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林宇来到一处山涧，飞鸟相鸣，绿崖高谷，流水莹莹。

    “盛琰她……真的不会回来了么？可是，怎么会。”

    灵染道：“她被盛羽绫所剥骨换血，想来是回不来了的。”

    盛疏吟静静道：“此时此刻。我很后悔当初救了你。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如何会把区区一条人命放在眼里？那对于那个女孩而言，多么珍贵。可是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事情罢了。他们心中有的，只有自己的权势和实力，如何还能挤下别的什么来呢？”

    灵染笑笑，“疏吟姑娘。别伤心了。盛琰姑娘走的时候，自己心里是快乐情愿的。她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生，未必不是很多人难以企及的幸福。”

    盛疏吟咬着牙，“剥骨除名。我很害怕。她……”

    灵染脸色渐渐惨白，道：“她晕过去了，没有什么痛苦。”

    盛疏吟低着头，眼里流出一滴泪水来，“一路保重。我并不支持你，但我全心全意的祝福你。”

    灵染道：“盛羽绫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谁也没有做错什么。”

    盛疏吟道：“是啊。谁也没有错。”

    灵染笑笑不说话。

    “疏吟姑娘，你觉得林宇和盛羽绫小姐是那样无情冷漠的人？”

    “不需要觉得与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如今也知道，带着你求医问药的那个少年究竟是怎样一个大人物了。不去说族中地位如何显赫，就是那一手高强修为，就不会辱没了九族中的天纵之名。”盛疏吟冷冷道。

    “盛羽绫，紫凤桦，紫谐启，个个均是族里掌上明珠一般的人物，出身高贵，姿容千秋，出身均是主脉嫡系子女，可这样在普通族人看来已经是太过遥远妄想的一辈子都不能得到刹那的女子，在你那位朋友身边，环绕纷纭，次第登场。盛羽绫性格冷漠，多少妄图轻薄她的人被她的火焰灼伤双眼，紫凤桦高傲绝伦，虽然看似温柔，实际却难以接近。紫谐启更是冰冷美艳之名传颂于耳。可在林宇身边，从容默许到任君挑选一般，这在常人眼中是绝不可能的事。你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们是他的旧识，如何不明白？你真的了解他？又想要去了解他？”

    灵染道，“盛羽绫姑娘被他所打伤威迫，是不得不跟着。紫凤桦姑娘是来寻找妹妹。紫谐启姑娘更是你们所救。他们是皆是旧时朋友，任君采摘实在是太荒谬绝伦了一些。”

    盛疏吟道，“是不是，自有定夺。如果没有林宇，她们根本不可能和平同处，怕是早就分道扬镳，你真的不好奇他的身份？”

    灵染笑笑，“好奇。但那不重要。”

    盛疏吟叹道，“好奇，却不重要。我觉得，你可能想让他亲自告诉你。”灵染身子一僵。

    灵染道，“不告诉我也没有什么。他总归是我视为朋友的人。”

    盛疏吟心道，“可能，你的确有些不寻常之处。”“可能，他愿意那样，也不是没有理由。”

    “那样？”

    “你看不出？林宇他愿意陪着你，有时也会暗地里出手保护着你。或许，你是他视为重要的一个人。”

    灵染笑道，“我们是朋友。互帮互助很寻常。”

    盛疏吟道，“对。很寻常。再寻常不过。”

    灵染开怀的笑笑。

    灵染笑笑，“林宇。我也该走了。”

    林宇回头看着她，“为什么？”

    灵染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了。但，我还有仇要报。所以，就此别过。”

    林宇轻笑，“让他们自己去争那出古迹不好么？明莲为此而死，他们也一样会为此而死。”

    苏沉道，“就算不是这样，他们也会埋葬在那古迹里。”

    林宇与她相视，都是轻轻一笑。

    灵染道，“我不了解你们在什么，也不想去了解。再见了。”

    苏沉伸手拦住她，白衣如羽，墨发疏散在清风里。

    灵染道，“我或许驽钝愚笨，但一颗心也不容得玩弄欺骗的。”

    林宇道，“要走便走罢。不论如何我总归还是当你是朋友。这个，送给你做个纪念。”

    林宇手间浮现一枚灵玉，光彩流转，赫赫生辉。

    灵染透过璀璨光芒凝视着他，这一刻少年黑发青衫卷在风尘里，身躯单薄。那双如渊如古井的眸子里，平日里冷漠疏离如云雾缭绕远去消弭，徒留下怅惘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