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之哀
总统套房里，古德里安教授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怎么坐怎么不舒服，“楚子航呢？”他问道。
“他早回去了。”陈墨瞳端着咖啡坐在旁边回答。
“李贺的结果怎么样？”古德里安教授感觉更焦躁了，“他还没向我汇报呢，人就回去了。”
“放心啦，他写完调查报告会发给您看的，风险报告回校后我也会提交的。”陈墨瞳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古德里安教授大怒，“诺诺！我还有一门课你是必上的！”
陈墨瞳吐吐舌头，认怂道：“骗你的，我已经提交啦。李贺，1992年3月16日出生，不喜交际性格内敛，没有明显爱好和不良嗜好。从小学开始成绩一直处于中上游，但他的名次却与试卷难度相反，试卷越难，他的排名反而越高。
他还能把一个成年人带着三十斤重的鱼带上岸——他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除非必要，这说明他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背景清晰，身份单纯’，也没有发现和什么可疑人物交往的过程，风险很低啦。”
古德里安教授喜上眉梢，但他还是沉住气问：“侧写呢？”
诺诺蹙眉，但还是继续回答：“大体上与他的经历是吻合的，他的确只是一个学生，但是性格方面……按理来说，像他这样单亲家庭的孩子应该更好强才对，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就像我想不通路明非为什么是S级。”
“这就对了！”古德里安教授一拍大腿，“‘血之哀’，一定是‘血之哀’！龙血比例达到A级的血统让他不自觉的疏离人群，但是身处其中的他却不明白，只能压抑血统带来的能力去贴合人群。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和路明非之间的关系这么好——龙族与龙族之间的血统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这简直是教科书式的‘血之哀’！”
他已经兴奋的开始联想起来了。
诺诺挑眉吐槽道：“教授您高兴就好。”
房门被突然推开，叶胜脚步急促的走进来，酒德亚纪跟在他身后递给古德里安教授一份文件，古德里安教授甚至能够感受到纸张上的温热，“学院刚发来的履历，教授，学院在俄罗斯发现了一位表现相当好的候选人，需要您现在去一趟俄罗斯。”
“什么？”古德里安教授急了，“学院是没有人了吗？我们这里可是有S级，还有比S级更优秀的人选吗？这是乱命！中国有句古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去！”
叶胜拿出另外一份文件，举在手里示意了一下，“夔门计划提前了，校长将要亲临中国，教授您最好考虑一下。”
古德里安教授正色道：“既然是学校的命令，那就必然有其深意，我今晚就去。路明非就交给你们了，曼斯教授经常对我说，你们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不要让他失望。”
“呃，”酒德亚纪无奈的说，“教授，夔门计划提前，我们还需要进行训练，曼斯教授已经在四川等着我们了。”
“啊？”古德里安教授大惊失色，接着他把期冀的目光转向陈墨瞳，“诺诺，我是了解你的，你是我教过的最好的学生，人长得漂亮，能力也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陈墨瞳狐疑地盯着他，“教授，你不会和校长做什么私下交易了吧？”
“怎么可能？”古德里安教授神色飘忽，“我可是你的监护人，你可不要乱说！”
“我已经成年了。”诺诺摆摆手，“绩点评价为优。”
古德里安教授大手一挥，“成交。”
………………………………
下午两点钟，李贺被路明非约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地点有些特殊——李贺家附近的公园，以往两人一般都是在网吧里相见的。
刚到地方，李贺就瞧见路明非鬼鬼祟祟的朝自己招手，还没等他过去，路明非就自己溜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你怎么偷偷摸摸的？”李贺好奇地问。
路明非神神秘秘的低声问道：“你要去那个卡塞尔学院吗？我和你说，”他左右瞧了瞧，十分谨慎，“这个学校不对劲，你最好不要去。”
李贺端正了姿态，伸手作出请的姿势，“细说。”
路明非犹豫一下，咬牙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往外说。你不觉得很可疑吗？面试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他们觉得我说的非常好；我爸妈都六年不见了，却托他们带了推荐信；他们连我有个小号骗我弟都知道！”
李贺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他，“现在这个时间你爸妈关心你很正常嘛，再说连楚子航都来向我们介绍了。”
路明非急的手里都攥出汗了，“你是不是傻！楚子航都一年没见了，说不定他在美国刷盘子呢。二百块钱一天横店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演戏，你信这个！他们连我喜欢陈雯雯都知道！我都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说不定现在都有人在监视我们！”
