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接二连三
—二十分钟前。
安迪·萨缪尔感觉自己真是倒霉死了。
毫无理由的被卷入了一场追杀之中。
他精细地节省着使用子弹，他对自己的准头和这把小坡手枪的威力很有自信，所以他根本就没想着能够打中人，只是在长巷中枪手们能看见他俩时随便朝后放个几枪，威慑一下他们。
幸运的是，流弹击中了一个枪手，并让他损失了战斗力。
不幸的是，流弹只击中了一个枪手，而安迪后备的这个弹匣也即将打空。
拐过一个巷口，安迪退出弹匣看了一眼。
“妈的，只剩三颗了。”
“要不分头跑？这样能够分散他们的人数—”
恩帕斯从墙角转头瞄了一眼，好几发子弹便呼啸而来。
“—再者说他们也不是冲着你来的。”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刚才他们可没怎么瞄准，不少子弹可是冲着我来的！”
“那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先跑再—”
两人不小心拐进了死角。
恩帕斯扭头想跑，安迪眼疾手快将他抓了回来，风衣被带动，衣角飘出墙外，转眼间便多出几个窟窿。
两个人使劲把巷子里的垃圾箱翻倒，躲在那后面。
安迪不停的在胸口划着十字，拿出他妈妈送给他的项链亲吻了几遍，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逐渐变大，近在咫尺，又突然停下。
安迪紧了紧握枪的手，狠狠给了恩帕斯一拳，这狗东西害惨了他。
然后他就想要起身将最后三颗子弹打空，这么近的距离，他觉得自己至少能带走一个。
恩帕斯按住了他。
“枪给我，让我来吧。”
这毋庸置疑的，充斥着自信的语调给了安迪一点信心，他将自己的信念寄于这把枪之上，将其托付给眼前这个才认识不久就已经共患难的男人，伴随着自己挣扎的决心和信任的勇气。
他看见恩帕斯猛地抬头又缩头虚晃了一下那些枪手们，子弹们倾洒过来。
他灵活的弯着腰侧身探出，潇洒地甩动手腕，几乎不用瞄准，清空了仅剩的弹匣，随后他坐回垃圾桶后，将手枪递还给安迪，还附送了一句俏皮话：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枪战。”
安迪听着不绝于耳的枪声，问道：
“你解决了几个？”
恩帕斯冲他眨了眨眼睛。
“所有。”
“你疯了吗？兄弟，现在不是你犯精神病的时间！那是咱们最后拥有的三发子弹，我还以为你们能给咱们带上几个垫背的呢——现在怎么办？”
“我们稍等一会。”
“等什么？等他们围上来把咱们射成死猪然后做成香肠吗？”
“你放心，不会有人愿意正经地吃黑色的香肠的。”
安迪满头问号。
“你现在开这种烂俗的双关玩笑是想像电影里那样很帅气的死去吗？兄弟，死亡从不会帅气，电影里拍的都是假的。
我们只会止不住的流血，然后越来越冷，最后在无尽的悔恨中死去！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别叫了，让子弹飞一会，你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突然，开枪声戛然而止。
恩帕斯起身向外走去，安迪觉得他真得可能是疯了。
可没在心底咒骂几句恩帕斯之后，他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没有人再朝恩帕斯开枪了。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发现十几具已经倒下的尸体。
“你是怎么——天哪，我是说——这怎么可能呢？”
安迪不可置信地看着恩帕斯。
“你跟我说这是三颗子弹造成的效果？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你不会是用三颗子弹让他们走火，然后他们—
天哪！
连锁反应，我看过这种电影！
我的老天，你是被【血腥运动】还是【死亡射手】附身了吗？
你不是说你之前是个开飞机的吗—”
两人迈过这些尸体，向巷头走去，安迪虽然胆小，但他只怕活人，对于尸体是向来没有什么敬畏的，何况现在他更想知道恩帕斯是怎么办到的，天赋让他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我懂了，你是那种王牌部队的成员。
你的腿应该也是执行任务时受伤的吧，然后你的上司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放任你自生自灭不如直接找人处理掉你。
于是你心灰意冷，只想隐姓埋名。
天啊。
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你遇到了你的救命恩人——嗯哼—
—也就是我，安迪·萨谬尔，帮你走出了困境—
—这么说咱俩扯平了，你觉得呢，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
不不不不不不不。
我救了你两命，现在你别想甩开我了，你的上司肯定也要报复我。
哦，天哪，这跟电影里简直一模一样。
一个身怀惊天秘密的退休高手和他偶遇到的命中注定的那个将来会一直充当他人生导师和助手的男人。
我连咱俩的秘密身份都想好了，就叫黑白双煞怎么样？
太老气？
那就黑与白？
太直接？
天啊，你可真难伺候。
等等，我想到了个好的，就叫‘当奥利奥来敲门’怎么样？
俏皮又不失我们的特点。
嘿！嘿嘿，不许笑。
你只许摇头，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不许笑，妈的这有什么可笑—噗哈哈哈哈！...”
他自己也终于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面沿原路返回开心汉堡店——他们还欠着那的老板饭钱呢，安迪正好认识那的老板，要是这顿不给钱，很难想象星期天在教堂遇见那张老嘴会说些什么。
当然，安迪顺便要上一个厕所。
逃跑的时候根本顾不上想些有的没的。
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真的需要解决问题了。
他偷偷看向自己的裤裆，假装提裤子顺便摸了摸，还好，没有丢脸。
他看着眼前走路一拐一拐的流浪汉。
心想着这样也挺好，哥谭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这正是哥谭的魅力所在。
......
