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妖影
那郑石郑公子虽惶恐不安，但还有几分理智，不知纪怜生两人来意的他也不敢大喊大叫，毕竟他这名洗髓大成、几近通脉的护卫都败了，况且对方潜入进来也未大开杀戒。
要知道一境一重天，即便是炼炁期这些小境界差距也不小，淬体便力超常人，大成者五脏六腑、全身淬炼后普通人用寻常刀剑都很难伤到。
再之后的伐骨便是更进一步，搏杀虎豹也是等闲，再至洗髓境，便已是常人武道巅峰。
而炼炁的最后阶段通脉，则是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炁通全身，已经可以用出一些术法。
也是三人打起来都各有顾忌，加之这画舫也用了阵法、符式稳固，否则便早已拆了这地方。
而纪怜生和王尊两人合力迅速击败了他的护卫，落入这等人手中，平时疏于修炼才勉强踏入淬体的郑石根本没胆子反抗。
因此郑石还算有几分镇定的开口道：“二位有话都好说，在下定当配合。”
王尊看了眼一旁瑟瑟发抖的那名女子，随后探手抚过其后颈，女子随后也晕了过去。
他这才随手拿了张凳子坐在郑石面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郑公子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有点事想问一下你。”
郑石面容抽搐，强忍着也笑道：“但有所问，定知无不言！”
王尊抚掌笑道：“那就好，我想问的是……”
“杀了钱公子的那只妖魔……它在哪里？”
郑石表情一滞：“妖……妖魔，我怎么会知道它在哪？”
王尊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平静的目光与之对视，片刻郑石便有些闪躲，却又强自移回视线。
“我知道你对应天司的人也是这样说的，郑公子，你要知道，包庇杀害钱公子的妖魔，此事要是被应天司……或者是钱府知晓的话，你、还有你的家族会是什么下场？”
郑石呼吸稍变急促，但在两人的感官中清晰异常，他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那日钱兄遇害的时候我在……”
“金玉阁，对吧？”王尊打断了他，接着又说道：“我还知道你和钱公子还有一些所谓的朋友一直去的是满堂花，城西的金玉阁你们可是生客。”
“自钱公子被妖魔杀害之后，你可从未去过满堂花了，而且一反常态极少露面，你找了这么些护卫又是在提防什么？”
“面对应天司的人你也敢撒谎，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郑石面色都有些发白，额角渗出汗珠：“我……”
王尊按着他肩膀的手使了些力，说道：“应天司的人还会查回来的，你瞒不了多久，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事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一切就当没发生过，这样不好吗？”
“你要知道，钱家只想找到凶手，你隐瞒线索要是被知晓的话……你想看着你家被你连累一起承受应天司的处罚还有钱府的怒火吗？”
郑石一把抓住王尊的手臂艰难说道：“我说……”
纪怜生看着王尊恐吓着郑石击破他的心防，一边心中琢磨着，看样子这郑石确实知道点什么，但又不敢说出去，也就是说有什么人、或者说很可能就是那只妖魔在威胁他……
此时正当郑石准备开口说话时，纪怜生耳中捕捉到了一缕细小的破空声，顿时想也不想的抽出刚收起的软剑，剑锋弹向郑石。
那郑石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道锋芒在脸上掠过，瞬息而来的致命威胁使得他大脑一阵空白，随后一阵金铁相交之声又惊醒了他。
随后只听“噔”的一声闷响，旁边不远处的墙面上已嵌上了一枚乌黑的铁镖，王尊伸手将郑石拽到身后，随后一同戒备的看向破开的窗户。
