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中岁月（5）
昭看了看，他沉默片刻。
“呃！好像应该要先处理一下鱼，再去炖汤！毕竟这白鱼也是异种，挣扎之时，撞到了砂锅，然后摔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南宫雪摸摸头，有些尴尬。
昭忽然回想起厨房累累尘灰，他总算是明白南宫雪并不擅长……之前的那种预感还是应验了。昭看着那尚且活蹦乱跳的白鱼陷入沉思。
“你去吧！我再处理一下。”说着，南宫雪收拾掉碎片，拿来一个砂锅，准备继续。
“……嗯，还是我来吧。”
“没问题吗？”
昭朝南宫雪笑笑，“这点倒也不成问题，只是简简单单做点事情。”
……
“咦！好香啊！”南宫雪和宁一同说道。
昭暗暗腹诽，他终于发现两个家伙原来都是吃货，而且都是只会吃的那一种。他忽然有所预感，看来以后如果住在这里，厨房就归他了。
“这些汤全部归你了。”南宫雪动作飞快，一把夹走了整条白鱼，将剩下的汤递给了昭。
这也不是南宫雪小气，实在是这白鱼太过特别，在钝过之后，蕴藏着几乎所有精华的骨头全部化掉融入了汤中，所以精华也几乎都在那一碗白鱼汤中了。
而这碗鱼汤，可不是能够轻易买到的，放在外面，即使千枚神币那样昂贵的价格都买不到分毫，因为效果实在太好，几乎没有人愿意买。
“我也要，分我一半。”
那鱼虽然精华几乎全部融入了汤内，但剩下的鱼肉其实依然是世间少有的美味，宁这个吃货一下就嗅到了那丝极淡的香味。
“唉！你发现了啊，难道上一世是只饕鬄不成？”南宫雪盯着宁，左看看右看看。
“姐姐，分为一半嘛？姐——姐——”
“要不我把鱼放在盘子中，我们夹到多少算多少？很公平哦！我不动修为的。”
宁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昭在一旁默默叹气，他摁了摁眉心，不忍直视。
他很怀疑宁是不是还没有出生就坏掉了，真的太笨了……就算南宫雪不动修为，她那剑也不是白练的，抢得过才怪！什么都捞不着的。
之后，宁火力全开，在将哥哥出卖之后，宁终于分了一半，可惜吃了一口就趴下了。
“昭，你去把那鱼放在凝冰食盒中，然后来陪我喝酒。”
昭瞥了一眼宁，疑问全部写在了脸上。
“那白鱼毕竟是洪荒异种，她有些承受不了。不过睡一觉就好了，也算是好事，明天醒来你就知道了。”
南宫雪玉手摆了摆，示意昭赶紧去。
昭强行又喝了一杯，这味道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只是对面这家伙，昭在心里叹气，怎么看对面都像是个无底洞，都喝了那么多了还没醉倒……
昭只觉有些撑不了。
一开始小妹妹没抢到白鱼，这时候南宫雪又对宁说要哥哥陪着……本想拒绝，可抵不过妹妹一直撒娇，就答应要陪南宫雪喝酒。
到现在，桌上已经胡乱堆了许多酒壶。他原本以为南宫雪喝的更烈的酒，再加上她喝的极快，往往昭喝上一杯的功夫，她已经喝了三四杯，应该很快就会醉，陪一会就好了……
昭只觉挖了个坑然后跳了进去……
“来！”
眼见南宫雪又递来酒杯，昭也只好接过，看着南宫雪现在这兴奋的样子也不好扫兴……虽然不太喜欢，但好在真气护体其实也没什么影响……
南宫雪笑吟吟地盯着他喝完，又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昭也不知道忍受了多久，他忽然觉得那不太喜欢的烈酒入喉的辛辣变了些，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渐渐的，昭喝得越来越多，终是醉了。
一时间，脑海里念头纷呈，昭只觉眼前有许多相见的人出现，实在高兴。可忽然之间，他们却又笑着纷纷消失了……
在这数月几次大变之后，昭这时再也抑制不住，只觉心痛无比。仿佛有双利爪无时无刻地刺入心底，然后慢慢将心撕裂……那股恶意实在无法承受。
昭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开口：“你说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好不容易才摆脱牢狱，又遇见了许多人，尤其是她……”
南宫雪继续喝酒，扫荡着满桌的菜，唧吧唧吧，吃的一点都不好看，却是带着奇异的喜感，那盘子很快就干净极了。
