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崩之势
攻守位置的转变，非常重要。
先开口之人，不论要价多少，都会暴露一些信息，甚至底线。
卿如誓现在有点钱，但都是借来的。
他要尽可能以最低的代价，达成自己目的。
要说优势，就在于他背后有短衫帮与红裙帮，这两个拥有大量群众基础的帮派。
还有以靠贩卖炒饭、面条等生意火爆的地摊摊位，每天都能消耗大批粮食。
“不然……”张老板本想欺对方年少，夸大要价，但现在也不得不小心应对，特别是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万老板。
只见他握起少年的手，用衣袖遮挡，在里面比划一个数字：“这样？”
“嗤——”万老板讥讽一声：“怕我给你捣乱么？神神秘秘。”
卿如誓摇摇头，也在衣袖里给他比划一个数目：“这个比较合适。”
“太低了，”张老板面色一冷：“我这可是祖传的米铺。”
“在您手上落魄至今，并且还会愈加落魄。”
张老板立刻秧气儿，脸上看不见一丝神采。
开始说一些“孩儿不孝，让祖宗产业沦落至此，该以死谢罪……”诸如此类的胡话。
哭哭啼啼，甚至寻死寻活。
“啊——”卿如誓叹气，他知道这是张老板做给他看罢了。
但都到了这份上，不图钱财也图个名声，少年摆摆手说：“行了，给你加一成。”
“一言九鼎！”张老板苦肉计使成，破涕为笑。
卿如誓宁愿被人觉得他愚笨，买下米铺这件事，肯定会从万老板嘴里溜出去，能引来其他有意向的老板。
同时，本来就没指望他能还钱、放贷给他的有钱老板，因期望落空，必然会来收账、刁难。
少年需要早做准备，方法有二：
第一：继续以高利率、高回报的方式吸金，就像集资诈骗。
第二：以新买的米铺作为担保，再从别人手里借钱。
这两种方法得来的钱，少年都会再去买门店、扩大生意规模，然后反复循环借钱过程。
这种方式，完全得益于少年前世见闻，而且还有更狠的没用出来。
经商一道，这以武为尊的玄幻世界，绝对抵不过卿如誓前世见闻的那些狡猾大佬。
…………
“卿兄弟，你这是什么神通？一两月时间，就成了几家门店的掌柜？”
终于……
沧浪城的帮派，注意到崛起势头迅猛的卿如誓，而短衫帮已经无法扛着压力，为他遮伞。
随即决定，让卢寻舟这类，与少年有交情的人，摆下鸿门宴，探口风。
帮派做事，向来只求结果。
卿如誓算是半个帮派的人，未来合作的空隙很大。
只是现在保下他所花费的代价，已经不低。
只有码头一块，是短衫帮的底盘。
官溪路、城旗街等等地方，都是其它帮派盯着。
“各位大哥，”少年进屋就被卢寻舟眼神提醒，清楚在座有短衫帮的上层，便放低姿态：“我只不过用了些生意上的手段，能走到这一步，还靠你们的支持。”
“卿师弟，最近为了生意上的事，你训练都没以前刻苦了，”卢寻舟与他挨着近，朗声说给别人听：“以后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在这一道上发展？”
“诶——”卿如誓摆摆手，亮明态度：“我做生意只是为了支持我武道上的发展，要是有人信得过又有能力，我当然愿意轻松。”
短衫帮高层一听，心里明亮不少。
帮派想要发展，必须要有钱，有钱才能请到高级打手，福利好了才有人加入。
卿如誓既然有经商方面的能力，又甘愿做甩手掌柜，简直与帮派是天作之合。
“好！”角落里一直沉默的一位中年男人站起身，他高两米、体格健硕、一身人力车夫装扮：“卿兄弟你疲于此事，那刚好我需要你帮忙。”
“怎样讲？”
“我想开赌馆，你出钱资助我做起步资金，其他的事不用管，收益我们三七分账。”
此人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比卿如誓还懒，他只说赚了三七，没说亏了怎么办，而且大头肯定在对面。
少年内心冷笑，虽然赌坊是稳赚不赔，但要有客流量才行：“阁下既然是卢师兄的兄弟，三成怎么够？怎么也得对半开！”
言一出，对方像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一个小星位敢于自己五五？
就在这时……
“卿师弟果然仗义，实不相瞒，地摊生意在上缴帮派后，与我就是五五分成，”卢寻舟见势拆火，让对方掂量：“而且以这种势头，我看你很快也会步入中星位，超过我了。”
“卢师兄放心，我就算超过你，还是对半开，绝对不变。”少年和他打趣说笑，未看那扬言三七之人的脸色。
