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杀价
崇柏醒了以后，我没有再过问箫贱在他那里办贷款的事，这是他的工作范畴，我已经在之前表明过我的态度，现在就不多说了，其余的是他自己的事。
他脱光了衣服在我宿舍里洗头洗澡，过后穿着一身衬衣西裤神采奕奕地出现，一边抓着我桌子上水果盘里的草莓吃，一边问我：“对了，老钟什么时候走？我觉得你可以请他吃顿饭，人之将走，其言也善，也许他会跟你说很多事情，不至于让你自己盲人摸象。”
我叹一口气：“其实说起来，我和钟总也算是有缘了，能够在一个部门共事，我又很喜欢这样有能力又有魅力的领导，只是怎么说呢？终究还是无奈吧。”
崇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你跟温总呢？温总和你聊过天吗？”
我想一想，好像是聊过的。就是前年那会我拿了个年终考评不合格，又去做瘘管切除手术的时候，温总给我打过电话，希望我回一趟公司，被我拒绝了。第二年，也找我聊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我觉得她是例行公事，毕竟那会甄主任的办公室部门是她分管。
崇柏又问：“既然你和他们都不熟，当初你是怎么进的公司转正呢？没有人推你吗？”
我格外诧异：“为什么要有人推？我不能是自己实力强大吗？”
崇柏笑笑，问：“当时你转正考试，有笔试有面试吧？谁给你打分打得最高？”
我想了想，似乎有个部门主任，和我是老乡，同一个地方的人，我转正进公司以后，别人都说他给我打的分数最高。
但问题是，我之前也不认识他啊。
崇柏有些意外：“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是实力强大？”
我皱眉反问他：“不然呢？”
崇柏在那自说自话：“我之前听说许湛飞一直很欣赏你，在外面也说了你不少好话。但许湛飞在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外面同行公司的部门主任，份量不够。我以前一直很奇怪，老章老祝这样搞你，因为你是温总的人？还是你是别的什么人的人？总之，事出必有因。但很显然，我发现你没有任何背景。”
我很坦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虽然不是温总的人，但他们认为是。”
崇柏也一脸问号：“所以问题来了。他们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沉默不语，有些东西，别人既然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此刻我跑到章总面前去解释，人家会不会觉得我是疯子？
何况，有时候人做事是要投名状的，万一我说不是，马上让我去做不利于温总的事，或者像箫贱那样，寻个借口让你去卖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只能如此，慢慢熬吧。
崇柏冲我一笑：“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做个纯臣吧？你看那个《汉武大帝》里的卫绾，景帝有心让他辅佐儿子，但他从来不站队，以前是不站景帝，后来也不站景帝的任何一个儿子，关键时刻也不心狠手辣，所以酷吏郅都上场。”
我头也不抬：“郅都有什么好羡慕的，死的也很惨。所以话又说回来了，就是那天我说的虚无，一切归于虚无。与其如此，还不如卫绾一般做个纯臣，于我而言，就做我擅长且喜欢的事。至于别的，我也不多想，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也就是了。”
崇柏忧心忡忡：“我担心老钟的离开不是结束，恐怕还有第三个人要走。”
我问他：“谁？”
崇柏反问：“你说呢？”
我们都没有说话，但一下子我就明白了他眼中的含义，听懂了他的意思。
山雨欲来风满楼，去年年底的考核，已经让我明白了领导的意思。我只要和去年一样，表现优秀，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给我的初级级别就行了。所以我今年的心态也格外平和，虽然假期里累死累活地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背稿子，好在一切也还值得，8篇稿子终究还是顺顺当当地背完了。
崇柏说还有第三个人要走，目前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反而我觉得今年的公司气氛好像很平静，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老钟这几天好像很头痛，我很奇怪他走程序怎么走了那么久，从去年年底到今年，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只是我常常看到他拿着材料进领导办公室的门，然后又一脸愁容地出来。对于这样一向都光彩照人的“美男子”来说，实属罕见。