李贺愣住了，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公园里人们说说笑笑，眼前的男孩心里却敏感脆弱，眼中带着惊恐，可他仍然愿意冒着危险将猜测告诉朋友，甚至为此暴露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他突然明白楚子航怎么知道自己了解卡塞尔学院了——眼睛，眼睛真的不会骗人。
李贺定神的凝视路明非，眼前这个男孩还在为自己的失言懊悔不已。终于，他知道上午那股无名怒火因何产生，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是什么了。
那是感同身受，李贺在这男孩身上看到了前世卑微求生小心翼翼的自己！在未来，楚子航也将在这男孩身上看到不敢争取机会抱憾终生的自己，陈墨瞳也将在这男孩身上看见等待求救的自己，乃至于凯撒、芬格尔、昂热等等等等，所有帮助这个男孩的人可能都在这个男孩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过去那个不堪的自己！
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孩，好像融合了所有的一切的负面情绪。
他就像一面镜子，你总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过去，想把他，想把过去的自己拽出来，从那个不堪的沼泽中拽出来。
“你喜欢陈雯雯？”李贺勉强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哥们儿还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这不是重点！”路明非羞恼道，“重点是这个学院不正常，哪家大学招生前会把学生查得底朝天的。”
李贺稳定了一下情绪，问他：“假如真如你所说，这是一所可以什么都知道的学校，那它背后的人力、物力是我们两个可以反抗的吗？另外，他们花费这么大的代价非要招收我们图什么呢？”
路明非怔住，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他想了一会儿，弱弱地挣扎了一下，“也许他们馋我身子呢。”
“难说。”李贺瞪他一眼，心说你猜得还挺准。
路明非放弃了挣扎，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他又变回了原来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吧，也许是我想多了，那我回去了。”
李贺想拦住他，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难道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李贺又不傻！说不定现在小魔鬼路鸣泽就在旁边猫着呢。可路明非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李贺又觉得瞒着他自己很难受。
李贺转动脑筋，终于找到了折中的说法，“昨天面试的时候，我其实知道了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学校，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对吧？等有一天时机合适了，我再告诉你。”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就凭你今天这些话，将来哥们儿一定帮你把源稚生他爹头锤肚子里。
路明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
几步之后，他又转了回来，扭扭捏捏地说：“你刚才说帮我想想办法对吧？反正你都知道了……李哥帮帮我吧。”
你要说这个那我可不困了，李贺兴奋起来，“来来来，细说，细说，你怎么想要表白的？”
路明非心一横，长话短说，“诺诺——就是上午你在厕所门口碰见的那个女生，她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她简直就是个小巫婆，什么都知道。
她在QQ上和我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声的向她表白，赌上男人的尊严和未来！没有一个女孩会真的讨厌一个男孩对她足够诚实和大胆的表白，就算对方不接受，也会记得你。我觉得她说的对！”
李贺心里咯噔一声，他忘记诺诺什么时候出场的了，更没有根据红发猜到对方是诺诺——现在非主流大行其道，想要什么颜色的头发大街上都找得到，李贺又没见过她。
“你什么时候有的她QQ？”这可是个深坑啊——深不见底的那种。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打星际的时候她已经在我列表里了。”路明非还沉浸在诺诺那句话的豪情里，随意回道。
李贺望向花坛，公园里一些花已经开了，“你下定决心了？”
“嗯！”路明非郑重点头，他喜欢陈雯雯三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年，他现在还不到十八岁呢。
“好！”李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路明非，狞笑道：“你既然这么看得起哥们，哥们今天说什么也得帮你办了。不过哥哥我可没什么经验，管杀不管埋昂！”
“啊？”路明非大惊失色。
公园周围一处高楼上，一个小男孩朝着太阳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真奇怪，不过也好。”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男孩坐在楼顶两脚悬空竟然无人过问，真是世风日下。