“还是卿兄弟仗义，”沉吟片刻，对方接受对半开这个结果，转头挑起另外一事：“这城内帮派，可都盯着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没错，”卢寻舟接话，脸色正经起来：“前不久黑水帮、联合社的人来问我，花君别是不是我动的手脚，卿师弟，我觉得他们迟早会找上你。”
“哦？”心念一动，少年面色好奇：“发生了什么？”
“花君别被人砍断了手，这本来没什么，那小子该死着呢。
但关键就在他是姚家培养的人，对方势要抓出凶手，现在还在搜寻。”
“呵——，六族这么霸道？”
“可不是嘛！我们这些帮派，吃的都是它们剩下的，而且看势头，要不了多久，剩下的都不让我们吃了。”
“不让吃就跟他们干仗！”
“你瞎叫唤啥呢？帮派里最能打的都只是大星位，人家六族武者成群，跟他们较量……”
卿如誓耳朵听着，渐渐从发言位退去。
他思考时，需要集中精神。
如果这是法治、和平社会，那么他在商道采用的手段可一直持续很久。
但听闻对话之后发现，这不是法治社会，自己的泡沫，迟早有一天会突然崩裂。
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麻烦！’内心渐渐感到沉重压力，他将手上的钱，大部分转为实体。
在帮派的照看下，各大店铺都有一种生意火爆的假象。
这假象是用来吸引投资的，导致源源不断地有人往他手里塞钱。
现在……
‘必须得找到靠山，还要准备后路，’少年想起几次踏足无果的铸火丹心：‘是时候再去一次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搞到淬体丹。’
…………
黑夜。
卿如誓裹着厚重的皮裘，一身装扮，极致奢华。
势利眼的人太多，他被迫这样。
“呼——”踏足红裙巷，仿佛时隔许久，这里一如既往地破烂，让人叹息。
少年已经预感到，自己卷入了泥潭，未来肯定有一场浩劫等着自己。
在此之前，他需要安排好这躯干的家人，他们的退路。
“卿爷。”
路过赵兴怀经常待的地方时，少年出现幻听，回头却发现没人。
近些时日，短衫帮出现大量小星位。
赵兴怀的地位一再降低，已经不知道混去哪里了。
“砰砰——”
来到熟悉的房屋门口，敲动两声。
“二哥？”没过多久，开门的卿如雪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因为生意繁忙，少年已经一个月没来到这里了。
卿箫鳞在身体能够动弹之后，便离开医馆，重新回到这里。
客栈没有将他辞退，反而涨了工钱。
“回来了？”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的卿箫鳞看到他，脸上挂着笑远远说着：“听说你最近生意做得很大，人很忙。”
“嗯——，”卿如誓点头：“是有一些麻烦。”
别人只觉得他能力超群，但少年清楚自己现在债务缠身。
特别是从今天的饭局上确认，六族的势力异常强大之后，他有些担心自己被盯上。
届时，就会像最开始做生意那会儿，一切努力荡然无存。
“我挣了很多钱。”进屋后，卿如雪忙前忙后地给他端茶送水，还问他今天晚上在不在这儿住。
少年确认之后，对着卿箫鳞开口：“足够你们去更好的地方生活。”
“哈——，”卿箫鳞淡笑一声，没像先前那样冲撞：“怎么？怕我们惹上麻烦？”
人红是非多，卿箫鳞还是懂的这一点。
现在儿子有钱了，惦记他卿家的人，恐怕也多了起来。
“嗯，”以偏概全，少年不会讲明白全部的隐忧：“离开吧。”
“你不用担心我们，”卿箫鳞说道：“好好干你的事业，要是享不到这份福，就是命中注定。”
一句话，说得少年意外非凡，仿佛先前的顽固老头，不见了。
“很奇怪吧？”卿如雪在旁边笑着，眼睛弯成月牙：“爹亲觉得二哥你走到这一步，是光宗耀祖了，几个店铺的掌柜，那该有多威风。”
“哈——”淡淡一笑，少年清楚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只看表面：“那你们换个地方居住吧，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
“一切你说了算。”卿箫鳞平静地让出抉择权，这立刻让少年先前寂灭的想法，重新复燃。
他要让卿如雪习武，必须！
只有自身实力足够，才有与别人说话，谈论的资本。
卿如誓现在所有隐忧，都源自于自己硬实力不足。
生意层面要看帮派脸色，未来的发展又要掂量城内六族。
“啊——”经过简短、难得的夜间训练，少年沉沉休息，就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红裙巷。
