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人。

    少年从黑暗中走出来。

    一身黑袍，肃穆，冷漠疏离。

    他问我，那样轻轻的问我，“想离开吗？想逃吗？”

    我点点头。

    他伸出手，白皙漂亮完美到哪怕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找不到瑕疵。恰似是不真实的，梦里的完满。

    我说，“会连累你的。我不会走。”

    少年轻轻走过来。

    我看见光影下一张精致漂亮的脸，黑夜的眸。

    我那时却有难以言喻的恐惧压迫。从心里的最深处滋生开来。

    我知道，这美丽少年恐怕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也还要恐怖得多。但面前的人，温和优雅，清秀瘦削到生出脆弱。令我甚至怀疑自己。

    我只是说着，“我不能连累你。”

    似乎黑夜里听见一声轻笑。

    悄悄落地。

    他握住我的手腕。

    下一刻。

    天旋地转。

    我就走出了那个牢笼。

    或许我该感谢他。

    但我只是对这个人心生好奇。

    他是谁……

    太过神秘。

    我在他身边。

    却像透过晶石。

    看他的一个侧面。

    看不真切。

    让自己也瞎去了双眼。

    那时我见到那个白衣的女子，苏沉。

    紫袍的少女，紫凤桦。

    青衣的少女，盛绫羽。

    执剑的少女，林杸。

    周围人总是告诉我我是美丽的。

    可比起她们来。并不算什么。

    她们在林宇身边。

    来来去去。

    留下一个名字。

    灵染。

    她并不美丽。但谁也比不上她。

    多么令人悲伤的比较。

    比起来。我的的确确是一个陌路人。

    我见到那个女孩。

    她已为人妇。

    我真的不解。

    林宇。为何不留下她。

    后来才可能觉得。

    或许爱一个人。是愿意为她的快乐而快乐，是愿意为她的选择而抉择。

    有些时候，挽留未必是爱，放离也未必是不在乎。

    可是。

    我却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我要留着他的身边。

    祈求是永远。

    哪怕不是。也长一点。再长一点。

    只要在他身边。

    我就不愿意再去看任何人。任何风景。

    暗夜的空，你想呼唤谁的名字呢？

    林宇望着天空，星河密布。

    “睢容。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那才是你应得。”

    睢容道，“你是不是总是这样轻轻巧巧的说着冷漠的话语呢。”

    林宇淡淡看着她，黑眸里终于有了一丝不同神态。

    但睢容想，那并不是她的缘故。

    他的眼睛里，没有她。

    林宇道，“总是这样？我总是不想伤人。可是也学不会别的了。”

    他轻轻一笑。

    睢容从背后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很想安慰他

    让他快乐

    尽管或许不是因为自己。

    但是那样也好

    她想让这个人

    得到快乐

    而是不是和自己能分享

    那也不重要

    灵染道，“离开了，我还会有安乐平静的生活。但如果再在你身边，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能看到一片危险的迷雾。我只是太多普通人中的一个，渴望的也有静静活下去。”

    林宇道，“你在害怕。”

    灵染抬起眼睛，“对，我在害怕。”

    江芸第一次见到林宇，是在她哥哥的婚礼上。

    清俊的黑衣少年走进来，目光若寒潭，一身肃杀的冰凉之意，潇洒冷漠地道诉祝贺。

    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是真的来祝福新人的，可少年短短言语后，转身离去，不加多余的只字片语。

    那样神秘。

    促使江芸那些一直涌动的好奇泛滥成河，走上去，追逐。

    当她细看，当她逐历。

    渐渐发现这漂亮少年的不凡。

    她不由疑问。

    这样的人。

    当初怎么会做出那么奇怪的举动。

    他应该随意地看着天地间风起云变，芸芸众生生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