闪电跑去。
因为他看见了那道闪电是一个人，是一个看起来远比他快的人。
......
沃利·韦斯特回到了他的家乡，中城。
作为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男人，他依然需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每一秒都是恩赐。”
在神速力的内部，他看见了古老的过去，那些被遗忘和隐藏的历史，他看见了未来，那些诡谲的，时时不同的多幅绘卷，他也能看见现在，不停被穿越，撕裂，修补，宛如一张破布一样一捅就漏的不断更替的现在。
他尝试将那些骇人听闻的，说出来必将震动世界的，作为一个英雄所应该去铭记的见闻一一铭记，但他的记忆不停地被篡改，抹去，甚至是灌输。
在神速力空间内与现实联系紧密的地方，在神速力不停波动的如今这个时机，他终于找到机会，逃出神速力内部。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次冲出神速力寻找在现实长久存在的方法，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被神速力抓回，而他也不会停下尝试。
他需要有人能记起他，他需要一个坚定的锚。
他想到了艾瑞丝，他想到了琳达，他想到了那个教会了他一切，他的良师，他的益友，那个使他每时每刻成为更好的自己的那个人。
那个将家传的怀表送给他，并告诉他他们家族的座右铭的人。
“【——每一秒都是恩赐】。”
时间紧迫，他必须找到巴里·艾伦，在他竭尽全力之前。
......
阿曼达·沃勒疯狂地朝对讲机大喊：
“该死的，重磅炸弹！你在干什么？”
“你眼睛是瞎了吗？我当然是在逃跑！”
“你要去完成任务！你不可以离开维拉诺拉，该死的，只是让你放个炸弹进去你都办不成吗？你比你的前任们差多了，怪不得你一直不说你自己的名字，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吗？”
“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说了算！我和他们不同，我有智商！我不是你能随意使唤的！”
“然而事实如此，你如果敢离开海岸超过55码，我就把你的头【炸开花】！”
她捂住通讯器问道：
“我们还有空闲的人手能快速支援维拉诺拉吗？”
布兰迪·哈普回应道：
“没有，女士，离那里最近的是在中东地区进行刺杀的朱莉和邦奇。”
“我们没有多少人手了，你搜查下还有谁我们能收编进特遣队。”
“是的，女士。”
阿曼达看着朝海岸线一路狂奔的信号点，向对讲机吼道：
“你能跑的这么快，为什么就是不能把炸弹丢进那该死的实验室再跑？”
“你不会觉得我能活着绕过这家伙面前做你那些该死的破事——？”
他感受到了什么，于是疑惑的回过头去，正好一脸埋进身后伸来的巨手。
见鬼，阿曼达想到，她在脑海中重新确认了一边数据：五代重磅炸弹身高2.25米，体重212公斤。
见鬼，她看见了那怪物“轻轻”举起重磅炸弹，甩了甩，然后像撕开劣质的牛肉干一样撕开了他的左臂，夹杂着肉块和血沫。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怪物似是疑惑小小的脑袋为什么能发出大大的尖叫，拎起重磅炸弹靠近自己的脑袋，它睁大着眼睛想看透眼前这个小倒霉蛋的喉咙，然后他伸手向里面伸去。
阿曼达再也看不下去，她已经记录下这怪物的所有特征和能力特性保存档案，而且她坚信蝙蝠侠肯定也能同步接受到一份档案——哪怕她根本就不会将任何信息以任何形式向那只恶心的夜行动物透露，哪怕她每个月花在信息安全的修补、维护和升级上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但她心知肚明，蝙蝠侠总有办法。
尽管她厌恶自杀小队里的所有人并将他们当作是消耗品——是的，包括瑞克·弗莱格二世——他们彼此之间均觉得对方不可理喻，而与瑞克的忠诚、坚毅和无惧对比之下，阿曼达则愈显得嫉妒、恶毒和龌龊，她自己明知这点，且引以为豪。
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怎么杀死瑞克，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动手，如何将其死亡价值最大化。
而相对的，除了弗洛伊德·劳顿以外，所有自杀小队成员——包括非战斗人员和编外人员——都或多或少反感且认真思考过弄死这个贱女人。
但这样的阿曼达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她可以随时牺牲自己如需必要，同时她有着自己的准则且坚定执行，她绝不会毫无理由——尽管她总会编造各种借口——加害别人，她非常擅长折磨但并不以折磨为乐，同时她也十分乐于帮助别人结束痛苦。
而此时重磅炸弹需要帮助。
无视了重磅炸弹那边已经变成的雪花屏幕之后，阿曼达紧急下令：
“A组注意，A组注意！紧急折返，B组已全军覆没；紧急折返，B组已全军覆没！任务暂停。”
“但是——”
“听从命令，上校！”
“我们就要到达目的地，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现在你让我们撤退？”
“没有那个炸弹，你们就是待宰的臭虫！他们碾死你们就像是碾死臭虫，懂吗？”
“我们仍有机会——”
“我们没有机会，你这蠢货！我不记得自己招收了【超人】或者【火星猎人】，相信我，如果需要你们去死，我决不会犹豫，但是我们不需要无畏的牺牲！”
“你这该死的婊...”
