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六国囚徒捏泥人
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还是契必先开的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张十一被他亲切的一问，却更不知该如何是好，战战兢兢地答了句：“我叫……张十一。”
“十一啊？叫起来倒挺顺口。”契必呵呵的笑，脸上的皱纹挤出一道道深沟，转身走背对着他，道：“随我来。”
张十一像是给招了魂似得，不假思索的就跟了进去。
契必边走边帮张十一解说。
先是在大院中停了下来，指着一处粪堆似的泥团，道：“这土是做泥塑用的，我们制作陶俑，得先在屋外将备好的黄土混成泥状，掺以华山玉石粉砂，再将泥土搅拌成团。”
契必指着泥团边上一垒一垒颜色怪异的沙子，道：“这些都是拌料。”
拿起一种拌料，细说一遍，然后放下，再拿起另一类拌料细说一遍，再放下，再拿起另一样，再放下……张十一全都听不懂，只听懂四个字：添加有度。
又见契必扯下一撮泥团，捏了又揉，揉完又搓，一边搓还一边滔滔不绝的给张十一讲述其中要领。
当说到“也要拿捏恰当，否则造出来的陶俑会开裂。以后再教你怎么做”之后，契必终于闭嘴了。
张十一终于挤出了笑容，长舒了一口气连连说好，心中甚是佩服眼前的这个老头儿：“难怪我以前做的宝贝经不起太阳晒，一晒就裂，原来捏泥人也需要这么大的学问！这糟老头可真了不得！”
契必引着张十一在土屋之间穿插绕行，每到一间屋子门前，便驻步讲解一下，指着里面说道，“这是做脚的”、“这是做手的”、“这是做身子的”。
张十一看着有趣，竟露出童稚的笑容，端起一个模具来回摆弄，看旁边的人往模具上粘土，他也抓起一团泥，照着模具往上糊。
契必呵呵笑道：“你喜欢这种工作？”
张十一被说得有些尴尬，脸霎时红了，只是嘻嘻傻笑。
契必点头道：“喜欢就好。不过并不好玩，等你做久了，反而会感到厌烦，只是好在活儿不重，比起外面搬砖挖土每天负重的人来说，算比较轻松吧。”
张十一跟着契必，回到刚刚制作躯干的那间土屋。
一进门，契必便指着一个正在糊陶俑的中年囚徒，道：“九顺，过来一下。”
那名囚徒站起身子来到契必跟前。
契必指着那囚徒对张十一道：“九顺虽不是陶匠出生，但手巧，一学就会，这里就数他的手艺了得，你以后就跟着他学罢。”
九顺也是热忱，拉着张十一在屋里转了一圈，又给他重新介绍了一番塑像流程。
张十一本不想学，跟在九顺的后头只是不断的点头，再抬头看契必时，那老头已经笑呵呵的出了屋子。
九顺拉着张十一坐在一副模具跟前，一边往模具上糊泥，一边热心的与张十一攀谈。
眼前的模具是一个空心的圆筒状躯壳，由前后两部分拼合而成。
九顺将黄泥粘在圆筒内壁糊满之后，又轻轻拍打压实，确定成型之后，又将两瓣模具拆开，陶俑的身躯便塑造出了个雏形。
“完成了。”
久顺指挥张十一道：“来，帮我把它抬到外面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这幅看起来勉强像个身体的泥团抬出土屋。
刚一出门口，突然一只脚伸出来。
张十一毫无防备，蹬蹬两脚打了个踉跄，双手一扬将那副陶俑摔个粉碎。
“你干什么？”
张十一气得涨红了脸，怒冲冲直瞪那人。
那人头戴板冠，按剑而立，见张十一生气，反倒乐了，笑道：“小娃娃，你自己走路不小心，咋还怪气我来？”
张十一伸手就要打他，可自己戴着纳灵桎梏，纵有一身气力也施展不出来。
那人一脚将他踩倒，骂道：“怎么？想动手？”
久顺急忙过来解围，求饶道：“军侯大人，军侯大人息怒，他就是个小孩子，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那军侯瞪了久顺一眼，“让他以后小心点。”转头就走。
不料张十一耍起性子来，跳起来往他膝盖腘窝处一顶。
那军侯顿时失去平衡，扑了个狗吃屎。
这下他可真怒了，拔起剑就往张十一身上砍。
