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延期
出完月子，我还是跟卫闵商量，回到我们两个的房子里去。在老宅里，每天一大堆的人伺候，孩子也不是他们的，心里害怕得慌，万一知道了真相，真怕他们承受不住。所以早早地就回来了。
卫家的父母还是不放心，原先伺候我和孩子的保姆还是来了两个跟到了我们自己住的地方。原本我提议由我来付工资，卫母拒绝了。卫闵听了我的提议，笑得要死：她们的工资你可付不起。
这期间陆律师来过好几次，每次都带来一堆的东西。崇柏没有现身，打过几次电话我拒接了，微信也没回。
回到自己住处，我顿时也有些后悔，马上预盲审了，而我的论文还没有改好。
导师跟我沟通了一下，意思是让我不要去参加，他认为我的论文还是要改。
但是我多少有点不甘心，要是参加了通不过我也认了。可万一通过了，那也很幸运。我现在在哺乳期，哪里有那个时间左磨右泡。
跟导师说明了情况，他也很通情达理。然而我竟然顺利通过了预盲审，唯一一个给我差评不建议我通过的老师，是我开题的时候第一次就没让我过的老师。她的理由是：数据表格里不严谨，东拼西凑地比较混乱。我觉得要么她很严格，要么她和我导师关系不好。
3个评委里有两个同意通过，就视为通过。所以还是很幸运。
紧接着就是校外盲审，导师让我根据反馈意见进行修修补补，也给予了指导。不过好像关于那个不让我通过的老师说的数据问题，导师并没有提及。
就这样，校外盲审需要两个评委同时打了70分以上才算通过，而我两个都是80分以上。老师在群里说75分以下都需要大改，就在我兴高采烈以为可以顺利参加答辩的时候，我的导师却开始突然严厉起来，把我的论文尤其是数据分析那一块，几乎全部推到重来。
T检验，方差分析，分层回归，因子分析，对于我正在哺乳期，且从小数学烂到不行的人来说，简直是崩溃，我基本上每天都在通宵，只为了这临门一脚的顺利答辩。
而且导师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顺，每完善一次稿子，就会对我一阵炮轰，有点pua那样的，什么难听说什么。譬如：“这么简单你怎么还不会？”“我觉得你是态度问题，你根本就没去学，自己去百度查下视频来看看啊，就是懒不愿意做。”“你也是有工作的人，你工作上也是这种态度吗？”“你的悟性到哪里去了？”“我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学生”………
这些话，配上他粗暴不耐烦分贝极高的语气，每一次都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有些事，想和他解释两句，他已经挂了电话。
我也有一点疑惑，预盲审之前，好像没有这么难说话吧？这是怎么了？我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我数据不行，论文开始之前，我还询问过是否可以不用数据分析，结果被拒绝了，说不用就通不过。现在怎么就变成“态度问题了”？说我不去学？那我去年去了学校找了他四五次，询问数据分析怎么做，他就让我自己回去找视频。一个高考数学150分只有50分的人，这么难的数据分析，是看视频一看就能学会的？我可是天天坐课堂听课高考才50分的人啊？对我这么有自信？
但是，没办法，人家有话语权，根本也不想听你解释，那就只能改吧。
可是我的情绪还是一点一点地低落下来，每天挨不知道多少次骂，每次骂我的话里最后一句都是“我不会让你参加答辩的”，然后又把我不擅长的方面拿出来一顿贬低，把自尊心放在地上踩。
对于刚刚出月子的我，我真是抑郁到了不行。
改无可改的答辩前一天，我已经把答辩的ppt偷偷做好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意见了，但是却鬼事神差忽然问我：“把你的数据发给我，我检测一下数据的结果是不是正确？”
我呆住了。
这个事你怎么可能不知情，预盲审前一周改好的论文，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搞得到调研数据？现在这是干什么？
难道是要我送礼？
我问了一下别的同学，他们回答的跟我猜想的一样，那就是没送礼。
但是……这个节骨眼，明天就要答辩，一是来不及，二是……也不好吧，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很敏感吗？我在公司过去曾经被新领导查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个什么来，这会来送礼，以后万一出事，是不是会有一个“学术不端”之类的帽子？或者说我的学历来得有问题，那与其留下这样的隐患，我都情愿不拿毕业证，好歹光明磊落。
但是想想我也不甘心，努力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么个事，最后一切付诸东流吗？