郑石后知后觉的摸着自己破开一道伤口的脸颊，后怕的说不出话，严阵以待的两人警惕的扫视四周，而窒息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二人同时喊道：“小心！”话音未落，另一边的窗户突然破碎，一个黑影跳入屋中，落在地上毫不停滞的冲来。
王尊运炁于掌，当先迎了上去，那黑影一身都裹在黑袍中，只见其自衣下探出一双长有黑硬尖锐指甲的看起来有些畸形的双手，接着便以鬼魅般的速度向王尊抓去。
仅仅是一个照面，王尊便落入了下风，衣袖都被那双铁爪撕了个粉碎，幸好一旁的纪怜生也及时出剑，一记“雨落无声”遏止了黑影的攻势。
那黑影跳开，佝偻着看着两人，那泛着绿光的眼眸又扫过了缩在后面哆嗦的郑石。
王尊感受着侵入双臂的陌生的炁，随即提醒道：“小心点，他是通脉！”
那黑影身形一动，晃出一串残影眨眼间便到了二人跟前，那双狰狞的双手或者说双爪，朝着稍靠前的纪怜生抓来。
那一刹那，纪怜生好似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他的神念飞速转动，以至于眼前的一切都好似慢动作。
纪怜生又看向那双绿色的眸子，明显非人的竖瞳泛着幽绿光泽，带来的只有冷酷、暴戾，恍惚间正和一只择人欲噬的野兽相照面。
思绪转动间纪怜生也并非没有动作，从小苦练的剑法还是让他本能的出剑了，剑光荡漾间迎向那黑影。
紧接着，那黑影不避不闪，纪怜生附着炁的剑芒与其双爪触碰竟是毫未建功，这双铁爪要是落实恐怕也是破胸掏心的下场。
幸而一旁还有个王尊，他伸手抓过一旁桌上的茶壶，全力掷向黑影的双目，同时脚一挑，将整张桌子砸破窗户丢了出去，随后旋身攻向黑影，拳掌、指戳、脚勾，目标尽是黑影的关节、要害，一沾即分不留机会。
饶是如此，二人也是险象环生，好在王尊的一棋却是走对了，那张桌子砸破窗户扔出去造成了不小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外面的人。
黑影听见外面的嘈杂人声顿时显得有些急躁，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只见其将黑袍一撩，纪怜生还未看清什么的时候，灵觉突然疯狂示警。
随后只见一缕如丝线般的绿焰飞出，直直朝着郑石的方向飞来，黑影打出这一缕绿焰后便立刻转身跳出窗户。
这缕绿焰给纪怜生带来的威胁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纪怜生体内的元炁下意识的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调动了起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纪怜生的情绪却非常平静。
一念百转，春雨剑法的种种招式在纪怜生心中浮现，还有这十几年来一场场的春雨，轻如蛛丝、连绵不绝、润物无声。
思绪再动，纪怜生看到了曾经自己站在院中，那从天而落的雨帘落在剑锋上碎成片片水沫，而自己的剑光再快、剑芒再盛也无法斩断那漫天细雨……
纪怜生感受着雨丝落在自己脸庞、身躯、剑锋上，那感觉并不窒息，因为这雨……带来的是生机……
“啪嗒”
一滴雨落在了剑锋上，纪怜生抬起了手中的剑，向那缕绿焰递去，他看着剑锋在空中缓缓前行，在这一刹那，这间并不算大的屋子却突然给人一种辽阔的感觉。
接着一旁的王尊便看到了奇景：在这屋中竟然开始下起了雨！天花板仿佛变成了天上的云，连绵雨丝眨眼间便飘满了屋子，王尊甚至能闻到一股混杂了草木清新的气息。
接着纪怜生的剑锋每前进一分便带动一片细雨，待其与那缕绿焰即将碰撞时已然裹挟了这屋中漫天雨丝了。
随后这好似无穷无尽的“雨”前仆后继的撞上那绿焰，一片一片的泯灭在空中，那绿焰终究还是被阻挡了一下，纪怜生剑势一转，裹着那缕绿焰稍微偏转。
一旁的墙壁沾上这绿焰瞬息便熔出一人多高的大窟窿，没有明火、烟雾，只是熔出偌大一个缺口然后散发出焦灼气味后绿焰便无影无踪了。
纪怜生这才长出一口气息，方才顿悟的那一剑已是极限压榨了体内的炁，以至于纪怜生险些站不住脚，一旁的王尊连忙伸手扶了一把。
王尊看了一眼一副劫后余生模样的郑石，再看屋中四处，又哪有雨水的痕迹，仿佛方才一切都好似幻象，随后王尊看向纪怜生的眼神颇为复杂。