她不时用余光瞥瞥，此时此刻，自言自语的昭就像是悲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伤口。
在某一刻，她还是想去安慰他，只是她清楚这时什么也不必要说，说也不会有什么用。
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蝉鸣阵阵。
只是在这个夏夜里，昭自言自语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盖过了蝉鸣，回荡在庭院之中，成为永恒的旋律。
南宫雪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越来越快，些许酒水从嘴唇边流下，流在雪白的脖颈之上。
她丝毫不在意，只是眼底泪珠隐约浮现。
她总是在借酒浇愁，只是在那清晨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没有改变，她总是这样，将自己灌醉……
在每一个醉酒之夜的那一个清晨，她总是会呆呆地坐着，思恋那一个人。可已经那么多年了，她还是一直在等待着。
只有在梦中的许多个夜晚，他总是在满是鲜花的草地上出现，她将他抱在怀中……就像是整个世界的苏醒，只有在那些时候，她的心门会短暂打开。
那道梦中的光影从来没有成为现实，在她睁开眼眸的那一瞬间，幻影散去，空无一物，只是……她忘不了，总有些人，她无法忘记……
南宫雪心中的悲伤奔涌而出。
她愤怒了，愤怒自己，也愤怒一旁依稀有着自己倒影的昭。心中强烈的情感几乎将她吞噬，她太心痛了。
“够了，真的够了！”
南宫雪在这一刻终于失控，在独自抵过那么多个黑暗的夜晚之后，心中炽烈的潮水奔涌而出。
她一把推翻了桌子，拧住昭的头，手中酒壶的酒一股脑倒在了他头上，“他妈的！已经够了！清醒一点啊！”
昭只是呆呆地凝望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子——他一直以为她这样的夏日一般的女子，她几乎不离手的酒壶也只是因为她喜欢而已。
只有在这一刻，他终于触及她心底的黑暗，那样浓郁的悲伤，几乎吞噬所有……或许她真的很坚强，但在夏日烈阳下却也有些阴影存在。
南宫雪一把拧住他的衣襟，一拳挥了下去。
在那一刻，昭没有闪动，他反倒是希望她打得重些，让他再次感觉到痛……或许心里的痛苦会因此减轻些。
看着昭像是在等待一样，南宫雪愈发心痛。
她停了下来，她真的打不下去。
她明白那种感觉。当初那么多人接连离去，等到好不容易振作精神，她重新开始生活……可是那时命运的潮水滚滚而来，再一次吞没一切，带走了所有的光……
她再一次沦陷，再一次坠落。
在近千年间，她辗转沧溟各州……在那个夜晚，在沧浪之城，她遇到这个男孩。
她再一次怒吼，怒吼命运的不公，以及脆弱的自己——她希望自己能够再坚强一些。
她慢慢平静，“我们好不容易在这潮水之中，短暂浮了出来，我们不能……不能再如此继续了，我真的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温暖的时光过去了，可剩下的时光我们怎么能够就此沉沦，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吧？命运的风雨愈是猛烈，我们也要愈发坚韧。我们可能见过或是正见到了最深的黑暗，只是我们能够屈服于命运吗？”
南宫雪猛地摇摇头，“我不想这样，也该结束这拙劣的玩笑了，我们一定要将这不幸就此终结——那才是我们该有的模样，这才是我们，才是我们！”
片刻沉静，南宫雪看了会闪烁的群星，心绪渐渐平静。或许千年沉寂之后，她也该要振作了。她在半神境终究待了很久了，也是时候踏足神境了……
到时候，那神火可不是能够轻易承受的，一不小心这一世就结束了……就算入了轮回，也不一定走得过了。
而现在，她还需要做些事情，为了这个孩子。她看向昭，希望刚才那番话起到了作用……
这番话下，昭恰如梦醒，清醒不少。
“你知道吗，我忽然就明白所谓的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我明白了那个女孩对于我算什么了，她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的、我的光影啊……”