我深吸一口气，才能让自己稍微压下一点内心的怒意，现在我感觉我导师就是故意在卡我，否则真不至于在答辩前一天东搞西搞，答辩后也是可以改论文的，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对我苦苦相逼？难道不是有所图吗？
何况这事，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我已经是带了情绪，但却是实事求是地回复给他：我没有全部的数据，时间短，部分数据是虚拟的。
然后他马上发了几条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语音。
同时还有那句必不可少在这个时候我认为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我不会让你参加答辩的。
他再打来几个语音电话，我没有接。正好孩子在哭，我也抱着哄，而且我觉得他打来肯定也是一通骂，还不如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看怎么跟他说说。
此刻，我有一点想逃避，我需要一个空间时间让自己缓冲一下。
正好卫闵下班回来，我给他说了下情况，卫闵还说，那要不然我从我爸那拿几瓶好酒，送他吧。他看一眼疲惫不堪的我，拍拍我的肩：不要太担心，你把号码给我，我来跟他说。
我拿起手机，准备递给他，却看到群里的消息，那个预盲审给了我差评的老师，在群里@了我，通知我办理延期答辩手续。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无可抑制，前所未有的愤怒。我准备直接在群里回复：我不同意。卫闵拦住了我：“你想好了？这样发出去，这事就算公开了？”
我一下子就崩溃了：“为什么不公开？我有什么问题？我一切都按他说的做，我说不用数据分析，他说要用，用了也不教，每次都叫我自己看视频。如果我的数据有问题，那么预盲审之前他就不应该让我参加……”
卫闵迟疑：“那会不是你自己……”
我没等他说完：“是，是我说想参加预盲审，但是我也做好了万一通不过的准备，我只是想多一次机会去考。但是最后我预盲审，盲审都通过了。我们学校，那些75分以下，需要大改的人，还不是一样参加答辩？谁不知道答辩都是百分之百过的？在这个时候卡我，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在卡我，要我送礼。因为预盲审那个时候他完全没说数据的事，离今天的态度差得十万八千里。他若真是严师，就不该此一时此一时。”
卫闵看着我，笑笑：“好吧，你发吧。我支持你。”
我在群里直接@那位老师，回复到：“对不起老师，我不同意延期。”
卫家的父母还是不放心，原先伺候我和孩子的保姆还是来了两个跟到了我们自己住的地方。原本我提议由我来付工资，卫母拒绝了。卫闵听了我的提议，笑得要死：她们的工资你可付不起。
这期间陆律师来过好几次，每次都带来一堆的东西。崇柏没有现身，打过几次电话我拒接了，微信也没回。
回到自己住处，我顿时也有些后悔，马上预盲审了，而我的论文还没有改好。
导师跟我沟通了一下，意思是让我不要去参加，他认为我的论文还是要改。
但是我多少有点不甘心，要是参加了通不过我也认了。可万一通过了，那也很幸运。我现在在哺乳期，哪里有那个时间左磨右泡。
跟导师说明了情况，他也很通情达理。然而我竟然顺利通过了预盲审，唯一一个给我差评不建议我通过的老师，是我开题的时候第一次就没让我过的老师。她的理由是：数据表格里不严谨，东拼西凑地比较混乱。我觉得要么她很严格，要么她和我导师关系不好。
3个评委里有两个同意通过，就视为通过。所以还是很幸运。
紧接着就是校外盲审，导师让我根据反馈意见进行修修补补，也给予了指导。不过好像关于那个不让我通过的老师说的数据问题，导师并没有提及。
就这样，校外盲审需要两个评委同时打了70分以上才算通过，而我两个都是80分以上。老师在群里说75分以下都需要大改，就在我兴高采烈以为可以顺利参加答辩的时候，我的导师却开始突然严厉起来，把我的论文尤其是数据分析那一块，几乎全部推到重来。
T检验，方差分析，分层回归，因子分析，对于我正在哺乳期，且从小数学烂到不行的人来说，简直是崩溃，我基本上每天都在通宵，只为了这临门一脚的顺利答辩。
而且导师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顺，每完善一次稿子，就会对我一阵炮轰，有点pua那样的，什么难听说什么。譬如：“这么简单你怎么还不会？”“我觉得你是态度问题，你根本就没去学，自己去百度查下视频来看看啊，就是懒不愿意做。”“你也是有工作的人，你工作上也是这种态度吗？”“你的悟性到哪里去了？”“我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学生”………
这些话，配上他粗暴不耐烦分贝极高的语气，每一次都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伤害了。有些事，想和他解释两句，他已经挂了电话。
