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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变数

    “昔日入乾,同洛淮以武会友,酣畅一战,只是我还是那一句,这一切又与我有何干?”

    “你入大乾,只是想找一知心诤友,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毕竟仙境远离大乾,你不知大乾现状”,顾恒华小声说道,“这天下,终究是被你族大帝给杀怕了。”

    陈庆一愣,“这就奇了,大乾立国已有数百年,足足七八代人的岁月,又怎么还会感同身受,何况当初我族大帝虽然严厉苛刻,但兵锋所指无非蛮夷方外,所诛尽是魑魅魍魉,反观国境以内万民休养生息,国泰民安,何至于此。”

    “大帝不世武功,自然有人感念,但穷兵黩武,自然也是有人心怀不满。你族虽然偏安一隅,但皇室世家得你族始祖垂怜,共治大乾,心怀感念,可惜时过境迁,高位坐久了,心中敬畏多被提防取代。时至今日,你的那一掌,终究是将他们心底的那一份侥幸给打碎了。”

    陈庆叹气,“这么说来,家主对我怨气怕是不小啊。”

    顾恒华闻言也是一愣,而后轻轻笑了起来,“要说没有肯定是假的,当初你同洛淮交好,家中长辈大多都是反对的,顾家处于帝家世家之间,本是战战兢兢,如今又同你交好,一下自然变成了众矢之的。”

    “这么说来,如今我来顾家,家中之人同我笑脸相迎,是出自家主之手吧。”

    “算你良心”,狐眸瞥了一眼陈庆,调笑意味渐浓,“墙头之草可以苟活,但不能长存。你的出手,令帝家世家看到的是仙境中人虽然偏安,但文治武功不曾懈怠,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确实令我顾家缓过一口气。”

    “人人自危?我不就是仙境呆腻歪了,出来透个气,这帮人指定是有什么大病。”

    “你这又是哪的话,帝家世家以大乾为局,对弈许久,仙境不问世事数百年,而你此番入世,在他们看来,这边足以代表仙境的态度。”

    “若真是如此,我此番名为入世,实则出逃,当初离岛可是险些被我家糟老头子打得脱了层皮,他们若是知晓岂不是得活生生气死?”陈庆想到自己所写外传秘闻,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恒华讶然,“竟还有此等事。”

    “那我自然是没有理由诓骗家主的。”

    “若真是如此,想来第一个要被气死的,恐怕不是帝家世家了。”

    陈庆好奇道,“那会是谁呢?”

    “还能是谁!”顾恒华脑门青筋乍现,“你既是出逃,又凭什么信誓旦旦在我面前打包票让我顾家向你仙境借势?”

    “可这仙境当家的毕竟是我老子!”陈庆暗叫不好,眼见着顾恒华站起身来向着自己越走越近。

    “那我倒是越来越期待跟着公子去到仙境,眼睁睁看着你家老子是怎样揉搓你的。”

    陈庆眼看着顾恒华越走越近,想要跑开却被牢牢摁住,“家主你不要过来!家主你听我狡辩!”

    “狡辩?”顾恒华盈盈笑着,另一只手缓缓下滑,掐住陈庆腰间软肉,“姐姐我现在忽然觉得,若此刻强行将你收了,倒不失为一妙计。”

    “有这好事!?”陈庆一听这个立马就精神了,哪知没等他得瑟腰间那手便骤然发力,疼得哇哇直叫。

    “看来公子的定力也不怎么样嘛。”

    陈庆哪里受得了这番调侃,伸手向顾恒华腰间想要反击,却被躲过,腰间软肉被捏得更加酸疼,“家主,我敬你是条汉子,但还请你不要太过分了!”

    “有你这么夸人的?”盈盈山眉一拧,顾恒华松开掐着陈庆的手,继续调侃,“敬重我,然后半夜踹我的门?”

    “你不要乱说,我走的是窗!”

    “看把你能的,还挺骄傲。”顾恒华端详陈庆容貌,“倒不失为做赘婿的好苗子,就是嘴有点臭。”

    “你!”

    顾恒华坐回座椅,收起笑意,“行了,方才这些话,切记要烂在你肚子里,不能再让别人知晓。”

    陈庆一震,“什么!你占了我便宜还想让我吃哑巴亏!天理何在。”

    “你若再这般不识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顾恒华弯腰捡起火叉,深入炉火。

    陈庆见那火叉入炉烧得通红,哪还敢轻薄言语,老老实实继续端坐。

    “萧山诸葛同我顾家相安无事多年,此番骤然发难,若说是一时兴起,反正我是不会信的。”

    “不是吧,又想我来背锅?”

    “不赖你赖谁,现在各方都忍不住出手对你试探,此事由诸葛家发起不假,但真要说他背后的,瀛人,轻重家还有农家,至于其他人有没有出手,又有谁知道呢。此番出手,既能摸清你与仙境的虚实,又能顺势打压顾家,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靠,我怎么这么难啊”听得顾恒华分析,陈庆直觉脑袋越来越大,怯生生道,“要不我回头同我家老头子服个软,回去算了?”

