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三开学以后，李明菲顺利地当上了外国语大学亚洲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因此她平时更忙了。清洋很多次往她宿舍打电话，室友不是说她在开会、就是在组织活动。在这学期，计算机系96本班上又转来十名新同学，胡梅老师说都是从96级专科班考上来的，其中有六个女生和四个男生，张平和王罡赫然也在其中，310宿舍的潘峰毕业时就卷铺盖走人了，新转来的闻翔搬了进来。
班内同学增多的同时，需要上的功课却少了几门，很多同学在上学期末通过了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后面的两年终于不用再学外语了，但309室的胡秀春、孟刚和薛艳阁，310室的卞明宇和李震，以及班内的十几个女生都没有考过四级。
教师节的前一天，明菲打来电话说自己又想高中的老师了，去年就因为有课而没去成，已经两年没看到高中教过自己的老师了，他问清洋能不能明天陪她回一趟清远一中。清洋说周四下午正好没课，中午就可以陪她回母校看看。
坐在161路公共汽车上，明菲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她描述着自己当上学生会主席后的宏伟蓝图，清洋一路听着她的述说，感觉她仿佛是一个政治家在发表竞选总统的演说，但明菲所说的话题和自己相距甚远，他一时又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清洋想到自己为了维持这个家，每天就是拼命地打工挣钱，而明菲家庭条件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一心一意的规划自己的学业和事业、谋求自身的发展，同是一个村子走出来的两个男女青年，到了大学差距怎么变得那么大了呢！汽车快到清城的时候，明菲看到清洋一直在倾听自己的唠叨，没有发表任何见解，顿感索然无味，便和他一同观察窗外的景物。
这两年没有回来，清城发生了很大变化。当汽车开到了河西，两人发现大街两旁新建的楼房多了起来，道路上的汽车也比上学时多了不少，人们的穿着比以前更时尚了，这两年的发展仿佛让清城变了一个样子。高中时感觉清城就是农村，现在虽然比不了津海市区，但怎么也算得一个大城镇了。
两人下了车、步行来到清远一中的东门，原来那个看门大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身着制服的保安。保安在询问二人的来意后，让两人在一个本子上做了登记，然后向政教处做了请示，才放二人进校。
此时正值下午第一节课后的课间，两人走在熟悉的校园中、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明菲问清洋：“你又找到上学时的那种感觉了吗？”
“嗯，好像有一点！”
“你还能找到点，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来到了办公楼三楼的高三理科办公室门前，清洋敲了两下然后推开门，里面大部分还是教过两人的那些老师。
“请问你们找谁？”教语文的胡老师坐在靠近门的办公桌旁询问着二人，显然她已经不认识清洋了。
“哎呀，这不是李明菲吗？”一个中年男老师从里面走了过来，正是教英语的王老师。
“胡老师，我是韩清洋，96级五班的毕业生，您之前教过我呀！”
“哎呀，清洋啊，你这两年的变化也忒大了，难怪胡老师认不出你了！”赵树森老师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此时，明菲拉着王老师的手，已经泣不成声了，教过二人的老师都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着两个孩子这两年的发展。
上课铃响了，有的老师去上课了，王老师和赵老师因为没课，和两个学生继续聊着天。
“哎呦，明菲，你都当学生会主席了，那可真是不得了！”王老师听完明菲的诉说后，为学生在大学的发展感到欣慰，“将来有什么想法，快说给老师听听！”
“嗯，我们学校和外交部一直有联系，如果毕了业能去外交部就好了，去不了外交部我就考研或者留校，再想以后的发展！”
“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清洋，你说你上学时学习那么好，怎么就上师范了呢？”赵老师怜惜地说，“你要是有个好的家庭条件，这届学生谁都不如你！”
“赵老师，您真是抬举学生了，我现在随遇而安就好，将来如果回到咱们县当老师也不错呀！”
赵树森看了看清洋：“你这孩子心忒大！有机会发展还是得向上发展一下。诶，你们俩听说没有，咱们县好像要改成区了，没准过两年，这地方就叫清远区了，和津海市区一样了！”
“真的呀！那将来咱们都算市里人了！”明菲感叹道，“王老师，赵老师，崔主任还在二楼校长室吗？”
“还老叫人家崔主任，人家早就是副校长了！”赵老师说，“清洋，你看胡老师没有，人家现在也当年级主任了！”
