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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热烈的回应

    钟于,衷于,终于……

    10月11日,对顾言笙与安薏来讲,意义非凡。

    他们的婚礼于爱尔兰的阿什福德城堡举办,准备事宜耗费的时间自然比国内要长,策划程序的流程也更为复杂。

    所谓女要嫁对郎,此理安薏深有感触。

    整整三个月来,这对处于结婚倒计时的小情侣表现可谓极具反差。

    一边是忙着拍摄库存视频,然而不忘减肥护肤的安薏;另一边则回归仍当工作狂,忙里抽闲远程操办婚礼的顾言笙。

    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井井有条。

    但,安薏似乎只是来走个过场,跳过中间所有的一切直奔结婚典礼,原来有位爹系男友的体验果真如传说中妙不可言!连她自己都感到悠闲得心生惭愧了。

    在备婚期间,最为棘手的一事,就是拍摄婚纱照。

    趁着中秋佳节三天假,秋高气爽天正好。两人因此选择厦门大学以及上海外滩作为取景地点。

    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在弥补青春遗憾的同时,感念久别重逢的美好邂逅。

    眼瞅着婚礼时日将至,安薏似乎丧失了本就匮乏的信心,对镜子里“又矮又胖”、“拉跨至极”的自己恨不得给上负分。毕竟与之同框的人可是王者级别,除非到最优秀的美容院来一次全身医美,再反复斟酌显腿长脸小的拍摄姿势,才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上台。

    考虑到不能辛苦半天,最后叫顾言笙一人独自美丽,成功酿就个BadEnding,安薏还是硬着头皮开启“重塑”模式。

    说到底还是体力不行,这刚健身没几天,安薏就腰酸背痛,再加上工作了一天,每晚回来就像吃了断魂药般飘飘欲仙,更别提某些堪称痴心妄想的独家情趣了。

    所以,意外的诞生几率会随之大大降低。

    某天,顾言笙瞧见刚刚结束健身,小脸红扑扑的安薏,用自己的毛巾轻轻为她擦拭,邪魅一笑:

    “这么拼命,太疲惫的话,晚上可就没气力图色了哦。”

    安薏瞪了他一眼,不屑说道:

    “怎么?人都快归你了,还要白白受欺负嘛?小心我……”

    话音未落,一剂霸道气焰浓重的吻落于她的唇瓣正中,由于鼻尖受细微摩擦影响,两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趁名正言顺前,一定要多耍几次无赖,毕竟,只有老婆大人才是用来宠的,更何况……”

    顾言笙稍作停顿,半响,继续说道:

    “白白这两个字属实不太恰当,不知是谁,常常口是心非,身体却很是诚实,而且越发让我…招架不住了。”

    安薏努努嘴,微笑以掩饰心虚,淡淡归过他的眼睛: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多谢夸奖!摊上这么双标的男朋友,我岂不是很可怜?”

    顾言笙“哦”了一声,笑着摇摇头:

    “你这样说,我并不赞同唉……”

    他将怀中的安薏搂得更紧,于耳畔呢喃:

    “老婆和女朋友,仅是称呼不同,时间早晚而已,反正都是我的。”

    就这样,甜到发齁的情侣日常,伴随着神秘城堡初秋湿润的风,安薏与顾言笙,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过分温柔的小镇、古典而静谧的埃斯克湖、湖光山色,风景如画,在营造浪漫氛围上,甚至比迪士尼还更胜一筹。

    有那么一刻,姜沐瑶在暗自窃喜。

    她或许还要感谢安霖沉着稳重的性格,否则,自己可能这辈子也没机会体会到做伴娘现场磕糖的快乐了。

    不用顾忌那么多的宴会饱餐,加之二等靓丽的私订礼服,不得不说,白嫖是真香没错!

