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雪婚俗
彼时的容熙仍然还被自己固有的思想左右着，没有发现自己对雪云初的种种例外。
又过了好一会儿，雪云初抽出怀中自己的帕子扔给容熙，赌气道：“把眼睛蒙住！”
“为什么？”
“叫你蒙你就蒙，哪儿这么多为什么！”
鉴于刚刚的眼泪，容熙决定乖乖听话。刚蒙好眼睛，却听见窸窸窣窣雪云初走远的脚步声。
容熙心一提，紧张道：“你去哪？”
“你待在那里不许看！”
容熙已经站起来，突然福至心灵，“哦”了一句乖乖背对雪云初的方向坐下。
等雪云初方便好了回来，容熙仍然是刚刚那个姿势。
雪云初没理他，径直坐下烤着火，容熙听见动静便自己摘了帕子往火上添了几根柴。
这天夜里，雪云初又发起了高热，容熙给她输了三次内力才将烧退了。
第二日清晨，容熙坚决不许雪云初下地，就这样背着她沿着森林边缘朝未知的方向走着，漫长的时间仿佛停止了，只剩下茫茫天地间一望无垠的白雪与森林以及两个相依为命的人。
雪云初就这样半天热，半天凉，半梦半醒着被背着走了两天，期间两人遇上了一头狼，两只熊。
狼是被容熙用剑刺死的，熊是被狼的血吸引来，容熙两人逃不掉，抱在一起装死才躲过的。
远离人群的第七天，他们还在沿着森林走。可幸的是，容熙认出了天空中盘旋的那两只苍鹰，是雪族主经常带在身边的信使。
容熙割破手指用衬布写了短短几句道明现在处境让苍鹰将信带了回去。
雪云初再次悠悠转醒后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布置精巧的床上躺着，身上还盖着锦被，穿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丝绸里衣，房间的格局很陌生，她没印象来过这里。撑起身子微哑着嗓子试着叫了声。
“容熙？？？”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锦袍少年从外间转了进来，不是容熙又是谁。
“你醒了？”
“这是哪里？”
“容庄在霜域城的别院，你反复烧了好几天，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晕。”
“那就先躺好！要不要喝水？”
容熙扶着雪云初躺好，给她倒了杯温水，雪云初就着容熙的手小口喝着，容熙倒是很有耐心，没嫌她慢。
“雪族主以为我们逃回了雪域城，所以冲出突围后也换了一条路回去了。我找到驿站便想法子给他去了飞鹰传书，他回信说他受的伤不重，你别担心。你安心在这里养病，过段时间他会来接你，我要回容庄去调兵了。”
“你要走了？”雪云初呆呆看着容熙，“那你小心点！要不带个人皮面具，再换个身份出山，这样更安全。”
“嗯，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万事小心，一路顺风！这把匕首给你防身！”
容熙接过那把镶了宝石的匕首，摸索了一下上面的纹路，抬手揉揉雪云初的发顶，冲她灿烂一笑，“等我回来！”
雪云初点点头，杏眼弯弯，清华浅笑，嫣然无方，“容熙，你笑起来，眼里有星星，亮晶晶的，所以你应该多笑。”
容熙的笑容更灿烂了。
少年少女放下了先前所有恩怨，如同知己一般亲近。
容熙乔庄了一番离开霜域城，路过一间驿站时，听到旁边桌子的两人的话。
“唉，因为最近局势紧张，那穆家的女儿要把婚期延后！”
“延后？延到几时去？”
“不知道啊！”
“那要是延个一年半载的，穆家女儿脚长大了，你们家小虎岂不是要重新给她做双好鞋了？”
“就是呢，你说这些既要金线又要鹿皮，还要五色宝石，再做一双又不知要花多少钱，唉！可恶的南燕人！大司命保佑，愿他们都不得好死！”
有个外乡打扮的商人听了这话，当下就凑过去问：“老乡，你们幻雪的女子为何要未婚夫婿亲自做鞋？那个宝石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后生，一看你就是外乡人，来做生意的吧！”
“对对，来这儿做丝绸生意！”
“你不知道，咱们幻雪虽民风开放，可女子的脚是不能给别人随便看的，为了表示求取的诚意，男方必须亲自帮未婚妻子做一双举世无双的鞋子，金线封边，镶上宝石是这两年的新式样。”