“啊？胡老师都当年级主任了？”
“这你可不，人家先生，原来那个方大副自从转业去了交通局，一路高升，现在是县委的处级干部了，以后再来记着叫人家胡主任！”
“王老师，赵老师，要不我俩去二楼看看崔校长，回来再和您待着？”
王老师装作恍然大悟，“哎呀，净顾说话了，你俩得去看看人家崔校长，他就在二楼最外边那间，将来清洋要是分回来提前找找崔校长，真管用！”
“赵老师，王老师，那我们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您！”明菲说着话，又哭了。
王老师轻拍着明菲的后背，嘱咐孩子在外面要努力，老师不用学生总惦记着。
来到了办公楼的二楼，清洋敲响了第一间校长室的门，但门锁着里面也没人应声，当他敲响第二间校长室后，屋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请进！”
清洋推开门，发现二舅刘大拿威严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和一个漂亮的女老师谈着话。看到了自己的外甥和一个女孩子推门进来，刘大拿也很吃惊，随即想到了今天是教师节，孩子们一定是回来看老师了。
“清洋，快进来，坐这边！”刘大拿起身相迎，然后打发走了那个女老师。
“二舅，我们来没打扰您的工作吧？”
“打扰什么呀！你们去年就没来，我还想你们呢！”
“刘校长，您记性真好，那您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明菲和他开起了玩笑。
“我记着呢，你叫李什么菲？对不对？”
“哎呀，您还真记得，我叫李明菲！”
“怎么样？俩人毕了业以后，什么时候结婚？”刘大拿和俩人开着玩笑，清洋帮他倒了两杯水，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您说什么呀！净跟我们俩小孩开玩笑！”明菲埋怨着，清洋的脸也红了。
“嘿！在初中那会，我就看你们俩挺要好，这两回看老师，都一起来的！”
“二舅，您来一中这两年多，学校变化真大，比我们上学那时候强多了！”
“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哪个庙里的菩萨都不好当呀！我看你怎么比以前瘦了那么多？明菲倒是比以前更水灵了！”
“刘校长，清洋这么瘦，因为他天天得打工挣钱，像什么捏面人、干家教、修电脑他都干过，整个一大家子都是他挑着！”
“诶，对了，你父亲去年腰摔伤了，现在好了吗？”
“现在基本好了，饮食起居都能自理，就是干不了重活。”
“那就好，这伤得慢慢养，有困难就和二舅说，这两年我也是太忙，没过去看我妹夫！”刘大拿一阵神伤，“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吧？俩人都回咱们县吗？”
“刘校长，我不想回来了，想在外面好好发展，不过清洋好像和局里有协议，必须得回来？”
“清洋，你跟二舅说句心里话，毕了业真想回来吗？”
清洋看到刘大拿这个郑重的表情，想了想然后说：“二舅，我家里现在这个状况您也知道，需要像我这样一个人回来把家挑起来，我姐将来早晚要出嫁，清泽好像还要继续深造，我觉得我应该回来，再说了，咱们县培养我们这么多年，您这些年又给我们这么大的帮助，我认为我必须回来！”
“说得好！二舅没看错你！你将来毕了业就回一中，现在学校正缺像你们这样的新鲜血液，将来一中的教育、乃至咱清远的教育都得你们挑大梁！”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一个主任模样的老师敲门进来说有工作要请示，清洋和明菲说要去看看崔校长，刘大拿说崔校长去局里开会了，两人便向他告辞，离开了清远一中。
回来的路上，明菲坐在汽车的座位上好像有点不高兴，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清洋问她晚上回去在哪吃，她说这次要请她吃顿好的，清洋想了想，决定在八里台桥下的老龙头菜馆请她。
“你知道你二舅和你说话什么意思吗？”明菲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到。
“你是指他说的哪句话啊？”
“就是问你想不想回来？”
“哦！我说我得回来，怎么了？”
“我感觉你要是不想回来工作，他能给你办！”
“那不合适吧？我都签了协议，而且县里培养我们这么多年，不回来太对不起人家了吧？”
“那么多老师呢！又不缺你这一个！你干嘛非得钻牛角尖呢？”
“我也不是钻牛角尖，你说我家现在这状况，要是没个男的在家里真不行，我怕将来有个什么事！”
“那你将来留在津海不也能经常回家吗？不就是比清城远几十里地吗？”
“到那时候再说吧！这不还两年才毕业呢吗？也许到那时候还有什么变化呢，咱先不讨论这事了！”
“好吧！”说完，明菲又看向了窗外。
晚上六点多，两人从八里台站下了车，清洋把明菲领到了桥下的老龙头菜馆，还是那个断指老板接待的他们。餐馆里很冷清，里面的两个雅间只坐了一间人，外面的四张小桌都空着，清洋和明菲选了一个靠窗的方桌，他把菜单交给了明菲，让她点自己爱吃的饭菜。
