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祸福相依
天光已是蒙蒙亮，但是远处天际飘来大片乌云，似乎要遮蔽喷薄欲出的红日。
从天空俯瞰，一支马队正不紧不慢地向北方前行，马队中基本上全是精壮的年轻汉子，但是也有两个小童叽叽喳喳，不停地左顾右盼。
“父亲！咱们都行进两日了，何时能到那颍川郡啊？”
一个英气勃发的半大孩童在马上张望一番，然后急催马靠近前方那个威猛大汉问道。
“穿过前方那道峡谷就是颍川了，怎么？累了？”
这一行正是打算改道雒阳的孙策等人，一路行来近八百里路，除了中途将吕范送回细阳县，在吕家耽搁了一阵，这两天几乎是马不停蹄。
“父亲，这一路并不算远，我们的马竟然倒下了五匹，要不是遇上一座马市，麻烦可就大了。”孙策非常疑惑，前世虽然没骑过马，但是就自己有限的知识也明白马绝对没有如此不堪。
“这是正常的，军马比我们的马稍好，但两天连续奔行近千里，恐怕也会出现一些损耗。”孙坚笑了笑淡淡道。
“马，国之利器，自从太祖高皇帝经历白登之围后，朝廷就重视起了骑兵的威能，培育良种，鼓励民间养马，每年花费在战马上的开支是个海量数字。”程普策马过来笑呵呵地为孙策解释道。
“后来不管是军中还是民间都发现了马之所以容易伤退，不耐长时间奔驰，是因为马蹄不耐磨损，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黄盖也凑上来感叹一番。
孙策听了他们的话，低头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时候马蹄铁还没有出现，如果我能弄出来，那可是一大利器。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留待将来吧。
孙策扭头看到即使骑在马背上还在苦思冥想兵法的周瑜，微微叹了口气，俗话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虽然现在的周瑜还是成长期，但头脑灵活，思路敏捷却远超一般的读书人。如果总是被这篇兵书困扰，说不定是祸而非福。
打定主意的孙策驱马到周瑜身边，先是重重咳嗽一声，然后就开始故作神秘道。
“瑜弟！你知不知道不管是兵法，还是武技，最高的境界是什么？”
“嗯…我想…应该是繁复吧！就像计谋，连环计肯定更难以识破！”周瑜沉吟道。
“非也，非也！”孙策扮作夫子模样摇头晃脑道。
“那你说说看，何为高深精妙的道！”
“曾经有个学究天人的老先生说过，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他认为变化就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道理，我很赞同。但是，我觉得这个道还可以引申为大道至简！就像我学的枪法，不管招式多么繁复纷杂，归根结底还是刺、挑、劈这些基础动作。咕嘟咕嘟…哈！”
孙策说的口渴，拿起水囊就是一顿猛灌，然后惬意的打了个嗝，看着聚精会神的周瑜，笑了笑接着说道。
“兵法嘛…也绕不开这个道！最简单的往往最有效，我用十六个字来总结一下。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当然这个只是我的想法，你可以拿去跟你的所学相互印证！”
“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妙啊！这十六字真是妙啊！原来你早就吃透了这本兵书，快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参研的！”周瑜低头沉吟一会，猛然双眼中有如火花乍现，兴冲冲地和孙策闹做一团。
“大哥！你听到了吗？了不得啊！实在是了不得！这一番话说的鞭辟入里，尽得兵法三味，连我都受益良多啊！”
“是啊！大哥！少主真的…长大了！非同寻常啊！”
“哈哈！德谋、公覆！不必在那小子面前夸赞他，免得他尾巴翘天上去！多夸夸我！他再厉害也是我的儿子！哈哈哈！”
……
两侧山石壁立，一道幽峡森森。
“伯父！这等地势非常险恶，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周瑜向前张望一番，回头对众人喊道，一旁的孙策打马前驱，在峡谷入口处停驻一会，然后飞马归来。
“父亲，我觉得也有些蹊跷，这道峡谷一眼不可望穿，至少长达数里，可是却不见飞鸟！再加上一路都未曾遭遇袁家的报复，恐怕伏兵就在此处！”