张十一也不躲避，架起纳灵桎梏挡了回去。
长剑打在桎梏上竟自断成两截。
那军侯惊问道：“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张十一本想说这是枷锁，但他看军侯害怕，却又得意起来，笑道：“这可是我的宝贝，你怕啦？”
“哈哈哈，你这宝贝怎么锁你自己？怕是谁给你上的枷锁吧？”那军侯哪能没见过枷锁，只不过惊讶于此物坚硬程度。
张十一见被他识破，索性承认道：“没错，这就是枷锁，但这可不是普通的枷锁，是个宝贝，纳灵桎梏听说过没有？收你灵魂的！”
军侯将信将疑，“哼，有这宝贝你早跑了，还留在这里当苦力？”
张十一道：“我可不是当苦力，这里有吃有住，还能玩泥巴，我又为什么要跑？”
那军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久顺抢向前来，赔礼致歉道：“军侯大人，这孩子刚来这里，不懂规矩，我来教育他。”说着急忙将张十一往屋里啦。
张十一还想跟他理论。
久顺啐道：“你这孩子真不知好歹！”假意拉着他来到模具旁捏陶俑，骂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张十一嚷道：“他是秦人，秦人都该死！”
久顺急忙捂住他的嘴，骂道：“你可别再给我惹事了，沈军侯可不是好惹的！”
张十一还是不服，道：“明明是他绊倒我，凭什么我不能骂他？”
“嗨呀得了，你可知道我们现在是个什么人？阶下囚！”久顺见劝不动张十一，又道：“算我求你了，你不想活命，我还想活呢！”
张十一恨恨的道：“我不能呆在这里，我逃要出去，我要去就我爹！”
久顺苦笑道：“孩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秦王的陵墓，数十万秦兵都在这里，你往哪跑？”
“数十万？这里有数十万秦兵？”
“你以为？六国囚徒都被拉来帮秦王建陵墓了，他不派重兵把守，让我们跑了怎么办？”
还是契必先开的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张十一被他亲切的一问，却更不知该如何是好，战战兢兢地答了句：“我叫……张十一。”
“十一啊？叫起来倒挺顺口。”契必呵呵的笑，脸上的皱纹挤出一道道深沟，转身走背对着他，道：“随我来。”
张十一像是给招了魂似得，不假思索的就跟了进去。
契必边走边帮张十一解说。
先是在大院中停了下来，指着一处粪堆似的泥团，道：“这土是做泥塑用的，我们制作陶俑，得先在屋外将备好的黄土混成泥状，掺以华山玉石粉砂，再将泥土搅拌成团。”
契必指着泥团边上一垒一垒颜色怪异的沙子，道：“这些都是拌料。”
拿起一种拌料，细说一遍，然后放下，再拿起另一类拌料细说一遍，再放下，再拿起另一样，再放下……张十一全都听不懂，只听懂四个字：添加有度。
又见契必扯下一撮泥团，捏了又揉，揉完又搓，一边搓还一边滔滔不绝的给张十一讲述其中要领。
当说到“也要拿捏恰当，否则造出来的陶俑会开裂。以后再教你怎么做”之后，契必终于闭嘴了。
张十一终于挤出了笑容，长舒了一口气连连说好，心中甚是佩服眼前的这个老头儿：“难怪我以前做的宝贝经不起太阳晒，一晒就裂，原来捏泥人也需要这么大的学问！这糟老头可真了不得！”
契必引着张十一在土屋之间穿插绕行，每到一间屋子门前，便驻步讲解一下，指着里面说道，“这是做脚的”、“这是做手的”、“这是做身子的”。
张十一看着有趣，竟露出童稚的笑容，端起一个模具来回摆弄，看旁边的人往模具上粘土，他也抓起一团泥，照着模具往上糊。
契必呵呵笑道：“你喜欢这种工作？”
张十一被说得有些尴尬，脸霎时红了，只是嘻嘻傻笑。
契必点头道：“喜欢就好。不过并不好玩，等你做久了，反而会感到厌烦，只是好在活儿不重，比起外面搬砖挖土每天负重的人来说，算比较轻松吧。”
张十一跟着契必，回到刚刚制作躯干的那间土屋。
一进门，契必便指着一个正在糊陶俑的中年囚徒，道：“九顺，过来一下。”