“你这段时间挣了那么多钱，今天我非得让你来次大出血不可！”
“二小姐你尽管点，这家菜馆特正宗，不过点的都得吃完、不能浪费啊！”
“你这小男人，小家子气，今天非得把你吃哭了不可！”说话间，明菲点了两个凉菜、两个热菜，两瓶山海关和两碗米饭。
“你们那帮同学，有日子没来我这吃饭了！”断指老板右手转着两个铁球，看着清洋问到。
“您还记着呢！上次我们是得了奖学金、庆祝一下，这一年也没得什么奖学金，就很少来了！”
“你们有俩同学倒是总来我这吃饭，一个是外地口音特浓那个，好像是静宁县的，每次来总让他女朋友结账！”
“您老说的是我们宿舍那个老薛，他现在是我们系学生会副主席，他们都说他是吃软饭的专业户！”
“哈哈哈哈......”老板倒着铁球、笑了，“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您说还有一个同学常在您这吃，那个学生长什么样啊？”
“哦！长得有点瘦，个子不高，暑假那会总在桥对面打电玩，哪回都是打一天电玩，晚上来我这里吃，这同学家里条件还挺好，父母也不管管他！”
“长得瘦、个不高，总打电玩！”清洋沉思了一会，“您说的是我们同学吗？”
“没错，就那回你们喝酒，一个喝吐了，他把人家搀回去，有点小胡子那个！”
“哦！我知道您说的是谁了，那应该是我们宿舍的胡秀，暑假里一直没回家，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原来他是打电玩去了！”
“你说你这同学的父母也不管管他，那地方有好人吗？前些天把地下室那帮小姐都给薅走了，连男带女装了两大依维柯，那地方最好少去！”
“老板，我那同学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好像也没人管他！”
“那他天天玩，哪来那么多钱？”
“唉，这不年后大伙知道他家出了事，同学们给他捐的款吗！这款捐的——”
“嘿！你们没准是好心办坏事，这不义之财、不义之财如流水啊！”
天渐渐地黑了，桥下的烧烤摊、砂锅摊慢慢地红火了起来，明菲对这顿饭菜很满意，一个劲地夸奖菜馆的菜既正宗、又地道。
“老板，我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小子是不是想问我这左手吧？”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二人，看两人有点不好意思，便继续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你俩聊聊也无妨，就权当听个故事吧！”
班内同学增多的同时，需要上的功课却少了几门，很多同学在上学期末通过了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后面的两年终于不用再学外语了，但309室的胡秀春、孟刚和薛艳阁，310室的卞明宇和李震，以及班内的十几个女生都没有考过四级。
教师节的前一天，明菲打来电话说自己又想高中的老师了，去年就因为有课而没去成，已经两年没看到高中教过自己的老师了，他问清洋能不能明天陪她回一趟清远一中。清洋说周四下午正好没课，中午就可以陪她回母校看看。
坐在161路公共汽车上，明菲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她描述着自己当上学生会主席后的宏伟蓝图，清洋一路听着她的述说，感觉她仿佛是一个政治家在发表竞选总统的演说，但明菲所说的话题和自己相距甚远，他一时又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清洋想到自己为了维持这个家，每天就是拼命地打工挣钱，而明菲家庭条件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一心一意的规划自己的学业和事业、谋求自身的发展，同是一个村子走出来的两个男女青年，到了大学差距怎么变得那么大了呢！汽车快到清城的时候，明菲看到清洋一直在倾听自己的唠叨，没有发表任何见解，顿感索然无味，便和他一同观察窗外的景物。
这两年没有回来，清城发生了很大变化。当汽车开到了河西，两人发现大街两旁新建的楼房多了起来，道路上的汽车也比上学时多了不少，人们的穿着比以前更时尚了，这两年的发展仿佛让清城变了一个样子。高中时感觉清城就是农村，现在虽然比不了津海市区，但怎么也算得一个大城镇了。
两人下了车、步行来到清远一中的东门，原来那个看门大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身着制服的保安。保安在询问二人的来意后，让两人在一个本子上做了登记，然后向政教处做了请示，才放二人进校。
此时正值下午第一节课后的课间，两人走在熟悉的校园中、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间，明菲问清洋：“你又找到上学时的那种感觉了吗？”
“嗯，好像有一点！”
“你还能找到点，我已经感觉不到了......”
