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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爱意

    宋绛雪坐在椅子上,不禁回忆着往日的种种,不禁发起了呆。

    ……

    安若素将手镯紧紧地拿着,生怕摔了,她得去太医局里将这镯子还给顾知秋,一步一步向太医局走去。

    “这位太医,请问顾知秋顾太医在何处?”安若素见旁边一在捣药的太医,上前问道。

    太医抬起头,上下打量她,问到:“哦……顾太医兴许在万宝阁,姑娘顺着这条道直走就行。”

    安若素向前看了看,回头致谢,便连忙小跑过去,左瞧瞧右看看,时而踮起脚,时而回过头,忽然间,脚下顿住。

    安若素在廊右四屋子看见一个正坐在案台上写药房的男人,男人低垂着眸子,骨骼分明且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抹当归,放在鼻前嗅了嗅,又放下,手持笔,行云流水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微风轻轻,透过半开着的窗户涌入,浮动他的衣襟,冷静而沉着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眼神幽深而专注。

    安若素愣了愣,又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有些怯懦,倒是不像先前在宋绛雪那阐露心扉那般大胆,这一刻,她居然有些害怕,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又理了理衣裳,眸子微颤,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顾太医。”安若素行了个礼,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若素,你怎么来了?”顾知秋闻声,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安若素将首饰盒放在砚台边,又后退到书台前方,端端正正地站着,回答道:“您之前让我将这个镯子交给公主,可是公主让奴还给你。”

    顾知秋脸色微沉,瞥了一眼首饰盒,站了起来,打开盒子,将镯子拿了出来,瞧了瞧,笑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到底是不喜欢这镯子,还是不喜欢人。”

    “不不不,”安若素下意识回答道,估计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接话,“顾太医送的镯子是很漂亮的镯子,顾太医的人,也是都城娘子心中的意中人,公主怎么会不喜欢。”

    顾知秋轻笑,“是么?你觉得我是全都城娘子心中的意中人?”

    安若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没皮没脸的骚话,面色逐渐红润,一直红到了耳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顾知秋走进,逼人地气势让安若素低下头,只顾着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知秋看着眼前人的样子,低头问道:“你不舒服吗?”

    “啊?”安若素猛地抬头,若发现顾知秋的脸庞近在咫尺,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心脏却跳个不停,“没……没。”

    顾知秋看了看窗外,“如今正是隆冬,万宝阁又没烧炭火,你的脸和耳朵怎么这般红?”

    安若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暖烘烘的,含糊道:“兴许是方才从追月阁一路跑来,有些热,注意一下便好,顾太医不必担心。”

    顾知秋听着,问道“追月阁?”

    安若素连忙说道,“奥奥……公主今个一大早,便去了追月阁陪二公主,今夜还会在那里留宿呢。”

    顾知秋心中在想些什么,忽然间,外面一阵风吹过,将书台上的纸吹的飞了起来,安若素赶忙喊到:“哎纸……被吹跑了。”

    顾知秋看着她冲了过去,跳着蹦着去拿那张写了药方的纸,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宋绛雪,追着风筝绕来绕去,安若素的眉眼之间,三分像她。

    “抓到了!”安若素一把手抓住纸,回过头,冲着顾知秋开心笑道,“顾太医,我抓到了。”

    顾知秋看着她的笑,像,真是太像了,笑时的眼神,嘴角弧度,都是一样的纯真动人。

    顾知秋回应着温柔一笑,安若素小心翼翼的将纸放在桌子上,压感,不经意间看见纸上的字,她却一个也认不得,唯一知道的便是知道有两个字后面有两个叉叉,兴许是配药时弃掉的草药?

    “顾太医,今日风大,还是将窗户关上,免得着凉。”安若素说道。

    顾知秋点了点头,温柔地看着她,将桌子上的镯子拿起来,给了她,说道:“这个镯子送给你。”

    安若素一惊,“这个万万使不得,太贵重了,奴哪里消受的起。”连忙后退拒绝。

    “我家里没有什么女眷,留着这个镯子也是无用,倒不如送给你,做个顺水人情,倒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楚楚。”顾知秋说道。

    原来,送她镯子,是为了让安若素好好照顾宋绛雪。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因为宋绛雪救了安若素,安若素也绝不是为爱善妒之人,救命之恩,等同于在造之恩,就算让她为了宋绛雪去死,她也愿意。