昭擦去泪水，极其认真地凝视南宫雪，猛地吸了口气，轻轻地开口，“我应该不是时日无多吧，我的状况更差吧，可以告诉我吗？”
“你猜到了啊！”南宫雪顿了顿，“其实你的确还有一些年岁，差不多就是十年，只是你的生命的烛火太过飘摇……在此之后的每一刻，都有可能就此逝去。”
她接着说，“也就是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一日。不过或许有些办法，可以让你多一丝可能……”
昭望着她，他没把她说的当回事。
他想当然的以为是她的安慰，反正在没有的基础上加一丝可能，又有多少呢？不还是没有吗？
昭心里闪过一道青色身影，他抛出最后的问题，“你说，我现在还能去见她吗？”
这个男孩此时眼里满是悲伤，他是如此无助，看得南宫雪一阵心痛。
“我恐怕只能告诉你——不能。”南宫雪加重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的身体现在还算好，因为是有我的灵气镇压。如此，或许还有十年。”
“你可以送信，我可以……”
“我明白了。”昭点点头。
在这一刻，他只觉平静不少，反正也没有可能了。只是，他还是想要……昭在心里叹了口气，将糟糕至极的情绪调整好，看起来好了不少。
他还是不想南宫雪太过担心，已经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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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夏夜的凉风仍在不停的吹着，挺立的古木沙沙作响，直到再远些的森林、河流、天空都逐渐安静下来，一同沉默。
南宫雪站得笔直，极其坚定。
风吹起她散落的黑发，星河依旧闪耀，天空没有半分乌云，南宫雪恍然看到曾经一直守望着这片土地的那个女孩，但这一夜，她随风散去……
南宫雪眼前流过这一个夜晚的种种，想来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了。千年沉寂之后，她需要再一次……再一次……
南宫雪望着天空，暗暗祈祷，为自己，也为了身旁的男孩。
“呃！好像应该要先处理一下鱼，再去炖汤！毕竟这白鱼也是异种，挣扎之时，撞到了砂锅，然后摔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南宫雪摸摸头，有些尴尬。
昭忽然回想起厨房累累尘灰，他总算是明白南宫雪并不擅长……之前的那种预感还是应验了。昭看着那尚且活蹦乱跳的白鱼陷入沉思。
“你去吧！我再处理一下。”说着，南宫雪收拾掉碎片，拿来一个砂锅，准备继续。
“……嗯，还是我来吧。”
“没问题吗？”
昭朝南宫雪笑笑，“这点倒也不成问题，只是简简单单做点事情。”
……
“咦！好香啊！”南宫雪和宁一同说道。
昭暗暗腹诽，他终于发现两个家伙原来都是吃货，而且都是只会吃的那一种。他忽然有所预感，看来以后如果住在这里，厨房就归他了。
“这些汤全部归你了。”南宫雪动作飞快，一把夹走了整条白鱼，将剩下的汤递给了昭。
这也不是南宫雪小气，实在是这白鱼太过特别，在钝过之后，蕴藏着几乎所有精华的骨头全部化掉融入了汤中，所以精华也几乎都在那一碗白鱼汤中了。
而这碗鱼汤，可不是能够轻易买到的，放在外面，即使千枚神币那样昂贵的价格都买不到分毫，因为效果实在太好，几乎没有人愿意买。
“我也要，分我一半。”
那鱼虽然精华几乎全部融入了汤内，但剩下的鱼肉其实依然是世间少有的美味，宁这个吃货一下就嗅到了那丝极淡的香味。
“唉！你发现了啊，难道上一世是只饕鬄不成？”南宫雪盯着宁，左看看右看看。
“姐姐，分为一半嘛？姐——姐——”
“要不我把鱼放在盘子中，我们夹到多少算多少？很公平哦！我不动修为的。”
宁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点点头。
昭在一旁默默叹气，他摁了摁眉心，不忍直视。
他很怀疑宁是不是还没有出生就坏掉了，真的太笨了……就算南宫雪不动修为，她那剑也不是白练的，抢得过才怪！什么都捞不着的。