    “你敢!”顾恒华瞪了一眼陈庆,“你若敢这般撒手不管,我便一路随着你回去,同你说长辈细说你是如何辱我负我,以仙境长辈风骨,我顾家即便灭门,但好歹也是死在你后头的。”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赖上我了?”

    “公子哪里的话,不是你先找上我家洛淮的。”

    “可若不是洛淮盛名在外,我也不会因此入杭。”

    “洛淮声名全凭自己本身,至少在这一点上,不是我们刻意设计的。”

    “哦,家主运筹帷幄,还有没有顾及的方面?”

    “公子何必讥讽于我”顾恒华在叹气,“世家帝家对弈,名门绿林左道方外之辈皆为棋子,顾家身为棋子,黑白混淆,如今公子身在棋局之外,是最大的变数,我身为家主,自然要牢牢抓住此番机遇,若是能顺势跳出棋盘,那便是无愧于先祖。”

    顾恒华之言陈庆反复揣摩,被人利用的确令他不喜,但是随着越想越多,最后释然,“这些事情,洛淮知道吗。”

    “洛淮流连江湖,无意家主之位,毕竟是一同长大的亲弟弟,我便替他坐了这家主之位,也替他抗下这一切,当初你同他一道去金陵,我们也只是吩咐他若非大事,尽量少走动,我们盘算的一切,他是不知道的。”

    “那我此番来杭,也是出自你手?”

    “你同洛淮押镖川渝,莫名招惹那云间王,又因此重伤,我们收到洛淮信笺,总觉其中太多巧合,因而便邀你来杭,说清原由。”

    “说到此次重伤我确实有一问题,世家帝家既然惧我畏我,那么此番究竟是伤我之人究竟是谁,我依稀记得此人容貌甚是年轻,若世家帝家子弟皆是这般身手,那又何须畏惧我仙境威势。”

    “伤你那人洛淮有在信中提及,我若没有猜错,应当是道家的李闻道,修得自然是道家南华经,尊自然长生之道,因而驻颜有术,看似年轻,但修行比公子可是要多上四十多个年头了。”

    “原来如此,那么说来此番我输得不冤。”陈庆松了口气。

    “那是自然,公子可是对我还有怨气。”

    “若说没有怨气那肯定是假的。”陈庆从座椅站起身来,“但是家主所为我也能够体谅。”

    “哦?”陈庆所言让顾恒华些许意外,“公子竟能体谅?”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以后真有困难,直说便是,别再瞒着了。”陈庆做礼,说着便向屋外走去,“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又不舍得打你,算啦。山雨欲来,家主还是早些休息吧,养足了精气神才好应对啊。”

    “是不舍得打我呢,还是怕打不过我呢”,顾恒华闻言,吃吃笑道。

    陈庆闻言,顿时一震,“你都知道了?”

    “顾家心法虽然登不上台面,但若是想了解周遭情势还是够得着的,公子方才入门狼狈,我自然一清二楚,想来是重伤过后,武艺大不如前了。”

    陈庆气急,但还是要强颜欢笑,停下脚步,“陈庆还有一问。”

    “但说无妨。”

    “昨日救我之人是法家那商云云,家主可曾听过。”

    这回轮到顾恒华一震,“倒是听过,听闻她虽是法家外家,但是族中翘楚,公子莫不是和她有了交情?”

    “哈哈哪有,她救我时薄纱覆面,难见真容但我观其眉目能与家主媲美,所以好奇,她与家主谁更好看一些。”

    山眉一横,“你这人怎么不好好想着如何恢复武艺,成天想着这些!”

    “家主小看我啦!我自然是要努力,待我修为恢复,武艺精进,便有资格一度她的芳容,到时再做比较,你俩谁更好看。”

    “昨晚比较然后呢?”

    “谁好看我便追谁呗。”陈庆瞥了一样涨红了脸的顾恒华,自觉扬眉吐气。

    “哦?那若是难分伯仲呢?”

    “那还能怎样,要是一般好看,我便都娶了,享齐人之福,岂不美哉!”陈庆哈哈大笑,“到时凭我天纵神武,我就不信家主还会拒绝我!”

    “那小女子我可就翘首以待,公子不如把你家的小侍女也一并娶了,岂不是更美了?”

    “这娘们咋啥都知道”,陈庆心中暗道,再看眼前女子本就不好对付,再想到家中归雁刁蛮不讲道理,顿时头皮发麻,拂袖而去,“那你们都给我等着!”

    “等着呢,到时候跟着公子回到仙境,我可是会把公子在大乾的风流一并说给我家公公听的!”

    “哼!”陈庆冷哼,但脚下踉跄。

    “公子!”

    “又干嘛!”

    “你要出去,走正门便是了,为何向着窗的方向走哪!”

    陈庆脚下再一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