    安若素听完,讪讪地伸出手,将镯子小心翼翼地拿着,不经意间碰到顾知秋的手指,又缓缓握在掌心。

    “那就多谢顾太医了,奴定会好好照顾公主。没有别的事,奴先告退。”安若素拿着镯子离开。

    顾知秋站在原地,目送着着她,眼神阴冷,却早已没有方才的温柔,谦逊,那种骨子里透着不屑与冷漠,仿佛一直被伪装在温柔地外壳下。

    顾知秋轻挑眉,念叨:“安若素,安之若素。呵……倒是有几分像她。”又看向桌子上的纸,顾知秋知道安若素不识字,也不在乎她在那张纸上看见了什么。一个连大字都不识的人,怎么陪和她比?宛宛类卿,眉眼的几分相似,是她的福气。

    ……

    林府寿宴,朝廷大臣,官家女眷等有身份有头脸的人都来了,府内有丝竹之悦耳,钟鼓之伶仃,红绸挂满,人声鼎沸,放了鞭炮后的紫云升天,什么镶了玛瑙的金钗子,用金丝缝的腰带,一对和田玉静静地摆着,琉璃灯,夜明珠……好物数不胜数。

    宋绛雪一袭暖黄色华服,头戴一对梅花步摇,耳坠温润圆玉,略施粉黛,眉目似花,宋绛雪的脸并不是特别的瘦,而是有一点婴儿肥,但是脸部轮廓有是十分流畅,笑起来便是一副温润之感。

    林老夫人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见了宋绛雪,连忙跑了过来,行了礼,“五公主安康。”

    宋绛雪连忙扶起,说道:“想必您就是林太尉之母林老夫人吧,我是来给您贺寿的,花影。”

    花影将贺礼奉上,一打开,衬着微光,映衬着箱子中的衣服熠熠生辉,华光溢彩。

    “这件衣服乃是用我精心为您准备的贺礼,还望老夫人喜欢。”宋绛雪说道,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

    林老夫人看到,笑的合不拢嘴,这般美丽绝伦地衣裳,她连见都不曾见过,今日不仅能一睹风采,还能拥有,心中别提多么快活了。

    宋绛雪见她这般,心中也暗爽道。果然,女人不管多少岁,都会喜欢漂亮的衣服。

    “来人,快领五公主去女眷处歇息。”林老夫人说道,连忙示意身边的丫鬟。丫鬟赶忙领着宋绛雪,莲脸盈盈地。

    宋绛雪来到女眷处,四处望了望,这林逾不喜欢住在林府中,倒是喜欢一个人住在太尉府。

    “我今日来就是来见林太尉的,林太尉每年都会来为林老夫人祝寿,我想着,林太尉今年也二十有二,我也……我也十六,说不定……”一女子娇羞道,却被刘潇潇一把推,白眼道:“收拾你这幅蠢样子,你每年都来,也没见林太尉多看过你几眼。”

    “你……”

    “哎呀好啦好啦,我说,我还是喜欢顾太医,顾太医温柔有礼,林太尉太冷淡了,根本捂不热啊……”

    听到这儿,宋绛雪忍不住扑哧一笑,“捂不热”,他林逾才不是冰块,倒像是蛇蝎,毒舌,腹黑的很。

    刘潇潇闻声望去,发现宋绛雪居然来了,宋绛雪一张不喜欢这些宴会,今日居然突然来了。

    “宋绛雪,你怎么来了?”刘潇潇质问道,指着宋绛雪。

    宋绛雪随意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又云淡风轻说道:“怎么,几日不被我打,就怀念了?”

    刘潇潇一听,眼珠子一瞪,扯着嗓子吼道:“你……呵,宋绛雪,今日可是林老夫人寿宴,你要是敢乱来,肯定没好果子吃。”

    宋绛雪听到,丝毫没有半分生气,而是从容地微微一笑:“我又没有好果子吃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果子,你吃不到就行。”

    “你!”刘潇潇气不过,又骂不过,骂不过又打不过。

    “楚楚妹妹!”陈煊从外面跑来,兴高采烈地。

    “安德侯。”众女眷问安。

    陈煊却头也不回地看向宋绛雪,众女眷有些尴尬,相互望了望,又向宋绛雪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安德侯应该不会不知道,这里是女眷的地方吧,这般冒然进入,怕是回家又要挨板子了。”宋绛雪调侃道。

    陈煊娴熟地坐下,拿起一块桃酥,边说边吃道:“听说你来给林老夫人贺寿了,我想见你,就跑来了。”

    “呵呵……想见我,又想打架?我今日穿的这般好看,可是个端庄大方的公主,不屑于你打。”宋绛雪瞥着眼说道。

    陈煊陪笑道:“哎呀楚楚妹妹,那日是哥哥不懂事,我今日才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是是来跟你聊天的。”

    “你想聊什么?”

    “听你的,楚楚妹妹。”

    “……”

    宋绛雪想了想,脑瓜子一转,问道:“林太尉一般什么时候来?”