“炁感天地、意返虚实……这就是剑意么……”
要知道一境一重天，即便是炼炁期这些小境界差距也不小，淬体便力超常人，大成者五脏六腑、全身淬炼后普通人用寻常刀剑都很难伤到。
再之后的伐骨便是更进一步，搏杀虎豹也是等闲，再至洗髓境，便已是常人武道巅峰。
而炼炁的最后阶段通脉，则是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炁通全身，已经可以用出一些术法。
也是三人打起来都各有顾忌，加之这画舫也用了阵法、符式稳固，否则便早已拆了这地方。
而纪怜生和王尊两人合力迅速击败了他的护卫，落入这等人手中，平时疏于修炼才勉强踏入淬体的郑石根本没胆子反抗。
因此郑石还算有几分镇定的开口道：“二位有话都好说，在下定当配合。”
王尊看了眼一旁瑟瑟发抖的那名女子，随后探手抚过其后颈，女子随后也晕了过去。
他这才随手拿了张凳子坐在郑石面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郑公子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有点事想问一下你。”
郑石面容抽搐，强忍着也笑道：“但有所问，定知无不言！”
王尊抚掌笑道：“那就好，我想问的是……”
“杀了钱公子的那只妖魔……它在哪里？”
郑石表情一滞：“妖……妖魔，我怎么会知道它在哪？”
王尊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平静的目光与之对视，片刻郑石便有些闪躲，却又强自移回视线。
“我知道你对应天司的人也是这样说的，郑公子，你要知道，包庇杀害钱公子的妖魔，此事要是被应天司……或者是钱府知晓的话，你、还有你的家族会是什么下场？”
郑石呼吸稍变急促，但在两人的感官中清晰异常，他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那日钱兄遇害的时候我在……”
“金玉阁，对吧？”王尊打断了他，接着又说道：“我还知道你和钱公子还有一些所谓的朋友一直去的是满堂花，城西的金玉阁你们可是生客。”
“自钱公子被妖魔杀害之后，你可从未去过满堂花了，而且一反常态极少露面，你找了这么些护卫又是在提防什么？”
“面对应天司的人你也敢撒谎，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郑石面色都有些发白，额角渗出汗珠：“我……”
王尊按着他肩膀的手使了些力，说道：“应天司的人还会查回来的，你瞒不了多久，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事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一切就当没发生过，这样不好吗？”
“你要知道，钱家只想找到凶手，你隐瞒线索要是被知晓的话……你想看着你家被你连累一起承受应天司的处罚还有钱府的怒火吗？”
郑石一把抓住王尊的手臂艰难说道：“我说……”
纪怜生看着王尊恐吓着郑石击破他的心防，一边心中琢磨着，看样子这郑石确实知道点什么，但又不敢说出去，也就是说有什么人、或者说很可能就是那只妖魔在威胁他……
此时正当郑石准备开口说话时，纪怜生耳中捕捉到了一缕细小的破空声，顿时想也不想的抽出刚收起的软剑，剑锋弹向郑石。
那郑石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道锋芒在脸上掠过，瞬息而来的致命威胁使得他大脑一阵空白，随后一阵金铁相交之声又惊醒了他。
随后只听“噔”的一声闷响，旁边不远处的墙面上已嵌上了一枚乌黑的铁镖，王尊伸手将郑石拽到身后，随后一同戒备的看向破开的窗户。
郑石后知后觉的摸着自己破开一道伤口的脸颊，后怕的说不出话，严阵以待的两人警惕的扫视四周，而窒息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二人同时喊道：“小心！”话音未落，另一边的窗户突然破碎，一个黑影跳入屋中，落在地上毫不停滞的冲来。