“一双鞋就代表诚意了？”
“自然，女方穿上男方的鞋子，就是要跟人家走一辈子的，亲手做的，意义更是非凡。”
他们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到隔壁桌容熙的耳朵里，却像是鼓槌一般，敲得他心直咚咚跳，待回神，耳根早已红至脸颊。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那天哭得那么伤心。
·········
十日后，南燕大军再次攻打幻雪云巅。幻雪族人万众一心，坚守城池，只是南燕人来势汹汹，兵力达四十万，幻雪云巅的城池虽然占尽天险，易守难攻，可兵力悬殊，每个城池只有三五万人，架不住南燕的轮番轰炸，接连失守了两个城池，好在，城池的百姓先一步出了城，留下两座空城。
然而，正当幻雪其他城池的民众开始惶惶不安时，天下第一庄少庄主带领十五万兵马以少胜多，将南燕主力部队逼死在那两座被占领的城池里。
原来这是一招空城计再加螳螂捕蝉，南燕大败。
其余散兵虽多，可却被打的四散逃窜，幻雪地形复杂，地冻天寒，南燕人适应不了这样的寒冬，死伤惨重，士气低迷。
可是，也有两万散兵被南燕的一个将军袁加永聚在一起，靠伪装之术骗开了霜域城的城门。
当夜，霜域城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幻雪云巅，时隔多年后仍然熊熊燃烧在每个幻雪人的心中。
………………
半年后，幻雪云巅的春天缓缓而来，南燕大军粮草用尽，不得不分批撤出幻雪云巅。
幻雪云巅的百姓对容庄的及时相助很是感激，对城池的收复喜悦不加言表。这样阖族上下欢欣鼓舞的时候，幻雪宫却一片死气沉沉。
容熙与祖父容卯来到幻雪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明明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可是完全没有了上次来时轻松自由愉快热闹的场面。
祖孙二人带着疑惑见到接待他们的苏玉衡，苏玉衡竟然一身素衣，眼角微红，面色疲惫，左手腕上还缠着一根白丝带，这是？？
幻雪一族习俗，若是家中有至亲去世，一年之内要身着素衣，腕缠白带。
“容老庄主到访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苏玉衡朝容无名拱手行晚辈礼。
容卯年近花甲，多年为两个子女与容庄殚精竭虑，如今满头银发。
可能是这几年容熙渐当大任，容卯历经沧桑后也心态淡然，所以人看着没有年轻时候严谨肃穆，甚至略带了三分和蔼。
“贤侄不必见外，怎么……这幅打扮？雪族主他？”听闻雪亦安在前些日子大战中身受重伤，莫不是他？
旁边容熙的心也提了起来，如果雪族主身故，那自己的事肯定不能提了……
“族主无事，只是受了重伤，正在修养。”
“那是谁？”容熙的声音有些颤抖，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苏玉衡看着眼前比他还高的少年，才能出众，清俊非凡，此刻眼底却藏着无限的忧虑。
“是初儿……”
容熙满目不可置信，双手仅仅抓着苏玉衡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道：“不会的，不会的，苏先生，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不能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
容熙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语气里带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与颤抖。
“是真的。”
“不可能！！”容熙痛苦的低吼一声，“我离开的时候，她的病情明明已经稳定了！”
“世事无常，从霜域城回来的路上他们父女遇到埋伏，初儿她武功不济……”
“不可能的，她答应等我回来的……”容熙神色慌张，身体抖如筛糠，“我要去找她!”