“他早回去了。”陈墨瞳端着咖啡坐在旁边回答。
“李贺的结果怎么样？”古德里安教授感觉更焦躁了，“他还没向我汇报呢，人就回去了。”
“放心啦，他写完调查报告会发给您看的，风险报告回校后我也会提交的。”陈墨瞳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古德里安教授大怒，“诺诺！我还有一门课你是必上的！”
陈墨瞳吐吐舌头，认怂道：“骗你的，我已经提交啦。李贺，1992年3月16日出生，不喜交际性格内敛，没有明显爱好和不良嗜好。从小学开始成绩一直处于中上游，但他的名次却与试卷难度相反，试卷越难，他的排名反而越高。
他还能把一个成年人带着三十斤重的鱼带上岸——他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除非必要，这说明他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背景清晰，身份单纯’，也没有发现和什么可疑人物交往的过程，风险很低啦。”
古德里安教授喜上眉梢，但他还是沉住气问：“侧写呢？”
诺诺蹙眉，但还是继续回答：“大体上与他的经历是吻合的，他的确只是一个学生，但是性格方面……按理来说，像他这样单亲家庭的孩子应该更好强才对，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就像我想不通路明非为什么是S级。”
“这就对了！”古德里安教授一拍大腿，“‘血之哀’，一定是‘血之哀’！龙血比例达到A级的血统让他不自觉的疏离人群，但是身处其中的他却不明白，只能压抑血统带来的能力去贴合人群。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和路明非之间的关系这么好——龙族与龙族之间的血统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这简直是教科书式的‘血之哀’！”
他已经兴奋的开始联想起来了。
诺诺挑眉吐槽道：“教授您高兴就好。”
房门被突然推开，叶胜脚步急促的走进来，酒德亚纪跟在他身后递给古德里安教授一份文件，古德里安教授甚至能够感受到纸张上的温热，“学院刚发来的履历，教授，学院在俄罗斯发现了一位表现相当好的候选人，需要您现在去一趟俄罗斯。”
“什么？”古德里安教授急了，“学院是没有人了吗？我们这里可是有S级，还有比S级更优秀的人选吗？这是乱命！中国有句古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去！”
叶胜拿出另外一份文件，举在手里示意了一下，“夔门计划提前了，校长将要亲临中国，教授您最好考虑一下。”
古德里安教授正色道：“既然是学校的命令，那就必然有其深意，我今晚就去。路明非就交给你们了，曼斯教授经常对我说，你们是他最优秀的学生，不要让他失望。”
“呃，”酒德亚纪无奈的说，“教授，夔门计划提前，我们还需要进行训练，曼斯教授已经在四川等着我们了。”
“啊？”古德里安教授大惊失色，接着他把期冀的目光转向陈墨瞳，“诺诺，我是了解你的，你是我教过的最好的学生，人长得漂亮，能力也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陈墨瞳狐疑地盯着他，“教授，你不会和校长做什么私下交易了吧？”
“怎么可能？”古德里安教授神色飘忽，“我可是你的监护人，你可不要乱说！”
“我已经成年了。”诺诺摆摆手，“绩点评价为优。”
古德里安教授大手一挥，“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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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钟，李贺被路明非约了出来，不过这一次地点有些特殊——李贺家附近的公园，以往两人一般都是在网吧里相见的。
刚到地方，李贺就瞧见路明非鬼鬼祟祟的朝自己招手，还没等他过去，路明非就自己溜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你怎么偷偷摸摸的？”李贺好奇地问。
路明非神神秘秘的低声问道：“你要去那个卡塞尔学院吗？我和你说，”他左右瞧了瞧，十分谨慎，“这个学校不对劲，你最好不要去。”
李贺端正了姿态，伸手作出请的姿势，“细说。”
路明非犹豫一下，咬牙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别往外说。你不觉得很可疑吗？面试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他们觉得我说的非常好；我爸妈都六年不见了，却托他们带了推荐信；他们连我有个小号骗我弟都知道！”
李贺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他，“现在这个时间你爸妈关心你很正常嘛，再说连楚子航都来向我们介绍了。”
路明非急的手里都攥出汗了，“你是不是傻！楚子航都一年没见了，说不定他在美国刷盘子呢。二百块钱一天横店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演戏，你信这个！他们连我喜欢陈雯雯都知道！我都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说不定现在都有人在监视我们！”
李贺愣住了，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公园里人们说说笑笑，眼前的男孩心里却敏感脆弱，眼中带着惊恐，可他仍然愿意冒着危险将猜测告诉朋友，甚至为此暴露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他突然明白楚子航怎么知道自己了解卡塞尔学院了——眼睛，眼睛真的不会骗人。