新年来的第一个团，是我和琪琪一起合作带的高管团。琪琪还跟过去一样，心直口快，和她一起带团我是觉得蛮愉快的。有一天到了杭州西湖，她忽然问我：“你和崇行长什么时候结婚？”
我很意外她问得那么突然直接，看到她我又想起了连瑜，以前连瑜也经常和我谈姐妹心事，只是时过境迁，她终究是记忆深处的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琪琪看我没说话，很是大大方方：“这有什么的？咱们这个年纪，可不得赶紧结婚了吗？再说你看现在公司这形势，嫁了就赶紧走了。”
我笑着反正她：“那你呢？那天我看见你和一个大帅哥拥抱来着。”
琪琪有些惆怅：“姐，其实我想问你啊，就是我遇到个情况，我和我男朋友其实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他父母去年中秋的时候，还带我去看了房子，说买个150平的。后来到了年底，我去他家里过年，他父母就说一百平其实也挺大的，建议我们买那个一百平的房子，我也同意了。后来吧，今年他妈又说让我们不要办婚礼了，因为他爸身体不好，经常去医院，然后房子暂时不买，或者买个一居室的也行。我就生气了，我已经有半个月没和我男朋友联系了。”她一脸苦恼的看着我。
婚前杀价？但为什么呢？
我问她：“你是怀孕了吗？”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当然不是了，否则我还能出来带团吗？”
我问她：“这事，你男朋友什么态度？”
她愈发苦闷：“我难受就难受在这，他和他父母一样的态度。我不同意不办婚礼，他就说我不体谅他父母的难处。说既然决定嫁给他了，领个证就行了，为什么非得办婚礼？”
“不是这么说”，我劝她：“按这个逻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为什么连个婚礼都不肯办？他妈说他爸身体不好，身体不好，住院了没有？是家里债台高筑了吗？还是只是在家里空口白牙地说身体不好，免除了自己的一切责任？一句身体不好，就要女孩子裸婚嫁给他儿子，想的也太美了。再说，就算真的是住院了，身体不好，也不能拿来道德绑架别人女孩子，只能是把家里的情况如实相告，请女孩自己决定。而不是道德绑架别人要求别人什么都不要进门，这就是把人当傻子了。琪琪，你别听他们胡说，你完全有重新选择的权利。”
他脱光了衣服在我宿舍里洗头洗澡，过后穿着一身衬衣西裤神采奕奕地出现，一边抓着我桌子上水果盘里的草莓吃，一边问我：“对了，老钟什么时候走？我觉得你可以请他吃顿饭，人之将走，其言也善，也许他会跟你说很多事情，不至于让你自己盲人摸象。”
我叹一口气：“其实说起来，我和钟总也算是有缘了，能够在一个部门共事，我又很喜欢这样有能力又有魅力的领导，只是怎么说呢？终究还是无奈吧。”
崇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那你跟温总呢？温总和你聊过天吗？”
我想一想，好像是聊过的。就是前年那会我拿了个年终考评不合格，又去做瘘管切除手术的时候，温总给我打过电话，希望我回一趟公司，被我拒绝了。第二年，也找我聊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我觉得她是例行公事，毕竟那会甄主任的办公室部门是她分管。
崇柏又问：“既然你和他们都不熟，当初你是怎么进的公司转正呢？没有人推你吗？”
我格外诧异：“为什么要有人推？我不能是自己实力强大吗？”
崇柏笑笑，问：“当时你转正考试，有笔试有面试吧？谁给你打分打得最高？”
我想了想，似乎有个部门主任，和我是老乡，同一个地方的人，我转正进公司以后，别人都说他给我打的分数最高。
但问题是，我之前也不认识他啊。
崇柏有些意外：“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那确实是实力强大？”
我皱眉反问他：“不然呢？”
崇柏在那自说自话：“我之前听说许湛飞一直很欣赏你，在外面也说了你不少好话。但许湛飞在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外面同行公司的部门主任，份量不够。我以前一直很奇怪，老章老祝这样搞你，因为你是温总的人？还是你是别的什么人的人？总之，事出必有因。但很显然，我发现你没有任何背景。”
我很坦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虽然不是温总的人，但他们认为是。”
崇柏也一脸问号：“所以问题来了。他们这个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沉默不语，有些东西，别人既然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此刻我跑到章总面前去解释，人家会不会觉得我是疯子？
