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九头妖蛇闹窑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晃两年过去。
张十一自己也记不清在这窑厂里造了多少陶俑。
这两年间，他虽也经常思念张驼子，但在这个远离纷争地方，对他来说却也算安逸。
这个十三岁的孩童，过着其他孩童应该有的稚嫩生活，扎在泥土堆里捏泥人，似乎过往的烦恼尽皆消散。
然而有一天，外面发生了骚动。
“快跑！”
只听轰隆一声，一只怪物连拱带撞连杀许多人而来。
一人大喊：“有蛇，有蛇……”
这哪里是一头蛇啊，这分明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好多头的蛇，这是巨大的蛇妖，这是妖怪，是妖怪！
张十一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战战兢兢的道：“快……快跑……”
那名军侯怒叱：“跑什么？区区一头蛇有什么好怕的？”命令众人：“谁都不许跑！”
大难临头谁还听他的？纷纷哀嚎道：“妖怪，有妖怪！”一边叫一边跑，就连那些守卫的秦兵也一并夺路而逃。
那巨物足有五丈长，硕大的身躯顶着九个头、拖着粗尾巴来回冲撞，逢人就咬，离得近的跑得慢的全都给当了盘中餐俎中肉。
张十一手上锁着桎梏，个子又矮，一下子就落在后头。
那蛇张口就咬。
好在张十一还算矫健，翻身滚到那蛇背后。
那蛇似乎被张十一给激怒了，它也不追其他人，反而转头来追张十一。
“救命！”
张十一爬起来拼命奔跑。
还没跑几步，忽觉脚下剧痛，原来是被那蛇咬住。
这孩子眼看逃不掉，双手胡乱扒拉，好歹让他摸到一杆秦人落下的长戈。
他不假思索，借势猛力劈了下去，重重砍在蛇妖的头上。
但听“咔嚓”一声，那长戈的木柄由于经不住如此猛烈的力道，竟一下折成两断。
再看那蛇妖，仿佛没事一般，身上的鳞片连一点刮痕都没有。
但它毕竟已被激怒，扭出另一个头叼住张十一另一只脚，双头齐发力，疯狂撕扯。
“呜啊——”张十一顿觉撕心裂肺的痛。
他一手捏着那半截木柄，猛的朝妖蛇头上扎，正好扎在妖蛇眼睛里。
“嘶嘶嘶……”
那蛇吃痛，松开张十一，发出阴冷的怪声。
张十一掉在地上，正待要跑。
那蛇又扑了过来。
“救命！”
张十一拼了命的滚过来滚过去。
那蛇的九个头疯狂的往下扎。
正当张十一精疲力尽想要放弃的时候，忽天空传来一声空响。
“孽畜，休得无礼，看我如何收服你！”
这声音洪亮而威武，不仅镇住了蛇妖，也震撼了逃跑的众人，霎时慌乱的气氛得到短暂的缓和。
众人齐齐看向天空，幽幽缭绕的云雾之间飘下一人，却是一仙人。
只见那仙人跨骑白额虎，手拿降魔剑，头发半边黑半边白，看着是个神却又伴着些许邪气。
众人高呼：“天神，天上派天神下凡来救我们了！”
那仙人似乎有些不悦，嗔怒道：“什么天神？休提什么破天神！吾乃东海分水将军，申公豹！”
说话间端起手中开天珠就是一弹，正中九头蛇脑门。
那蛇被打下一头来，仍有八个头，口吐信子呲呲呲的响，声音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
待到缓过神来欲要反抗，开天珠又打了过来，又一头倒下，再一抬头又挨一发……顷刻间吧嗒作响，九头蛇竟被打成了缩头蛇。
那仙人见九头蛇已无反抗之力，取出红沙葫芦将其收了，驾着祥云扬长而去。
张十一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跌跌撞撞爬起来，口中念叨：“这神仙也是神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让我们膜拜一下。”