先开口之人，不论要价多少，都会暴露一些信息，甚至底线。
卿如誓现在有点钱，但都是借来的。
他要尽可能以最低的代价，达成自己目的。
要说优势，就在于他背后有短衫帮与红裙帮，这两个拥有大量群众基础的帮派。
还有以靠贩卖炒饭、面条等生意火爆的地摊摊位，每天都能消耗大批粮食。
“不然……”张老板本想欺对方年少，夸大要价，但现在也不得不小心应对，特别是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万老板。
只见他握起少年的手，用衣袖遮挡，在里面比划一个数字：“这样？”
“嗤——”万老板讥讽一声：“怕我给你捣乱么？神神秘秘。”
卿如誓摇摇头，也在衣袖里给他比划一个数目：“这个比较合适。”
“太低了，”张老板面色一冷：“我这可是祖传的米铺。”
“在您手上落魄至今，并且还会愈加落魄。”
张老板立刻秧气儿，脸上看不见一丝神采。
开始说一些“孩儿不孝，让祖宗产业沦落至此，该以死谢罪……”诸如此类的胡话。
哭哭啼啼，甚至寻死寻活。
“啊——”卿如誓叹气，他知道这是张老板做给他看罢了。
但都到了这份上，不图钱财也图个名声，少年摆摆手说：“行了，给你加一成。”
“一言九鼎！”张老板苦肉计使成，破涕为笑。
卿如誓宁愿被人觉得他愚笨，买下米铺这件事，肯定会从万老板嘴里溜出去，能引来其他有意向的老板。
同时，本来就没指望他能还钱、放贷给他的有钱老板，因期望落空，必然会来收账、刁难。
少年需要早做准备，方法有二：
第一：继续以高利率、高回报的方式吸金，就像集资诈骗。
第二：以新买的米铺作为担保，再从别人手里借钱。
这两种方法得来的钱，少年都会再去买门店、扩大生意规模，然后反复循环借钱过程。
这种方式，完全得益于少年前世见闻，而且还有更狠的没用出来。
经商一道，这以武为尊的玄幻世界，绝对抵不过卿如誓前世见闻的那些狡猾大佬。
…………
“卿兄弟，你这是什么神通？一两月时间，就成了几家门店的掌柜？”
终于……
沧浪城的帮派，注意到崛起势头迅猛的卿如誓，而短衫帮已经无法扛着压力，为他遮伞。
随即决定，让卢寻舟这类，与少年有交情的人，摆下鸿门宴，探口风。
帮派做事，向来只求结果。
卿如誓算是半个帮派的人，未来合作的空隙很大。
只是现在保下他所花费的代价，已经不低。
只有码头一块，是短衫帮的底盘。
官溪路、城旗街等等地方，都是其它帮派盯着。
“各位大哥，”少年进屋就被卢寻舟眼神提醒，清楚在座有短衫帮的上层，便放低姿态：“我只不过用了些生意上的手段，能走到这一步，还靠你们的支持。”
“卿师弟，最近为了生意上的事，你训练都没以前刻苦了，”卢寻舟与他挨着近，朗声说给别人听：“以后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在这一道上发展？”
“诶——”卿如誓摆摆手，亮明态度：“我做生意只是为了支持我武道上的发展，要是有人信得过又有能力，我当然愿意轻松。”
短衫帮高层一听，心里明亮不少。
帮派想要发展，必须要有钱，有钱才能请到高级打手，福利好了才有人加入。
卿如誓既然有经商方面的能力，又甘愿做甩手掌柜，简直与帮派是天作之合。
“好！”角落里一直沉默的一位中年男人站起身，他高两米、体格健硕、一身人力车夫装扮：“卿兄弟你疲于此事，那刚好我需要你帮忙。”
“怎样讲？”
“我想开赌馆，你出钱资助我做起步资金，其他的事不用管，收益我们三七分账。”
此人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比卿如誓还懒，他只说赚了三七，没说亏了怎么办，而且大头肯定在对面。
少年内心冷笑，虽然赌坊是稳赚不赔，但要有客流量才行：“阁下既然是卢师兄的兄弟，三成怎么够？怎么也得对半开！”
言一出，对方像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一个小星位敢于自己五五？
就在这时……
“卿师弟果然仗义，实不相瞒，地摊生意在上缴帮派后，与我就是五五分成，”卢寻舟见势拆火，让对方掂量：“而且以这种势头，我看你很快也会步入中星位，超过我了。”
“卢师兄放心，我就算超过你，还是对半开，绝对不变。”少年和他打趣说笑，未看那扬言三七之人的脸色。
“还是卿兄弟仗义，”沉吟片刻，对方接受对半开这个结果，转头挑起另外一事：“这城内帮派，可都盯着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没错，”卢寻舟接话，脸色正经起来：“前不久黑水帮、联合社的人来问我，花君别是不是我动的手脚，卿师弟，我觉得他们迟早会找上你。”