    陈煊想了想,说道:“林太尉每次很早就来了,说来也奇怪,今日林太尉怎么还没有来?”

    宋绛雪听罢,心中想着什么,她之前听别人曾说过,林逾和林府的人不怎么融洽,所以这次不会不来了吧,倒是难为她宋绛雪跑一趟。

    不知哪家丫鬟跑来,凑在刘潇潇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刘潇潇惊讶问:“林太尉真的来了?”

    随后,众女眷闻声也艰难跑了出去,一窝蜂地涌出,争先恐后地,有些个跑掉了宝贝钗子也来不及捡,自顾自冲着。

    不知怎的,宋绛雪也提着裙子跑了过去。陈煊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跑开的小娘子们,抱怨道:“喂!本侯爷也是个美男子啊,跑什么!”

    林府们前站了一堆人,宋绛雪闻声而去。

    林逾一身浅蓝色长袍,头戴冠玉,修长的身姿意气风发,举手投足之间,摄人心魂。

    “阿母,孩儿来为您贺寿。”林逾说道。

    许久没有一句回话,终于,林母开口说道:“无恙,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弟弟初次为官,你已经二十二了,作为兄长,你该帮他。”

    林逾面不改色,没有说话,打算往里走,却被林老夫人一把手拦住。众宾客看热闹,围满了人,林老夫人摆明了要让他难堪。

    宋绛雪挣扎着穿过人群,站在旁边,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也跟着一皱。

    “阿母,你可曾想过孩儿的意愿?”林逾说道,“金羽军是孩儿十岁带的兵,孩儿征战沙场,生死一线之间,金羽军是孩儿一个个带出来了,怎能说给就给?”

    林老夫人突然瞪着眼睛,大声说道:“那有如何?!你是兄长,你生来就该为你弟弟做些什么。”

    林逾面色凝重,眸子抬起,忍不住问道:“阿母今日是想借寿宴众人,逼我交出金羽军吗?看来阿母是一早就计划好的,我还为阿母准备了贺礼。”

    林老夫人突然上前,面色严肃,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逾,普通一只张着血口大盆的母狮子,和先前见到那番和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在外人面前,和善友爱,对待细节的孩子,却无情冷漠。

    “你给,还是不给?你若不给,从今日起,就别再想进林府的大门,我没有你这个自私的儿子!”林老夫人突然吼道。

    林逾终于说道:“那我呢?既然阿母都这般说了,呵……那我也不必忍了,这个家,从来就没有我林无恙的位置,哪怕是一条畜生,都会对自己孩子好,为什么你……”

    还没有等林逾说完,林老夫人却一个耳光扇在了林逾的脸上,火辣辣的直疼,林逾却好像习以为常,冷笑,笑得渗人,宋绛雪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逾。

    她见过的林逾是勇敢的,足智多谋的,腹黑的,而今日,他的窘迫,他的伤疤却被他的亲身母亲当众揭开。

    从小,林逾父母就一直对林逾说,你是兄长,要帮弟弟,你是兄长,要让弟弟。

    哥哥有的,弟弟也有,哥哥没有的,弟弟也有。五岁那年,林逾和弟弟林深放烟花,弟弟讨厌,将烟花扔进棉絮里,引发大火,事发之后,林逾却被责罚,在院子中跪了两个时辰,而弟弟却在安心上学堂,原因居然是林老夫人认为是林逾没有照看好林深,身为兄长,对弟无劝,被罚,可是当时林逾不知道林深在哪。

    后来的后来,他们似乎把所有的关爱给了弟弟,把所有的怨气给了哥哥,一家之中只能二人为官,林老太爷起初为官,所以林逾林深只见只能一人为官,林老夫人还想让林深做官,让林逾安分做个教书先生,可她可曾问过林逾的意愿,还是后来前太子力荐,才让他有机会领兵。

    一支金羽军,陪着他出生入死,醉卧白骨滩的时候他们没有一封家属,无数个寂寞难耐的日日夜夜,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被世界抛弃的人,他又怎么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军给别人?

    林逾转身离开,宋绛雪连忙跟了过去。

    “林太尉,林太尉!”宋绛雪在后面追着,林逾却头也不回,手中拿了一坛本来想拿来贺寿的酒就往肚子里灌,边走边喝,步子迂回,知道走到一个小巷口,才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猛地劈开酒坛,戒酒消愁,遍地洒,大雪纷飞,于刀剑融化。

    他也不喊,就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刚才喝了大半坛的千里醉让他在风中摇摇晃晃,忽然间,摔在雪地之中。宋绛雪一惊,赶忙跑了过去。

    滑跪在林逾身边,却被林逾一把手猛地推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宋绛雪抬起眸子,看着他这般样子,心中害怕的紧。林逾眼眶猩红,低垂着眸子微眯寒若冰霜,好像嗜血的恶鬼,微雪落在他的睫毛上,额角的头发微乱,手心被划出血,正顺着手指滴落,刚才被林老夫人打了的半边脸泛着红,嘴唇微颤。

    恍惚间,林逾才发现是宋绛雪,便要扭头就走。

    “林无恙!”