来到了办公楼三楼的高三理科办公室门前，清洋敲了两下然后推开门，里面大部分还是教过两人的那些老师。
“请问你们找谁？”教语文的胡老师坐在靠近门的办公桌旁询问着二人，显然她已经不认识清洋了。
“哎呀，这不是李明菲吗？”一个中年男老师从里面走了过来，正是教英语的王老师。
“胡老师，我是韩清洋，96级五班的毕业生，您之前教过我呀！”
“哎呀，清洋啊，你这两年的变化也忒大了，难怪胡老师认不出你了！”赵树森老师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此时，明菲拉着王老师的手，已经泣不成声了，教过二人的老师都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着两个孩子这两年的发展。
上课铃响了，有的老师去上课了，王老师和赵老师因为没课，和两个学生继续聊着天。
“哎呦，明菲，你都当学生会主席了，那可真是不得了！”王老师听完明菲的诉说后，为学生在大学的发展感到欣慰，“将来有什么想法，快说给老师听听！”
“嗯，我们学校和外交部一直有联系，如果毕了业能去外交部就好了，去不了外交部我就考研或者留校，再想以后的发展！”
“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清洋，你说你上学时学习那么好，怎么就上师范了呢？”赵老师怜惜地说，“你要是有个好的家庭条件，这届学生谁都不如你！”
“赵老师，您真是抬举学生了，我现在随遇而安就好，将来如果回到咱们县当老师也不错呀！”
赵树森看了看清洋：“你这孩子心忒大！有机会发展还是得向上发展一下。诶，你们俩听说没有，咱们县好像要改成区了，没准过两年，这地方就叫清远区了，和津海市区一样了！”
“真的呀！那将来咱们都算市里人了！”明菲感叹道，“王老师，赵老师，崔主任还在二楼校长室吗？”
“还老叫人家崔主任，人家早就是副校长了！”赵老师说，“清洋，你看胡老师没有，人家现在也当年级主任了！”
“啊？胡老师都当年级主任了？”
“这你可不，人家先生，原来那个方大副自从转业去了交通局，一路高升，现在是县委的处级干部了，以后再来记着叫人家胡主任！”
“王老师，赵老师，要不我俩去二楼看看崔校长，回来再和您待着？”
王老师装作恍然大悟，“哎呀，净顾说话了，你俩得去看看人家崔校长，他就在二楼最外边那间，将来清洋要是分回来提前找找崔校长，真管用！”
“赵老师，王老师，那我们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您！”明菲说着话，又哭了。
王老师轻拍着明菲的后背，嘱咐孩子在外面要努力，老师不用学生总惦记着。
来到了办公楼的二楼，清洋敲响了第一间校长室的门，但门锁着里面也没人应声，当他敲响第二间校长室后，屋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请进！”
清洋推开门，发现二舅刘大拿威严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和一个漂亮的女老师谈着话。看到了自己的外甥和一个女孩子推门进来，刘大拿也很吃惊，随即想到了今天是教师节，孩子们一定是回来看老师了。
“清洋，快进来，坐这边！”刘大拿起身相迎，然后打发走了那个女老师。
“二舅，我们来没打扰您的工作吧？”
“打扰什么呀！你们去年就没来，我还想你们呢！”
“刘校长，您记性真好，那您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明菲和他开起了玩笑。
“我记着呢，你叫李什么菲？对不对？”
“哎呀，您还真记得，我叫李明菲！”
“怎么样？俩人毕了业以后，什么时候结婚？”刘大拿和俩人开着玩笑，清洋帮他倒了两杯水，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您说什么呀！净跟我们俩小孩开玩笑！”明菲埋怨着，清洋的脸也红了。
“嘿！在初中那会，我就看你们俩挺要好，这两回看老师，都一起来的！”
“二舅，您来一中这两年多，学校变化真大，比我们上学那时候强多了！”
“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哪个庙里的菩萨都不好当呀！我看你怎么比以前瘦了那么多？明菲倒是比以前更水灵了！”
“刘校长，清洋这么瘦，因为他天天得打工挣钱，像什么捏面人、干家教、修电脑他都干过，整个一大家子都是他挑着！”
“诶，对了，你父亲去年腰摔伤了，现在好了吗？”
“现在基本好了，饮食起居都能自理，就是干不了重活。”
“那就好，这伤得慢慢养，有困难就和二舅说，这两年我也是太忙，没过去看我妹夫！”刘大拿一阵神伤，“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吧？俩人都回咱们县吗？”
“刘校长，我不想回来了，想在外面好好发展，不过清洋好像和局里有协议，必须得回来？”