“【BOOM！——】”
铜虎狠狠拉回上校，他刚在地狱门前走了一遭，铜虎与他对视，看向身后均疲惫不堪的队员们，尽管有一些人上校仍然不齿——但也确确实实有他所认同的同伴存在。
他看向任务目标，恨恨下令道：
“撤退！”
阿曼达切换到个人频道，毫无感情地陈述道：
“队伍伤亡极大，监狱里符合标准的罪犯不多了，我需要你劝弗洛伊德·劳顿和托马斯·布莱克回归。”
“...”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以为我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为身为军人自豪！”
“你无权命令我！你这该死的老巫婆！”
“但总统有！我有随时通报的权利！”
“你这生孩子没...”
“现在要么停下你那无谓的个人情绪去思考办法，要么等我按照流程操作然后你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地方变成维拉诺拉！直到有一天是【美国】！
你知道怎么选择，瑞克·弗莱格二世上校。”
“...”
阿曼达随即关闭了对讲器，正如她所说的，她知道上校会如何选择。
而现在，她要去搞定哈琳·奎泽尔。
......
巴里·艾伦快速移动到这个男人面前，这个男人同样穿着制服，天啊，他的胸口同样有着一道闪电标记。
此时这个人正尽其所能摆脱神速力，他看见巴里来到便欣喜若狂：
“巴里，是我啊，巴里！”
但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天哪，这个人看起来糟透了。
“你还好吗？先生，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巴里不是很确定的向这个人问道。
“你说的这个巴里是谁？我应该认识这个人吗？还是你要—”
话音未落，就被这个男人打断。
“巴里，我知道你最近过的很不好，丹尼尔的死，二十年后的你，对了，你在神速力空间迷失的时候我曾想跑向你！只是这引力太大了，而我太虚弱了。”
“什—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
“巴里，这不重要，巴里，想起我！想起我你就能想起一切！”
“什么意思—”
“该死的，我没有时间了！巴里，你本可以记起一切的，是我啊，我们相伴那么长时间，巴里，‘【每一秒都是恩赐】’！”
“你是从哪听说这句—”
是的，每一秒都是恩赐，而巴里·艾伦这次却让机会在他眼前稍纵即逝。
他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而他那急速的自愈能力却屡屡阻止他，所以他拿走了S·T·A·R实验室专门为他设计的浓缩酒，哪怕现在他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排除酒精，他那略显混乱的脑袋却不足以使他和平时一样明智，又或者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而这件事正好发生在他想给自己头脑放个假的空档。
可能是因为两个闪电侠的碰面使神速力变得异常的活跃，巴里眼睁睁看着神速力在角逐中占据了上风并且尝试把这个人吞进其内部，他本能的抓住这个人想要帮助他摆脱神速力的纠缠，但是那怕尽两人之能也无法撼动神速力半分，不知为何，巴里产生了一种想法。
如果他没有帮助这个人脱离神速力的追杀，他可能会更加悔恨非常。
他搜寻遍了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记起眼前这个人的名字，而不过这飘渺一瞬，眼前这个人就几乎只剩下头部还存于现实。
“没有时间了！巴里，记住，现在发生的都是—有人想通过超—操纵—我在—看见他了，他是—【跑】！巴里，【跑—你需要——】”
“什—”
巴里突然落泪，好像有什么一直飘零在心底的东西终于从他那千疮百孔的心中遗失。
“谁？你？我？【沃——】”
现在他已彻底清醒，但为时已晚。
一道闪电劈落，一切宛如未曾发生。
......
沃利·韦斯特重新回到了神速力的怀抱。
神速力与他身体之间的联系愈加紧密，他逐渐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而当神速力又一次将要覆盖他的记忆之时，他全身迸发着闪电试图抵挡这一切。
但他太累了，他的大脑很快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很快睡去。
他在积攒力量，而下一次，他会逃脱这牢笼。
可他能成功吗？
在这里他将见证一切，并逐渐沉沦。
......
而巴里·艾伦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意味着他要变得再痛苦一次。
在他“自己”——来自二十年后的那位——用“自己”修补时间裂缝后。
有什么不对劲...
他忘记了什么。
他能感受到。
但管他的，今晚【一醉方休】。
......