忽觉手上一紧，却又给人拿住。
他惊魂未定，大叫道：“救命，救命！”转身一看，却是沈军侯。
军侯咧嘴嗤笑，骂道：“小子，还想逃？”
张十一回呛道：“你不也逃了吗？刚刚那蛇追着我们跑，也不见你出来阻止，现在那蛇被神仙收了，你反倒威风起来了！”
沈军侯骂道：“好小子，本事没有，脾气倒挺大！”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踹在张十一头上。
“你干什么？”
“干什么？干活！看什么看？给我回去捏泥人！”
那仙人一走，众人又回到往日的秩序，运土的运土，捏泥人的捏泥人，看守囚徒的秦人依旧高高在上，仿佛忘了昨日狼狈的模样。
至于说那些逃跑的犯人，有已经逃出去了的，也有抓回来拉到边郊处死了的，估计都有吧。
隔天沈军侯又来找张十一麻烦。
张十一哪能受这个气，甩手就将泥巴丢了出去，正好糊在沈军侯脸上。
“哇呀呀！”
沈军侯大怒，一巴掌打了过去。
张十一拿纳灵桎梏来挡。
大手打在板子上，疼的他哇呀怪叫。
他正待发作。
身后一名兵卒在沈军侯耳后低声说了几句。
沈军侯一拍脑袋。“哦，对对对，差点忘了。”对久顺道：“契必呢？叫他出来。”
久顺应允一声，进了内房，不一会领着契必出来。
沈军侯见人就说：“契必，符禺山又来人了，让你再挑几个泥匠过去。”
张十一叫道：“你要人就得给？没见这边人数不够吗？”
契必急忙把他拦住，口中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军侯想要那些人，尽管挑。”
沈军侯一脸邪笑，指着张十一道：“就他了。”
“他？”
契必陪笑道：“这孩子啥都不会，要他来干啥？”
“这不正好，给你拔除一个累赘。”
契必不敢多说，只是指着张十一暗骂：“你闯大祸了！”
沈军侯又挑了几名精壮，拉着他们朝着西便走去。
张十一夹杂在那几人当中。
一行人走了约莫二三里路，方才到达皇陵外城垣。
张十一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沈军侯得意道：“小子，你有福了，给你看看秦皇陵的盛况。”
张十一嚷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去符禺山。”
张十一指着城墙内高耸的封土堆问：“这就是你们说的‘符禺山’？”
“哈哈哈，小娃娃，那是秦王的墓穴！什么‘符禺山’？”
张十一不服道：“那你怎么说去‘符禺山’？”
“小子，符禺山是一般人能去的？况且，我又没去过符禺山。我只把你带到这里，自然会有人来这里接应，带你们去符禺山。”
那城垣约四五丈高。
进来一看，把张十一吓一跳。
“好大！”
沈军侯得意道：“大吧？里边还有！”
又进了内城垣。
“哇！”
这内里又是一番景观，简直就是一座豪华宫殿。
沈军侯继续吹嘘道：“好看吧？这里全部都是按照咸阳宫打造而成。甚至咸阳宫都没这么气派。”
指着右边一处，“这是便殿。”又指着左边一处，“这是寝殿。”扬手一挥，“这里每一座宫殿都要经过无数人之手，方才有今天这面貌。”
“哼！你们这么奴役百姓，迟早会遭来报应！”
“哈哈哈，成王败寇，如今天下都归大秦所有，你们沦为奴隶不是应该的？更何况，你们来这里既有吃的，也有俸禄，这不感恩戴德，怎么还骂起我来？”
“哼！我要能归乡种田，又岂会来这里听你使唤！”
沈军侯带着众人来到中央一座最高宫殿。
那宫殿设有三层台阶，每一层皆为宫殿建筑，若不是最高一层还是封土，在外头看来还以为是一座大型行宫。
实际上是一个封土堆。
宫殿那宫殿虽是三层台阶，却有九层回廊壁柱和楼台，楼檐之上各有抹角拱。檐柱间砌墙堵住封土不外露。
他正看得入神。
不自觉间已到“宫殿”面前。