而事实根本不是安迪想的那样。
恩帕斯的枪法差到不行，他只是随手打空弹匣而已。
他真正做的，是一些“电流使用”的“小技巧”。
比如说感应枪手他们的生物磁场，确定他们的位置和生命强度。
比如说控制那些枪手们的身体释放生物电信号稍微操纵他们的情绪。
比如说扭曲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事物一直处于光错位状态。
比如说控制他们的神经信号，使其中几个人的手一直处于不自然的握紧状态，根本无法松开扳机。
他真的太温柔了，明明可以让他们身体机能瘫痪，缓慢而又痛苦的死亡。
但是为了自己的实验心理，恩帕斯硬是和他们周旋了狠狠一大圈，又给予了他们这种体面的死法。
这样恩帕斯对自己的能力精细度大致有了些了解，安迪狠狠过了一把生死一线的瘾，枪手们提前得到了他们那最终的安详的归宿。
可谓是三赢。
这场战斗，被早已找到恩帕斯并暗中观察他的蝙蝠无人机忠实记录，但尽管蝙蝠无人机使用从未对外开放的高端技术打造，在面对恩帕斯使用能力的时候也会出现画面断裂与失真。
在那一瞬间，蝙蝠侠想操控蝙蝠无人机麻醉这些人时，周围出现了强烈的电信号和磁场扭曲，这导致无人机瞬间失灵，跌落在那巷子死角高高的墙上，那高度就在刚才让安迪绝望。
恩帕斯根本没注意到它。
在无人机恢复信号之后，蝙蝠侠让便士一远程精密操控它，以防止出现刚才的情况，并根据两人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他要继续观察这两个人，尤其是恩帕斯。
......
“先生，我怀疑它的最终目标是大都会。
再过不到两个星期，它可能就将登陆。”
“有意思，我记得我从未给它灌输过任何有关大都会或是【超人】的记忆。”
“美国军方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板？”
“我们什么也不干。”
“可是...”
“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我亲爱的卡拉丹小姐，只需要听从我的吩咐就好。
只需要听从我的【吩咐】就好。”
“...那好吧，老板。”
—卡拉丹聪明，但不够卓越，缺少看破全局的能力。
我亲爱的伊芙，你何时才能同意回来。
我现在无聊的要命。
我可是有整整二十多个伟大的计划还未向人倾诉呢。
不过现在。
让我们看看这个目前为止最健全最成功的的半成品能做些什么。
当你看见它的时候。
你就会明白它是经由我手创作出的绝世之作。
然后你就会不由自主，不可救药地重新回到我身边。
听我向你娓娓道来那些惊世骇人，精妙绝伦的—
—我超越了普通人类至少一个世纪的智慧所做出的宏大布局。
氪星集一整个星球的力量所创造的然后就将之永恒放逐的—
—他们所惧怕的他们自己的造物。
但我不会惧怕这种智力低下，缺乏感情的造物。
在我接手美国政府的委托以来。
在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它就是我真正想得到的。
我日夜钻研，尽我所能，并做了几手改良准备。
而现在，等我的造物上岸之后—
—我很好奇除了我—
—还有谁能阻止它？...
......
安迪·萨谬尔和恩帕斯·史密斯举起双手不敢有一丝异动。
开心汉堡店的老板正向他们挥舞着他那把日夜保养的已经上膛的双管猎枪—
—他之前恰巧不在汉堡店里，等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心头肉已经一片狼藉—
—在有认识安迪的员工告诉他今天发生的破事之后，更是气的他张牙舞爪，几个电话打出去后便要提着这猎枪先找到这小子再说—
—毕竟这小子要是死在自家的汉堡店里，他不觉得自己还敢去这个社区的教堂做礼拜。
然后正好看见裤腿上都是血迹的安迪带着他那一看就没有工作，游手好闲的流浪汉朋友回来。
大胡子上的小眼睛像是机器一样狠狠扫描了这两个人。
他突然抬起枪瞄准了恩帕斯。
“波特叔叔！你在做什么？”
“就是这个人把你带入险境？
我早就跟你说过白人没一个好东西—呵...忒—”
他朝恩帕斯脚下吐了一口痰。
“更别说还是这种在黑人街区里混的白人，这种人说一声杂种都不过分！”
“这位叔叔波—”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你这白皮—”
“波特叔叔，是他救了我一命！你看他的胳膊！”
“嗯？你的意思是这是你的事？
我不买账！
你这种老实孩子连赚个外快都不敢！”
电话铃声响起，硬汉波特挽了个枪花来回比着这两个人。
“喂？描述特征？描述什么特征，这小鬼头我找到了，这次麻烦你了，下次来餐厅不收你钱。
好，好好。
那当然，我的兄弟。”
他挂断电话。
“我不买账，安迪。
你得跟我好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迪求助地看向恩帕斯，后者想了一下开口道：
“我这几天遇到了点不顺心的事，于是借酒消愁，四处乱逛。
直到我在几个街区外不小心吐了一个帮派分子一身，他好像地位很高的样子。
我就一路逃跑，直到他的保镖追不上我。
我以为我安全了，但是我十分的饥饿，正好我碰上了你的侄子。
他非常的善良，并且请我吃饭。
谁知道中途突然来了一批枪手，幸好安迪天赋异禀，我俩合击埋伏他们，我这才逃出生天。
说起来，真是要谢谢安迪，你的评价是不准确的，我觉得他大有可为。”
波特叔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安迪也是很想捂住自己的脑袋。
“你来说，安迪，说实话。
要是我觉得你有一句是瞒着我的，我就崩了这头白皮猪。”
恩帕斯觉得十分离谱，但是枪管顶着他的脑袋，他只能跟安迪耸了耸肩。
安迪一股脑地把他的猜测和盘托出。
波特听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你说这瘸子是个特种王牌？
嘻哈哈哈哈——
你不如直接说他是一个超能力疯子—”
恩帕斯突然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敏捷，在枪管晃到他右前额的时候他的肌群剧烈且密集地抖动，快速朝反方向低头。
然后一只手拇指指骨精准打击到波特的手腕，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酗酒的人能够做出的动作。
另一只手趁波特吃痛无力握紧猎枪时抓住猎枪，向前一挺向后一带，便缴械了这把枪，他快速退膛，重新把枪递还给波特，波特没接。
他揉着手向安迪问道：
“你没骗我？”
“我没骗你。”
他朝恩帕斯努了努嘴。
“嗯哼？”
安迪挤眉弄眼。
“嗯哼。”
恩帕斯很是无奈，翻了个大白眼。
波特一把扯过自己那倒霉的猎枪，突然觉得日夜保养的这把枪也就那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非常不喜欢白人，他也不吝于表达这种情感，但同时他是一个标准的社区好邻居。
“行吧，既然你来到这个街区就不用担心以前的事，这里是【杀手鳄】罩着的地盘，我会跟他汇报来了一个【很有能耐】的新人的事。”
他向恩帕斯伸出手。
“社区欢迎所有来这里的，守规矩的人。
但我不是，白皮，我不喜欢你，你把安迪卷进了他不该掺和的事里。
下次不许再把安迪带入危险之中——我盯着你呢。”
恩帕斯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啊对对对。”
波特和他撞了下肩膀。
“见鬼，你这么瘦的身体是怎么...”
