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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有待

    等到陈庆回到屋中已是深夜,简单沐浴洗漱,爬上床头。掏出怀中法家信笺,酒浸火烤,信笺上的獬豸图案早已失了先前韵味,陈庆将信笺再次折叠,塞到心口,合眼却还是那一双狐眸,一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体贴,一眼是温软暧昧的凉薄。陈庆若有所思,只是无奈睡意袭来,一不小心便沉入梦中。

    以往早晨都是有归雁喊早,只是如今身在顾家,陈庆睡得格外放肆,直到他醒来,已是日照三竿。

    陈庆揉着惺忪睡眼从窗前爬起,发现床边前来更换水盆的侍女早已等候多时。

    “公子睡舒坦了?”侍女见到陈庆起来,小声问道。

    “哦,醒了,有什么事吗。”

    “家主托我给公子送过来些东西,既然公子醒了,那我便先下去了。”

    “哦成。”侍女翩然离去,陈庆更衣下床走出卧室,这才看到顾恒华托人送来的东西。一盆清水,一盏尚有余温的醒酒汤,再就是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明晃晃的银锭和铜钱。

    陈庆随意拣起托盘上的任意一块银锭掂量,心中有了大概,盘中钱财估摸有个百十两,哼道,“顾恒华这婆娘坏是坏了点,但是既然这么有钱的话,坏得反倒有些可爱了。”

    言罢上下其手,便将盘中银锭铜钱全部收入袖中,这才感觉不妙,每走一步,叮当作响,很是不便。

    “这臭婆娘是故意的吧!”陈庆骂道,但身体还是很诚实,不曾将袖中银钱取出,反倒托起醒酒汤,一饮而尽。

    汤水酸辣,但毕竟多次回炉,少了锋芒。银钱在怀,神清气爽,最是志得意满,陈庆刚收拾一番,突然发现体内内力分流跌宕,赶忙跑回床头凝神内视,若说先前体内分流像是眠鱼昏昏欲睡,如今却一扫先前疲态,宛若一尾恶鲨在浑身脉络游弋,将游离的内力散尘一并吞噬。

    “我好像悟了!”浑身衣袍无风自动,袖中银钱叮当作响,陈庆欣喜若狂,但实际上悟了个屁,只是内力分流龙精虎猛,一时之间找不到别的说辞感慨。他沉下心思默念《水德典》,一边不忘回忆《南华经》,哪知这番操作之下,体内恶鲨凶态更盛,开始不断撞击丹田内力冰山,虽然效果不显,但是偶尔有碎屑崩碎被恶鲨捕获,大补远胜先前内力散尘。

    陈庆大喜,还想乘胜追击,不曾想此时屋外嘈杂声响,打断他的思绪,等到再次凝神内视,恶鲨似乎吃饱喝足,不再流连冰山。

    陈庆勃然大怒,跳下床头便向屋外赶去,想看看究竟是谁搅扰他的修习,未曾想走出房门,不由一愣。

    屋外五人,正是昨晚顾恒华屋中五人,其中四位名门公子各个满面怒容,想往自己屋中闯,却被吴云桀拦在屋外。

    只是那吴云桀虽然出手阻拦,但见到陈庆出门也是面色一沉,一肘一脚将眼前男子击退,这才冷哼一声,走到那些名门公子身旁,一道与陈庆对峙。

    “你们什么意思”,此情此景,陈庆面色阴沉。

    “什么意思?”五人为首的正是昨晚托盘男子,苏杭的陈天孝,见陈庆从屋中走出,怒意更甚,“顾家念你远来是客,好礼相待,你这般不识好歹,竟然深夜擅闯家主房间,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

    另外三个名门子弟也纷纷附和,声嘶力竭,陈庆冷眼相对,笑道,“笑话,昨夜我的行为的确唐突,但家主自己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些个赵李陈鲍,反倒自己先跳出来了?”

    “家主性情温和,念及你是客,自然不会和你过多计较,只是你这番行径我等是决然看不下去的,你便划下道来吧,如果输给我们,就自己留书向家主悔过,然后给我们滚出顾家!”