之后，宁火力全开，在将哥哥出卖之后，宁终于分了一半，可惜吃了一口就趴下了。
“昭，你去把那鱼放在凝冰食盒中，然后来陪我喝酒。”
昭瞥了一眼宁，疑问全部写在了脸上。
“那白鱼毕竟是洪荒异种，她有些承受不了。不过睡一觉就好了，也算是好事，明天醒来你就知道了。”
南宫雪玉手摆了摆，示意昭赶紧去。
昭强行又喝了一杯，这味道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只是对面这家伙，昭在心里叹气，怎么看对面都像是个无底洞，都喝了那么多了还没醉倒……
昭只觉有些撑不了。
一开始小妹妹没抢到白鱼，这时候南宫雪又对宁说要哥哥陪着……本想拒绝，可抵不过妹妹一直撒娇，就答应要陪南宫雪喝酒。
到现在，桌上已经胡乱堆了许多酒壶。他原本以为南宫雪喝的更烈的酒，再加上她喝的极快，往往昭喝上一杯的功夫，她已经喝了三四杯，应该很快就会醉，陪一会就好了……
昭只觉挖了个坑然后跳了进去……
“来！”
眼见南宫雪又递来酒杯，昭也只好接过，看着南宫雪现在这兴奋的样子也不好扫兴……虽然不太喜欢，但好在真气护体其实也没什么影响……
南宫雪笑吟吟地盯着他喝完，又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昭也不知道忍受了多久，他忽然觉得那不太喜欢的烈酒入喉的辛辣变了些，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渐渐的，昭喝得越来越多，终是醉了。
一时间，脑海里念头纷呈，昭只觉眼前有许多相见的人出现，实在高兴。可忽然之间，他们却又笑着纷纷消失了……
在这数月几次大变之后，昭这时再也抑制不住，只觉心痛无比。仿佛有双利爪无时无刻地刺入心底，然后慢慢将心撕裂……那股恶意实在无法承受。
昭坐在一旁，自顾自地开口：“你说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好不容易才摆脱牢狱，又遇见了许多人，尤其是她……”
南宫雪继续喝酒，扫荡着满桌的菜，唧吧唧吧，吃的一点都不好看，却是带着奇异的喜感，那盘子很快就干净极了。
她不时用余光瞥瞥，此时此刻，自言自语的昭就像是悲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伤口。
在某一刻，她还是想去安慰他，只是她清楚这时什么也不必要说，说也不会有什么用。
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蝉鸣阵阵。
只是在这个夏夜里，昭自言自语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盖过了蝉鸣，回荡在庭院之中，成为永恒的旋律。
南宫雪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越来越快，些许酒水从嘴唇边流下，流在雪白的脖颈之上。
她丝毫不在意，只是眼底泪珠隐约浮现。
她总是在借酒浇愁，只是在那清晨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没有改变，她总是这样，将自己灌醉……
在每一个醉酒之夜的那一个清晨，她总是会呆呆地坐着，思恋那一个人。可已经那么多年了，她还是一直在等待着。
只有在梦中的许多个夜晚，他总是在满是鲜花的草地上出现，她将他抱在怀中……就像是整个世界的苏醒，只有在那些时候，她的心门会短暂打开。
那道梦中的光影从来没有成为现实，在她睁开眼眸的那一瞬间，幻影散去，空无一物，只是……她忘不了，总有些人，她无法忘记……
南宫雪心中的悲伤奔涌而出。
她愤怒了，愤怒自己，也愤怒一旁依稀有着自己倒影的昭。心中强烈的情感几乎将她吞噬，她太心痛了。
“够了，真的够了！”
南宫雪在这一刻终于失控，在独自抵过那么多个黑暗的夜晚之后，心中炽烈的潮水奔涌而出。
她一把推翻了桌子，拧住昭的头，手中酒壶的酒一股脑倒在了他头上，“他妈的！已经够了！清醒一点啊！”
昭只是呆呆地凝望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子——他一直以为她这样的夏日一般的女子，她几乎不离手的酒壶也只是因为她喜欢而已。
