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路的选择
距离高考还有5天。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周末假。
按照平县一高中的一贯规则，这照样是个不足四个小时，弥足珍贵的周末假。
同省内绝大多数高中相同，如模板复制粘贴出来的HS模式，也同样在平县高中里面发生，亦如大山一般的庞然巨物，横亘在所有高中学生心头。
而在他们心中，另外一座比大山还要巨大的事物，便是即将到来，竞争极其惨烈的高考。
下午一点整，放学。
随着蓝白色校服的人群陆陆续续涌出校门口，批量出现麻木的面孔上，罕见地多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门口早已等候在前的家长纷纷翘首以盼，期待着同自家孩子进行为数不多的“团圆”时刻。
本来这一切和陆远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当他缓步走出来的时候，一只黝黑的大手却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同样的壮硕体型，只是个头略矮的一个中年男人。
嗯没错，陆远他爸来了。
陆远有点诧异，看着自己这个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但是生活费照常打过来便宜老爸出现在他眼前，这场景对于他来说着实是有点惊讶。
“北疆那边事忙完刚回来，”
陆海军讪笑着，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
看得出来，他在这烈日炎炎等待了不短的时间，说着话的功夫，他接过陆远肩头背着的软趴趴的帆布包，一手搭到陆远的肩膀上，两人走下路基。
陆远依旧有点懵，两人顺着狭窄的外墙小路走了一段距离后，就看到一台挂着平京牌照的雷克萨斯lx570横亘在本就狭窄的小路上。
那车子停的异常嚣张，285全尺寸的大轮胎倾斜着压到路肩石上，车尾快要顶到外墙上去了，留下只够一人通行的狭窄空间。
陆远正想要开口点评一下这位不太道德的司机，但是一转头就看到老爹拎出来个凌志的卡片钥匙。
嘟嘟~
570尾灯闪了两下，老爹又讪笑着帮着陆远打开车门。
直到坐到车里，陆远依旧有点懵。
毕竟这爷俩少说也得有小半年没见了，看着老爹普拉多换凌志，这跨度属实是有点大。
“顶账顶上来的。”
“先带你洗澡去。”
似乎是看出儿子的疑问，陆海军扒拉着屏幕，随即把空调点起来，嘿嘿一笑。
陆远揉了揉鼻子，感觉车里这内饰有点不太对劲，八成像是老改新后的科技与狠活，但是他没吱声。此时车外面人来人往，这台凌志就像是显眼包似的，停的有点堵塞交通不说，又带着点盛气凌人的嚣张劲儿。
放学时间，人多车也多。
只见老爹甩着方向盘，打着喇叭，一只胳膊半耷拉在车门外面，露出金灿灿的手表，570就如同猛虎一般，谁也没让，愣是擦着对向车道的那几台SUV的边缘，直接挑了过来。
这车开的也没谁了，恍惚间一走一过，陆远靠着车玻璃，跟着底下站在路边的几个同班同学对上了视线。
就，挺尴尬的。
车回正道，向着县城街里开去。
多日不见的父子也带着些许生疏，老爹虽说开车开的比较嚣张，但是一旦面对他这个儿子，却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
离异家庭问题挺多的，有些问题日积月累，有些问题则更像是潜移默化，总之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相处的感觉，始终带着一种陌生人的疏离感。
甚至还有点客气的感觉。
陆海军小心翼翼地问着高考时间，以及相关一些具体的安排，甚至就之后的择校选择上还探着陆远的口风。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整得陆远也有点不太适应，直到车子停到金碧辉煌的洗浴中心门口，陆远跟着他老爹戴着手牌去洗澡。
换衣服的间隙，陆远就注意到自己老爹肚子上多了一个刀口，看着时间也不长，弯弯延延的手术刀疤就像是个虫子一样黏在圆滚滚的肚皮下面。