一人早已等待多时，却原来是獇凉。
张十一和獇凉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你？”
一晃两年过去。
张十一自己也记不清在这窑厂里造了多少陶俑。
这两年间，他虽也经常思念张驼子，但在这个远离纷争地方，对他来说却也算安逸。
这个十三岁的孩童，过着其他孩童应该有的稚嫩生活，扎在泥土堆里捏泥人，似乎过往的烦恼尽皆消散。
然而有一天，外面发生了骚动。
“快跑！”
只听轰隆一声，一只怪物连拱带撞连杀许多人而来。
一人大喊：“有蛇，有蛇……”
这哪里是一头蛇啊，这分明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好多头的蛇，这是巨大的蛇妖，这是妖怪，是妖怪！
张十一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战战兢兢的道：“快……快跑……”
那名军侯怒叱：“跑什么？区区一头蛇有什么好怕的？”命令众人：“谁都不许跑！”
大难临头谁还听他的？纷纷哀嚎道：“妖怪，有妖怪！”一边叫一边跑，就连那些守卫的秦兵也一并夺路而逃。
那巨物足有五丈长，硕大的身躯顶着九个头、拖着粗尾巴来回冲撞，逢人就咬，离得近的跑得慢的全都给当了盘中餐俎中肉。
张十一手上锁着桎梏，个子又矮，一下子就落在后头。
那蛇张口就咬。
好在张十一还算矫健，翻身滚到那蛇背后。
那蛇似乎被张十一给激怒了，它也不追其他人，反而转头来追张十一。
“救命！”
张十一爬起来拼命奔跑。
还没跑几步，忽觉脚下剧痛，原来是被那蛇咬住。
这孩子眼看逃不掉，双手胡乱扒拉，好歹让他摸到一杆秦人落下的长戈。
他不假思索，借势猛力劈了下去，重重砍在蛇妖的头上。
但听“咔嚓”一声，那长戈的木柄由于经不住如此猛烈的力道，竟一下折成两断。
再看那蛇妖，仿佛没事一般，身上的鳞片连一点刮痕都没有。
但它毕竟已被激怒，扭出另一个头叼住张十一另一只脚，双头齐发力，疯狂撕扯。
“呜啊——”张十一顿觉撕心裂肺的痛。
他一手捏着那半截木柄，猛的朝妖蛇头上扎，正好扎在妖蛇眼睛里。
“嘶嘶嘶……”
那蛇吃痛，松开张十一，发出阴冷的怪声。
张十一掉在地上，正待要跑。
那蛇又扑了过来。
“救命！”
张十一拼了命的滚过来滚过去。
那蛇的九个头疯狂的往下扎。
正当张十一精疲力尽想要放弃的时候，忽天空传来一声空响。
“孽畜，休得无礼，看我如何收服你！”
这声音洪亮而威武，不仅镇住了蛇妖，也震撼了逃跑的众人，霎时慌乱的气氛得到短暂的缓和。
众人齐齐看向天空，幽幽缭绕的云雾之间飘下一人，却是一仙人。
只见那仙人跨骑白额虎，手拿降魔剑，头发半边黑半边白，看着是个神却又伴着些许邪气。
众人高呼：“天神，天上派天神下凡来救我们了！”
那仙人似乎有些不悦，嗔怒道：“什么天神？休提什么破天神！吾乃东海分水将军，申公豹！”
说话间端起手中开天珠就是一弹，正中九头蛇脑门。
那蛇被打下一头来，仍有八个头，口吐信子呲呲呲的响，声音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
待到缓过神来欲要反抗，开天珠又打了过来，又一头倒下，再一抬头又挨一发……顷刻间吧嗒作响，九头蛇竟被打成了缩头蛇。
那仙人见九头蛇已无反抗之力，取出红沙葫芦将其收了，驾着祥云扬长而去。
张十一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跌跌撞撞爬起来，口中念叨：“这神仙也是神秘，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让我们膜拜一下。”
忽觉手上一紧，却又给人拿住。