    “那婆娘哪门子的性情温和”,陈庆无语,看向对面沉默不语的吴云桀,“你也是这个意思?”

    吴云桀狠狠地看过身旁四人,又瞪了一样陈庆,“男欢女爱本就是两厢情愿,家主才德兼备,又有天人之姿,公子对家主有爱慕之意也是正常,可惜不巧我对家主也是喜欢得紧,总得出手把把关,总不能让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垂涎家主才色。”

    “这个吴云桀,倒是这帮子阴阳人爽气多了”,陈庆暗道,运气调转内功,体内巨鲨游于右手脉络,猛然摆尾,右手袖袍竟然当场崩碎,袖袍中的银锭铜钱散落一地。

    陈天孝见状,脸上倨傲之色更盛,“没想到你个无耻之徒这般贪财,家主这般真是看走了眼啊!”

    “你了不起!你清高,要打搞快点,逼逼赖赖跟个泼妇似的。”

    “你!”陈天晓到底是名门子弟,“我们五人也不欺你,轮番同你比斗,你若胜了可以休息上半个时辰。”

    “逼逼赖赖个没完了是吧,要打就打,不打我去吃饭了。”此时陈庆右手的内力已至顶峰,生怕再有耽搁便会溃散。

    “你!”陈天孝语塞,一旁的赵平川抢先说到,“那让我先来试试你的身手!”

    其余四人纷纷倒退,为陈庆与赵平川让出极大一块空地。

    “我家武艺精妙,你这等无耻之徒想来是难以体会,我也不欺负你,让你三招,不然免得你不曾出手便败下阵来。”赵平川扎下马步,满脸傲气。

    “这帮名门子弟脑子都有问题吗”,陈庆无言,但反观赵平川马步扎实,隐隐有不动如山之相,陈庆警惕之心油然而生,盘绕数周不曾出手。

    “无耻之徒,若是没有胆子出手趁早滚蛋!”场外三人见陈庆迟迟不肯出手,纷纷出言讽刺。

    “行吧,那我来了!”陈庆无奈,但毕竟才有突破,具体威力没有个大概分层,暗想既然对方应允自己先出三招,便先出一招试试虚实。

    陈庆走到赵平川身前,回忆起昔日归雁揉搓自己时候架势,终于捉得半分神韵,内力恶鲨游至掌心,直直一掌拍向赵平川胸口。

    “哈哈哈,你这废物到底会不会...”赵平川接掌只觉陈庆出手绵柔,浑身安然无恙,笑骂起来,哪知未等他说完,健硕胸口猛然深陷,赫然一道掌印,赵平川低头看向胸口掌印,也正是此时,汇聚在胸口的掌力方才爆发开来。

    陈庆出掌效仿归雁,只是效力同归雁出掌却大有不同。归雁所出分浪掌讲究一泻千里,毅然决然,而陈庆却将掌力汇聚成团,一浪一潮层层汇聚挤压,而后一举爆发。

    从赵平川展示马步不难看出其下盘功夫凝练,算得上是个小高手,但终究难挡陈庆这一掌,掌力爆发的刹那,他也如同一个破布口袋一般飞射出去,硬生生在二十米开外的院墙上砸出一个人形深坑。

    “原来平时归雁锤我我都是这个鸟样”,陈庆眯眼远看,赵平川惨状净收眼底,心中暗骂几句归雁,内视体内,右手内力分流十去其一,凶恶巨鲨依旧龙精虎猛,这才放下心来。

    赵平川从墙上落下,吐出几口鲜血这才不省人事,而场外四人也这才收起小觑之心。

    “赵公子一时不慎,败下阵来,我先饶你半个时辰调息。”李稻湘走进场内,言语虽然依旧傲气,但神情严肃,俨然将陈庆视作大敌。

    “倒不必这么麻烦了。”陈庆笑道,一副人畜无害,右手却直直伸出,直指李稻湘,“方才我都说了,早些打完,早些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