维拉诺拉，与世隔绝的太平洋小岛。
一场来自于将棋会和天眼会的高科技纳米芯片炸弹的爆炸毫无建树。
哦，其实并不能这样来形容。
它唯一的作用是提前了结一个将死的可怜虫的生命——尽管毫无尊严——但总能令其少受痛苦。
爆炸冲击到怪物的头上，令其大脑迷糊了一点时间，但也仅是一点。
它抬头望向天空，努力思索。
像一块孤独的岩石，不惧洪流的暗礁或是废弃的灯塔，静静地伫立着，一切斗争和杀戮终于离它远去。
终于在数个小时后，它好似有所感应。
它望向了一个方向，吐出了一个本不应该被它知晓的地名。
“【哥谭...】”
......
恩帕斯·史密斯浑浑噩噩地漫步着，大脑中无数信息冲击着他，他尽力想抓住其中一部分，但却根本无法成功，他无法记忆这些信息。
他是个酒鬼，但哪怕不喝酒，他的症状也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一段能让所有关心他的人彻底失望的时间。
但说不准是神秘学上的原因，他那仅剩的一点倒霉的运气作祟，还是他那可怜的被酒精荼毒的脆弱大脑仅剩的保护机制——这反倒成了他还能幸存的原因。
但凡那无数的信息流中的任何一点能在他这光滑的大脑中留下痕迹，他将不死即疯。
饶是如此，这惊绝的，宏伟的，颠覆的知识和其秘密仍旧将可怜人折磨的不轻——他就像是一个人渣袋子，还是连一小点垃圾都吐不出来，只剩酸水的那种。
突然，他开始全身痉挛，快步边跑向小巷附近的垃圾桶边狂吐不止，他曾经的体面日子和教养令他羞愧不已，一时间忘记了一个外地人在哥谭时最应该具备的本能，没能发现四周何时站了几个贴满纹身的彪形大汉，巷子里外，缓缓接近他。
与此同时，一道无形的精神冲击随着他向周围辐射—
—他身上好恶心，这种城市垃圾怎么还没被蝙蝠侠清除？
这是一个捂着鼻子用手绢扇风躲着恩帕斯的光鲜女士。
—活不了几天的底层渣滓，怎么敢撞我？
来自一个被他跌跌撞撞碰到的中年人。
—这个人怎么敢往皮特兄弟的巷子里走，又是个不想活的醉鬼？我要不要拦住他？
这是个良心未泯却胆小的“老鼠”。
—这老兄死了之后我就能拿到他的衣服了，料子不错。
恩帕斯和裹着烂布料在巷口坐着的老乞丐对视了一眼，那浑浊麻木的眼神中竟有了一丝光亮——对观看谋杀和掠夺尸体的渴望。
—弄完这一单，我一定要让克劳菲妮那小婊子陪老子个三天三夜，我还要弄死她那废物老公，然后玩完她就送他俩团圆，敢背着保罗妈妈私自接客？妈的，真的不知道怎么死。
“左手”皮特恶狠狠地想，他从身后堵住了这个可怜人的后路。
“恩帕斯·史密斯，你竟然还敢在哥谭待着，那么你就不要再离开这座城市了，企鹅人向你问好。”
“右手”皮特从正面迎向恩帕斯，他抽出刀子，缓缓逼近，几个人慢慢享受猎物最后的绝望时刻，恶之花即将开在最香醇的杀戮时刻。
恩帕斯这才有点反应过来：
“什么？不，别，你们是谁，我——别靠近我，求求你们，别再过来——！！”
！！——刹那间恩帕斯全身迸发出蓝色的高速电流，链接到这几个不怀好意的歹徒身上，介质般持续了短短几十毫秒，然后歹徒们灰飞烟灭。
只留下难闻的气味和一路风尘。
几乎没有尖叫也没伴随着恐慌，附近的人群很有秩序的跑了，一部分人——起码那个乞丐——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短短一瞬间，不同人生的部分闪回片段走马观花，“恩帕斯”用力晃了晃脑袋，他扶着额头快步跑出小巷，一溜烟随便选了个方向七拐八拐去了。
“妈的...怎么是DC...”他揉了揉脸，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着胃部给他的迎头重击和口腔里的恶臭。
“妈的，我现在是个什么鬼东西...？”
......
与此同时，火星。
“这是3秒钟前吗?
有意思...有什么在干扰我，是超光速粒子吗？
两个受害者...一场战斗...多元变换...未来在不断重组...
我为何如此自言自语，是我好奇超人带来的改变已经不止于此，还是第三种...无数种新的可能令我寻回了我本已淡薄的情感？
有趣，我还在和15秒钟之后的自己自言自语。
超时间的洪流变幻莫测...