那名囚徒站起身子来到契必跟前。
契必指着那囚徒对张十一道：“九顺虽不是陶匠出生，但手巧，一学就会，这里就数他的手艺了得，你以后就跟着他学罢。”
九顺也是热忱，拉着张十一在屋里转了一圈，又给他重新介绍了一番塑像流程。
张十一本不想学，跟在九顺的后头只是不断的点头，再抬头看契必时，那老头已经笑呵呵的出了屋子。
九顺拉着张十一坐在一副模具跟前，一边往模具上糊泥，一边热心的与张十一攀谈。
眼前的模具是一个空心的圆筒状躯壳，由前后两部分拼合而成。
九顺将黄泥粘在圆筒内壁糊满之后，又轻轻拍打压实，确定成型之后，又将两瓣模具拆开，陶俑的身躯便塑造出了个雏形。
“完成了。”
久顺指挥张十一道：“来，帮我把它抬到外面去。”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这幅看起来勉强像个身体的泥团抬出土屋。
刚一出门口，突然一只脚伸出来。
张十一毫无防备，蹬蹬两脚打了个踉跄，双手一扬将那副陶俑摔个粉碎。
“你干什么？”
张十一气得涨红了脸，怒冲冲直瞪那人。
那人头戴板冠，按剑而立，见张十一生气，反倒乐了，笑道：“小娃娃，你自己走路不小心，咋还怪气我来？”
张十一伸手就要打他，可自己戴着纳灵桎梏，纵有一身气力也施展不出来。
那人一脚将他踩倒，骂道：“怎么？想动手？”
久顺急忙过来解围，求饶道：“军侯大人，军侯大人息怒，他就是个小孩子，您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哼！”那军侯瞪了久顺一眼，“让他以后小心点。”转头就走。
不料张十一耍起性子来，跳起来往他膝盖腘窝处一顶。
那军侯顿时失去平衡，扑了个狗吃屎。
这下他可真怒了，拔起剑就往张十一身上砍。
张十一也不躲避，架起纳灵桎梏挡了回去。
长剑打在桎梏上竟自断成两截。
那军侯惊问道：“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张十一本想说这是枷锁，但他看军侯害怕，却又得意起来，笑道：“这可是我的宝贝，你怕啦？”
“哈哈哈，你这宝贝怎么锁你自己？怕是谁给你上的枷锁吧？”那军侯哪能没见过枷锁，只不过惊讶于此物坚硬程度。
张十一见被他识破，索性承认道：“没错，这就是枷锁，但这可不是普通的枷锁，是个宝贝，纳灵桎梏听说过没有？收你灵魂的！”
军侯将信将疑，“哼，有这宝贝你早跑了，还留在这里当苦力？”
张十一道：“我可不是当苦力，这里有吃有住，还能玩泥巴，我又为什么要跑？”
那军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久顺抢向前来，赔礼致歉道：“军侯大人，这孩子刚来这里，不懂规矩，我来教育他。”说着急忙将张十一往屋里啦。
张十一还想跟他理论。
久顺啐道：“你这孩子真不知好歹！”假意拉着他来到模具旁捏陶俑，骂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张十一嚷道：“他是秦人，秦人都该死！”
久顺急忙捂住他的嘴，骂道：“你可别再给我惹事了，沈军侯可不是好惹的！”
张十一还是不服，道：“明明是他绊倒我，凭什么我不能骂他？”
“嗨呀得了，你可知道我们现在是个什么人？阶下囚！”久顺见劝不动张十一，又道：“算我求你了，你不想活命，我还想活呢！”
张十一恨恨的道：“我不能呆在这里，我逃要出去，我要去就我爹！”
久顺苦笑道：“孩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秦王的陵墓，数十万秦兵都在这里，你往哪跑？”
“数十万？这里有数十万秦兵？”
“你以为？六国囚徒都被拉来帮秦王建陵墓了，他不派重兵把守，让我们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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