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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死因

    元楚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边站着的望荏有些莫名,看不透元楚此刻的心绪,只安静垂首,等着她的动静。

    “望荏姑娘,那口井——”

    元楚话未说完,便被望荏急急打断,她摆摆手,有些瑟缩的模样:“去不得的,楚公子。那井的位置本就不吉利。”

    元楚挑眉,望向她,等她接着言语。

    “那口井原本就在院子里立着,从前井边还种着一棵老槐树,上任城主的夫人也一直住于此处,常年气运不好。后来我们老爷入了此府,请人重新整顿府邸,有道士看了风水,说井边立树为大凶,遂将那树挖了去,又改了这院名儿,以冲一冲污秽之气。”望荏虽是朱时柳嫁进城主府后才入了府的,对于府内先前的秘辛却知晓得颇清楚。

    她讲得头头是道,竭力不愿让元楚接近那口井一般。

    然而元楚却并未有何反应,仍旧透过窗沿,凝视着那口院中一隅的井。

    元楚是死过一回的人,她并不怕恶鬼之说,也不畏惧什么邪秽妖言。

    这一世性命来得着实意外,若有魑魅魍魉想阻她所行,横刀落锋,她除个干净便是。

    望荏瞧见元楚逐渐冰冷的神情,只觉有些瑟缩。她轻轻咳了咳,低声喃喃道:“总之楚公子……”

    “望荏姑娘回去歇息吧。”这一回,是元楚先开了口,打断了望荏的话语,“此处大约也没什么需要姑娘帮忙的了,还多谢姑娘跑了这一趟。”

    望荏顿住,却见元楚回眸注视着自己,那精致的眉眼分明是舒展的,可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人气息略带寒意。

    望荏动了动嘴,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模样,而元楚却勾了勾唇角,如同看破了她心中所思般径直言道:“望荏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请姑娘安心,我不会随意靠近那口井的。城主大人吩咐我捉鬼,却没托付我查案,是也不是?”

    只是她很好奇,缘何这偌大的城主府,想也不想地,便将井中尸体的死因归结于那恶鬼。既有了这般想法,便也不算是随意靠近那井了。

    望荏闻言,点了点头,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向元楚靠近了半步:“公子的帕子,我会洗净了再送与公子的。”

    她言毕,微微敛眉,面上隐有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不必了。”

    什么?望荏有些错愕,看向了元楚。

    而元楚却偏过了头,堪堪避开了她的视线,语气听来依旧温和:“我亦不缺那一方素帕,姑娘自行处置便是,或留或扔,都不必再与我言说。”

    她现下无意质疑什么,但也并不意味着,她愿意接着同望荏套近乎。那帕子既然给了,她便没想着再收回来。

    望荏身形轻轻地,颤了一颤,而后未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厢房。

    而屋内窗边身子挺立的元楚,按于窗沿的手指亦动了一动。

    她忽然忆起那鲜红蔻丹划过素帕的画面。

    她微微垂眸。

    那时的阿颜……在想些什么?

    未时,西苑。

    望荏离开后,元楚围着院子转了一转,无甚收获后亦离开了折叶院。现下她已用了膳食,独自一人静坐在西苑厢房之中。

    厢房内紫檀木屉中收着一副棋,她孤身无事,遂将那棋取了出来,置在了案几之上。

    摆好棋盘后,捻起棋子的手却是顿了顿,而后终是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将那枚棋子丢了回去。

    倘若阿颜在此,也许尚能与她对弈一回。也不知阿颜那边,可还周全安宁……

    她忽然忆起阿颜带她去的那间书房,彼时她记了路线,现下倒是能独自前去的,只是青天白日里多有不便,怕是要夜间出行了。

    她神思飘远,视线却落在了那棋盘上。

    西苑向来无人居住,因着昨日里她来得匆忙,下人们亦来不及将各处都整顿干净,譬如那收了棋盘的紫檀木屉上,就落了细微的灰。

    她看向那木屉,台面上的积灰于光下格外鲜明。

    半晌,元楚猛然起身,像发现了什么一般,将手按在了置着木屉的台面上。

    薄薄的灰分布还算均匀,沿着台面纹理走向积落在各处,唯有一处洁净光滑——她方才抽出木屉,手指所按之处,灰尘被她纤纤玉指拂了去。

    她凝视着那落灰的台面,木纹清晰的走向,映于她幽深的乌瞳之中,渐渐地,化为了一只铜铃。

    如光亮点于脑海之中,她所疑心之处被火光扯开,点点滴滴,逐步接连成线。

    不是。

    她抬眸,如渊的眸子中藏着一丝清明心绪。

    那铜铃边沿颜色尚浅的锈迹,也许并非是因着受潮程度不一,而是有人曾擦去了铜铃原本的绿绣,露出了里间的本色。

    而这一时间点,大约不远不近,恰在井中人遇害时日的附近。

    新生的铜锈颜色浅浅,也正是因着这之中无人来管的时间差,接触了多日水汽,铜铃沿口自是再度染了锈迹。

    而井中死尸的身份……

    她微微莞尔,了然于心。

    只是,还需再去一趟井边才好。

    折叶院。

    午后阳光倾斜,懒懒地落于房檐屋角。天气寒凉,周遭不闻鸟雀啾鸣。

    元楚走至井边,耳边碎发顺着风轻轻拂动。

    她弯弯身子,最终蹲了下来,伸手提出了井口的铜铃。

    白皙的手指摩挲在生锈的铜铃边缘,沿着铃上雕纹缓缓移动。那缘口的绿绣果然有了些时日,颇具厚度。而当她徐徐转过铜铃,翻至里侧时,光洁的指甲划过那斑斑绣痕,觉察出了问题。

    那颜色浅于周围铜锈的地方,果真薄了些许。

    她想伸手取出素帕去擦拭,忽然想起那帕子先前已给了望荏,遂顿了顿,欲抬腕用衣袖去代替素帕。

    然而还未触及到那层浅绣,她的手蓦地停住。

    “既然来了,也该言语一声才是。”

    冷风飒飒,卷叶伏草间,她轻轻开口。

    音色清泠,而又颇含着深意。

    她并不起身,只背对着那人,杏仁美目如幽幽深渊,现下却似荡漾过一抹愉悦。

    一抹,所料之事当真发生了的,掌控着全局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