是谁造成了这种改变？
我需要一个【锚。】
我本应既存在于现实，又独立于现实之外。
未来不再是一片黑暗...
不，这是现在。
我看见的未来开始变得模糊...
我现在【仍然】既存在于现实，又无法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但是什么东西、什么事情改变了。
还真是不适应，这是几秒后的未来？
【是你吗？】”
一个不着一物，浑身缓缓冒烟，身后的火星岩石上布满了无数张一模一样的合照的蓝色男人缓缓发出了他的疑问：
“【你是谁？】”
【我是谁？】
维克多·弗瑞斯不断地反思着。
他的整个身体被蜷缩进铁制拘束衣里——因为他刚刚被抓回来没多久。
前些日子他从阿卡姆精神疗养院逃离，杀死了科尔尼博士，逃离途中直接或间接导致8名警卫身亡，65名无辜的群众受伤。
他整装待发，去接他的妻子诺拉，然后向他一直最该复仇的人【复仇】，那个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
那该死的杂碎根本不懂他叫停了一项何等伟大的项目，一项本可以救他的诺拉的，和其他所有缺少时间的患者的系列冷冻实验研究。
他与蝙蝠侠玩的够久了，他想，但他已经丧失陪这只蝙蝠玩下去的耐心了。
他打败了罗宾。
他打败了夜翼。
他放过了他们。
因为布鲁斯·韦恩就在顶楼邀请他，邀请他上楼去接他的诺拉，然后完成复仇。
他乘坐电梯直达顶楼，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他说：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韦恩先生，你要把我的诺拉...”
一台冷冻仪器陈列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别无他人。
然后蝙蝠侠破窗而入。
“...还给我？”
“都结束了，维克多。”
蝙蝠侠守在冷冻仪器前：
“放下武器投降。立刻。”
他看向前方，带着加热拳套的蝙蝠侠，就挡在他的诺拉身前。
“你无法让我离开我的诺拉，蝙蝠侠。”
“【够了】！”
蝙蝠侠灵巧的躲过他用冷冻枪喷出的射线，贴上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你知道今晚有多少人被你害死吗，维克多？
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拥有家庭？拥有自己牵挂的人？
你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自诩为爱的名义，但你他妈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感情！
爱需要理解，需要同情，需要怜悯。
而你的内心却只有【冰冷与仇恨】。
结束了，维克多，你失败了。”
“这一切都不会了结，除非我用韦恩的血涂满我的装甲，并且带着我的妻子走出这扇门。”
他悍然发起突袭，冰封住蝙蝠侠，却被加热拳套将冰震至碎片，但已足够让他走进诺拉身旁。
“韦恩先生很安全，离你远远的，诺拉也将如此。”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瞎掺和什么，蝙蝠侠。”
“我不会让你带着她走出这扇门。”
“你【无权干涉】我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维克多，你我都清楚这个女人【不是】你的妻子。”
“我爱她。”
“怎么可能？维克多，你【根本都不认识】她。”
“她叫诺拉·菲尔德斯。出生于1943年。
在她23岁那年被确诊得了一种无法被治愈的心脏病，那时她刚刚大学毕业，正打算和一位年轻的律师结婚。
她的家人决定让他接受一种前沿却又充满争议的治愈方式，让她也许有一天能醒来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而不是在25岁那年死去。
她是第一个经历低温休眠的人，维克多，你在你的论文里写过她，她被放在这座建筑物里很多年了，而你。
你来韦恩集团工作的唯一动机就是找机会研究她。
你根本就不认识她，但你却一次又一次的回来找她。
急冻人越狱就是为了从冷血商人手中救出他那奄奄一息的妻子。
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出【闹剧】。
维克多，看在上帝的份上，她的年龄都可以当你奶奶了！”
他愤怒地向蝙蝠侠挥拳：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蝙蝠侠，我爱她！谁也没有办法让我俩分离！”
蝙蝠侠已经掏出一管热流物质，并塞进他的装甲，从内部开始破坏：
“你不爱她！
你从来没有爱过她！
你只不过是个疯子，沉溺于自己所认为的爱的幻想之中，而你唯一在乎的事情就只有...”
此时他的装甲已被全面破坏。
“【...寒冷】。
你只爱寒冷，维克多，哪怕她真的能被你唤醒，你最终也只会毁了她。
因为你只是爱这【想法】，维克多，你沉湎其中。
这点我深信不疑......”
......
