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幸的卧底脸皮易溶于水
天气大好，风和日丽，白云悠游漫卷，随风聚散，倏忽无常。
置身山中，闻着清新的风，听着悦耳鸟鸣。放眼望，一片青葱翠绿，枝摇叶晃，恍惚间如在林海松浪，让人心旷神怡，浑然忘却凡尘俗世。
萍翠山常年四季如春，每逢酷夏和寒冬，山中都如春天一样温暖。
山势虽不高，和缓蔓坡，自是灵秀神毓，有清泉淙淙，山溪潺潺，时人誉为秀绝群巅，为天下屈指可数的名山之一。
山非因景而名世，乃因人得以名传天下。于山中坐落的含光剑派，虽不入天下三宗，却也是名门大派，剑道正宗。又有知交遍布，与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无人敢于轻视。
山中，绿林，高树垂天，叶络交错间投下片片光斑，照在树下一人。
夏霁背着一口长剑，一身门派制式青袍上打着几块显眼的补丁，及颈的头发用草绳绑了一个小辫垂在脑后。
风拂动着带着补丁的衣摆，站在光中的人眼神带了七分专注。
清晨的水还带了几分冷冽，乍起的人顾不上洗脸，便匆匆赶来林中。这身衣服经了多番清洗，早已洗褪了色，微青中透着布料本质的白。门里师姐剩下的衣服，没经过裁改，穿在她身上显得人更小了几岁，浑不似一个十三岁的少女。
宽大的袍袖被风托起，应着林涛翠景，面目虽非天人，却别有一种将欲乘风而起的意境。
解开胸前的系带，将长剑持在手上，一寸寸拔出剑锋。阳光映下，寒芒胜雪，锋锐如星。
剑是劣铁，鞘是木鞘。
夏霁一手提剑，一手将木鞘稳稳放在大青石上。她动作轻柔缓慢，怕木鞘倒了又特地找了角度扶正，让它正对着自己。仿佛这剑和鞘是极珍贵的宝物，而不是花几钱银子，随便找个乡下铁匠就能打造出来的劣剑。
“这个时候，好像该吟一句诗。”
夏霁搜肠刮肚想了好一会，才从记忆的某个犄角旮旯里摘出一首诗。
一振长剑，向前一踏，双臂自由摆动，如同走路一般，顺势一剑劈开清风。
她长吟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刚进入变声期的少女音色，失去了童声时的清脆悠扬，两分暗哑两分尖细。而在这郎朗诗声中，尖薄嗓音中却有压不住的畅情愉悦，伴着剑声回荡在林间。
身正故剑正，剑正致道直。
敬剑如敬道，敬道是修身。
少女默念着剑法要诀，最后剩下的，是授剑的师傅在教完十式隐光剑后，赠送的最后一句指点。
剑道，唯勤而已。
入门奠基的隐光剑法共有十式，每式动作皆有不同，或站或坐，或行或卧，姿势奇特怪异。
练到第九式时，夏霁已经筋酸骨疲，手上握着的剑沉甸甸的，好似有千斤重，随着失了力气，身体某些部分开始隐隐作痛，汗水从浑身毛孔散出蒸腾。
隐光剑法与旁的剑法不同，这部剑法初时习练，身体越是疼痛，练剑就越是有效。
越痛越练，越练越痛。
这种感觉不像是练剑法，倒像是练外功了。
念头在脑中一闪即逝，夏霁将全部心神付在剑上。这让她的感知更为敏锐，全身的筋骨隐痛更加明显，像是某种错位被钳子强行矫正。不觉间，汗水已经浸湿了袍子，而汗水的流失又让气力渐消。
少女咬紧牙，迫一腔心力，勉强将第十式——凌空虚坐的姿势，照本宣科地完成。
整套剑法练下来，浑身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着，在筋骨隐痛的同时，又有着一种舒畅被宣泄出来。虽然这剑法练得实在不算规矩，与其说是练剑，更像是拿着剑乱舞。
【经验+1】
迈着灌铅似的双腿，拿起石头上的木鞘，将剑入鞘，端正摆好。她这才一下子泄了全部气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而信息面板也适时弹出一条消息。
“呼呼呼……”夏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隐光剑法，怎么各种奇怪的姿势都有，真能拿出去砍人吗？”
歇息了好一会，力气渐渐回复，人才从地上爬起来，转而坐到大青石上。
“费尽全力练一遍剑法，才加1点经验，一级是一百点经验，满级十级就是一千点。”她掰着手指头算账，“我现在是外门弟子，平时还有活要干，一天也挤不出多少时间来练技能。如果一天练两遍就是不到五百天满级，练十遍就是一百天。这么算下来，至少要三个月才满级。基础剑法满级，要记者练进阶剑法，进阶剑法练满还要练上乘剑法……”
“天呐，等肝满基础剑法，任务也到时间了。”
“我摆烂了，你们随意……”她躺在大石头上，仰天长叹：“活着肝工作，死了肝技能，这年头活着死着，都不容易啊。”
她声音转而又压得极低：“没想到，暗藏的危机竟是我自己。”
【真名】夏霁/【当世之名】晴鸢
【身份】无依残魂/【当世身份】含光剑派外门弟子（背景角色）/万魔门暗子（背景角色）
【身体】普通人类·女性·13岁
【当世技能】隐光剑法Lv1