又过了好一会儿，雪云初抽出怀中自己的帕子扔给容熙，赌气道：“把眼睛蒙住！”
“为什么？”
“叫你蒙你就蒙，哪儿这么多为什么！”
鉴于刚刚的眼泪，容熙决定乖乖听话。刚蒙好眼睛，却听见窸窸窣窣雪云初走远的脚步声。
容熙心一提，紧张道：“你去哪？”
“你待在那里不许看！”
容熙已经站起来，突然福至心灵，“哦”了一句乖乖背对雪云初的方向坐下。
等雪云初方便好了回来，容熙仍然是刚刚那个姿势。
雪云初没理他，径直坐下烤着火，容熙听见动静便自己摘了帕子往火上添了几根柴。
这天夜里，雪云初又发起了高热，容熙给她输了三次内力才将烧退了。
第二日清晨，容熙坚决不许雪云初下地，就这样背着她沿着森林边缘朝未知的方向走着，漫长的时间仿佛停止了，只剩下茫茫天地间一望无垠的白雪与森林以及两个相依为命的人。
雪云初就这样半天热，半天凉，半梦半醒着被背着走了两天，期间两人遇上了一头狼，两只熊。
狼是被容熙用剑刺死的，熊是被狼的血吸引来，容熙两人逃不掉，抱在一起装死才躲过的。
远离人群的第七天，他们还在沿着森林走。可幸的是，容熙认出了天空中盘旋的那两只苍鹰，是雪族主经常带在身边的信使。
容熙割破手指用衬布写了短短几句道明现在处境让苍鹰将信带了回去。
雪云初再次悠悠转醒后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布置精巧的床上躺着，身上还盖着锦被，穿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丝绸里衣，房间的格局很陌生，她没印象来过这里。撑起身子微哑着嗓子试着叫了声。
“容熙？？？”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锦袍少年从外间转了进来，不是容熙又是谁。
“你醒了？”
“这是哪里？”
“容庄在霜域城的别院，你反复烧了好几天，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晕。”
“那就先躺好！要不要喝水？”
容熙扶着雪云初躺好，给她倒了杯温水，雪云初就着容熙的手小口喝着，容熙倒是很有耐心，没嫌她慢。
“雪族主以为我们逃回了雪域城，所以冲出突围后也换了一条路回去了。我找到驿站便想法子给他去了飞鹰传书，他回信说他受的伤不重，你别担心。你安心在这里养病，过段时间他会来接你，我要回容庄去调兵了。”
“你要走了？”雪云初呆呆看着容熙，“那你小心点！要不带个人皮面具，再换个身份出山，这样更安全。”
“嗯，我知道了。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
“万事小心，一路顺风！这把匕首给你防身！”
容熙接过那把镶了宝石的匕首，摸索了一下上面的纹路，抬手揉揉雪云初的发顶，冲她灿烂一笑，“等我回来！”
雪云初点点头，杏眼弯弯，清华浅笑，嫣然无方，“容熙，你笑起来，眼里有星星，亮晶晶的，所以你应该多笑。”
容熙的笑容更灿烂了。
少年少女放下了先前所有恩怨，如同知己一般亲近。
容熙乔庄了一番离开霜域城，路过一间驿站时，听到旁边桌子的两人的话。
“唉，因为最近局势紧张，那穆家的女儿要把婚期延后！”
“延后？延到几时去？”
“不知道啊！”
“那要是延个一年半载的，穆家女儿脚长大了，你们家小虎岂不是要重新给她做双好鞋了？”
“就是呢，你说这些既要金线又要鹿皮，还要五色宝石，再做一双又不知要花多少钱，唉！可恶的南燕人！大司命保佑，愿他们都不得好死！”
有个外乡打扮的商人听了这话，当下就凑过去问：“老乡，你们幻雪的女子为何要未婚夫婿亲自做鞋？那个宝石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
“后生，一看你就是外乡人，来做生意的吧！”
“对对，来这儿做丝绸生意！”
“你不知道，咱们幻雪虽民风开放，可女子的脚是不能给别人随便看的，为了表示求取的诚意，男方必须亲自帮未婚妻子做一双举世无双的鞋子，金线封边，镶上宝石是这两年的新式样。”
“一双鞋就代表诚意了？”
“自然，女方穿上男方的鞋子，就是要跟人家走一辈子的，亲手做的，意义更是非凡。”