王尊运炁于掌，当先迎了上去，那黑影一身都裹在黑袍中，只见其自衣下探出一双长有黑硬尖锐指甲的看起来有些畸形的双手，接着便以鬼魅般的速度向王尊抓去。
仅仅是一个照面，王尊便落入了下风，衣袖都被那双铁爪撕了个粉碎，幸好一旁的纪怜生也及时出剑，一记“雨落无声”遏止了黑影的攻势。
那黑影跳开，佝偻着看着两人，那泛着绿光的眼眸又扫过了缩在后面哆嗦的郑石。
王尊感受着侵入双臂的陌生的炁，随即提醒道：“小心点，他是通脉！”
那黑影身形一动，晃出一串残影眨眼间便到了二人跟前，那双狰狞的双手或者说双爪，朝着稍靠前的纪怜生抓来。
那一刹那，纪怜生好似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他的神念飞速转动，以至于眼前的一切都好似慢动作。
纪怜生又看向那双绿色的眸子，明显非人的竖瞳泛着幽绿光泽，带来的只有冷酷、暴戾，恍惚间正和一只择人欲噬的野兽相照面。
思绪转动间纪怜生也并非没有动作，从小苦练的剑法还是让他本能的出剑了，剑光荡漾间迎向那黑影。
紧接着，那黑影不避不闪，纪怜生附着炁的剑芒与其双爪触碰竟是毫未建功，这双铁爪要是落实恐怕也是破胸掏心的下场。
幸而一旁还有个王尊，他伸手抓过一旁桌上的茶壶，全力掷向黑影的双目，同时脚一挑，将整张桌子砸破窗户丢了出去，随后旋身攻向黑影，拳掌、指戳、脚勾，目标尽是黑影的关节、要害，一沾即分不留机会。
饶是如此，二人也是险象环生，好在王尊的一棋却是走对了，那张桌子砸破窗户扔出去造成了不小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外面的人。
黑影听见外面的嘈杂人声顿时显得有些急躁，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只见其将黑袍一撩，纪怜生还未看清什么的时候，灵觉突然疯狂示警。
随后只见一缕如丝线般的绿焰飞出，直直朝着郑石的方向飞来，黑影打出这一缕绿焰后便立刻转身跳出窗户。
这缕绿焰给纪怜生带来的威胁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纪怜生体内的元炁下意识的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调动了起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纪怜生的情绪却非常平静。
一念百转，春雨剑法的种种招式在纪怜生心中浮现，还有这十几年来一场场的春雨，轻如蛛丝、连绵不绝、润物无声。
思绪再动，纪怜生看到了曾经自己站在院中，那从天而落的雨帘落在剑锋上碎成片片水沫，而自己的剑光再快、剑芒再盛也无法斩断那漫天细雨……
纪怜生感受着雨丝落在自己脸庞、身躯、剑锋上，那感觉并不窒息，因为这雨……带来的是生机……
“啪嗒”
一滴雨落在了剑锋上，纪怜生抬起了手中的剑，向那缕绿焰递去，他看着剑锋在空中缓缓前行，在这一刹那，这间并不算大的屋子却突然给人一种辽阔的感觉。
接着一旁的王尊便看到了奇景：在这屋中竟然开始下起了雨！天花板仿佛变成了天上的云，连绵雨丝眨眼间便飘满了屋子，王尊甚至能闻到一股混杂了草木清新的气息。
接着纪怜生的剑锋每前进一分便带动一片细雨，待其与那缕绿焰即将碰撞时已然裹挟了这屋中漫天雨丝了。
随后这好似无穷无尽的“雨”前仆后继的撞上那绿焰，一片一片的泯灭在空中，那绿焰终究还是被阻挡了一下，纪怜生剑势一转，裹着那缕绿焰稍微偏转。
一旁的墙壁沾上这绿焰瞬息便熔出一人多高的大窟窿，没有明火、烟雾，只是熔出偌大一个缺口然后散发出焦灼气味后绿焰便无影无踪了。
纪怜生这才长出一口气息，方才顿悟的那一剑已是极限压榨了体内的炁，以至于纪怜生险些站不住脚，一旁的王尊连忙伸手扶了一把。
王尊看了一眼一副劫后余生模样的郑石，再看屋中四处，又哪有雨水的痕迹，仿佛方才一切都好似幻象，随后王尊看向纪怜生的眼神颇为复杂。
“炁感天地、意返虚实……这就是剑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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