    闺蜜兼准嫂子的身份,使姜沐瑶内心有遮掩不住的紧张,从迎亲到捧花在手的那刻,她始终提着口气,连手指也止不住打着颤。

    奋力狂嗑后终成眷属的CP,在众人的见证下修成正果,甜蜜的气氛被烘托到极致。在不久的将来,她希望自己也能如此这般,于幸福的微醺中沉溺。

    值得欣慰的是,婚礼的每一环节都比想象中要进行的顺利,连司仪也不禁赞叹道:

    “2019年,是我入行的第十几个年头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自然又不怯场的新人,好像最紧张的人是我哎,真是有亿点点尴尬!”

    委屈巴巴的他,面部表情大概因奇怪而有些突兀,被这对甜死人不偿命的小夫妻看到,两人仿佛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终于等到整场婚礼最令人心潮澎湃的一刻——宣誓环节。

    安薏接过话筒,深深吸了口气:

    “今年,是我喜欢顾言笙先生的第十年整。在此期间,我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爱这种东西,无论是炙热还是含蓄,都似高品质的红酒一般,不会因时间拉得过长变质褪色,反而愈发浓烈香醇,想要贪心些,将赋予它魔力的那个人据为己有,封锁住这场不切实际的美梦。”

    她的眼睫微微发颤,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起来,暂停几秒,才继续道:

    “还好,经过反复确认,这并非梦,而是真切的现实。所以,我安薏…在此郑重承诺,会爱我的丈夫顾言笙,一心一意,亦如初见。”

    正对面的男人听闻后,神情复杂难明,绝不止动容而已,黑曜石般的双眸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她:

    “蹉跎了许多年青春才发现,原来我的所有权人,一直都是你,我余生的梦想,从开始就唯你一人。安薏,自你成为我的妻子那刻起,我便心甘情愿将胜诉率下调1.314%,因为,我愿意败给你,一生一世。”

    顾言笙将安薏的复古蕾丝头纱轻轻撩起,在她的额头处落下一吻,而后,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下移,与她四目相对。

    安薏唇角不禁上扬,双手搭于他的腰间,紧张与娇羞,被不甚老实的小拇指一展无余,慢长的深呼吸后,主动出击,将自己的唇瓣与之相碰。

    顾言笙稍稍一怔,自投罗网的宝贝,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于是将安薏的腰一把搂过,轻柔而霸道的撬开她的唇,情难自禁。

    陷入热吻的一双新人,在只能彼此得见的眸光里,镶嵌着藏不住的璀璨星河。

    浪漫的火焰,似乎在野蛮生长,比耀眼的阳光更胜,久久蔓延,直至极致。

    因为婚礼遵循西式礼仪,众人在傍晚时分再次聚集,参加AfterParty。

    大湖小河畔,海岸线崎岖壮丽。

    波光粼粼的克里布湖面,在夕阳的照耀下奕奕生辉,将浪漫氛围烘托肆意渲染,吉尼斯啤酒恰当好处的刺激,使得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都放下拘束,迅速破冰,聊得很是火热,。

    不知是否因马甲掉落的太快,陆丞彦身边没多久就围着几个旧时相识的美女。

    “哎呦!这不是陆同学吗?如果没有记错,想当年你对我们女主角可谓是情深意切啊!喜欢这两个字仿佛被刻在了脸上,全班同学都是看破不说破,没少起哄。”

    其中一人从簇拥的人群中走出,挑着浓眉打趣道。

    无论平时多有逼格的人,此刻也很难不开口修罗场,特别是当着正主的面大加议论。

    陆丞彦脸上写满了尴尬,说话时紧张的犯起结巴:

    “都多少年的事啊,早翻篇了,还劳烦着各位一直铭记于心,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在这个大喜的日子说,多少有点不太合适吧?”

    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半响,最终落于正在敬酒的安薏身上:

    “瞧瞧人家安同学的桃花运,羡慕这个词我已经说累了!”