孙坚手持重金打造的松纹古锭刀，如虎踞般坐在马上，气势迫人，他凛然道：谁愿前去探路？
“大哥！黄盖愿去为您扫清障碍！”
孙坚面容严肃地点点头，身后骑队中十名骑卒拨马而出，与黄盖合作一队快速策马冲进峡谷。孙坚示意其余人等做好战斗准备，一行人随之缓缓前进。
众人皆缄默不言，而孙策自进入峡谷后暗暗打量着两侧的山壁，浑身绷紧，随时准备暴起，还好这山不算太高，勉强能看的见山坡上情形如何。
眼看就要到达最危险的峡谷中段，众人皆是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那么的静，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压的人呼吸都开始不畅。
此时高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两侧山坡呐喊声不断，孙坚刚下令众人加快速度冲过峡谷，一枝弩箭就射中了他的左臂，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
接着数十枝箭矢居高临下激射向众人，瞬间就有五人被射落马下，孙坚怒吼，猛力鞭打坐骑，程普率领几名还没倒下的骑卒把孙坚围在中央，风驰电掣般向前方奔踏而去。
而早在大喝声响起时，孙策周瑜就在张弦保护下先行策马冲向了出口。
父亲中箭了！孙策低伏在疾驰的骏马背上，扭头回看，心中着急万分，但他知道现在回去于事无补，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然后从出口那边的缓坡登山，才能宰了那些贼人！
“少主勿忧！主公勇猛，况且有兄弟们护卫，定能全身而退！”张弦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孙策按捺住折返回去的冲动，招呼一声周瑜，又提了提速度。拐过一道弯后终于看到前方，是黄盖？他们陷入了包围！
数十持着刀斧长矛的布衣汉子将他们团团围住，孙策只见黄盖等人衣袍破烂，身上多有伤口，黄盖胸前衣袍已经被血浸成了暗红色，他拄着长刀摇摇欲坠，幸亏身旁有人扶住，但如此情形已是凶险之极。
“张弦！”
张弦会意，张弓搭箭，连珠箭再现，一连串破空声，直接将包围圈清出一个缺口，孙策疾冲至豁口前勒马扬鞭大喝道。
“诸位与我们素不相识，倘若只是为了劫财，何必大动干戈？”
“嘿！小娃子！你倒是好胆识，怪不得能一箭射翻袁仲达那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俺就直说了吧，俺们受袁家之托，要来取你性命！”
一个络腮胡的粗野大汉排众而出，这扮相再加上手中杵着一柄近一人高的大刀，使得他看起来就不是易与之辈。
“袁家给了你们多少？我们可以双倍奉还！如果这还不行，你也看见了！我们这边这些好壮士也够你们喝一壶的，何必为了点钱拼个你死我活呢？”
那粗野汉子摸了摸长满乱糟糟胡子的下巴，正欲说话，突然身后一个黑脸汉子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粗野汉子眼中闪烁，然后扒拉开那个黑脸汉子。
望着骑在马上的孙策，嘿然笑道：俺可以退去，不过你得让俺服气！小娃子！你若能在俺手中撑过十个回合，俺扭头就走！
“此话当真？”
“俺周仓虽是山贼，但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不过咱们得步战！”
“好！”
说着孙策翻身下马，从张弦那取来一杆八尺长短的马槊，近二尺长的槊锋使得入手有沉沉的坠手感，而微颤的槊杆兼具十足的韧性，这杆槊是张弦父亲的兵器，之前孙策眼馋不已，却又不好意思讨要，只能时常借着练习枪法。今天，就拿周仓来试试火候！
张弦张口欲言，孙策朝他眨眨眼，他只好暗暗握紧了手中弓箭，准备随时发难。
周瑜面色铁青下马走到孙策身边低声道：不是拖延时间等伯父他们吗？要做万人敌，为何却逞匹夫之勇？
“不必担心，我心中有分寸，为我助威吧！”孙策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周瑜咬紧牙齿，只得恨恨返身上马。
……
铛！锵！
一个回合转瞬即过，步战会放大小孙策在身高上的劣势，不过这周仓身量也不过七尺出头，比照后世，约莫一米七左右。
刚刚周仓双手握刀朝孙策竖劈而下，气势虽然威猛无比，不过孙策经历了许多事，加上天生神力带来的自信，即使练习那霸王破阵枪时间不长，但靠着对武技的惊人领悟力，还是瞬间做出格挡拧身再突刺一枪的回应。