维克多·弗瑞斯安静的躺在拘束床上，他的表情冷酷又无情，可他的内心却截然相反。
他这些天一直在回忆，那记忆是多么鲜明，多么美好。
那些是真实的。
他想。
那些都是真实的。
他不断地回忆他和诺拉之间的点点滴滴，生性淡薄的他在遇见诺拉之后才拥有了真正值得纪念的回忆。
而且他绝不会忘记。
也绝不会记错。
【绝不】。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没什么色彩，小的时候因为爱好被同学排挤，被邻居漠视，没有朋友和父亲，只有一个爱他的母亲......
她是怎么死的来着？
我们去看雪人比赛时，她不小心掉进冰原下冻成冰块...
我们去看雪人比赛时，我把她推下水面...
我们...
我们去看雪人比赛了吗？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一丝丝动摇，愈是动摇就愈是恐惧，愈是恐惧就愈是愤怒。
他复仇的第一顺位就这么滑稽的交给了一个债多不愁的人。
“蝙蝠侠......”
他努力回忆着，努力的想要保持自己记忆的真实性。
但他还是不禁想要问自己：
如果成就你的一切可能根本就是你的妄想...
你是谁？
他甚至不可置信自己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如果...
如果错的不是我，那么是否与我对抗的整个世界都错了呢？
但随即他重新沉浸在自己给自己编织好的回忆里，在那里，一切都仿佛清晰可见，唾手可得。
他最后自嘲的笑了。
也许...
也许他真的是个疯子...
......
——中城。
这个蒙面男子从一辆轿车里刚要下来，他身旁便是金店，金店门前是营业的水果摊，轿车里是随时可以使车子起步的等待他的同伙，水果摊前运货的卡车司机正在和巡警打交道，一旁店面装修用的起重机正勤勤恳恳地完成着它的工作，人行道上一个戴着耳机的男孩正独自行走。
该死，我见过这个剧情。
多亏了我曾经的朋友伊莱亚斯博士提出的“扩大认知”理论。
“使用大脑进入神速力，打破由人体极限所造成的信息获取方面的天然瓶颈，在同一时刻处理多线程信息并快速思考将其串联。”
听起来很像是预知未来。
而事实上...也差不多。
我能短暂地预见所有事件的发生，我能够权衡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我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且实现它。
哈...真可笑。
我是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男人。
我是闪电侠。
我能“跑赢时间”，他们说。
但我输了这场赛跑。
......
巴里·艾伦坐在桥边又灌了自己慢慢一口威士忌。
这很诡异，他想。
神速力赋予了他强壮的大脑让他得以快速记忆且过目不忘，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把起重机的吊钩绕在了路灯上，并且钩在了轿车轮胎上，拿走了苹果堆最底下的一个苹果，往那男孩面前扔了一张大额钞票。
而且非常快的回到了艾瑞斯的身后，根本没人发现那短短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那劫匪急冲冲地从金店里冲出，一脚踩上了平衡不稳开始滑落的苹果摔倒，店主拿着猎枪逼迫他投降，他的同伙急忙开车想要逃跑，但是因为轮胎被勾住导致整辆车翻腾起来，而男孩此时发现了那张钞票，他弯下腰去捡，在空中翻滚的轿车与他擦肩而过，直直落进卡车车厢里。
一切都很完美，就像是所有的旧日时光。
这一模一样，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但他没去在意，他累了，他现在更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自处，而不是一个英雄。
那劫匪走进了金店。
他慌张地跑出来并且不小心撞到了苹果摊老板身上，老板不堪重负，整个人扎进苹果中，苹果散落一地。金店店主拿着猎枪追击却不小心踩在这些苹果上，整个人滑倒在地，猎枪也被惯性丢上天空，劫匪见状掏出手枪回头瞄准他，想要给这老不死的来上一枪。
他的同伙非常紧张，事情发生的对他而言实在太快，他迸足马力想要逃离现场，而他驶向的前方正是那戴着耳机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男孩。
该死！
天空一道晴空霹雳，仅巴里能看见的一条裂缝被打开，又急速关闭，一道闪电般的人影从中势如破竹般冲出。
哦，该死。
此时巴里已经缴械了劫匪，拷上了他和他的同伙，将轿车可能失控波及到的所有的人都挪到安全位置，双臂快速摆动制造风洞将轿车逼停，然后抓了一个最近警署的警察来这里顶班。并且快速向那道闪电跑去。
因为他看见了那道闪电是一个人，是一个看起来远比他快的人。
......