“哦？”心念一动，少年面色好奇：“发生了什么？”
“花君别被人砍断了手，这本来没什么，那小子该死着呢。
但关键就在他是姚家培养的人，对方势要抓出凶手，现在还在搜寻。”
“呵——，六族这么霸道？”
“可不是嘛！我们这些帮派，吃的都是它们剩下的，而且看势头，要不了多久，剩下的都不让我们吃了。”
“不让吃就跟他们干仗！”
“你瞎叫唤啥呢？帮派里最能打的都只是大星位，人家六族武者成群，跟他们较量……”
卿如誓耳朵听着，渐渐从发言位退去。
他思考时，需要集中精神。
如果这是法治、和平社会，那么他在商道采用的手段可一直持续很久。
但听闻对话之后发现，这不是法治社会，自己的泡沫，迟早有一天会突然崩裂。
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麻烦！’内心渐渐感到沉重压力，他将手上的钱，大部分转为实体。
在帮派的照看下，各大店铺都有一种生意火爆的假象。
这假象是用来吸引投资的，导致源源不断地有人往他手里塞钱。
现在……
‘必须得找到靠山，还要准备后路，’少年想起几次踏足无果的铸火丹心：‘是时候再去一次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搞到淬体丹。’
…………
黑夜。
卿如誓裹着厚重的皮裘，一身装扮，极致奢华。
势利眼的人太多，他被迫这样。
“呼——”踏足红裙巷，仿佛时隔许久，这里一如既往地破烂，让人叹息。
少年已经预感到，自己卷入了泥潭，未来肯定有一场浩劫等着自己。
在此之前，他需要安排好这躯干的家人，他们的退路。
“卿爷。”
路过赵兴怀经常待的地方时，少年出现幻听，回头却发现没人。
近些时日，短衫帮出现大量小星位。
赵兴怀的地位一再降低，已经不知道混去哪里了。
“砰砰——”
来到熟悉的房屋门口，敲动两声。
“二哥？”没过多久，开门的卿如雪眼睛一亮：“你回来了！”
因为生意繁忙，少年已经一个月没来到这里了。
卿箫鳞在身体能够动弹之后，便离开医馆，重新回到这里。
客栈没有将他辞退，反而涨了工钱。
“回来了？”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的卿箫鳞看到他，脸上挂着笑远远说着：“听说你最近生意做得很大，人很忙。”
“嗯——，”卿如誓点头：“是有一些麻烦。”
别人只觉得他能力超群，但少年清楚自己现在债务缠身。
特别是从今天的饭局上确认，六族的势力异常强大之后，他有些担心自己被盯上。
届时，就会像最开始做生意那会儿，一切努力荡然无存。
“我挣了很多钱。”进屋后，卿如雪忙前忙后地给他端茶送水，还问他今天晚上在不在这儿住。
少年确认之后，对着卿箫鳞开口：“足够你们去更好的地方生活。”
“哈——，”卿箫鳞淡笑一声，没像先前那样冲撞：“怎么？怕我们惹上麻烦？”
人红是非多，卿箫鳞还是懂的这一点。
现在儿子有钱了，惦记他卿家的人，恐怕也多了起来。
“嗯，”以偏概全，少年不会讲明白全部的隐忧：“离开吧。”
“你不用担心我们，”卿箫鳞说道：“好好干你的事业，要是享不到这份福，就是命中注定。”
一句话，说得少年意外非凡，仿佛先前的顽固老头，不见了。
“很奇怪吧？”卿如雪在旁边笑着，眼睛弯成月牙：“爹亲觉得二哥你走到这一步，是光宗耀祖了，几个店铺的掌柜，那该有多威风。”
“哈——”淡淡一笑，少年清楚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只看表面：“那你们换个地方居住吧，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
“一切你说了算。”卿箫鳞平静地让出抉择权，这立刻让少年先前寂灭的想法，重新复燃。
他要让卿如雪习武，必须！
只有自身实力足够，才有与别人说话，谈论的资本。
卿如誓现在所有隐忧，都源自于自己硬实力不足。
生意层面要看帮派脸色，未来的发展又要掂量城内六族。
“啊——”经过简短、难得的夜间训练，少年沉沉休息，就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红裙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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