他小声抱怨，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然后他扬了扬头，示意他们该进店里了。
“前台！整点烈的来！”
三人走进开心汉堡店，波特将“开门”牌子翻转了下，现在是“关门”的那一面朝外，今天他不想营业了，领着他俩直接走向后厨。
反正今天也是不太可能会有客人再来了。
......
—现在
蝙蝠侠赶到了刚才战斗的小巷，他要在和恩帕斯正面接触之前尽可能的了解有关他的一切。
他信不过蝙蝠电脑，所以哪怕他已经通过隐藏起来的蝙蝠无人机看到了一切，他也依旧要亲身过来。
—目前可以确定恩帕斯·史密斯是一个超人类。
具体表现为可以操控电流，控制人体，扭曲磁场。
但是他使用能力的方法非常的违背科学。
控制生物电信号反而是小事情。
蝙蝠侠放大无人机传输画面，他逐帧对比这些人的死亡位置和姿势，血迹喷溅位置和形状。
然后他扯下所有枪手的头罩，这些人双目无神，死亡之时仿佛置于幻境之中，但都无一例外透露出暴怒的表情，真的是奇怪极了。
蝙蝠侠一个一个确认身份，发现他们都是企鹅人的手下。
带头的曾经还给贝恩干过很长一段时间，是他手底下的“毒液男孩”之一。
直到贝恩被归来的黑暗骑士彻头彻尾的击败。
但此时他身上都是窟窿，看的出来他被狠狠地招呼过。
—使用心灵能力控制了这些人的情绪吗？
还是建立了心灵迷宫？
感觉不可能是简单的光学错位，不过为了防范多准备几手总是没错的。
这时光学隐身隐藏在开心汉堡店里的蝙蝠无人机忠实地记录并上传了第三起追杀。
......
包括员工在内的八个人聊得兴高采烈，酒有时是一个好东西，很快就使恩帕斯融入了氛围，简单介绍几句加上安迪时不时地吹嘘之中，大家都一直问他他执行秘密行动时的故事—
—又说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讲了，签署了保密协议也不用说，我们理解你的难处，我们也就是随便问问—
—又一直在问。
恩帕斯挑了几个以前看过的兵王故事的片段，一边狂炫薯条一边讲了讲，倒是引来一片喝彩和“我就知道！”
波特对这个人也是大为改观，因为这个人禁得起黑人玩笑，荤素不忌，不做一些令人误解的事情，对时政有不少的看法且都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哦，最主要还是他有能力。
有能力的白人谁不喜欢呢？
可惜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只听“砰！”的一声，他们感觉到外面的大门应该是重蹈了那面窗户的覆辙。
波特脸色一变，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不敢放松警惕，快步跑到门前。透过玻璃偷瞄一眼前厅。
然后他铁青着脸以更快的速度边招手边跑了回来。
“妈的，一个‘毒液男孩’。
你到底是惹到什么人了？
王牌，你以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吗？”
“没有，但我对付过类似的。”
说话间那两米高全身都是肌肉的戴着针织帽子的壮汉就闯了进来。
他以一种超越常人的速度袭来，波特开了两枪，他只是一次矮头一次突进就全都躲了过去。
他的目标比之前的那些枪手都明确，他并住双臂护住头颅，用肌肉卡住了几把小手枪射来的子弹。
然后他抓起离得最近的酒保随手扔向刚刚从冷库里取来冲锋枪的主厨，连带着砸倒了一片人，他们摔得七荤八素。
一拳就把安迪打的眼冒金星，他的鼻子直接歪断，眼睛都快陷在一起。
而恩帕斯此时也十分疑惑，他原想自己的能力应该十分科学，但此时动用起来却十分滞涩。
他本想控制这个“毒液男孩”的行动，却发现已经有人在控制他，这种控制带着极大的执念，这种感情让恩帕斯不敢与之共情并很难去控制他的情绪，因为现在他就是一头狂暴的野兽。
同时因为恢复的能量实在是太少，很难精密操纵外放电流，也无法通过介质干扰他的身体控制。
所以恩帕斯等着他来。
他大步流星冲过来，一拳就打碎了恩帕斯的肩胛骨。
然后一记膝击差点把恩帕斯的胃顶出来。
恩帕斯忍着疼痛，将呕出来的血污和食物残渣吐到他的眼睛上，不退反进，全身的力气都调动到头部向前牟足了劲撞去，额头被他的牙齿划破，但也没让他好受，一时间看不清东西加上大力的冲击，他头上戴的帽子都被甩飞出去。
本来他都已经不顾本能地掐向恩帕斯的喉咙，但却突然像是断了线一样，又想向身后拄去。
并说出了他迄今为止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什—”
“离我们远点！——”
恩帕斯同一时间大喊，波特本想上前的脚步立即止住，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听什么人的，这是他能活到现在，还能支撑住一家在这种社区里开的远近闻名的店铺的秘诀。
“毒液男孩”双眼红污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这时他感觉一双手扣上了他的头，两个拇指扣进了他的眼睛，同时他听见了恩帕斯的大喊。
