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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宋健。”

    “我就知道是这个狗日的。”

    听到这个名字,许一朝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作为鞋厂的厂花,张文雅自然不乏一些追求者,有些人默默的舔,有些人则是喜欢在张文雅面前故意表现出踩高贬低的一面,有些人则是送人家下班回家,自诩护花使者。

    许一朝无疑是第三种。

    还有第四种。

    就是有钱,喜欢美女。

    这第四种里,有些人喜欢拿钱砸,属于慢工出细活,有些人就不愿意遵循这一套,对于破坏者来说,得到心不心的不重要。

    毕竟这些人只喜欢身体。

    许一朝和宋健对线过。

    送张文雅下班回去之后,宋健带着几个人拦住了许一朝,让他离张文雅远一点。

    许一朝当时慌的一批。

    关键时刻他挺住了。

    直言宋健花钱找的这些人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他。

    只要宋健不弄死他,他就要死磕到底。

    那是许一朝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闪光点。

    自此之后,宋健再没出现。

    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又会以这种情况出现。

    上辈子那么窝囊都没怕过他。

    这辈子就更不会了。

    许一朝拍了拍大暴躁的肩膀:“我知道了,明天拿钱过来找你,还是那句话,张文雅的债我背了,以后不要去老张家,不然我就告诉你小弟,你看了谁的老婆。”

    大暴躁这个狗日的,几个小弟媳妇好看的,他都看了。

    按照他当初吹的牛来说,他还和一个小弟的老婆勾搭上了。

    这可是江湖大忌。

    许一朝觉得这家伙是在吹牛,可谁让出来混的街溜子一生都是这么不羁呢。

    “许一朝,这钱可不止我一家,你既然背了,要是还不上,你那公交和面包车可都要填进去。”

    许一朝怔了怔:“知道了。”

    从东山羊肉馆出来,冷风一吹,酒精有些上头,倒是也没那么冷了。

    回到家。

    刚把大门用锁头锁上,就听身后许老太太的声音:“出去也不知道穿个衣服,这么大个人了,冻感冒怎么办,快进屋暖暖。”

    许老太太拉着许一朝回了暖烘烘的小房,又给他倒了杯水,看了看他,叹了口气。

    “妈,让你操心了。”许一朝犹豫了一下:“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许老太太瞪了许一朝一眼:“三十岁怎么了,你就是六十岁也是妈的孩子。”

    许一朝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给咽了回去。

    “你想说啥?”

    有些话男人是很难说出口的。

    许一朝也不例外。

    许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拉着许一朝在炕边坐下,握着许一朝有些冰冷的双手,一边帮他暖和,一边道:“你是想问为什么这么惯着翠芬?”

    许一朝点头。

    “你爸走的早,妈这辈子也没本事,没给你挣下钱,好不容易给你娶了个媳妇,将来妈走了,也有个人能管你个头疼脑热。”

    许老太太深深看了看自己儿子一眼:“你是妈的儿子,妈怎么说你,你还能跟妈记仇啊,但是人家做媳妇不同,妈要是和她闹别扭,你不是更为难,妈向着她,就是想你们日子能过好,将来她念妈的好,也能照顾你。”

    “妈……”

    老爹在他小时候去世之后,老太太那会还能再嫁,甚至不带他的话,还能嫁的更好一些,可老太太怕他受委屈,一直没有再婚。

    许一朝抽吸了一口,眼眶酸酸的,也不好意思在老太太面前掉两滴泪,别过头,假装去给炉子加碳。

    “儿啊,你从小就倔,愣的时候又愣,妈老了,妈就是不放心你。”

    许一朝转过头。

    老太太的头发几乎都白了,上辈子他还没怎么关注这些,可此刻看到那满头银丝和脸颊苍老的皱纹,许一朝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记忆里还是老太太抓住他去池塘游泳,气的一路踢回来的夏天。

    蝉鸣鸟叫,日头也晒人,还有他一边抹眼泪一边挨踹的那个画面。

    还记得是那天他生日,桌子上放了五十块,还有一张纸条。

    儿子,妈去上班了,生日快乐。

    岁月就这么悄然流淌着。

    以至于他还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

    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

    许一朝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好在他发现了。

    好险。

    至少不算太迟。

    “妈,你放心哇,我知道。”

    老太太点点头:“你都这么大了,妈再说你也嫌烦,好好和翠芬过日子,眼看着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也要为人父了,要是你们都不和睦,孩子多受罪,知道了不。”

    许一朝点点头:“知道了。”

    “行了,快回去睡吧,跟翠芬好好说说,知道了不。”

    许一朝又点头。

    出门的时候,许一朝没敢回头,他怕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一股冷风吹过来。

    湿润的眼眶如寒风变成的钢刀刮过。

    寒风刺骨。

    却也让许一朝如寒冬腊月的梅花,越发的坚挺。

    抹了一把眼眶,许一朝回了正屋。

    胡翠芬已经睡了。

    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噗嗤。

    许一朝乐了。

    乐的没有来由。

    却又如释负重。

    这晚许一朝睡的特别踏实。

    兴许是很多想不通的东西都想通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许一朝早早起床,直奔那个陈总包下的宾馆。

    这钱必须要回来。

    欠大暴躁一个人的还好说。

    这里面还有那些专门放贷的街溜子。

    这些狗日的可一个比一个心狠。

    他可以和宋健算账,但是这个钱也逃不了。

    许一朝以为自己来的挺早,可到了宾馆才发现,他现在基本算是挤一线城市早高峰的地点,排队都进不去。

    乌城啥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宾馆门口人头攒动,很多人拼命的往里挤,边挤还边喊:“我们可是带着钱过来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就是,我们已经和陈总约好了。”

    人声鼎沸。

    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许一朝挤了大半天,挤出一脑子汗才挤到最前面,还没开口,那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依已经推搡起来:“挤什么挤,排队不知道吗?”

    “排什么对,我又不是来参与你们这个破项目。”

    话音刚落,就听耳边有人不满道:“不参与你挤个屁呀。”

    “这不是开客运的许一朝嘛,许一朝,你不开你的车,跑这里干屁啊。”

    “就是,怎么哪都有你,啥都惨呼一脚,去去去,排队去。”

    许一朝瞪了众人一眼:“我TM不是来跟你们抢的,我是来要钱的,这狗日的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