“这咋整的？”
陆远问。
“没啥，之前做了个小手术。”
老爹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但是陆远今年20岁他也不是大傻子，这明显就不是一句小手术能概括的了的。
见到儿子认真的目光，陆海军揉了揉自己肚皮上的赘肉，终于道出了实情：
“年前查出来胆囊有点问题，怀疑有病变就直接切了。”
“不是啥大事，就没跟你说。”
寥寥几句说的挺轻松，但是这背后却挺令人难过的。
陆远知道他老爹是个狠人，从小包工头一路开始做起直到现在的身家，这其中经历的重重阻力几乎无人知晓，但是其他什么钱的损失都是小事，真要是涉及到身体健康，这怎么能是小事呢？
陆远被他老爹整得有点愣怔，陆海军依旧没太在意，大手一挥，说了句等会泡池子再说，就带着陆远进去洗澡了。
洗洗涮涮又蒸了一会儿，直到两人泡在水池子里，陆海军这话匣子才算是彻底打开。
爷俩唠唠叨叨地聊着天，大部分是陆海军说，陆远在听，开始都是东拉西扯，天南海北地聊，但是陆远还是从他老爹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内容。
好像是他工作那边似乎有了些新的变故。
毕竟做建筑一行涉及情况都比较复杂，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再加上现在的实际情况，经济压力下行阻力颇大，一句话，钱不是像以前那么好赚了。
陆海军靠着池子边上，说着以前那几个同批次的合作方的结局，走的走，进的进，剩下的都是苟延残喘地暂且活着。
只是他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一脸神秘兮兮地对着陆远笑了笑。
随后就用他那胖乎乎的手指沾着水，在池子边沿的表面画着一连串的数字，又压低声音对着陆远说道:
“但是你老爸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最起码也有这个数，以后基本没啥问题。”
“北疆以后不会再活动了，我现在也跟着总部迁到平京新区那边活动，发展到现在的程度，这已经是老爸水平的极限了。”
“毕竟我也只有小学文凭，路已经铺好了，剩下的你想怎么走都行，但是我还是建议你，老爸只能说是建议啊，我想让你报个平京的学校，来这边发展。”
“不管怎么说，都有个照应，你想做我这行也行，不想做就做别的，什么感兴趣就做什么，就像那什么电商啊，自媒体什么的，选你们年轻人感兴趣的行业，”
说到自媒体的时候，老爹明显停顿了一下，陆远又想起自己那个火起来的魔性肚皮舞。
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听着老爹继续说。
“你也知道，自打我跟你妈离婚之后，我都没怎么管过你，但是这些年，你表现一直都挺好的，也没让我操心，初中高中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道我作为父亲并不算是太合格，包括之前离婚以后那一系列烂事，现在想起来，对你影响挺不好的，”
“你爸也是第一次当爹，也会做出错事……”
大概是人到中年，都会有一种格外的性格转变，陆远听到父亲说到这里也只是摇了摇头，对于他来说，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算是过去了，虽说影响一直都在。
就比如他的性格比较孤僻，喜欢独来独往，这都是以前某段时期遗留下来的问题。
但是没关系。
陆远他现在也是心宽体胖。
只是他不知道为何多日不见的老爹要和他说这些话，直到陆海军又咧嘴勉强笑笑，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前几天我跟你班主任交流过，曹老师说以你现在的成绩，本科是没啥问题。”
“只要正常发挥就行，别的不用太担心。”
“你爸之前也跟专业人咨询过，平京这边本科分数线虽然挺高的，但是甭管二本三本，分够咱们就能念，当然，你要是想出国老爸也供你。”
“反正你现在也长大了，怎么选择都随你。”
“以前是没钱咱没法选，现在可不一样了......”