他惊魂未定，大叫道：“救命，救命！”转身一看，却是沈军侯。
军侯咧嘴嗤笑，骂道：“小子，还想逃？”
张十一回呛道：“你不也逃了吗？刚刚那蛇追着我们跑，也不见你出来阻止，现在那蛇被神仙收了，你反倒威风起来了！”
沈军侯骂道：“好小子，本事没有，脾气倒挺大！”抬腿就是一脚，重重踹在张十一头上。
“你干什么？”
“干什么？干活！看什么看？给我回去捏泥人！”
那仙人一走，众人又回到往日的秩序，运土的运土，捏泥人的捏泥人，看守囚徒的秦人依旧高高在上，仿佛忘了昨日狼狈的模样。
至于说那些逃跑的犯人，有已经逃出去了的，也有抓回来拉到边郊处死了的，估计都有吧。
隔天沈军侯又来找张十一麻烦。
张十一哪能受这个气，甩手就将泥巴丢了出去，正好糊在沈军侯脸上。
“哇呀呀！”
沈军侯大怒，一巴掌打了过去。
张十一拿纳灵桎梏来挡。
大手打在板子上，疼的他哇呀怪叫。
他正待发作。
身后一名兵卒在沈军侯耳后低声说了几句。
沈军侯一拍脑袋。“哦，对对对，差点忘了。”对久顺道：“契必呢？叫他出来。”
久顺应允一声，进了内房，不一会领着契必出来。
沈军侯见人就说：“契必，符禺山又来人了，让你再挑几个泥匠过去。”
张十一叫道：“你要人就得给？没见这边人数不够吗？”
契必急忙把他拦住，口中唯唯诺诺道：“是是是，军侯想要那些人，尽管挑。”
沈军侯一脸邪笑，指着张十一道：“就他了。”
“他？”
契必陪笑道：“这孩子啥都不会，要他来干啥？”
“这不正好，给你拔除一个累赘。”
契必不敢多说，只是指着张十一暗骂：“你闯大祸了！”
沈军侯又挑了几名精壮，拉着他们朝着西便走去。
张十一夹杂在那几人当中。
一行人走了约莫二三里路，方才到达皇陵外城垣。
张十一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沈军侯得意道：“小子，你有福了，给你看看秦皇陵的盛况。”
张十一嚷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去符禺山。”
张十一指着城墙内高耸的封土堆问：“这就是你们说的‘符禺山’？”
“哈哈哈，小娃娃，那是秦王的墓穴！什么‘符禺山’？”
张十一不服道：“那你怎么说去‘符禺山’？”
“小子，符禺山是一般人能去的？况且，我又没去过符禺山。我只把你带到这里，自然会有人来这里接应，带你们去符禺山。”
那城垣约四五丈高。
进来一看，把张十一吓一跳。
“好大！”
沈军侯得意道：“大吧？里边还有！”
又进了内城垣。
“哇！”
这内里又是一番景观，简直就是一座豪华宫殿。
沈军侯继续吹嘘道：“好看吧？这里全部都是按照咸阳宫打造而成。甚至咸阳宫都没这么气派。”
指着右边一处，“这是便殿。”又指着左边一处，“这是寝殿。”扬手一挥，“这里每一座宫殿都要经过无数人之手，方才有今天这面貌。”
“哼！你们这么奴役百姓，迟早会遭来报应！”
“哈哈哈，成王败寇，如今天下都归大秦所有，你们沦为奴隶不是应该的？更何况，你们来这里既有吃的，也有俸禄，这不感恩戴德，怎么还骂起我来？”
“哼！我要能归乡种田，又岂会来这里听你使唤！”
沈军侯带着众人来到中央一座最高宫殿。
那宫殿设有三层台阶，每一层皆为宫殿建筑，若不是最高一层还是封土，在外头看来还以为是一座大型行宫。
实际上是一个封土堆。
宫殿那宫殿虽是三层台阶，却有九层回廊壁柱和楼台，楼檐之上各有抹角拱。檐柱间砌墙堵住封土不外露。
他正看得入神。
不自觉间已到“宫殿”面前。
一人早已等待多时，却原来是獇凉。
张十一和獇凉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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