【世界任务】惊涛骇浪
【支线任务】意外来客、寰宇名兵……
【评价】武功低微的门派弟子，似乎隐藏了某种身份。
……
惊涛骇浪的任务详情，说含光剑派里隐藏了某种危机，而自己意识到了这种危机。
在刚开始看详情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了。既然是隐藏的危机，那“我”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呢？而能被外门弟子察觉到的危机，那内门弟子还有一众门派高层，又为什么察觉不到呢？
就算是“我”侥幸发觉，为什么不被灭口呢？反正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外门弟子，含光剑派每年都会意外死亡十来个，甚至几十个外门弟子。
现在夏霁知道为什么高层察觉不到的危机，自己能察觉到了。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个隐藏的危机！
万魔门暗子的身份，已经昭示了一切。
所谓的隐藏危机，正是万魔门在含光剑派里布下了暗子，也就是卧底。
魔门往正派里安插暗子，有随时准备搞事的能力。我随时能搞你，而你却不知道我的存在，这岂不就是危机？
从任务描述来看，门派大比的时候，就是魔门搞事的时间点了。
得知自己卧底身份的夏霁，第一个念头就是，魔门该不会打算在大比里搞死门派的未来精英吧，这种事不会是让自己来做吧？
不会的，不会的。普通难度不会这么难！
既然都安插卧底了，只是杀人也太浪费了吧。如果我是魔门高层，肯定不会这么简简单单浪费，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去的卧底。
拥有晴鸢完整记忆的夏霁，自然知道要安插一个卧底有多少不易。虽然是世界自动演化的身份，但一切都要合乎逻辑，而不是凭空造物。
制作一个天衣无缝，禁得住调查的清白身份，这是重中之重。
正派的大开山门收徒，虽然被称为“一网捞鱼，从中择优”，但每一尾鱼都是经过调查的。即便是晴鸢这样的孤儿，这背景身份也要一目了然，起码明面上和魔门没任何关系。
晴鸢之所以能拜入含光剑派，列名晴字辈，就是因为在父母死后，年纪尚小的她就在山上居住生活。是含光剑派的人给衣给食，眼皮子底下看着长起来的。
像她这样的孤儿，不在少数。
在这些孤儿里，被魔门资助者不在少数。比如她能活下来并且上山，就是有魔门的人暗中作手。
无间道？
置身山中，闻着清新的风，听着悦耳鸟鸣。放眼望，一片青葱翠绿，枝摇叶晃，恍惚间如在林海松浪，让人心旷神怡，浑然忘却凡尘俗世。
萍翠山常年四季如春，每逢酷夏和寒冬，山中都如春天一样温暖。
山势虽不高，和缓蔓坡，自是灵秀神毓，有清泉淙淙，山溪潺潺，时人誉为秀绝群巅，为天下屈指可数的名山之一。
山非因景而名世，乃因人得以名传天下。于山中坐落的含光剑派，虽不入天下三宗，却也是名门大派，剑道正宗。又有知交遍布，与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无人敢于轻视。
山中，绿林，高树垂天，叶络交错间投下片片光斑，照在树下一人。
夏霁背着一口长剑，一身门派制式青袍上打着几块显眼的补丁，及颈的头发用草绳绑了一个小辫垂在脑后。
风拂动着带着补丁的衣摆，站在光中的人眼神带了七分专注。
清晨的水还带了几分冷冽，乍起的人顾不上洗脸，便匆匆赶来林中。这身衣服经了多番清洗，早已洗褪了色，微青中透着布料本质的白。门里师姐剩下的衣服，没经过裁改，穿在她身上显得人更小了几岁，浑不似一个十三岁的少女。
宽大的袍袖被风托起，应着林涛翠景，面目虽非天人，却别有一种将欲乘风而起的意境。
解开胸前的系带，将长剑持在手上，一寸寸拔出剑锋。阳光映下，寒芒胜雪，锋锐如星。
剑是劣铁，鞘是木鞘。
夏霁一手提剑，一手将木鞘稳稳放在大青石上。她动作轻柔缓慢，怕木鞘倒了又特地找了角度扶正，让它正对着自己。仿佛这剑和鞘是极珍贵的宝物，而不是花几钱银子，随便找个乡下铁匠就能打造出来的劣剑。
“这个时候，好像该吟一句诗。”
夏霁搜肠刮肚想了好一会，才从记忆的某个犄角旮旯里摘出一首诗。
一振长剑，向前一踏，双臂自由摆动，如同走路一般，顺势一剑劈开清风。
她长吟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刚进入变声期的少女音色，失去了童声时的清脆悠扬，两分暗哑两分尖细。而在这郎朗诗声中，尖薄嗓音中却有压不住的畅情愉悦，伴着剑声回荡在林间。
身正故剑正，剑正致道直。
敬剑如敬道，敬道是修身。
少女默念着剑法要诀，最后剩下的，是授剑的师傅在教完十式隐光剑后，赠送的最后一句指点。
剑道，唯勤而已。
入门奠基的隐光剑法共有十式，每式动作皆有不同，或站或坐，或行或卧，姿势奇特怪异。