李贺定神的凝视路明非，眼前这个男孩还在为自己的失言懊悔不已。终于，他知道上午那股无名怒火因何产生，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是什么了。
那是感同身受，李贺在这男孩身上看到了前世卑微求生小心翼翼的自己！在未来，楚子航也将在这男孩身上看到不敢争取机会抱憾终生的自己，陈墨瞳也将在这男孩身上看见等待求救的自己，乃至于凯撒、芬格尔、昂热等等等等，所有帮助这个男孩的人可能都在这个男孩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过去那个不堪的自己！
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孩，好像融合了所有的一切的负面情绪。
他就像一面镜子，你总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过去，想把他，想把过去的自己拽出来，从那个不堪的沼泽中拽出来。
“你喜欢陈雯雯？”李贺勉强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哥们儿还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这不是重点！”路明非羞恼道，“重点是这个学院不正常，哪家大学招生前会把学生查得底朝天的。”
李贺稳定了一下情绪，问他：“假如真如你所说，这是一所可以什么都知道的学校，那它背后的人力、物力是我们两个可以反抗的吗？另外，他们花费这么大的代价非要招收我们图什么呢？”
路明非怔住，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他想了一会儿，弱弱地挣扎了一下，“也许他们馋我身子呢。”
“难说。”李贺瞪他一眼，心说你猜得还挺准。
路明非放弃了挣扎，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他又变回了原来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吧，也许是我想多了，那我回去了。”
李贺想拦住他，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难道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李贺又不傻！说不定现在小魔鬼路鸣泽就在旁边猫着呢。可路明非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李贺又觉得瞒着他自己很难受。
李贺转动脑筋，终于找到了折中的说法，“昨天面试的时候，我其实知道了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学校，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对吧？等有一天时机合适了，我再告诉你。”
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就凭你今天这些话，将来哥们儿一定帮你把源稚生他爹头锤肚子里。
路明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离开。
几步之后，他又转了回来，扭扭捏捏地说：“你刚才说帮我想想办法对吧？反正你都知道了……李哥帮帮我吧。”
你要说这个那我可不困了，李贺兴奋起来，“来来来，细说，细说，你怎么想要表白的？”
路明非心一横，长话短说，“诺诺——就是上午你在厕所门口碰见的那个女生，她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她简直就是个小巫婆，什么都知道。
她在QQ上和我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声的向她表白，赌上男人的尊严和未来！没有一个女孩会真的讨厌一个男孩对她足够诚实和大胆的表白，就算对方不接受，也会记得你。我觉得她说的对！”
李贺心里咯噔一声，他忘记诺诺什么时候出场的了，更没有根据红发猜到对方是诺诺——现在非主流大行其道，想要什么颜色的头发大街上都找得到，李贺又没见过她。
“你什么时候有的她QQ？”这可是个深坑啊——深不见底的那种。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打星际的时候她已经在我列表里了。”路明非还沉浸在诺诺那句话的豪情里，随意回道。
李贺望向花坛，公园里一些花已经开了，“你下定决心了？”
“嗯！”路明非郑重点头，他喜欢陈雯雯三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年，他现在还不到十八岁呢。
“好！”李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路明非，狞笑道：“你既然这么看得起哥们，哥们今天说什么也得帮你办了。不过哥哥我可没什么经验，管杀不管埋昂！”
“啊？”路明非大惊失色。
公园周围一处高楼上，一个小男孩朝着太阳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真奇怪，不过也好。”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男孩坐在楼顶两脚悬空竟然无人过问，真是世风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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