汤泉水气缥缈直上，陆远听着老爹今天对自己罕见地一连串说出这么多话，也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
陆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老爹跟他推心置腹似的，所以他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天前，曹女士给了他久不联系的老爸，分享了一则趣味短视频，用作亲子教育的沟通枢纽。
……
距离高考还有1天。
陆远感觉自己最近的状态一直都还不错。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年，文理一张数学卷，正所谓新高考大舞台，有梦想你就来。
陆远最近心态挺稳的，尤其是他爹跟他坦白之后。
他现在也就只是比较担心他的数学科目，虽说上课他一字不落的听讲，但是朋友们，这玩意就像是遗传天赋似的，谁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自己学的考的都是一个东西。
因此在他看来，数学科目就是一个高门槛的壁垒，对大神而言，会的不难，难的也会。而对陆远他们大部分同学而言，难的不会，会的不对。
这玩意就挺拉分的。
在数学科目上，少则十几分的差距，多则七八十分的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种事实丝毫不开玩笑。更何况还是在这种高考竞争异常激烈的山河四省，天选地图，十几分的差距足够兵戈相见一刀封喉了！
因此在最后一节数学课上，戴着眼镜的年轻老师，他们的翔哥在讲了几道基础习题后，依旧照例对着全班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们劝慰道：
“同学们，不要害怕，”
“我们数学科目的规律是一年简单一年难，去年虽然推迟了，但是考的比较难，所以今年就该简单了！”
“尤其是新高考实行第一年，这就是一个开端，不可能劈里啪啦都给你们考哭了，放宽心态，你们再认真看看书……”
“记住我跟你们说的，数学怎么考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大家依旧扯着脸苦笑，翔哥说累了就慢呷一口茶水，站在电子黑板前面继续回答着之前的问题。
陆远挠了挠头脑壳，把视线投向窗外，目光透过窗外如同鸟笼一般的铁丝网防护罩，落在不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间。
有限的风通过限制开合的窗户吹进教室，而六月的燥热依旧。
陆远知道，只要在等上三天的时间，他以后就是另外的一种人生。
一种，崭新的人生。
收回视线，任心中汹涌澎湃，他再次把目光投在书本上。
嗯，继续看书吧。
……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周末假。
按照平县一高中的一贯规则，这照样是个不足四个小时，弥足珍贵的周末假。
同省内绝大多数高中相同，如模板复制粘贴出来的HS模式，也同样在平县高中里面发生，亦如大山一般的庞然巨物，横亘在所有高中学生心头。
而在他们心中，另外一座比大山还要巨大的事物，便是即将到来，竞争极其惨烈的高考。
下午一点整，放学。
随着蓝白色校服的人群陆陆续续涌出校门口，批量出现麻木的面孔上，罕见地多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门口早已等候在前的家长纷纷翘首以盼，期待着同自家孩子进行为数不多的“团圆”时刻。
本来这一切和陆远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当他缓步走出来的时候，一只黝黑的大手却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同样的壮硕体型，只是个头略矮的一个中年男人。
嗯没错，陆远他爸来了。
陆远有点诧异，看着自己这个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面，但是生活费照常打过来便宜老爸出现在他眼前，这场景对于他来说着实是有点惊讶。
“北疆那边事忙完刚回来，”
陆海军讪笑着，擦了一把脖子上的汗。
看得出来，他在这烈日炎炎等待了不短的时间，说着话的功夫，他接过陆远肩头背着的软趴趴的帆布包，一手搭到陆远的肩膀上，两人走下路基。
陆远依旧有点懵，两人顺着狭窄的外墙小路走了一段距离后，就看到一台挂着平京牌照的雷克萨斯lx570横亘在本就狭窄的小路上。