我也有一点疑惑，预盲审之前，好像没有这么难说话吧？这是怎么了？我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我数据不行，论文开始之前，我还询问过是否可以不用数据分析，结果被拒绝了，说不用就通不过。现在怎么就变成“态度问题了”？说我不去学？那我去年去了学校找了他四五次，询问数据分析怎么做，他就让我自己回去找视频。一个高考数学150分只有50分的人，这么难的数据分析，是看视频一看就能学会的？我可是天天坐课堂听课高考才50分的人啊？对我这么有自信？
但是，没办法，人家有话语权，根本也不想听你解释，那就只能改吧。
可是我的情绪还是一点一点地低落下来，每天挨不知道多少次骂，每次骂我的话里最后一句都是“我不会让你参加答辩的”，然后又把我不擅长的方面拿出来一顿贬低，把自尊心放在地上踩。
对于刚刚出月子的我，我真是抑郁到了不行。
改无可改的答辩前一天，我已经把答辩的ppt偷偷做好了。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意见了，但是却鬼事神差忽然问我：“把你的数据发给我，我检测一下数据的结果是不是正确？”
我呆住了。
这个事你怎么可能不知情，预盲审前一周改好的论文，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搞得到调研数据？现在这是干什么？
难道是要我送礼？
我问了一下别的同学，他们回答的跟我猜想的一样，那就是没送礼。
但是……这个节骨眼，明天就要答辩，一是来不及，二是……也不好吧，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很敏感吗？我在公司过去曾经被新领导查个底朝天也没查出个什么来，这会来送礼，以后万一出事，是不是会有一个“学术不端”之类的帽子？或者说我的学历来得有问题，那与其留下这样的隐患，我都情愿不拿毕业证，好歹光明磊落。
但是想想我也不甘心，努力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么个事，最后一切付诸东流吗？
我深吸一口气，才能让自己稍微压下一点内心的怒意，现在我感觉我导师就是故意在卡我，否则真不至于在答辩前一天东搞西搞，答辩后也是可以改论文的，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对我苦苦相逼？难道不是有所图吗？
何况这事，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我已经是带了情绪，但却是实事求是地回复给他：我没有全部的数据，时间短，部分数据是虚拟的。
然后他马上发了几条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语音。
同时还有那句必不可少在这个时候我认为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我不会让你参加答辩的。
他再打来几个语音电话，我没有接。正好孩子在哭，我也抱着哄，而且我觉得他打来肯定也是一通骂，还不如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办法，看怎么跟他说说。
此刻，我有一点想逃避，我需要一个空间时间让自己缓冲一下。
正好卫闵下班回来，我给他说了下情况，卫闵还说，那要不然我从我爸那拿几瓶好酒，送他吧。他看一眼疲惫不堪的我，拍拍我的肩：不要太担心，你把号码给我，我来跟他说。
我拿起手机，准备递给他，却看到群里的消息，那个预盲审给了我差评的老师，在群里@了我，通知我办理延期答辩手续。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无可抑制，前所未有的愤怒。我准备直接在群里回复：我不同意。卫闵拦住了我：“你想好了？这样发出去，这事就算公开了？”
我一下子就崩溃了：“为什么不公开？我有什么问题？我一切都按他说的做，我说不用数据分析，他说要用，用了也不教，每次都叫我自己看视频。如果我的数据有问题，那么预盲审之前他就不应该让我参加……”
卫闵迟疑：“那会不是你自己……”
我没等他说完：“是，是我说想参加预盲审，但是我也做好了万一通不过的准备，我只是想多一次机会去考。但是最后我预盲审，盲审都通过了。我们学校，那些75分以下，需要大改的人，还不是一样参加答辩？谁不知道答辩都是百分之百过的？在这个时候卡我，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在卡我，要我送礼。因为预盲审那个时候他完全没说数据的事，离今天的态度差得十万八千里。他若真是严师，就不该此一时此一时。”
卫闵看着我，笑笑：“好吧，你发吧。我支持你。”
我在群里直接@那位老师，回复到：“对不起老师，我不同意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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