沃利·韦斯特回到了他的家乡，中城。
作为世界上速度最快的男人，他依然需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每一秒都是恩赐。”
在神速力的内部，他看见了古老的过去，那些被遗忘和隐藏的历史，他看见了未来，那些诡谲的，时时不同的多幅绘卷，他也能看见现在，不停被穿越，撕裂，修补，宛如一张破布一样一捅就漏的不断更替的现在。
他尝试将那些骇人听闻的，说出来必将震动世界的，作为一个英雄所应该去铭记的见闻一一铭记，但他的记忆不停地被篡改，抹去，甚至是灌输。
在神速力空间内与现实联系紧密的地方，在神速力不停波动的如今这个时机，他终于找到机会，逃出神速力内部。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次冲出神速力寻找在现实长久存在的方法，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被神速力抓回，而他也不会停下尝试。
他需要有人能记起他，他需要一个坚定的锚。
他想到了艾瑞丝，他想到了琳达，他想到了那个教会了他一切，他的良师，他的益友，那个使他每时每刻成为更好的自己的那个人。
那个将家传的怀表送给他，并告诉他他们家族的座右铭的人。
“【——每一秒都是恩赐】。”
时间紧迫，他必须找到巴里·艾伦，在他竭尽全力之前。
......
阿曼达·沃勒疯狂地朝对讲机大喊：
“该死的，重磅炸弹！你在干什么？”
“你眼睛是瞎了吗？我当然是在逃跑！”
“你要去完成任务！你不可以离开维拉诺拉，该死的，只是让你放个炸弹进去你都办不成吗？你比你的前任们差多了，怪不得你一直不说你自己的名字，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吗？”
“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说了算！我和他们不同，我有智商！我不是你能随意使唤的！”
“然而事实如此，你如果敢离开海岸超过55码，我就把你的头【炸开花】！”
她捂住通讯器问道：
“我们还有空闲的人手能快速支援维拉诺拉吗？”
布兰迪·哈普回应道：
“没有，女士，离那里最近的是在中东地区进行刺杀的朱莉和邦奇。”
“我们没有多少人手了，你搜查下还有谁我们能收编进特遣队。”
“是的，女士。”
阿曼达看着朝海岸线一路狂奔的信号点，向对讲机吼道：
“你能跑的这么快，为什么就是不能把炸弹丢进那该死的实验室再跑？”
“你不会觉得我能活着绕过这家伙面前做你那些该死的破事——？”
他感受到了什么，于是疑惑的回过头去，正好一脸埋进身后伸来的巨手。
见鬼，阿曼达想到，她在脑海中重新确认了一边数据：五代重磅炸弹身高2.25米，体重212公斤。
见鬼，她看见了那怪物“轻轻”举起重磅炸弹，甩了甩，然后像撕开劣质的牛肉干一样撕开了他的左臂，夹杂着肉块和血沫。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怪物似是疑惑小小的脑袋为什么能发出大大的尖叫，拎起重磅炸弹靠近自己的脑袋，它睁大着眼睛想看透眼前这个小倒霉蛋的喉咙，然后他伸手向里面伸去。
阿曼达再也看不下去，她已经记录下这怪物的所有特征和能力特性保存档案，而且她坚信蝙蝠侠肯定也能同步接受到一份档案——哪怕她根本就不会将任何信息以任何形式向那只恶心的夜行动物透露，哪怕她每个月花在信息安全的修补、维护和升级上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但她心知肚明，蝙蝠侠总有办法。
尽管她厌恶自杀小队里的所有人并将他们当作是消耗品——是的，包括瑞克·弗莱格二世——他们彼此之间均觉得对方不可理喻，而与瑞克的忠诚、坚毅和无惧对比之下，阿曼达则愈显得嫉妒、恶毒和龌龊，她自己明知这点，且引以为豪。
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怎么杀死瑞克，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动手，如何将其死亡价值最大化。
而相对的，除了弗洛伊德·劳顿以外，所有自杀小队成员——包括非战斗人员和编外人员——都或多或少反感且认真思考过弄死这个贱女人。
但这样的阿曼达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她可以随时牺牲自己如需必要，同时她有着自己的准则且坚定执行，她绝不会毫无理由——尽管她总会编造各种借口——加害别人，她非常擅长折磨但并不以折磨为乐，同时她也十分乐于帮助别人结束痛苦。
而此时重磅炸弹需要帮助。
无视了重磅炸弹那边已经变成的雪花屏幕之后，阿曼达紧急下令：
“A组注意，A组注意！紧急折返，B组已全军覆没；紧急折返，B组已全军覆没！任务暂停。”
“但是——”
“听从命令，上校！”
“我们就要到达目的地，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现在你让我们撤退？”
“没有那个炸弹，你们就是待宰的臭虫！他们碾死你们就像是碾死臭虫，懂吗？”
“我们仍有机会——”
“我们没有机会，你这蠢货！我不记得自己招收了【超人】或者【火星猎人】，相信我，如果需要你们去死，我决不会犹豫，但是我们不需要无畏的牺牲！”
“你这该死的婊...”