    宋绛雪坐在地上突然喊到,林逾脚步一顿,偷却没回,冷冷落下一句:“公主既是来赴寿宴的,还是莫要误了时辰。”

    宋绛雪一气,翻身爬了起来,“谁是来赴寿宴的?你以为我当真就只是来赴寿宴的?”

    林逾越不说话,宋绛雪便越担心。

    林逾刚要离开,却被宋绛雪一把手拉住,他的手中习武留下的茧很厚,一双手被冻得通红,却依旧面不改色。

    他的伤疤,如今就血淋淋的彰显在她面前,窘迫,如同雾霾一般挥之不散。

    “公主,这样不合规矩。”林逾淡淡说。

    宋绛雪听到,手却握得更紧,走到他面前,抬起眸子,直视着他,他的眼神里是孤寂,是哀伤,是怨恨,是无尽的……

    宋绛雪眸子微颤,抬起头,说道:“什么是规矩?我宋绛雪向来蛮横无理,跋扈嚣张,眼中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只知道,只有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取悦别人,不去取悦自己。”

    她宋绛雪从来没有把规矩放在眼中过,她只知道,她不喜欢看到林逾这般模样,她只知道,林逾不开心,她的心,也就被冻僵了。

    她只知道,两个孤独的灵魂,可以紧紧依偎在一起。

    宋绛雪小心翼翼地捧起林逾的半边脸,林逾站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边的白雪,目光涣散。

    “林逾,我知你心中难过。”宋绛雪说道,目光注视着林逾,紧锁的眉头,眼眶里却不经意间水汪汪。

    “林逾,我同你一样,自小不被别人重视,可是林逾,你在我心中……”宋绛雪停了停,最终说道,“你在我心中,是个极好极好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一直在你身后。”

    林逾回过神来,说道:“公主千金万贵,怎么会觉得我是个好人?我有家,却似无家,从小不得疼爱,独自一人熬过了多少个日夜,我性格孤僻高傲,心思深沉,旁人躲之不及。”

    宋绛雪看着他,想不到堂堂当今太尉,居然也会有妄自菲薄的一天,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内心柔软的地方。

    他不得父母宠爱,自小孤身一人,刚能拿起剑便奔赴战场,九死一生,在鲜血池里爬起来,睡在尸体旁边,吃着生的还滴着血的野肉,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性子高傲却又孤僻,什么时候都习惯一个人,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定自己。

    世人都羡林逾战功好,何人知他无恙一生悲。

    “林无恙,本公主命令你,你本公主听好了。”宋绛雪看着他,眼若秋波,双目含情,一双泪光眼,楚楚撩人心。

    林逾眸子微颤,刚刚抬起眸子看着宋绛雪,宋绛雪的手扒着林逾的肩膀,身子微微前倾,踮起脚尖,吻了上去。唇瓣微凉,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动作极轻,却极为深情。林逾紧锁的眉头舒缓开来,眸子微亮,怔怔地看着宋绛雪,宋绛雪闭着眼,林逾还可以感受到那种奇妙而让人着迷的吻。

    慢慢的,宋绛雪收了回来,深情的看着林逾。

    古有言:“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林逾,我心悦于你。”宋绛雪说道。

    林逾注视着她,爱意仿佛都要溢出,伸手推开她的肩,“公主……”

    还没有等林逾说完,宋绛雪却先说道:“你刚才亲了我,你可要对我负责。”

    林逾说道:“明明是你亲的我。”

    “我不管。”

    林逾看着她,心中微微触动,心头涌过一股清流。手不自觉的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终于宠溺微笑道:“在下遵命,不过公主莫要对在下始乱终弃才是。”

    宋绛雪看着他,扑哧一笑,“本公主才不是那些个梁上君子。”宋绛雪说道,林逾却把宋绛雪一把手拉进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脖,深情的蹭了蹭,一缕梅花香萦绕鼻尖,一把手搂住她的腰,往怀里推,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轻声喊到:“楚楚。”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闺名,他的声音格外好听,宋绛雪微微一笑,回应:“无恙。”

    无恙,是他的字。

    “我听到了。”林逾回应道。

    “我听到了。”他说的是听到了她的告白,听到了她喊他的字,听到了她心跳,听到了她说她心悦于他。

    他有个秘密,他林无恙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心悦于她了,很小的时候,当她还是个小雪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