那车子停的异常嚣张，285全尺寸的大轮胎倾斜着压到路肩石上，车尾快要顶到外墙上去了，留下只够一人通行的狭窄空间。
陆远正想要开口点评一下这位不太道德的司机，但是一转头就看到老爹拎出来个凌志的卡片钥匙。
嘟嘟~
570尾灯闪了两下，老爹又讪笑着帮着陆远打开车门。
直到坐到车里，陆远依旧有点懵。
毕竟这爷俩少说也得有小半年没见了，看着老爹普拉多换凌志，这跨度属实是有点大。
“顶账顶上来的。”
“先带你洗澡去。”
似乎是看出儿子的疑问，陆海军扒拉着屏幕，随即把空调点起来，嘿嘿一笑。
陆远揉了揉鼻子，感觉车里这内饰有点不太对劲，八成像是老改新后的科技与狠活，但是他没吱声。此时车外面人来人往，这台凌志就像是显眼包似的，停的有点堵塞交通不说，又带着点盛气凌人的嚣张劲儿。
放学时间，人多车也多。
只见老爹甩着方向盘，打着喇叭，一只胳膊半耷拉在车门外面，露出金灿灿的手表，570就如同猛虎一般，谁也没让，愣是擦着对向车道的那几台SUV的边缘，直接挑了过来。
这车开的也没谁了，恍惚间一走一过，陆远靠着车玻璃，跟着底下站在路边的几个同班同学对上了视线。
就，挺尴尬的。
车回正道，向着县城街里开去。
多日不见的父子也带着些许生疏，老爹虽说开车开的比较嚣张，但是一旦面对他这个儿子，却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情绪。
离异家庭问题挺多的，有些问题日积月累，有些问题则更像是潜移默化，总之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相处的感觉，始终带着一种陌生人的疏离感。
甚至还有点客气的感觉。
陆海军小心翼翼地问着高考时间，以及相关一些具体的安排，甚至就之后的择校选择上还探着陆远的口风。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整得陆远也有点不太适应，直到车子停到金碧辉煌的洗浴中心门口，陆远跟着他老爹戴着手牌去洗澡。
换衣服的间隙，陆远就注意到自己老爹肚子上多了一个刀口，看着时间也不长，弯弯延延的手术刀疤就像是个虫子一样黏在圆滚滚的肚皮下面。
“这咋整的？”
陆远问。
“没啥，之前做了个小手术。”
老爹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但是陆远今年20岁他也不是大傻子，这明显就不是一句小手术能概括的了的。
见到儿子认真的目光，陆海军揉了揉自己肚皮上的赘肉，终于道出了实情：
“年前查出来胆囊有点问题，怀疑有病变就直接切了。”
“不是啥大事，就没跟你说。”
寥寥几句说的挺轻松，但是这背后却挺令人难过的。
陆远知道他老爹是个狠人，从小包工头一路开始做起直到现在的身家，这其中经历的重重阻力几乎无人知晓，但是其他什么钱的损失都是小事，真要是涉及到身体健康，这怎么能是小事呢？
陆远被他老爹整得有点愣怔，陆海军依旧没太在意，大手一挥，说了句等会泡池子再说，就带着陆远进去洗澡了。
洗洗涮涮又蒸了一会儿，直到两人泡在水池子里，陆海军这话匣子才算是彻底打开。
爷俩唠唠叨叨地聊着天，大部分是陆海军说，陆远在听，开始都是东拉西扯，天南海北地聊，但是陆远还是从他老爹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内容。
好像是他工作那边似乎有了些新的变故。
毕竟做建筑一行涉及情况都比较复杂，能全身而退的少之又少，再加上现在的实际情况，经济压力下行阻力颇大，一句话，钱不是像以前那么好赚了。
陆海军靠着池子边上，说着以前那几个同批次的合作方的结局，走的走，进的进，剩下的都是苟延残喘地暂且活着。
只是他说着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一脸神秘兮兮地对着陆远笑了笑。
随后就用他那胖乎乎的手指沾着水，在池子边沿的表面画着一连串的数字，又压低声音对着陆远说道:
“但是你老爸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最起码也有这个数，以后基本没啥问题。”
“北疆以后不会再活动了，我现在也跟着总部迁到平京新区那边活动，发展到现在的程度，这已经是老爸水平的极限了。”
“毕竟我也只有小学文凭，路已经铺好了，剩下的你想怎么走都行，但是我还是建议你，老爸只能说是建议啊，我想让你报个平京的学校，来这边发展。”
“不管怎么说，都有个照应，你想做我这行也行，不想做就做别的，什么感兴趣就做什么，就像那什么电商啊，自媒体什么的，选你们年轻人感兴趣的行业，”
说到自媒体的时候，老爹明显停顿了一下，陆远又想起自己那个火起来的魔性肚皮舞。