周仓连忙抬刀封挡，槊锋刺在刀身上不仅发出锵的一声，还划出了飞溅的火花。
这一击使得双方虎口都微微发麻，周仓惊讶万分，这孙策哪像是个孩子？一个回合竟与自己平分秋色，看来要拿下他不简单，必须要认真应对。
孙策面带笑意，接着身如弓，槊似箭，又是一击重刺，周仓慌忙抵挡，却不料孙策这一击竟是虚招，中途变刺为挑，直接格开周仓横在胸前的刀背，接着朝他咽喉、面部抖出一连串枪花，逼得周仓连连后退，周仓情急之下大吼一声，手中大刀不管不顾的朝孙策疯狂劈砍。
孙策见周仓气息已乱，招式空有皮而无骨，知道时机成熟，卖了一个破绽，果然周仓见状猛地扎了过来，孙策骤然蹲伏下去，就地翻滚到周仓背后，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转身一槊正对惊疑不定扭头察看的周仓咽喉，槊锋在距咽喉一寸处堪堪停下。
周仓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见孙策停手，正长呼一口气缓缓，突然右肩传来剧痛，只见肩头已被那杆马槊戳出了一个透亮的血洞。
观战众人无不悚然，一个半大孩子仅仅三个回合就击败了一个匪首，这是真的吗？
黄盖原本颓靡的身躯见状仿佛也焕发了生机，他不顾胸口伤势，为孙策大声喝彩，周瑜一众人也纷纷大声欢呼。
孙策肃声道：周仓！你也是一条好汉，能忍住如此痛苦。我无意取你性命，之所以伤你，是因为你令我父、还有他的兄弟受了重创，给你这一槊，咱们两清！相信你言而有信，还请让开一条路吧！
周仓捂着肩头咬牙吼道：都他娘的…给俺让开…放他们走！你叫孙策对吧！俺谢…谢你不杀之恩，我不会再掺和…你与袁家这事了。
孙策点点头，听见地面传来马蹄声，一回头就看到程普等人簇拥着孙坚奔驰过来。孙策连忙迎过去，看到孙坚手臂的血已经止住，这才放下心。
“爹！我胜了这些人的头领周仓，他愿赌服输，答应让路不再追杀我们。黄叔受伤颇重，急需救治，我们赶紧走吧！”
孙坚见黄盖模样眼眶充血，点点头，孙策让所有人上马，正准备出发往前面城池寻医。
周仓却捂着肩过来拱手道：最近的城池离这也有百里，你们这汉子怕是撑不住到那，俺那寨子前日绑了一个医士，你们若是放心就随俺回去。
从天空俯瞰，一支马队正不紧不慢地向北方前行，马队中基本上全是精壮的年轻汉子，但是也有两个小童叽叽喳喳，不停地左顾右盼。
“父亲！咱们都行进两日了，何时能到那颍川郡啊？”
一个英气勃发的半大孩童在马上张望一番，然后急催马靠近前方那个威猛大汉问道。
“穿过前方那道峡谷就是颍川了，怎么？累了？”
这一行正是打算改道雒阳的孙策等人，一路行来近八百里路，除了中途将吕范送回细阳县，在吕家耽搁了一阵，这两天几乎是马不停蹄。
“父亲，这一路并不算远，我们的马竟然倒下了五匹，要不是遇上一座马市，麻烦可就大了。”孙策非常疑惑，前世虽然没骑过马，但是就自己有限的知识也明白马绝对没有如此不堪。
“这是正常的，军马比我们的马稍好，但两天连续奔行近千里，恐怕也会出现一些损耗。”孙坚笑了笑淡淡道。
“马，国之利器，自从太祖高皇帝经历白登之围后，朝廷就重视起了骑兵的威能，培育良种，鼓励民间养马，每年花费在战马上的开支是个海量数字。”程普策马过来笑呵呵地为孙策解释道。
“后来不管是军中还是民间都发现了马之所以容易伤退，不耐长时间奔驰，是因为马蹄不耐磨损，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黄盖也凑上来感叹一番。
孙策听了他们的话，低头若有所思：看来这个时候马蹄铁还没有出现，如果我能弄出来，那可是一大利器。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留待将来吧。
孙策扭头看到即使骑在马背上还在苦思冥想兵法的周瑜，微微叹了口气，俗话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虽然现在的周瑜还是成长期，但头脑灵活，思路敏捷却远超一般的读书人。如果总是被这篇兵书困扰，说不定是祸而非福。
打定主意的孙策驱马到周瑜身边，先是重重咳嗽一声，然后就开始故作神秘道。
“瑜弟！你知不知道不管是兵法，还是武技，最高的境界是什么？”
“嗯…我想…应该是繁复吧！就像计谋，连环计肯定更难以识破！”周瑜沉吟道。
“非也，非也！”孙策扮作夫子模样摇头晃脑道。
“那你说说看，何为高深精妙的道！”