“谁—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他这辈子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波特和安迪离恩帕斯最近，他们能感觉到好像有一股微弱的风暴在往他们脸上吹，同时伴随着极高的热量，传输到他们这边时又急速转凉。
他们看见这个头发胡子连成一绺的瘸腿全身散发着微光，从他的手中向外迸射出激荡无序，粗细不一，似是在击穿空气的电流。
足足三秒。
恩帕斯没电了。
他把手从“毒液男孩”的眼眶里拔出来，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起来。
于是他一屁股坐在了“毒液男孩”的身上，两只手在仍然微微抽搐的尸体上胡乱的抹了抹，真想好好歇一歇，他现在困得很。
所有人都闻到伴杂着生肉，熟透和焦熟的烤肉味，和一股蛋白质变质的臭味。
他们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安迪看了一眼尸体的脸，然后就吐了出来。
波特骂道：
“没出息的怂货！”
又问向主厨：
“桂伦！还没死吧？”
“肯定死在你后面！”
他又想跟恩帕斯说点什么，但是刚张嘴，就看见恩帕斯突然举起一只手猛地向空气中射出了一道极其粗壮的宛如小臂般的电流。
电流好像打在了空气中，又好像打在了实体上。
只见被电流击中的那里的环境闪烁了几下，一台失去动力的中小型黑色悬浮器跌落下来。
恩帕斯抱怨道：
“妈的，逼我动点真格的。”
他蹙着眉回头，身后是目瞪狗呆的安迪·萨谬尔。
和满脸一副“我早说过”表情的波特。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安迪举起那已没有子弹的手枪冲着恩帕斯的头疯狂扣动扳机。
恩帕斯对着他点点头，指着打下来的黑色悬浮器说：
“把这个带上。”
随后果断晕倒。
他真的一点也没有了。
波特没理搞怪的侄子，只稍微想了一下便果断挥手让他们都站起来，准备出发。
“他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这里待了。
这里已经不再安全，哪怕是对于我来说。
我相信杀手鳄老大一定会给我们报仇，但我不相信他能24小时保护我们。
何况我还没活够。
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被卷入这个事了。
妈的——一个‘毒液男孩’？
傻X政府的手伸得这么长吗？
要知道这可是贝恩的亲兵，他全面占领哥谭的时候也没见有过几个！
Fxxk！
收拾收拾，我们先去我的一个秘密基地修整，我给你们找个医生来。”
几个人相互搀扶起来，波特边搜寻着“毒液男孩”的身体边打了一个电话。
“老大，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点帮助。
事情是这样的...”
电话的另一头，自然是曾经的哥谭下水道之王。
他和贝恩的仇可大着呢。
......
—这是来自墙外的魔法吗？
短短几次就让我见识到了它的潜力。
我想应该不止我感应到了种完全没有防范的全新力量...
嗯...
是时候在人间颁布我的新命令了。
不过在那之前。
让我看看我那可爱的女儿在干些什么...
......
蝙蝠侠赶到了开心汉堡店。
他又来晚了一步。
—幸好事情还不算糟糕，蝙蝠无人机把大部分景象都上传到了蝙蝠电脑，而且那帮人把蝙蝠无人机带走了...
看来他们中根本没有一个有强烈的反侦察意识的人。
尤其是恩帕斯。
他满口谎言。
他在军队的时候从没有入过高层的眼。
不过如果...
蝙蝠侠蹲在尸体旁边，用腰带里的工具取样了尸体的DNA。
同时他也仔细地搜寻了下尸体，发现被搜的很干净。
他眯了眯眼睛。
—那就是说，可能有【毒液】流落在外了。
现在贝恩可能也要横插一手了。
他若是敢来哥谭...
我会让他见识一下哥谭的。
随后蝙蝠侠走到了那顶针织帽旁边。
他随手将它拿起来。
看了一眼帽子里面。
—太明显了。
你们都太明显了。
你们都这么急于杀死恩帕斯，反而留下了这么多破绽。
哈维根本没想过皮特兄弟是双胞胎这种事可能会暴露他，因为他现在活在无尽的偏执之中，对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要怎样去特别注意呢？
而你，你虽然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但与我斗了这么久，你怎么会以为我不会注意到帽子这种事呢？
是觉得我对你放松了警惕吗？
是觉得我可怜你这心智扭曲，神智不清的变态就会降低对你进行的防范措施等级吗？
不...
在知道你的故事之后...
我将你的危险程度特意上调了两个等级。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现在，我唯一要搞清楚的就是身处阿卡姆的你是如何办到这一切的。
而你也一定会告诉我...
