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灵染沉默着，渐渐道，“爱如何，恨如何。他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他。何必不放手呢。”

    江芸心中难受，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呢？你尝试过吗？”

    灵染道，“那不需要尝试。也是知道的。”

    江芸道，“灵姐姐。这样不会遗憾后悔吗？”

    灵染道，“如果勉强为之，恐怕悔恨更深。”

    江芸道，“人生短短几个秋啊。如果还心存遗憾，为何一定要阻止自己去放弃。”

    灵染沉默，良久，愣愣道，“遗憾？”

    她看着天边变换的流云，“那是遗憾吗？”

    “我觉得那只是贪欲。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命运做出纠葛交缠的局面，却只是一个一扯就会扯开的活结。”

    江芸站起来，“不提那些。如果他站在你的面前，诉说着你随他而走，哪怕是天涯，哪怕是世界的尽头。你会愿意去吗？愿意与他同行吗？”

    灵染张了张嘴，淡淡道，“不会。此时此刻，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灵染道，“我知道你喜欢他。还有很多人也喜欢他，他一向很有这样的优点。”

    她苦笑道，“告诉我。你喜欢他么？有多喜欢呢？能上穷碧落下黄泉吗？能东海水竭也始终如一吗？”

    “他会是你永远的伤与喜吗？”

    那一刻，江芸突然明白了。

    为什么这么多人中，他唯独选择了她。

    一束利剑擦过灵染耳边，最终立在桌上不住颤动，其上缠绕着一张散发着淡光的薄纸。她将其取下。

    灵染双眼凝视着那张信纸，双手不住地颤抖，这时不论是谁都能一眼看穿她是那样的紧张，焦虑。

    她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疾步找出宝剑来，匆匆离去。

    那张薄纸上写着被秘法封印，只有她的看见的字:

    如若想林宇活命，令禹山庄一见。望灵小姐独自拜访，敝庄不胜荣幸。

    “我忘不掉。所以我来了。”

    或许，在高高在上的你看来，我不过是很多很多人中并不特别的一个。

    但在我所经历过的短暂人生中，每一个人都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他们有他们各自的喜怒哀乐，希望与失望，优点与缺点。

    或许与我并不相干。可我总愿意送去我最好的祝福。

    林宇，可能对你而言我不过是而已罢了。

    但是那些对我而言是珍贵的回忆。

    尽管并不十全十美。

    但一件事哪怕有一瞬间的美丽，也就不能定义为丑陋了。不是吗？

    如果每一个人都是特别的，那是不是等同于每个人都不是特别的。

    灵染眼睛里涌出泪来，一层又一层，不甘的，悔恨的，痴狂的泪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做过的事，从来不后悔。但是如果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我爱上的，我所恨的。不过是我自己虚无的想象。”

    “你何曾注视过我。”只是我一个人，在旁观着，执着的痴迷守望。

    我想要世界上所有真情都得到应有的回报。可能吗？林宇，你告诉我。爱是不是真的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可以跨越阶级，忽视距离。

    灵染的眼睛里露出失望，甚至可以说绝望的神情来。

    “那怎么可能呢？”

    直到此时此刻。我还做着虚无缥缈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