“清洋，你跟二舅说句心里话，毕了业真想回来吗？”
清洋看到刘大拿这个郑重的表情，想了想然后说：“二舅，我家里现在这个状况您也知道，需要像我这样一个人回来把家挑起来，我姐将来早晚要出嫁，清泽好像还要继续深造，我觉得我应该回来，再说了，咱们县培养我们这么多年，您这些年又给我们这么大的帮助，我认为我必须回来！”
“说得好！二舅没看错你！你将来毕了业就回一中，现在学校正缺像你们这样的新鲜血液，将来一中的教育、乃至咱清远的教育都得你们挑大梁！”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一个主任模样的老师敲门进来说有工作要请示，清洋和明菲说要去看看崔校长，刘大拿说崔校长去局里开会了，两人便向他告辞，离开了清远一中。
回来的路上，明菲坐在汽车的座位上好像有点不高兴，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清洋问她晚上回去在哪吃，她说这次要请她吃顿好的，清洋想了想，决定在八里台桥下的老龙头菜馆请她。
“你知道你二舅和你说话什么意思吗？”明菲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到。
“你是指他说的哪句话啊？”
“就是问你想不想回来？”
“哦！我说我得回来，怎么了？”
“我感觉你要是不想回来工作，他能给你办！”
“那不合适吧？我都签了协议，而且县里培养我们这么多年，不回来太对不起人家了吧？”
“那么多老师呢！又不缺你这一个！你干嘛非得钻牛角尖呢？”
“我也不是钻牛角尖，你说我家现在这状况，要是没个男的在家里真不行，我怕将来有个什么事！”
“那你将来留在津海不也能经常回家吗？不就是比清城远几十里地吗？”
“到那时候再说吧！这不还两年才毕业呢吗？也许到那时候还有什么变化呢，咱先不讨论这事了！”
“好吧！”说完，明菲又看向了窗外。
晚上六点多，两人从八里台站下了车，清洋把明菲领到了桥下的老龙头菜馆，还是那个断指老板接待的他们。餐馆里很冷清，里面的两个雅间只坐了一间人，外面的四张小桌都空着，清洋和明菲选了一个靠窗的方桌，他把菜单交给了明菲，让她点自己爱吃的饭菜。
“你这段时间挣了那么多钱，今天我非得让你来次大出血不可！”
“二小姐你尽管点，这家菜馆特正宗，不过点的都得吃完、不能浪费啊！”
“你这小男人，小家子气，今天非得把你吃哭了不可！”说话间，明菲点了两个凉菜、两个热菜，两瓶山海关和两碗米饭。
“你们那帮同学，有日子没来我这吃饭了！”断指老板右手转着两个铁球，看着清洋问到。
“您还记着呢！上次我们是得了奖学金、庆祝一下，这一年也没得什么奖学金，就很少来了！”
“你们有俩同学倒是总来我这吃饭，一个是外地口音特浓那个，好像是静宁县的，每次来总让他女朋友结账！”
“您老说的是我们宿舍那个老薛，他现在是我们系学生会副主席，他们都说他是吃软饭的专业户！”
“哈哈哈哈......”老板倒着铁球、笑了，“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您说还有一个同学常在您这吃，那个学生长什么样啊？”
“哦！长得有点瘦，个子不高，暑假那会总在桥对面打电玩，哪回都是打一天电玩，晚上来我这里吃，这同学家里条件还挺好，父母也不管管他！”
“长得瘦、个不高，总打电玩！”清洋沉思了一会，“您说的是我们同学吗？”
“没错，就那回你们喝酒，一个喝吐了，他把人家搀回去，有点小胡子那个！”
“哦！我知道您说的是谁了，那应该是我们宿舍的胡秀，暑假里一直没回家，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原来他是打电玩去了！”
“你说你这同学的父母也不管管他，那地方有好人吗？前些天把地下室那帮小姐都给薅走了，连男带女装了两大依维柯，那地方最好少去！”
“老板，我那同学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好像也没人管他！”
“那他天天玩，哪来那么多钱？”
“唉，这不年后大伙知道他家出了事，同学们给他捐的款吗！这款捐的——”
“嘿！你们没准是好心办坏事，这不义之财、不义之财如流水啊！”
天渐渐地黑了，桥下的烧烤摊、砂锅摊慢慢地红火了起来，明菲对这顿饭菜很满意，一个劲地夸奖菜馆的菜既正宗、又地道。
“老板，我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小子是不是想问我这左手吧？”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二人，看两人有点不好意思，便继续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你俩聊聊也无妨，就权当听个故事吧！”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