练到第九式时，夏霁已经筋酸骨疲，手上握着的剑沉甸甸的，好似有千斤重，随着失了力气，身体某些部分开始隐隐作痛，汗水从浑身毛孔散出蒸腾。
隐光剑法与旁的剑法不同，这部剑法初时习练，身体越是疼痛，练剑就越是有效。
越痛越练，越练越痛。
这种感觉不像是练剑法，倒像是练外功了。
念头在脑中一闪即逝，夏霁将全部心神付在剑上。这让她的感知更为敏锐，全身的筋骨隐痛更加明显，像是某种错位被钳子强行矫正。不觉间，汗水已经浸湿了袍子，而汗水的流失又让气力渐消。
少女咬紧牙，迫一腔心力，勉强将第十式——凌空虚坐的姿势，照本宣科地完成。
整套剑法练下来，浑身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着，在筋骨隐痛的同时，又有着一种舒畅被宣泄出来。虽然这剑法练得实在不算规矩，与其说是练剑，更像是拿着剑乱舞。
【经验+1】
迈着灌铅似的双腿，拿起石头上的木鞘，将剑入鞘，端正摆好。她这才一下子泄了全部气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而信息面板也适时弹出一条消息。
“呼呼呼……”夏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隐光剑法，怎么各种奇怪的姿势都有，真能拿出去砍人吗？”
歇息了好一会，力气渐渐回复，人才从地上爬起来，转而坐到大青石上。
“费尽全力练一遍剑法，才加1点经验，一级是一百点经验，满级十级就是一千点。”她掰着手指头算账，“我现在是外门弟子，平时还有活要干，一天也挤不出多少时间来练技能。如果一天练两遍就是不到五百天满级，练十遍就是一百天。这么算下来，至少要三个月才满级。基础剑法满级，要记者练进阶剑法，进阶剑法练满还要练上乘剑法……”
“天呐，等肝满基础剑法，任务也到时间了。”
“我摆烂了，你们随意……”她躺在大石头上，仰天长叹：“活着肝工作，死了肝技能，这年头活着死着，都不容易啊。”
她声音转而又压得极低：“没想到，暗藏的危机竟是我自己。”
【真名】夏霁/【当世之名】晴鸢
【身份】无依残魂/【当世身份】含光剑派外门弟子（背景角色）/万魔门暗子（背景角色）
【身体】普通人类·女性·13岁
【当世技能】隐光剑法Lv1
【世界任务】惊涛骇浪
【支线任务】意外来客、寰宇名兵……
【评价】武功低微的门派弟子，似乎隐藏了某种身份。
……
惊涛骇浪的任务详情，说含光剑派里隐藏了某种危机，而自己意识到了这种危机。
在刚开始看详情的时候，就有所怀疑了。既然是隐藏的危机，那“我”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呢？而能被外门弟子察觉到的危机，那内门弟子还有一众门派高层，又为什么察觉不到呢？
就算是“我”侥幸发觉，为什么不被灭口呢？反正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外门弟子，含光剑派每年都会意外死亡十来个，甚至几十个外门弟子。
现在夏霁知道为什么高层察觉不到的危机，自己能察觉到了。
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个隐藏的危机！
万魔门暗子的身份，已经昭示了一切。
所谓的隐藏危机，正是万魔门在含光剑派里布下了暗子，也就是卧底。
魔门往正派里安插暗子，有随时准备搞事的能力。我随时能搞你，而你却不知道我的存在，这岂不就是危机？
从任务描述来看，门派大比的时候，就是魔门搞事的时间点了。
得知自己卧底身份的夏霁，第一个念头就是，魔门该不会打算在大比里搞死门派的未来精英吧，这种事不会是让自己来做吧？
不会的，不会的。普通难度不会这么难！
既然都安插卧底了，只是杀人也太浪费了吧。如果我是魔门高层，肯定不会这么简简单单浪费，好不容易才安插进去的卧底。
拥有晴鸢完整记忆的夏霁，自然知道要安插一个卧底有多少不易。虽然是世界自动演化的身份，但一切都要合乎逻辑，而不是凭空造物。
制作一个天衣无缝，禁得住调查的清白身份，这是重中之重。
正派的大开山门收徒，虽然被称为“一网捞鱼，从中择优”，但每一尾鱼都是经过调查的。即便是晴鸢这样的孤儿，这背景身份也要一目了然，起码明面上和魔门没任何关系。
晴鸢之所以能拜入含光剑派，列名晴字辈，就是因为在父母死后，年纪尚小的她就在山上居住生活。是含光剑派的人给衣给食，眼皮子底下看着长起来的。
像她这样的孤儿，不在少数。
在这些孤儿里，被魔门资助者不在少数。比如她能活下来并且上山，就是有魔门的人暗中作手。
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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