他们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到隔壁桌容熙的耳朵里，却像是鼓槌一般，敲得他心直咚咚跳，待回神，耳根早已红至脸颊。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那天哭得那么伤心。
·········
十日后，南燕大军再次攻打幻雪云巅。幻雪族人万众一心，坚守城池，只是南燕人来势汹汹，兵力达四十万，幻雪云巅的城池虽然占尽天险，易守难攻，可兵力悬殊，每个城池只有三五万人，架不住南燕的轮番轰炸，接连失守了两个城池，好在，城池的百姓先一步出了城，留下两座空城。
然而，正当幻雪其他城池的民众开始惶惶不安时，天下第一庄少庄主带领十五万兵马以少胜多，将南燕主力部队逼死在那两座被占领的城池里。
原来这是一招空城计再加螳螂捕蝉，南燕大败。
其余散兵虽多，可却被打的四散逃窜，幻雪地形复杂，地冻天寒，南燕人适应不了这样的寒冬，死伤惨重，士气低迷。
可是，也有两万散兵被南燕的一个将军袁加永聚在一起，靠伪装之术骗开了霜域城的城门。
当夜，霜域城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幻雪云巅，时隔多年后仍然熊熊燃烧在每个幻雪人的心中。
………………
半年后，幻雪云巅的春天缓缓而来，南燕大军粮草用尽，不得不分批撤出幻雪云巅。
幻雪云巅的百姓对容庄的及时相助很是感激，对城池的收复喜悦不加言表。这样阖族上下欢欣鼓舞的时候，幻雪宫却一片死气沉沉。
容熙与祖父容卯来到幻雪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明明还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可是完全没有了上次来时轻松自由愉快热闹的场面。
祖孙二人带着疑惑见到接待他们的苏玉衡，苏玉衡竟然一身素衣，眼角微红，面色疲惫，左手腕上还缠着一根白丝带，这是？？
幻雪一族习俗，若是家中有至亲去世，一年之内要身着素衣，腕缠白带。
“容老庄主到访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苏玉衡朝容无名拱手行晚辈礼。
容卯年近花甲，多年为两个子女与容庄殚精竭虑，如今满头银发。
可能是这几年容熙渐当大任，容卯历经沧桑后也心态淡然，所以人看着没有年轻时候严谨肃穆，甚至略带了三分和蔼。
“贤侄不必见外，怎么……这幅打扮？雪族主他？”听闻雪亦安在前些日子大战中身受重伤，莫不是他？
旁边容熙的心也提了起来，如果雪族主身故，那自己的事肯定不能提了……
“族主无事，只是受了重伤，正在修养。”
“那是谁？”容熙的声音有些颤抖，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
苏玉衡看着眼前比他还高的少年，才能出众，清俊非凡，此刻眼底却藏着无限的忧虑。
“是初儿……”
容熙满目不可置信，双手仅仅抓着苏玉衡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道：“不会的，不会的，苏先生，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你不能拿这样的事情来开玩笑的……”
容熙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语气里带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与颤抖。
“是真的。”
“不可能！！”容熙痛苦的低吼一声，“我离开的时候，她的病情明明已经稳定了！”
“世事无常，从霜域城回来的路上他们父女遇到埋伏，初儿她武功不济……”
“不可能的，她答应等我回来的……”容熙神色慌张，身体抖如筛糠，“我要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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