“【BOOM！——】”
铜虎狠狠拉回上校，他刚在地狱门前走了一遭，铜虎与他对视，看向身后均疲惫不堪的队员们，尽管有一些人上校仍然不齿——但也确确实实有他所认同的同伴存在。
他看向任务目标，恨恨下令道：
“撤退！”
阿曼达切换到个人频道，毫无感情地陈述道：
“队伍伤亡极大，监狱里符合标准的罪犯不多了，我需要你劝弗洛伊德·劳顿和托马斯·布莱克回归。”
“...”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以为我们为数不多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为身为军人自豪！”
“你无权命令我！你这该死的老巫婆！”
“但总统有！我有随时通报的权利！”
“你这生孩子没...”
“现在要么停下你那无谓的个人情绪去思考办法，要么等我按照流程操作然后你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地方变成维拉诺拉！直到有一天是【美国】！
你知道怎么选择，瑞克·弗莱格二世上校。”
“...”
阿曼达随即关闭了对讲器，正如她所说的，她知道上校会如何选择。
而现在，她要去搞定哈琳·奎泽尔。
......
巴里·艾伦快速移动到这个男人面前，这个男人同样穿着制服，天啊，他的胸口同样有着一道闪电标记。
此时这个人正尽其所能摆脱神速力，他看见巴里来到便欣喜若狂：
“巴里，是我啊，巴里！”
但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天哪，这个人看起来糟透了。
“你还好吗？先生，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巴里不是很确定的向这个人问道。
“你说的这个巴里是谁？我应该认识这个人吗？还是你要—”
话音未落，就被这个男人打断。
“巴里，我知道你最近过的很不好，丹尼尔的死，二十年后的你，对了，你在神速力空间迷失的时候我曾想跑向你！只是这引力太大了，而我太虚弱了。”
“什—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
“巴里，这不重要，巴里，想起我！想起我你就能想起一切！”
“什么意思—”
“该死的，我没有时间了！巴里，你本可以记起一切的，是我啊，我们相伴那么长时间，巴里，‘【每一秒都是恩赐】’！”
“你是从哪听说这句—”
是的，每一秒都是恩赐，而巴里·艾伦这次却让机会在他眼前稍纵即逝。
他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而他那急速的自愈能力却屡屡阻止他，所以他拿走了S·T·A·R实验室专门为他设计的浓缩酒，哪怕现在他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排除酒精，他那略显混乱的脑袋却不足以使他和平时一样明智，又或者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而这件事正好发生在他想给自己头脑放个假的空档。
可能是因为两个闪电侠的碰面使神速力变得异常的活跃，巴里眼睁睁看着神速力在角逐中占据了上风并且尝试把这个人吞进其内部，他本能的抓住这个人想要帮助他摆脱神速力的纠缠，但是那怕尽两人之能也无法撼动神速力半分，不知为何，巴里产生了一种想法。
如果他没有帮助这个人脱离神速力的追杀，他可能会更加悔恨非常。
他搜寻遍了记忆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记起眼前这个人的名字，而不过这飘渺一瞬，眼前这个人就几乎只剩下头部还存于现实。
“没有时间了！巴里，记住，现在发生的都是—有人想通过超—操纵—我在—看见他了，他是—【跑】！巴里，【跑—你需要——】”
“什—”
巴里突然落泪，好像有什么一直飘零在心底的东西终于从他那千疮百孔的心中遗失。
“谁？你？我？【沃——】”
现在他已彻底清醒，但为时已晚。
一道闪电劈落，一切宛如未曾发生。
......
沃利·韦斯特重新回到了神速力的怀抱。
神速力与他身体之间的联系愈加紧密，他逐渐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而当神速力又一次将要覆盖他的记忆之时，他全身迸发着闪电试图抵挡这一切。
但他太累了，他的大脑很快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很快睡去。
他在积攒力量，而下一次，他会逃脱这牢笼。
可他能成功吗？
在这里他将见证一切，并逐渐沉沦。
......
而巴里·艾伦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这意味着他要变得再痛苦一次。
在他“自己”——来自二十年后的那位——用“自己”修补时间裂缝后。
有什么不对劲...
他忘记了什么。
他能感受到。
但管他的，今晚【一醉方休】。
......
维拉诺拉，与世隔绝的太平洋小岛。
一场来自于将棋会和天眼会的高科技纳米芯片炸弹的爆炸毫无建树。
哦，其实并不能这样来形容。
它唯一的作用是提前了结一个将死的可怜虫的生命——尽管毫无尊严——但总能令其少受痛苦。
爆炸冲击到怪物的头上，令其大脑迷糊了一点时间，但也仅是一点。
它抬头望向天空，努力思索。
像一块孤独的岩石，不惧洪流的暗礁或是废弃的灯塔，静静地伫立着，一切斗争和杀戮终于离它远去。
终于在数个小时后，它好似有所感应。
它望向了一个方向，吐出了一个本不应该被它知晓的地名。
“【哥谭...】”
......