因为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迪·萨缪尔感觉自己真是倒霉死了。
毫无理由的被卷入了一场追杀之中。
他精细地节省着使用子弹，他对自己的准头和这把小坡手枪的威力很有自信，所以他根本就没想着能够打中人，只是在长巷中枪手们能看见他俩时随便朝后放个几枪，威慑一下他们。
幸运的是，流弹击中了一个枪手，并让他损失了战斗力。
不幸的是，流弹只击中了一个枪手，而安迪后备的这个弹匣也即将打空。
拐过一个巷口，安迪退出弹匣看了一眼。
“妈的，只剩三颗了。”
“要不分头跑？这样能够分散他们的人数—”
恩帕斯从墙角转头瞄了一眼，好几发子弹便呼啸而来。
“—再者说他们也不是冲着你来的。”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刚才他们可没怎么瞄准，不少子弹可是冲着我来的！”
“那你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先跑再—”
两人不小心拐进了死角。
恩帕斯扭头想跑，安迪眼疾手快将他抓了回来，风衣被带动，衣角飘出墙外，转眼间便多出几个窟窿。
两个人使劲把巷子里的垃圾箱翻倒，躲在那后面。
安迪不停的在胸口划着十字，拿出他妈妈送给他的项链亲吻了几遍，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逐渐变大，近在咫尺，又突然停下。
安迪紧了紧握枪的手，狠狠给了恩帕斯一拳，这狗东西害惨了他。
然后他就想要起身将最后三颗子弹打空，这么近的距离，他觉得自己至少能带走一个。
恩帕斯按住了他。
“枪给我，让我来吧。”
这毋庸置疑的，充斥着自信的语调给了安迪一点信心，他将自己的信念寄于这把枪之上，将其托付给眼前这个才认识不久就已经共患难的男人，伴随着自己挣扎的决心和信任的勇气。
他看见恩帕斯猛地抬头又缩头虚晃了一下那些枪手们，子弹们倾洒过来。
他灵活的弯着腰侧身探出，潇洒地甩动手腕，几乎不用瞄准，清空了仅剩的弹匣，随后他坐回垃圾桶后，将手枪递还给安迪，还附送了一句俏皮话：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枪战。”
安迪听着不绝于耳的枪声，问道：
“你解决了几个？”
恩帕斯冲他眨了眨眼睛。
“所有。”
“你疯了吗？兄弟，现在不是你犯精神病的时间！那是咱们最后拥有的三发子弹，我还以为你们能给咱们带上几个垫背的呢——现在怎么办？”
“我们稍等一会。”
“等什么？等他们围上来把咱们射成死猪然后做成香肠吗？”
“你放心，不会有人愿意正经地吃黑色的香肠的。”
安迪满头问号。
“你现在开这种烂俗的双关玩笑是想像电影里那样很帅气的死去吗？兄弟，死亡从不会帅气，电影里拍的都是假的。
我们只会止不住的流血，然后越来越冷，最后在无尽的悔恨中死去！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别叫了，让子弹飞一会，你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突然，开枪声戛然而止。
恩帕斯起身向外走去，安迪觉得他真得可能是疯了。
可没在心底咒骂几句恩帕斯之后，他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没有人再朝恩帕斯开枪了。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发现十几具已经倒下的尸体。
“你是怎么——天哪，我是说——这怎么可能呢？”
安迪不可置信地看着恩帕斯。
“你跟我说这是三颗子弹造成的效果？
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你不会是用三颗子弹让他们走火，然后他们—
天哪！
连锁反应，我看过这种电影！
我的老天，你是被【血腥运动】还是【死亡射手】附身了吗？
你不是说你之前是个开飞机的吗—”
两人迈过这些尸体，向巷头走去，安迪虽然胆小，但他只怕活人，对于尸体是向来没有什么敬畏的，何况现在他更想知道恩帕斯是怎么办到的，天赋让他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我懂了，你是那种王牌部队的成员。
你的腿应该也是执行任务时受伤的吧，然后你的上司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放任你自生自灭不如直接找人处理掉你。
于是你心灰意冷，只想隐姓埋名。
天啊。
但是他们根本没想到你遇到了你的救命恩人——嗯哼—
—也就是我，安迪·萨谬尔，帮你走出了困境—
—这么说咱俩扯平了，你觉得呢，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
不不不不不不不。
我救了你两命，现在你别想甩开我了，你的上司肯定也要报复我。
哦，天哪，这跟电影里简直一模一样。
一个身怀惊天秘密的退休高手和他偶遇到的命中注定的那个将来会一直充当他人生导师和助手的男人。
我连咱俩的秘密身份都想好了，就叫黑白双煞怎么样？
太老气？
那就黑与白？
太直接？
天啊，你可真难伺候。
等等，我想到了个好的，就叫‘当奥利奥来敲门’怎么样？
俏皮又不失我们的特点。
嘿！嘿嘿，不许笑。
你只许摇头，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不许笑，妈的这有什么可笑—噗哈哈哈哈！...”
他自己也终于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面沿原路返回开心汉堡店——他们还欠着那的老板饭钱呢，安迪正好认识那的老板，要是这顿不给钱，很难想象星期天在教堂遇见那张老嘴会说些什么。
当然，安迪顺便要上一个厕所。
逃跑的时候根本顾不上想些有的没的。
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真的需要解决问题了。
他偷偷看向自己的裤裆，假装提裤子顺便摸了摸，还好，没有丢脸。
他看着眼前走路一拐一拐的流浪汉。
心想着这样也挺好，哥谭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这正是哥谭的魅力所在。
......