何况，有时候人做事是要投名状的，万一我说不是，马上让我去做不利于温总的事，或者像箫贱那样，寻个借口让你去卖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只能如此，慢慢熬吧。
崇柏冲我一笑：“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做个纯臣吧？你看那个《汉武大帝》里的卫绾，景帝有心让他辅佐儿子，但他从来不站队，以前是不站景帝，后来也不站景帝的任何一个儿子，关键时刻也不心狠手辣，所以酷吏郅都上场。”
我头也不抬：“郅都有什么好羡慕的，死的也很惨。所以话又说回来了，就是那天我说的虚无，一切归于虚无。与其如此，还不如卫绾一般做个纯臣，于我而言，就做我擅长且喜欢的事。至于别的，我也不多想，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也就是了。”
崇柏忧心忡忡：“我担心老钟的离开不是结束，恐怕还有第三个人要走。”
我问他：“谁？”
崇柏反问：“你说呢？”
我们都没有说话，但一下子我就明白了他眼中的含义，听懂了他的意思。
山雨欲来风满楼，去年年底的考核，已经让我明白了领导的意思。我只要和去年一样，表现优秀，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给我的初级级别就行了。所以我今年的心态也格外平和，虽然假期里累死累活地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背稿子，好在一切也还值得，8篇稿子终究还是顺顺当当地背完了。
崇柏说还有第三个人要走，目前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反而我觉得今年的公司气氛好像很平静，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老钟这几天好像很头痛，我很奇怪他走程序怎么走了那么久，从去年年底到今年，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只是我常常看到他拿着材料进领导办公室的门，然后又一脸愁容地出来。对于这样一向都光彩照人的“美男子”来说，实属罕见。
新年来的第一个团，是我和琪琪一起合作带的高管团。琪琪还跟过去一样，心直口快，和她一起带团我是觉得蛮愉快的。有一天到了杭州西湖，她忽然问我：“你和崇行长什么时候结婚？”
我很意外她问得那么突然直接，看到她我又想起了连瑜，以前连瑜也经常和我谈姐妹心事，只是时过境迁，她终究是记忆深处的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琪琪看我没说话，很是大大方方：“这有什么的？咱们这个年纪，可不得赶紧结婚了吗？再说你看现在公司这形势，嫁了就赶紧走了。”
我笑着反正她：“那你呢？那天我看见你和一个大帅哥拥抱来着。”
琪琪有些惆怅：“姐，其实我想问你啊，就是我遇到个情况，我和我男朋友其实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他父母去年中秋的时候，还带我去看了房子，说买个150平的。后来到了年底，我去他家里过年，他父母就说一百平其实也挺大的，建议我们买那个一百平的房子，我也同意了。后来吧，今年他妈又说让我们不要办婚礼了，因为他爸身体不好，经常去医院，然后房子暂时不买，或者买个一居室的也行。我就生气了，我已经有半个月没和我男朋友联系了。”她一脸苦恼的看着我。
婚前杀价？但为什么呢？
我问她：“你是怀孕了吗？”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当然不是了，否则我还能出来带团吗？”
我问她：“这事，你男朋友什么态度？”
她愈发苦闷：“我难受就难受在这，他和他父母一样的态度。我不同意不办婚礼，他就说我不体谅他父母的难处。说既然决定嫁给他了，领个证就行了，为什么非得办婚礼？”
“不是这么说”，我劝她：“按这个逻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为什么连个婚礼都不肯办？他妈说他爸身体不好，身体不好，住院了没有？是家里债台高筑了吗？还是只是在家里空口白牙地说身体不好，免除了自己的一切责任？一句身体不好，就要女孩子裸婚嫁给他儿子，想的也太美了。再说，就算真的是住院了，身体不好，也不能拿来道德绑架别人女孩子，只能是把家里的情况如实相告，请女孩自己决定。而不是道德绑架别人要求别人什么都不要进门，这就是把人当傻子了。琪琪，你别听他们胡说，你完全有重新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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