恩帕斯·史密斯浑浑噩噩地漫步着，大脑中无数信息冲击着他，他尽力想抓住其中一部分，但却根本无法成功，他无法记忆这些信息。
他是个酒鬼，但哪怕不喝酒，他的症状也已经持续有一段时间了——一段能让所有关心他的人彻底失望的时间。
但说不准是神秘学上的原因，他那仅剩的一点倒霉的运气作祟，还是他那可怜的被酒精荼毒的脆弱大脑仅剩的保护机制——这反倒成了他还能幸存的原因。
但凡那无数的信息流中的任何一点能在他这光滑的大脑中留下痕迹，他将不死即疯。
饶是如此，这惊绝的，宏伟的，颠覆的知识和其秘密仍旧将可怜人折磨的不轻——他就像是一个人渣袋子，还是连一小点垃圾都吐不出来，只剩酸水的那种。
突然，他开始全身痉挛，快步边跑向小巷附近的垃圾桶边狂吐不止，他曾经的体面日子和教养令他羞愧不已，一时间忘记了一个外地人在哥谭时最应该具备的本能，没能发现四周何时站了几个贴满纹身的彪形大汉，巷子里外，缓缓接近他。
与此同时，一道无形的精神冲击随着他向周围辐射—
—他身上好恶心，这种城市垃圾怎么还没被蝙蝠侠清除？
这是一个捂着鼻子用手绢扇风躲着恩帕斯的光鲜女士。
—活不了几天的底层渣滓，怎么敢撞我？
来自一个被他跌跌撞撞碰到的中年人。
—这个人怎么敢往皮特兄弟的巷子里走，又是个不想活的醉鬼？我要不要拦住他？
这是个良心未泯却胆小的“老鼠”。
—这老兄死了之后我就能拿到他的衣服了，料子不错。
恩帕斯和裹着烂布料在巷口坐着的老乞丐对视了一眼，那浑浊麻木的眼神中竟有了一丝光亮——对观看谋杀和掠夺尸体的渴望。
—弄完这一单，我一定要让克劳菲妮那小婊子陪老子个三天三夜，我还要弄死她那废物老公，然后玩完她就送他俩团圆，敢背着保罗妈妈私自接客？妈的，真的不知道怎么死。
“左手”皮特恶狠狠地想，他从身后堵住了这个可怜人的后路。
“恩帕斯·史密斯，你竟然还敢在哥谭待着，那么你就不要再离开这座城市了，企鹅人向你问好。”
“右手”皮特从正面迎向恩帕斯，他抽出刀子，缓缓逼近，几个人慢慢享受猎物最后的绝望时刻，恶之花即将开在最香醇的杀戮时刻。
恩帕斯这才有点反应过来：
“什么？不，别，你们是谁，我——别靠近我，求求你们，别再过来——！！”
！！——刹那间恩帕斯全身迸发出蓝色的高速电流，链接到这几个不怀好意的歹徒身上，介质般持续了短短几十毫秒，然后歹徒们灰飞烟灭。
只留下难闻的气味和一路风尘。
几乎没有尖叫也没伴随着恐慌，附近的人群很有秩序的跑了，一部分人——起码那个乞丐——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短短一瞬间，不同人生的部分闪回片段走马观花，“恩帕斯”用力晃了晃脑袋，他扶着额头快步跑出小巷，一溜烟随便选了个方向七拐八拐去了。
“妈的...怎么是DC...”他揉了揉脸，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着胃部给他的迎头重击和口腔里的恶臭。
“妈的，我现在是个什么鬼东西...？”
......
与此同时，火星。
“这是3秒钟前吗?
有意思...有什么在干扰我，是超光速粒子吗？
两个受害者...一场战斗...多元变换...未来在不断重组...
我为何如此自言自语，是我好奇超人带来的改变已经不止于此，还是第三种...无数种新的可能令我寻回了我本已淡薄的情感？
有趣，我还在和15秒钟之后的自己自言自语。
超时间的洪流变幻莫测...
是谁造成了这种改变？
我需要一个【锚。】
我本应既存在于现实，又独立于现实之外。
未来不再是一片黑暗...
不，这是现在。
我看见的未来开始变得模糊...
我现在【仍然】既存在于现实，又无法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但是什么东西、什么事情改变了。
还真是不适应，这是几秒后的未来？
【是你吗？】”
一个不着一物，浑身缓缓冒烟，身后的火星岩石上布满了无数张一模一样的合照的蓝色男人缓缓发出了他的疑问：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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