只有在这一刻，他终于触及她心底的黑暗，那样浓郁的悲伤，几乎吞噬所有……或许她真的很坚强，但在夏日烈阳下却也有些阴影存在。
南宫雪一把拧住他的衣襟，一拳挥了下去。
在那一刻，昭没有闪动，他反倒是希望她打得重些，让他再次感觉到痛……或许心里的痛苦会因此减轻些。
看着昭像是在等待一样，南宫雪愈发心痛。
她停了下来，她真的打不下去。
她明白那种感觉。当初那么多人接连离去，等到好不容易振作精神，她重新开始生活……可是那时命运的潮水滚滚而来，再一次吞没一切，带走了所有的光……
她再一次沦陷，再一次坠落。
在近千年间，她辗转沧溟各州……在那个夜晚，在沧浪之城，她遇到这个男孩。
她再一次怒吼，怒吼命运的不公，以及脆弱的自己——她希望自己能够再坚强一些。
她慢慢平静，“我们好不容易在这潮水之中，短暂浮了出来，我们不能……不能再如此继续了，我真的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温暖的时光过去了，可剩下的时光我们怎么能够就此沉沦，这不是我们想要的吧？命运的风雨愈是猛烈，我们也要愈发坚韧。我们可能见过或是正见到了最深的黑暗，只是我们能够屈服于命运吗？”
南宫雪猛地摇摇头，“我不想这样，也该结束这拙劣的玩笑了，我们一定要将这不幸就此终结——那才是我们该有的模样，这才是我们，才是我们！”
片刻沉静，南宫雪看了会闪烁的群星，心绪渐渐平静。或许千年沉寂之后，她也该要振作了。她在半神境终究待了很久了，也是时候踏足神境了……
到时候，那神火可不是能够轻易承受的，一不小心这一世就结束了……就算入了轮回，也不一定走得过了。
而现在，她还需要做些事情，为了这个孩子。她看向昭，希望刚才那番话起到了作用……
这番话下，昭恰如梦醒，清醒不少。
“你知道吗，我忽然就明白所谓的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我明白了那个女孩对于我算什么了，她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我的、我的光影啊……”
昭擦去泪水，极其认真地凝视南宫雪，猛地吸了口气，轻轻地开口，“我应该不是时日无多吧，我的状况更差吧，可以告诉我吗？”
“你猜到了啊！”南宫雪顿了顿，“其实你的确还有一些年岁，差不多就是十年，只是你的生命的烛火太过飘摇……在此之后的每一刻，都有可能就此逝去。”
她接着说，“也就是说，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一日。不过或许有些办法，可以让你多一丝可能……”
昭望着她，他没把她说的当回事。
他想当然的以为是她的安慰，反正在没有的基础上加一丝可能，又有多少呢？不还是没有吗？
昭心里闪过一道青色身影，他抛出最后的问题，“你说，我现在还能去见她吗？”
这个男孩此时眼里满是悲伤，他是如此无助，看得南宫雪一阵心痛。
“我恐怕只能告诉你——不能。”南宫雪加重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的身体现在还算好，因为是有我的灵气镇压。如此，或许还有十年。”
“你可以送信，我可以……”
“我明白了。”昭点点头。
在这一刻，他只觉平静不少，反正也没有可能了。只是，他还是想要……昭在心里叹了口气，将糟糕至极的情绪调整好，看起来好了不少。
他还是不想南宫雪太过担心，已经如此了。
----
夜渐渐深了，夏夜的凉风仍在不停的吹着，挺立的古木沙沙作响，直到再远些的森林、河流、天空都逐渐安静下来，一同沉默。
南宫雪站得笔直，极其坚定。
风吹起她散落的黑发，星河依旧闪耀，天空没有半分乌云，南宫雪恍然看到曾经一直守望着这片土地的那个女孩，但这一夜，她随风散去……
南宫雪眼前流过这一个夜晚的种种，想来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了。千年沉寂之后，她需要再一次……再一次……
南宫雪望着天空，暗暗祈祷，为自己，也为了身旁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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