他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听着老爹继续说。
“你也知道，自打我跟你妈离婚之后，我都没怎么管过你，但是这些年，你表现一直都挺好的，也没让我操心，初中高中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知道我作为父亲并不算是太合格，包括之前离婚以后那一系列烂事，现在想起来，对你影响挺不好的，”
“你爸也是第一次当爹，也会做出错事……”
大概是人到中年，都会有一种格外的性格转变，陆远听到父亲说到这里也只是摇了摇头，对于他来说，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算是过去了，虽说影响一直都在。
就比如他的性格比较孤僻，喜欢独来独往，这都是以前某段时期遗留下来的问题。
但是没关系。
陆远他现在也是心宽体胖。
只是他不知道为何多日不见的老爹要和他说这些话，直到陆海军又咧嘴勉强笑笑，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前几天我跟你班主任交流过，曹老师说以你现在的成绩，本科是没啥问题。”
“只要正常发挥就行，别的不用太担心。”
“你爸之前也跟专业人咨询过，平京这边本科分数线虽然挺高的，但是甭管二本三本，分够咱们就能念，当然，你要是想出国老爸也供你。”
“反正你现在也长大了，怎么选择都随你。”
“以前是没钱咱没法选，现在可不一样了......”
汤泉水气缥缈直上，陆远听着老爹今天对自己罕见地一连串说出这么多话，也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
陆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老爹跟他推心置腹似的，所以他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天前，曹女士给了他久不联系的老爸，分享了一则趣味短视频，用作亲子教育的沟通枢纽。
……
距离高考还有1天。
陆远感觉自己最近的状态一直都还不错。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年，文理一张数学卷，正所谓新高考大舞台，有梦想你就来。
陆远最近心态挺稳的，尤其是他爹跟他坦白之后。
他现在也就只是比较担心他的数学科目，虽说上课他一字不落的听讲，但是朋友们，这玩意就像是遗传天赋似的，谁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自己学的考的都是一个东西。
因此在他看来，数学科目就是一个高门槛的壁垒，对大神而言，会的不难，难的也会。而对陆远他们大部分同学而言，难的不会，会的不对。
这玩意就挺拉分的。
在数学科目上，少则十几分的差距，多则七八十分的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种事实丝毫不开玩笑。更何况还是在这种高考竞争异常激烈的山河四省，天选地图，十几分的差距足够兵戈相见一刀封喉了！
因此在最后一节数学课上，戴着眼镜的年轻老师，他们的翔哥在讲了几道基础习题后，依旧照例对着全班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们劝慰道：
“同学们，不要害怕，”
“我们数学科目的规律是一年简单一年难，去年虽然推迟了，但是考的比较难，所以今年就该简单了！”
“尤其是新高考实行第一年，这就是一个开端，不可能劈里啪啦都给你们考哭了，放宽心态，你们再认真看看书……”
“记住我跟你们说的，数学怎么考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大家依旧扯着脸苦笑，翔哥说累了就慢呷一口茶水，站在电子黑板前面继续回答着之前的问题。
陆远挠了挠头脑壳，把视线投向窗外，目光透过窗外如同鸟笼一般的铁丝网防护罩，落在不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间。
有限的风通过限制开合的窗户吹进教室，而六月的燥热依旧。
陆远知道，只要在等上三天的时间，他以后就是另外的一种人生。
一种，崭新的人生。
收回视线，任心中汹涌澎湃，他再次把目光投在书本上。
嗯，继续看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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