而事实根本不是安迪想的那样。
恩帕斯的枪法差到不行，他只是随手打空弹匣而已。
他真正做的，是一些“电流使用”的“小技巧”。
比如说感应枪手他们的生物磁场，确定他们的位置和生命强度。
比如说控制那些枪手们的身体释放生物电信号稍微操纵他们的情绪。
比如说扭曲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事物一直处于光错位状态。
比如说控制他们的神经信号，使其中几个人的手一直处于不自然的握紧状态，根本无法松开扳机。
他真的太温柔了，明明可以让他们身体机能瘫痪，缓慢而又痛苦的死亡。
但是为了自己的实验心理，恩帕斯硬是和他们周旋了狠狠一大圈，又给予了他们这种体面的死法。
这样恩帕斯对自己的能力精细度大致有了些了解，安迪狠狠过了一把生死一线的瘾，枪手们提前得到了他们那最终的安详的归宿。
可谓是三赢。
这场战斗，被早已找到恩帕斯并暗中观察他的蝙蝠无人机忠实记录，但尽管蝙蝠无人机使用从未对外开放的高端技术打造，在面对恩帕斯使用能力的时候也会出现画面断裂与失真。
在那一瞬间，蝙蝠侠想操控蝙蝠无人机麻醉这些人时，周围出现了强烈的电信号和磁场扭曲，这导致无人机瞬间失灵，跌落在那巷子死角高高的墙上，那高度就在刚才让安迪绝望。
恩帕斯根本没注意到它。
在无人机恢复信号之后，蝙蝠侠让便士一远程精密操控它，以防止出现刚才的情况，并根据两人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他要继续观察这两个人，尤其是恩帕斯。
......
“先生，我怀疑它的最终目标是大都会。
再过不到两个星期，它可能就将登陆。”
“有意思，我记得我从未给它灌输过任何有关大都会或是【超人】的记忆。”
“美国军方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老板？”
“我们什么也不干。”
“可是...”
“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我亲爱的卡拉丹小姐，只需要听从我的吩咐就好。
只需要听从我的【吩咐】就好。”
“...那好吧，老板。”
—卡拉丹聪明，但不够卓越，缺少看破全局的能力。
我亲爱的伊芙，你何时才能同意回来。
我现在无聊的要命。
我可是有整整二十多个伟大的计划还未向人倾诉呢。
不过现在。
让我们看看这个目前为止最健全最成功的的半成品能做些什么。
当你看见它的时候。
你就会明白它是经由我手创作出的绝世之作。
然后你就会不由自主，不可救药地重新回到我身边。
听我向你娓娓道来那些惊世骇人，精妙绝伦的—
—我超越了普通人类至少一个世纪的智慧所做出的宏大布局。
氪星集一整个星球的力量所创造的然后就将之永恒放逐的—
—他们所惧怕的他们自己的造物。
但我不会惧怕这种智力低下，缺乏感情的造物。
在我接手美国政府的委托以来。
在看见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它就是我真正想得到的。
我日夜钻研，尽我所能，并做了几手改良准备。
而现在，等我的造物上岸之后—
—我很好奇除了我—
—还有谁能阻止它？...
......
安迪·萨谬尔和恩帕斯·史密斯举起双手不敢有一丝异动。
开心汉堡店的老板正向他们挥舞着他那把日夜保养的已经上膛的双管猎枪—
—他之前恰巧不在汉堡店里，等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心头肉已经一片狼藉—
—在有认识安迪的员工告诉他今天发生的破事之后，更是气的他张牙舞爪，几个电话打出去后便要提着这猎枪先找到这小子再说—
—毕竟这小子要是死在自家的汉堡店里，他不觉得自己还敢去这个社区的教堂做礼拜。
然后正好看见裤腿上都是血迹的安迪带着他那一看就没有工作，游手好闲的流浪汉朋友回来。
大胡子上的小眼睛像是机器一样狠狠扫描了这两个人。
他突然抬起枪瞄准了恩帕斯。
“波特叔叔！你在做什么？”
“就是这个人把你带入险境？
我早就跟你说过白人没一个好东西—呵...忒—”
他朝恩帕斯脚下吐了一口痰。
“更别说还是这种在黑人街区里混的白人，这种人说一声杂种都不过分！”
“这位叔叔波—”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你这白皮—”
“波特叔叔，是他救了我一命！你看他的胳膊！”
“嗯？你的意思是这是你的事？
我不买账！
你这种老实孩子连赚个外快都不敢！”
电话铃声响起，硬汉波特挽了个枪花来回比着这两个人。
“喂？描述特征？描述什么特征，这小鬼头我找到了，这次麻烦你了，下次来餐厅不收你钱。
好，好好。
那当然，我的兄弟。”
他挂断电话。
“我不买账，安迪。
你得跟我好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迪求助地看向恩帕斯，后者想了一下开口道：
“我这几天遇到了点不顺心的事，于是借酒消愁，四处乱逛。
直到我在几个街区外不小心吐了一个帮派分子一身，他好像地位很高的样子。
我就一路逃跑，直到他的保镖追不上我。
我以为我安全了，但是我十分的饥饿，正好我碰上了你的侄子。
他非常的善良，并且请我吃饭。
谁知道中途突然来了一批枪手，幸好安迪天赋异禀，我俩合击埋伏他们，我这才逃出生天。
说起来，真是要谢谢安迪，你的评价是不准确的，我觉得他大有可为。”
波特叔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安迪也是很想捂住自己的脑袋。
“你来说，安迪，说实话。
要是我觉得你有一句是瞒着我的，我就崩了这头白皮猪。”
恩帕斯觉得十分离谱，但是枪管顶着他的脑袋，他只能跟安迪耸了耸肩。
安迪一股脑地把他的猜测和盘托出。
波特听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你说这瘸子是个特种王牌？
嘻哈哈哈哈——
你不如直接说他是一个超能力疯子—”
恩帕斯突然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敏捷，在枪管晃到他右前额的时候他的肌群剧烈且密集地抖动，快速朝反方向低头。
然后一只手拇指指骨精准打击到波特的手腕，这一点也不像是一个酗酒的人能够做出的动作。
另一只手趁波特吃痛无力握紧猎枪时抓住猎枪，向前一挺向后一带，便缴械了这把枪，他快速退膛，重新把枪递还给波特，波特没接。
他揉着手向安迪问道：
“你没骗我？”
“我没骗你。”
他朝恩帕斯努了努嘴。
“嗯哼？”
安迪挤眉弄眼。
“嗯哼。”
恩帕斯很是无奈，翻了个大白眼。
波特一把扯过自己那倒霉的猎枪，突然觉得日夜保养的这把枪也就那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非常不喜欢白人，他也不吝于表达这种情感，但同时他是一个标准的社区好邻居。
“行吧，既然你来到这个街区就不用担心以前的事，这里是【杀手鳄】罩着的地盘，我会跟他汇报来了一个【很有能耐】的新人的事。”
他向恩帕斯伸出手。
“社区欢迎所有来这里的，守规矩的人。
但我不是，白皮，我不喜欢你，你把安迪卷进了他不该掺和的事里。
下次不许再把安迪带入危险之中——我盯着你呢。”
恩帕斯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啊对对对。”
波特和他撞了下肩膀。
“见鬼，你这么瘦的身体是怎么...”
