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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的崽

    这是一部关于农民崽的小说、也是属于糍粑自己的小说。

    余华的《活着》写出了旧时代的活着、福贵的活着,而我,也想写写“80后”的活着、糍粑的活着。

    我们经常喜欢挂在嘴上的,回顾过去、展望未来、活在当下。

    我的理解,过去就像口鼻吐出的烟雾,稍纵即逝,未来就像空中飘荡的云彩,遥不可及,而当下,就是我正叼着的烟,从点燃、到吸呼、再掐灭,自己掌握。

    为了产生共鸣,我请糍粑讲述自己的故事,一个农民的崽刻苦铭心、永世不忘之经历。

    天江起源于天越岭,一路向北,糍粑生于天江,却一心向南。-----蓝生

    香香的、甜甜的、软软的,久经油炸、百折不饶,这就是糍粑。-----蓝生

    如果要问,糍粑的人生有什么与众不同,或许,就在于他平凡、真实和不甘的活着。-----蓝生

    如果二十岁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命运,那我这二十年都白活了,不管未来的道路怎么走,我觉得我一定行。

    -----糍粑

    差生怎么了?差生也是人,差生不差人生,也可以过好一生。-----糍粑

    首语

    童年

    中学

    打工

    参军

    尾语

    首语

    我叫糍粑,应我朋友蓝生的请求,讲述我作为一个农民的崽二十年的回忆,在讲之前,请允许我后面再介绍自己的个人信息,先说说现在的回忆。

    当我和父母坐上年迈的元伯驾驭的手扶拖拉机离开村庄时,邻居们一路追着往脱了缰骏马般奔驰的车厢丢红包,仿佛送状元赴京。

    本不该再让元伯送,因为他腰都快直不起来,手扶拖拉机也像他一样显老,搁置了很久,但听说我要去当兵,他和相守二十载的拖拉机仿佛一夜年轻了十岁,我们盛情难却。

    到我离开武装部透过大巴车窗与站在大门口外侧的父母挥手的那一刻,我的眼泪没有从眼眶流出,而是无情的在心里死劲地翻滚,直到再也看不见熟悉的人、熟悉的家乡,心已经被滚烫的泪水熬到伤痛。

    一边是天江源县的70个人,另一边是人数更多的邻县新兵,无论来自哪里,大家都有相同点,灯光照射着短圆寸脑袋透出光亮,个个眼神缥缈恍惚,汇聚在一个叫“枫叶”的红色舞厅,车进大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布满彩灯闪闪发亮的“军供场”三个大字。

    接兵干部一声令下,大家终于卸下了压到肩疼的背包,凌乱的打开铺在了地上,估计再打“三横压两竖”的时候,接兵干部会忙不过来,我的背包就是武装部的民兵帮忙打好的。

    不管那么多了,赶紧睡吧!大巴上颠簸了三个小时,接我们的军列要到凌晨四点才到,还得熬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驻地。

    十分钟不到,已经有一两个打起呼噜,而大部分的人两眼彷徨或者闭目思索般的翻来覆去,我一开始是睁着眼的,但觉得无用,索性闭眼,脑海里就开始滚动回放离别的情景,直至更远的记忆,大多都是痛苦,使我不得不睁眼,外面的铁轨被来往的火车轧到“哐当哐当”响,配合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终究熬不过疲倦,沉睡了过去,再次被叫醒时,整个舞厅躁动,原本以为接兵干部会帮忙打背包,果然帮不过来,索性吆喝,大家模仿着周围人的瞎捆一番,终于还是能够上了背,贴膏药般的挤进绿皮车厢,坐下后依然紧张的直板着身,再也无人瞌睡。

    接兵干部却要求大家继续睡,时间还早,于是,大伙又假装着闭上眼睛靠在座位,我想,这个时候是不会再有人能睡着,小声嘀咕的声音慢慢的散布在整个车厢,

    “把钱藏起来,到了部队都得上交。”

    我是无法理会,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再次出现,越来越密集,窗外闪过的灯光渐渐稀疏,直到消失不见,我,开启了二十年以来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