“曾经有个学究天人的老先生说过，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他认为变化就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道理，我很赞同。但是，我觉得这个道还可以引申为大道至简！就像我学的枪法，不管招式多么繁复纷杂，归根结底还是刺、挑、劈这些基础动作。咕嘟咕嘟…哈！”
孙策说的口渴，拿起水囊就是一顿猛灌，然后惬意的打了个嗝，看着聚精会神的周瑜，笑了笑接着说道。
“兵法嘛…也绕不开这个道！最简单的往往最有效，我用十六个字来总结一下。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当然这个只是我的想法，你可以拿去跟你的所学相互印证！”
“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妙啊！这十六字真是妙啊！原来你早就吃透了这本兵书，快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参研的！”周瑜低头沉吟一会，猛然双眼中有如火花乍现，兴冲冲地和孙策闹做一团。
“大哥！你听到了吗？了不得啊！实在是了不得！这一番话说的鞭辟入里，尽得兵法三味，连我都受益良多啊！”
“是啊！大哥！少主真的…长大了！非同寻常啊！”
“哈哈！德谋、公覆！不必在那小子面前夸赞他，免得他尾巴翘天上去！多夸夸我！他再厉害也是我的儿子！哈哈哈！”
……
两侧山石壁立，一道幽峡森森。
“伯父！这等地势非常险恶，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周瑜向前张望一番，回头对众人喊道，一旁的孙策打马前驱，在峡谷入口处停驻一会，然后飞马归来。
“父亲，我觉得也有些蹊跷，这道峡谷一眼不可望穿，至少长达数里，可是却不见飞鸟！再加上一路都未曾遭遇袁家的报复，恐怕伏兵就在此处！”
孙坚手持重金打造的松纹古锭刀，如虎踞般坐在马上，气势迫人，他凛然道：谁愿前去探路？
“大哥！黄盖愿去为您扫清障碍！”
孙坚面容严肃地点点头，身后骑队中十名骑卒拨马而出，与黄盖合作一队快速策马冲进峡谷。孙坚示意其余人等做好战斗准备，一行人随之缓缓前进。
众人皆缄默不言，而孙策自进入峡谷后暗暗打量着两侧的山壁，浑身绷紧，随时准备暴起，还好这山不算太高，勉强能看的见山坡上情形如何。
眼看就要到达最危险的峡谷中段，众人皆是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那么的静，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压的人呼吸都开始不畅。
此时高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两侧山坡呐喊声不断，孙坚刚下令众人加快速度冲过峡谷，一枝弩箭就射中了他的左臂，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豆大的汗珠，
接着数十枝箭矢居高临下激射向众人，瞬间就有五人被射落马下，孙坚怒吼，猛力鞭打坐骑，程普率领几名还没倒下的骑卒把孙坚围在中央，风驰电掣般向前方奔踏而去。
而早在大喝声响起时，孙策周瑜就在张弦保护下先行策马冲向了出口。
父亲中箭了！孙策低伏在疾驰的骏马背上，扭头回看，心中着急万分，但他知道现在回去于事无补，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然后从出口那边的缓坡登山，才能宰了那些贼人！
“少主勿忧！主公勇猛，况且有兄弟们护卫，定能全身而退！”张弦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孙策按捺住折返回去的冲动，招呼一声周瑜，又提了提速度。拐过一道弯后终于看到前方，是黄盖？他们陷入了包围！
数十持着刀斧长矛的布衣汉子将他们团团围住，孙策只见黄盖等人衣袍破烂，身上多有伤口，黄盖胸前衣袍已经被血浸成了暗红色，他拄着长刀摇摇欲坠，幸亏身旁有人扶住，但如此情形已是凶险之极。
“张弦！”
张弦会意，张弓搭箭，连珠箭再现，一连串破空声，直接将包围圈清出一个缺口，孙策疾冲至豁口前勒马扬鞭大喝道。
“诸位与我们素不相识，倘若只是为了劫财，何必大动干戈？”