    众人纷纷摇头叹笑,似乎很是认同。

    晚间舞会时,大多人都轻装上阵,除了依旧享受严肃时光的顾言笙。

    陆丞彦稍稍迟疑,还是主动上前,向这对新人夫妇走去,边招呼道:

    “薏米,作为一名失败的追求者,今天这场合着实对我很不友好,不过呢……”

    他欲言又止。

    “我还是忍不住想告你一声,这辈子我输给了某人,但下辈子…就算你投胎变成男人,我也会趋之若鹜,哪怕弯也无所谓。毕竟我啊,从来就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一旁的顾言笙听见,冷哼一声:

    “陆医生,这话说得有魄力!但似乎有点小小的阻碍。”

    陆丞彦满脸诧异,不解道:

    “啥意思?我们顾大律师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变弯……”

    安薏满眼震惊,急忙堵住他的嘴,眉头一皱,示意不要继续说下去。

    “怎么不会呢?”

    顾言笙冷哼一声,低头浅笑道。

    众人很难不强行语塞,就连兴致勃勃的陆丞彦也无言以对,想说的话被硬生生咽进了肚子,与安薏面面相觑,很有默契。

    婚房之夜,小两口都比以往多了些拘谨,在床头说起了悄悄话。

    “其实有件事,藏在我心底未说出口许久了,或许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顾言笙说话时,神情写满了复杂,停顿许久又补充道:

    “为什么当年我会忍心拒绝你的表白?又为何,我是那个后知后觉的人,没有在故事的开头就对你一见钟情?总之,自私也好,愚钝也罢,无论你怎样想,我都认栽。”

    安薏并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索性钻进顾言笙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哦”了一声:

    “这很重要吗?原来在月亮心中,我竟然是一个爱记仇的债主!”

    她扬起头,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上下唇瓣:

    “那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此刻,紧合的帘纱窗缝处漏入阵阵微风,被掀起了一个角,微影在月光衬托下清晰可见,不知在房间内外,传来淡淡的窸窣声响,经久不歇。

    “我的观点或许正好相反,因为,在这看似枯燥乏味的十年里,每分每秒都好似在提醒我,不要忘记你,要相信爱,相信我的月亮也同样在想我,意识到当年那个不辞而别的男孩…对我有多么重要。”

    顾言笙微愣,眼角逐渐泛红,连声音也变得哽咽:

    “所幸,故事的结局殊途同归,男孩与女孩最终走到了一起。男孩有且仅爱过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重逢,如愿以偿后,想问他的女孩…这一切值不值得?”

    安薏闭上双眼,唇角微翘,压低了声音:

    “当然值得,因为今天某人给了我最热烈的回应。”

    话音未落,沉静中,只听见“滴滴”一声,四周逐变黑暗。

    两人的距离,不自觉拉近了一步,倏然间,更近了些。

    “既然如此,想不想让这个回应更加热烈?”

    顾言笙把声音压得极低,甚至能渗进人的骨髓,安薏深呼了口气,心脏抑制不住的砰砰乱跳。

    尽管,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别想歪,是在说…她不安分的心跳。

    “……”

    安薏刚想说些什么,嘴唇就被顾言笙紧紧含住。

    “今天婚宴,折腾了一整天,如果晚上再睡不好觉,把阿觅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不过请放心,欠下的,明天、后天、乃至余生,我定会偿还,无论想要什么,全都给你。”

    安薏挣扎着逃脱顾言笙强壮的臂膀,迅速摸了摸他的喉结,挑逗意味显而易见。

    “知不知道随便摸男人喉结的人…会很危险?”

    安薏撤向自己的枕头,无辜的语调带着些硬气:

    “是谁刚才还说心疼老婆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呢…向来无所畏惧。”

    哐叽一声……

    伴随着枕头的坠落,无形的界限被彻底打破。

    “这下,碍事的东西没有了,刚才的话,全当我没说。”

    ……

    海有崖岸,热烈的爱却没有边界。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譬如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