他小声抱怨，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然后他扬了扬头，示意他们该进店里了。
“前台！整点烈的来！”
三人走进开心汉堡店，波特将“开门”牌子翻转了下，现在是“关门”的那一面朝外，今天他不想营业了，领着他俩直接走向后厨。
反正今天也是不太可能会有客人再来了。
......
—现在
蝙蝠侠赶到了刚才战斗的小巷，他要在和恩帕斯正面接触之前尽可能的了解有关他的一切。
他信不过蝙蝠电脑，所以哪怕他已经通过隐藏起来的蝙蝠无人机看到了一切，他也依旧要亲身过来。
—目前可以确定恩帕斯·史密斯是一个超人类。
具体表现为可以操控电流，控制人体，扭曲磁场。
但是他使用能力的方法非常的违背科学。
控制生物电信号反而是小事情。
蝙蝠侠放大无人机传输画面，他逐帧对比这些人的死亡位置和姿势，血迹喷溅位置和形状。
然后他扯下所有枪手的头罩，这些人双目无神，死亡之时仿佛置于幻境之中，但都无一例外透露出暴怒的表情，真的是奇怪极了。
蝙蝠侠一个一个确认身份，发现他们都是企鹅人的手下。
带头的曾经还给贝恩干过很长一段时间，是他手底下的“毒液男孩”之一。
直到贝恩被归来的黑暗骑士彻头彻尾的击败。
但此时他身上都是窟窿，看的出来他被狠狠地招呼过。
—使用心灵能力控制了这些人的情绪吗？
还是建立了心灵迷宫？
感觉不可能是简单的光学错位，不过为了防范多准备几手总是没错的。
这时光学隐身隐藏在开心汉堡店里的蝙蝠无人机忠实地记录并上传了第三起追杀。
......
包括员工在内的八个人聊得兴高采烈，酒有时是一个好东西，很快就使恩帕斯融入了氛围，简单介绍几句加上安迪时不时地吹嘘之中，大家都一直问他他执行秘密行动时的故事—
—又说要是不方便，就不要讲了，签署了保密协议也不用说，我们理解你的难处，我们也就是随便问问—
—又一直在问。
恩帕斯挑了几个以前看过的兵王故事的片段，一边狂炫薯条一边讲了讲，倒是引来一片喝彩和“我就知道！”
波特对这个人也是大为改观，因为这个人禁得起黑人玩笑，荤素不忌，不做一些令人误解的事情，对时政有不少的看法且都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哦，最主要还是他有能力。
有能力的白人谁不喜欢呢？
可惜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只听“砰！”的一声，他们感觉到外面的大门应该是重蹈了那面窗户的覆辙。
波特脸色一变，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不敢放松警惕，快步跑到门前。透过玻璃偷瞄一眼前厅。
然后他铁青着脸以更快的速度边招手边跑了回来。
“妈的，一个‘毒液男孩’。
你到底是惹到什么人了？
王牌，你以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吗？”
“没有，但我对付过类似的。”
说话间那两米高全身都是肌肉的戴着针织帽子的壮汉就闯了进来。
他以一种超越常人的速度袭来，波特开了两枪，他只是一次矮头一次突进就全都躲了过去。
他的目标比之前的那些枪手都明确，他并住双臂护住头颅，用肌肉卡住了几把小手枪射来的子弹。
然后他抓起离得最近的酒保随手扔向刚刚从冷库里取来冲锋枪的主厨，连带着砸倒了一片人，他们摔得七荤八素。
一拳就把安迪打的眼冒金星，他的鼻子直接歪断，眼睛都快陷在一起。
而恩帕斯此时也十分疑惑，他原想自己的能力应该十分科学，但此时动用起来却十分滞涩。
他本想控制这个“毒液男孩”的行动，却发现已经有人在控制他，这种控制带着极大的执念，这种感情让恩帕斯不敢与之共情并很难去控制他的情绪，因为现在他就是一头狂暴的野兽。
同时因为恢复的能量实在是太少，很难精密操纵外放电流，也无法通过介质干扰他的身体控制。
所以恩帕斯等着他来。
他大步流星冲过来，一拳就打碎了恩帕斯的肩胛骨。
然后一记膝击差点把恩帕斯的胃顶出来。
恩帕斯忍着疼痛，将呕出来的血污和食物残渣吐到他的眼睛上，不退反进，全身的力气都调动到头部向前牟足了劲撞去，额头被他的牙齿划破，但也没让他好受，一时间看不清东西加上大力的冲击，他头上戴的帽子都被甩飞出去。
本来他都已经不顾本能地掐向恩帕斯的喉咙，但却突然像是断了线一样，又想向身后拄去。
并说出了他迄今为止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什—”
“离我们远点！——”
恩帕斯同一时间大喊，波特本想上前的脚步立即止住，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听什么人的，这是他能活到现在，还能支撑住一家在这种社区里开的远近闻名的店铺的秘诀。
“毒液男孩”双眼红污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这时他感觉一双手扣上了他的头，两个拇指扣进了他的眼睛，同时他听见了恩帕斯的大喊。