“嘿！小娃子！你倒是好胆识，怪不得能一箭射翻袁仲达那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俺就直说了吧，俺们受袁家之托，要来取你性命！”
一个络腮胡的粗野大汉排众而出，这扮相再加上手中杵着一柄近一人高的大刀，使得他看起来就不是易与之辈。
“袁家给了你们多少？我们可以双倍奉还！如果这还不行，你也看见了！我们这边这些好壮士也够你们喝一壶的，何必为了点钱拼个你死我活呢？”
那粗野汉子摸了摸长满乱糟糟胡子的下巴，正欲说话，突然身后一个黑脸汉子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粗野汉子眼中闪烁，然后扒拉开那个黑脸汉子。
望着骑在马上的孙策，嘿然笑道：俺可以退去，不过你得让俺服气！小娃子！你若能在俺手中撑过十个回合，俺扭头就走！
“此话当真？”
“俺周仓虽是山贼，但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不过咱们得步战！”
“好！”
说着孙策翻身下马，从张弦那取来一杆八尺长短的马槊，近二尺长的槊锋使得入手有沉沉的坠手感，而微颤的槊杆兼具十足的韧性，这杆槊是张弦父亲的兵器，之前孙策眼馋不已，却又不好意思讨要，只能时常借着练习枪法。今天，就拿周仓来试试火候！
张弦张口欲言，孙策朝他眨眨眼，他只好暗暗握紧了手中弓箭，准备随时发难。
周瑜面色铁青下马走到孙策身边低声道：不是拖延时间等伯父他们吗？要做万人敌，为何却逞匹夫之勇？
“不必担心，我心中有分寸，为我助威吧！”孙策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周瑜咬紧牙齿，只得恨恨返身上马。
……
铛！锵！
一个回合转瞬即过，步战会放大小孙策在身高上的劣势，不过这周仓身量也不过七尺出头，比照后世，约莫一米七左右。
刚刚周仓双手握刀朝孙策竖劈而下，气势虽然威猛无比，不过孙策经历了许多事，加上天生神力带来的自信，即使练习那霸王破阵枪时间不长，但靠着对武技的惊人领悟力，还是瞬间做出格挡拧身再突刺一枪的回应。
周仓连忙抬刀封挡，槊锋刺在刀身上不仅发出锵的一声，还划出了飞溅的火花。
这一击使得双方虎口都微微发麻，周仓惊讶万分，这孙策哪像是个孩子？一个回合竟与自己平分秋色，看来要拿下他不简单，必须要认真应对。
孙策面带笑意，接着身如弓，槊似箭，又是一击重刺，周仓慌忙抵挡，却不料孙策这一击竟是虚招，中途变刺为挑，直接格开周仓横在胸前的刀背，接着朝他咽喉、面部抖出一连串枪花，逼得周仓连连后退，周仓情急之下大吼一声，手中大刀不管不顾的朝孙策疯狂劈砍。
孙策见周仓气息已乱，招式空有皮而无骨，知道时机成熟，卖了一个破绽，果然周仓见状猛地扎了过来，孙策骤然蹲伏下去，就地翻滚到周仓背后，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转身一槊正对惊疑不定扭头察看的周仓咽喉，槊锋在距咽喉一寸处堪堪停下。
周仓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见孙策停手，正长呼一口气缓缓，突然右肩传来剧痛，只见肩头已被那杆马槊戳出了一个透亮的血洞。
观战众人无不悚然，一个半大孩子仅仅三个回合就击败了一个匪首，这是真的吗？
黄盖原本颓靡的身躯见状仿佛也焕发了生机，他不顾胸口伤势，为孙策大声喝彩，周瑜一众人也纷纷大声欢呼。
孙策肃声道：周仓！你也是一条好汉，能忍住如此痛苦。我无意取你性命，之所以伤你，是因为你令我父、还有他的兄弟受了重创，给你这一槊，咱们两清！相信你言而有信，还请让开一条路吧！
周仓捂着肩头咬牙吼道：都他娘的…给俺让开…放他们走！你叫孙策对吧！俺谢…谢你不杀之恩，我不会再掺和…你与袁家这事了。
孙策点点头，听见地面传来马蹄声，一回头就看到程普等人簇拥着孙坚奔驰过来。孙策连忙迎过去，看到孙坚手臂的血已经止住，这才放下心。
“爹！我胜了这些人的头领周仓，他愿赌服输，答应让路不再追杀我们。黄叔受伤颇重，急需救治，我们赶紧走吧！”
孙坚见黄盖模样眼眶充血，点点头，孙策让所有人上马，正准备出发往前面城池寻医。
周仓却捂着肩过来拱手道：最近的城池离这也有百里，你们这汉子怕是撑不住到那，俺那寨子前日绑了一个医士，你们若是放心就随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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