“谁—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他这辈子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波特和安迪离恩帕斯最近，他们能感觉到好像有一股微弱的风暴在往他们脸上吹，同时伴随着极高的热量，传输到他们这边时又急速转凉。
他们看见这个头发胡子连成一绺的瘸腿全身散发着微光，从他的手中向外迸射出激荡无序，粗细不一，似是在击穿空气的电流。
足足三秒。
恩帕斯没电了。
他把手从“毒液男孩”的眼眶里拔出来，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起来。
于是他一屁股坐在了“毒液男孩”的身上，两只手在仍然微微抽搐的尸体上胡乱的抹了抹，真想好好歇一歇，他现在困得很。
所有人都闻到伴杂着生肉，熟透和焦熟的烤肉味，和一股蛋白质变质的臭味。
他们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安迪看了一眼尸体的脸，然后就吐了出来。
波特骂道：
“没出息的怂货！”
又问向主厨：
“桂伦！还没死吧？”
“肯定死在你后面！”
他又想跟恩帕斯说点什么，但是刚张嘴，就看见恩帕斯突然举起一只手猛地向空气中射出了一道极其粗壮的宛如小臂般的电流。
电流好像打在了空气中，又好像打在了实体上。
只见被电流击中的那里的环境闪烁了几下，一台失去动力的中小型黑色悬浮器跌落下来。
恩帕斯抱怨道：
“妈的，逼我动点真格的。”
他蹙着眉回头，身后是目瞪狗呆的安迪·萨谬尔。
和满脸一副“我早说过”表情的波特。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安迪举起那已没有子弹的手枪冲着恩帕斯的头疯狂扣动扳机。
恩帕斯对着他点点头，指着打下来的黑色悬浮器说：
“把这个带上。”
随后果断晕倒。
他真的一点也没有了。
波特没理搞怪的侄子，只稍微想了一下便果断挥手让他们都站起来，准备出发。
“他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这里待了。
这里已经不再安全，哪怕是对于我来说。
我相信杀手鳄老大一定会给我们报仇，但我不相信他能24小时保护我们。
何况我还没活够。
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被卷入这个事了。
妈的——一个‘毒液男孩’？
傻X政府的手伸得这么长吗？
要知道这可是贝恩的亲兵，他全面占领哥谭的时候也没见有过几个！
Fxxk！
收拾收拾，我们先去我的一个秘密基地修整，我给你们找个医生来。”
几个人相互搀扶起来，波特边搜寻着“毒液男孩”的身体边打了一个电话。
“老大，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点帮助。
事情是这样的...”
电话的另一头，自然是曾经的哥谭下水道之王。
他和贝恩的仇可大着呢。
......
—这是来自墙外的魔法吗？
短短几次就让我见识到了它的潜力。
我想应该不止我感应到了种完全没有防范的全新力量...
嗯...
是时候在人间颁布我的新命令了。
不过在那之前。
让我看看我那可爱的女儿在干些什么...
......
蝙蝠侠赶到了开心汉堡店。
他又来晚了一步。
—幸好事情还不算糟糕，蝙蝠无人机把大部分景象都上传到了蝙蝠电脑，而且那帮人把蝙蝠无人机带走了...
看来他们中根本没有一个有强烈的反侦察意识的人。
尤其是恩帕斯。
他满口谎言。
他在军队的时候从没有入过高层的眼。
不过如果...
蝙蝠侠蹲在尸体旁边，用腰带里的工具取样了尸体的DNA。
同时他也仔细地搜寻了下尸体，发现被搜的很干净。
他眯了眯眼睛。
—那就是说，可能有【毒液】流落在外了。
现在贝恩可能也要横插一手了。
他若是敢来哥谭...
我会让他见识一下哥谭的。
随后蝙蝠侠走到了那顶针织帽旁边。
他随手将它拿起来。
看了一眼帽子里面。
—太明显了。
你们都太明显了。
你们都这么急于杀死恩帕斯，反而留下了这么多破绽。
哈维根本没想过皮特兄弟是双胞胎这种事可能会暴露他，因为他现在活在无尽的偏执之中，对于他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要怎样去特别注意呢？
而你，你虽然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但与我斗了这么久，你怎么会以为我不会注意到帽子这种事呢？
是觉得我对你放松了警惕吗？
是觉得我可怜你这心智扭曲，神智不清的变态就会降低对你进行的防范措施等级吗？
不...
在知道你的故事之后...
我将你的危险程度特意上调了两个等级。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现在，我唯一要搞清楚的就是身处阿卡姆的你是如何办到这一切的。
而你也一定会告诉我...
因为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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